第 51 章(裴瀛不知道這傻子打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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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瀛不知道這傻子打的什麽主意, 但一看就奔著拆台去的。
    對於這個裴瀛倒是樂於見到,所以絲毫沒有說什麽掃興的話。
    喻廷最近正忙於拍戲,但對於給沈迎使絆子卻是爆發出了極大的熱情。
    工作間隙的時間全花費在這上麵了。
    他回去後便開始電話轟炸薑流許, 想從他嘴裏套出一點沈迎的所謂‘感情策劃’方案。
    “反正也就幾百字,你稍微透露一兩行又怎麽樣?她不是說了嗎?每個人的情況不同, 定製方案也不同,你還怕我偷學去?”
    “主意?我有什麽主意?我不就是好奇嗎?作為她的潛在客戶, 我覺得先了解再謹慎下單是很正常的邏輯。”
    “你難道真的一心奔著詩詩去的不成?那給我透點底又有什麽不可以?”
    在他的軟磨硬泡下, 薑流許最後還是給了點提示。
    “開頭倒也不算出奇,就是讓我若即若離。”
    薑流許道:“你知道我在四人中的的作用的,詩詩也覺得我是最在意‘團體’和諧,關心其他人狀況那個。”
    “所以你們通常有什麽事, 她不方便問本人的時候都會選擇問我。”
    “這樣類似‘保姆’的角色, 得先剝離出來。”
    喻廷一聽, 心道也不是什麽了不得手腕,果然如他所料,比起出類拔萃的傷人天賦,那女人的其他本事隻能算平平。
    常鳴那招有效,估計是占了他本身會賣慘裝可憐的便宜。
    隻要那玩意兒舍得下臉,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自然能暫時吸引詩詩的注意力。
    喻廷打聽到套路, 就立馬去電了於詩詩——
    “我跟你說, 最近你不是跟常鳴聯係得多嗎。薑流許那家夥醋瘋了。”
    “他甚至上當受騙找了個情感策劃大師, 被騙了好大一筆錢,學了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想套路你。”
    “要是他突然變得冷淡, 對你若即若離之類的你可千萬別搭理他。”
    於詩詩聞言,第一反應是喻廷在胡說八道。
    畢竟比起薑流許, 他才像是會上這種當的人。
    但聽了這消息還是讓她產生了愉悅感,隻要她對誰稍微偏頗,另外幾人就會立馬產生危機意識。
    別說薑流許,喻廷打電話過來的原因除了拆薑流許的台以外,不也是隱晦的表達不滿,又防止薑流許得到過多關注嗎?
    但於詩詩語氣卻擔憂道:“真的?他為什麽會相信那種騙子?”
    喻廷心道報警可不好玩了,再說報警可製裁不了那女人。
    便義正詞嚴道:“你知道他這種自負的人,往往盲目起來都是格外固執的。”
    “與其用他不喜歡的方式幹預,不如讓他自己碰碰壁,他就知道被騙了。”
    “你這樣,他要是跟你玩欲擒故縱那套,你就真的別搭理他,我保證他撐不了一周,就灰溜溜的知道上當了。”
    聽那邊答應了自己的提議,喻廷這才心滿意足的掛斷電話。
    他臉上全是看樂子的期待,仿佛沈迎吃癟的樣子已經近在眼前。
    喻廷這邊的行動力暫且不提,沈迎第二天便應邀來到了薑流許的醫院。
    這是本市最大的私人醫院,以收費高昂,技術精湛,設備先進,服務質量好聞名。
    這是薑氏旗下的產業之一,目前由薑流許全權管理。
    沈迎一進醫院就有人接待,將她直接帶到了薑流許的辦公室。
    醫生的辦公室和總裁的不同,一進門便能看出明顯的差別。
    他今天果然穿的白大褂,意義莊嚴聖潔的白袍套在深灰色的啞麵西裝上。
    有種極致的筆挺,幹淨,禁.欲的氣息。
    這學術成就帶來的底氣和氣質,是任何男.模都沒法模仿的。
    沈迎心道今天可是來對地方了,眼神落薑流許神色並不掩飾。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說,但略帶狎.昵眼神就是讓薑流許緊繃了起來。
    雙方都不安好心的默契,以及接下來合謀要幹的缺德事,讓薑流許產生了某種刺激的愉悅感。
    沈迎看了眼麵前,她說包餐飲小食,薑流許也不小氣。
    接待桌上全是各種造價昂貴的甜點小食,沈迎嚐了口做成櫻桃造型的果醬鵝肝,品質直接沒得說。
    她揶揄道:“為了攪渾水你也是夠不計成本。”
    薑流許在沈迎麵前已經徹底擺爛:“賺錢不就是為了滿足欲.望?”
    “區區這點代價能換來這麽大的滿足感,很值得。”
    以他的家世名譽地位,一切欲.望都太容易滿足了,因此對自己的情緒價值定位很清晰。
    薑流許接著道:“我很好奇,你打算怎麽做?”
    “為什麽第一條不是關於詩詩的,反倒是關於怎麽忽悠喻廷那傻子——當然他的反應也確實如你所料。”
    “不過給他的信息也確實算是自毀局麵。”
    沈迎道:“你當然不能用常規辦法。”
    “我妹妹雖然蠢了點,但直覺還是有的,你再怎麽偽裝深情,她本能上還是對你有所提防。”
    “所以再高明的套路在你身上也不適用,因為你給她的聰明印象反而會讓技巧適得其反。”
    薑流許點頭表示認同這分析:“那我們怎麽做?”
    沈迎:“以力破巧吧,首先跟她攤牌你的性.癖。”
    他雖然隻發出一個字,但臉上卻寫滿了抵觸。
    可沈迎這會兒的表情卻格外嚴肅,用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快做。”
    此時仿佛給人一種錯覺,她才是權威的醫生,掌握的病人的生死,掌控一切發號施令。
    薑流許抵觸之餘,渾身又竄起雞皮疙瘩。
    他呼吸頻率變了,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掏出了手機,撥通於詩詩的電話。
    而那頭於詩詩昨晚得到了喻廷的報信,此時看到薑流許的來電,臉上閃過一絲得色。
    “喂!怎麽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上午不忙嗎。”
    薑流許開門見山便道:“我們做回朋友關係吧。”
    於詩詩聞言心道果然,喻廷說的還真沒錯,這家夥開始玩欲擒故縱了。
    她內心從容,表現上卻做出了適時的茫然——
    “好,好啊,不過為什麽突然打電話說這個?”
    於詩詩一邊說著話,另一隻手不閑著用別的手機在跟常鳴聊天。
    結果薑流許下一句話差點讓她直接破功——
    薑流許:“我其實並不喜歡善良明媚的好女孩兒,我喜歡的是玩弄人心為樂的壞女人。”
    這他媽什麽情況,她沒聽說過。
    薑流許接著道:“你離開這段時間我思考了很久,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的傾向,還有我到底為什麽愛上你的。”
    “雖然有點難以宣之於口,但確實一直以來我都更喜歡壞女人的惡劣和鮮明,那些好女孩兒身上的品質固然令我敬佩,但卻從未讓我產生愛.欲。”
    “我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喜歡上你這樣的好女孩兒呢?這個問題我思索了很久。”
    “最近我想起來了,因為我回國之前做了個夢。”
    於詩詩神色還停留在接收意想不到信息的茫然,聽到這話下意識便問:“什麽夢?”
    薑流許看了眼坐他旁邊的沈迎,說出了她替他編造的夢境:“我夢見了你。”
    “在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你出現在我夢境裏,像是陪我一起渡過了好多年。”
    “我做夢的時候很清醒,甚至對你的性格類型加以判斷,覺得莫名其妙,因為這並不像是我理想中的女人。”
    “但是在夢境中,在你麵前,我的一切標準和偏好都失去了意義。換句話說,我並不喜歡好女孩兒,隻是因為我愛上的人正好是好女孩兒而已。”
    “那個夢就給了我這樣的感覺。”
    “所以回國後我見到你的第一麵,隻覺得這就是命中注定的,帶著夢境的濾鏡,不可自拔的愛上你。”
    “可這段時間讓我清醒了過來,我隻因一個夢就想當然的把你臆想成我理想愛情的載體,還自我感動為了你改變了擇偶觀。”
    “但實際並不是這樣的,讓我動心的依舊是玩弄人心的壞女人,而你,終究也不是我夢中的女孩兒。”
    於詩詩臉都扭曲了,甚至忽略了常鳴那邊的對話。
    做夢,該不會——
    果然,薑流許最後道:“仔細回憶,我雖然夢到過你,但一些細節又多少有些不同。”
    於詩詩臉色陡然煞白,隨即強烈的嫉妒席卷理智。
    她甚至將電話扣下,深呼吸好幾口氣,才緩過來不至於直接在薑流許麵前失態。
    接著她才強作鎮定的開口:“是嗎?沒想到還有這麽離奇的事。”
    “不過這樣一來我就放鬆多了,咱們可以真正以朋友的方式毫無芥蒂的相處。”
    “你不用道歉的,反倒是太笨拙了,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你的苦惱。”
    “不過我倒是好奇,是誰讓你認清了一切。該不會是一個讓你動心的‘壞女孩’吧?”
    薑流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慣會偽裝,不是常鳴那種包裝成弱勢的作秀,而是滲透到骨子裏的自然。
    跟於詩詩說完後整個人都仿佛輕鬆了不少,跟她開玩笑的時候更加開朗自然了。
    於詩詩笑著跟他應和,嘴唇卻磨得快出血。
    掛掉電話後,於詩詩便一把推倒眼前的裝飾品,猶不解氣,又砸了電腦花瓶,推倒了桌子。
    “啊——————”
    於詩詩瘋狂大叫,這是她十幾年來再沒感受過的憋屈,那種喘不過氣的憋屈。
    “做夢?不像?哈!為什麽還陰魂不散?”
    “我不足以讓你改變性.癖是吧?”
    “薑流許,薑流許——”
    萬裏之遙的一場崩潰當然不會波及辦公室的兩個人。
    薑流許掛斷電話後,也有些疑惑的看著沈迎:“就這樣?編造一場夢境?”
    “我確實能感受到她語氣的不自然,但是為什麽?”
    沈迎咽下嘴裏的一塊甜點,微微往前傾身道:“你不連她那個秘密都分析出來了嗎?繼續努力吧。”
    薑流許身邊立刻縈繞了一股醇香的咖啡味,這家夥剛剛吃那塊點心肯定是咖啡味的,他想。
    “不給點提示?”
    沈迎笑了笑:“有提示就不好玩了,我打賭,一旦你猜出為什麽,這個秘密會讓你獲得前所未有的快.感。”
    薑流許並不懷疑這對惡毒姐妹還有多少事沒有浮出水麵的。
    不過現在看來,於詩詩肉眼可見的優勢,這麽多年的命運交錯,原以為姐妹倆毫無可比性的優劣處境。
    卻原來一直處於沈迎這個‘弱勢者’的掌控之中。
    真是期待所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做完感情策劃後,沈迎順勢在醫院做了個體檢才回去的。
    有薑流許開後門,甚至他親自問診,效率就快得出奇了。
    沈迎又對著醫生製.服吃了頓飯,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之後的日子果然於詩詩聯係薑流許的次數頻繁起來。
    這種頻繁雖然不能跟常鳴那邊相比,但明顯每次得更耗費精力和事前準備功夫。
    因為於詩詩在那之後基本都是打的視頻電話,意在盡可能的展示她整個人。
    而薑流許在這全方位的展示中,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調整。
    那是一種對人格的外在表現的微調,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可薑流許也做慣了這樣的事,所以一眼就發現了不對。
    於詩詩仿佛在模仿著別的什麽人,但這並沒有道理,也不成邏輯。
    薑流許的觀察無法和推理契合,但這一點始終讓他若有所思。
    而就在這個時候,某天沒有拍攝任務的喻廷跑了過來。
    薑流許自然知道他過來是為了什麽,也樂得跟他周旋。
    便似笑非笑道:“你不是很忙嗎?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喻廷:“我這不是關心你的‘感情策劃’結果嗎?畢竟不便宜。”
    薑流許:“什麽時候喻少爺這麽會精打細算了?你大哥大姐聽了怕是得感動哭。”
    喻廷:“……花錢跟當冤大頭可是兩碼事,過去這麽多天,效果也該出來了吧?”
    “你那個‘感情策劃’方案到底如何?”
    薑流許看著這蠢貨雙眼放光的表情,悠悠歎了一口氣:“唉!我跟詩詩退回普通朋友關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喻廷裝都不帶裝的,聞言當即大笑。
    “活該,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我早說了那女人不靠譜,你多自作聰明啊,生怕落下一樣上趕著受騙。”
    “你這叫什麽?她扔的鉤是直的,你還替她掰彎了咬上去,這麽傻的魚估計她都釣得不好意思了。”
    喻廷眼角淚花都笑出來了,繼續滔滔不絕道:“我讓你狂,你不是我們中維持和平共進的端水大師嗎?怎麽自己反而掉隊了?”
    薑流許看著他並不言語。
    喻廷就更囂張了,擦了擦淚花道:“詩詩怎麽識破你的?”
    薑流許聞言便道:“對,也不知道誰告的密,她居然一早就猜到我要欲擒故縱,剛開始還挺尷尬的。”
    喻廷臉上露出得意,並不掩飾自己:“說了讓你少耍心眼,再多的套路你也是虛情假意,隻需要一朝釜底抽薪,你就是再會作秀也暴露幹淨了。”
    “對了你追求進度倒退這麽多有沒有找那女人算賬?她什麽表情?肯定很好看吧?”
    喻廷恨不得當即就唆使薑流許去找沈迎。
    卻聽薑流許突然道:“你誤會了,我是得感謝告密的人。”
    “說實話沒有他的告密,我的策劃效果不會這麽好,那種極致的意料之外,詩詩明顯深有體會的。”
    “所以最近她對我都熱情起來,聯係頻率和質量太高,我都有點接不過來。”
    喻廷人傻了,笑意直接僵在臉上。
    他僵硬的轉過頭,試圖從薑流許臉上找到吹牛逼挽尊的痕跡,但是沒有。
    他猛地起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這還能讓你倆翻出水花來?”
    薑流許挑眉,將手機拿出來,打開好友對話框。
    赫然是跟於詩詩的聊天記錄,最近全都是視頻聊天,且每次的時間還不短。
    喻廷想起自己三五天的一條通話,還是自己打過去的,就覺得悲從中來。
    他的一片真心,竟然還沒有這些人的套路來得好用。
    整個人直接破防了:“憑什麽?你們這些家夥怎麽配?明明我都提醒——”
    薑流許:“原來你告的密啊?”
    “那可真謝謝你,不枉我以前苦心提拔你一場,現在也居然學會當僚機反哺了。”
    “不錯不錯,你真的成熟了很多。”
    喻廷氣得直翻白眼,灰溜溜的從薑流許那裏逃了出來。
    他一出醫院便直接殺到了沈迎家,對方打開門便道:“我要下訂單。”
    沈迎反手就準備關門:“不接——”
    喻廷忙一腳抵住門,氣急敗壞道:“憑什麽不接?你這會兒端什麽架子?不是給我們的套路早設計好了嗎?文件夾名字我都看見了。”
    “你少來欲擒故縱那套,我加錢行了吧?我要常鳴和薑流許一樣的待遇。”
    沈迎聞言便看萬惡資本家的眼光看他:“你是不是人?分析過我妹妹現在光是應付他們兩個需要耗費的精力沒有?”
    “我敢說她現在已經在透支自己的身體,每天徘徊於失眠的邊緣了。”
    “就這你還要往上湊,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愛我妹妹的?”
    喻廷聞言瞪大眼珠子,指著她的手都有點抖。
    他這輩子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明明是你在利用你妹妹賺錢。”
    沈迎振振有詞:“對啊,所以我格外在乎她的健康,她要是倒下了我怎麽辦?”
    這麽好的生意當然不能殺雞取卵。
    喻廷氣的眼前發黑,咬牙切齒道:“你總有辦法解決的,要多少錢你自己添,總之給我想辦法。”
    沈迎攤手:“我有什麽辦法,錯過就等下一輪吧,好歹等我妹妹緩過勁來。”
    喻廷麵無表情的盯著她,一步不退讓。
    他知道這女人是在打鬼主意,但事到如今他也隻能被動了。
    沈迎與他對視一會兒,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這麽有誠意,我也不是不能想辦法從那兩人的時間裏摳點出來。”
    “不過在這裏談,不足以表現你誠意吧?”
    喻廷滿不在乎:“任何地方,隨你挑。”
    沈迎:“我要去會所。”
    “想得美!”喻廷下意識道。
    沈迎:“還要十個男模,你請我。”
    喻廷:“你覺得這可能嗎?”
    沈迎:“去就有得談,沒去你就慢慢排隊吧。”
    “沒準常鳴和薑流許熱度過後會給你留個名額。”
    才怪,他倆如果能靠錢一直續著詩詩的注意力,絕對會直接砸錢牽製到詩詩忘記他為止。
    喻廷咬牙切齒,但最後還是隻得擠出一句:“走!”
    “去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