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會殺人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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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雲卿今日難得在府內,白天也沒去校場。
    看到端坐在大廳裏,似乎正在等著她的男人,花錦負手上前,一臉的漫不經心,
    “你這一天天的不去搞你的大事,待在王府裏幹啥?要是你以後不去練兵了,就隨我買鋪子做生意去。”
    王府裏現在有一百五十口子人了,花錦體諒厲雲卿,決定自給自足豐衣足食,因而從不問厲雲卿開口要錢。
    但這並不代表,她能看著厲雲卿遊手好閑無所事事。
    男人嘛,當然要以事業為重。
    厲雲卿麵若冷玉,俊美無暇,他坐在廳中,聲線陰惻惻的,
    “今日屈樂長又找你複合了?”
    “狗屁,我會跟他複合?你什麽腦子?”
    花錦宛若被踩了尾巴的貓,直接就炸毛了,她表現得很生氣,
    “厲雲卿,我像是那麽沒有眼光的人嗎?往事一去不返,好馬不吃回頭草,他當年棄我如草芥,我今日也斷不會為了他,放棄我的榮華富貴!”
    椅子上的厲雲卿,那冰冷的神色稍微緩和一些,宛若冰雪稍融,嘴角也微微勾了起來,狹長的眼眸眯起看她,
    “你能有這覺悟?”
    “自然。”
    花錦說的十分偉光正,看著厲雲卿充滿了真誠。
    “那敢情好,明日冬獵,北地城所有文武官都要出席,本王還擔心你見到屈樂長會心生惆悵,讓本王丟臉,你既決心與他一刀兩斷,明日冬獵你便隨本王同去。”
    厲雲卿微笑著起身來,站在花錦麵前,眼中難得帶著春風般的和熙,
    “錦兒,你與本王才是夫妻,無論什麽時候,你都要站在本王這邊才是。”
    “嗯嗯嗯。”
    花錦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再這個時候,與厲雲卿別什麽矛頭。
    北地馬上要入冬了,落葉蕭瑟,一眼望去,樹上都是光禿禿的一片。
    屈樂長眉眼緊皺,趕在月上枝頭前,入了花都尉府看花仙兒。
    一具屍體從花府抬了出來,他問花府下人,
    “這是誰死了?”
    “一個丫頭。”
    下人眼神躲閃,不敢看屈樂長的眼睛,更不敢說,這個丫頭是被花仙兒打死的。
    自從花錦出現在北地城,屢次讓花仙兒不得已後,花仙兒原本就愛苛責下人的脾性愈發扭曲。
    終於被她折磨死了一個丫頭。
    花都尉與花娘子雖然震驚,但也嚴令下人守口如瓶。
    畢竟,花都尉失了東南角布防的差事,急需與屈校尉府聯姻,以保障花府利益。
    若是讓屈樂長知道,他心目中清純柔弱的花仙兒,如今已經心理扭曲成了這樣,怕是不會再娶她了。
    屈樂長沒有懷疑什麽,隻去見了花仙兒。
    她依舊一副病弱西子的麵貌,怯怯的半躺在床上,一邊打著手勢,一邊大著舌頭問屈樂長,
    “阿姐原諒我了嗎?她肯與你重修舊好嗎?”
    一聽這話,屈樂長便是心生不快,
    “仙兒,往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你阿姐有她的苦衷,她如今是王妃,怎能與我重修舊好?”.
    他與花錦以前可是未婚夫妻,重修舊好的意思,不就是恢複未婚夫妻的關係嗎?這話即便要說,也不能放到明麵上來說。
    花仙兒這話,委實會招禍。
    不僅僅為花錦招禍,也會為屈樂長招禍。
    躺在床上的花仙兒眼中落了淚,她臉上的那一條劍上疤痕依舊在,因為還在結痂期時,她沒有好好聽父母的話,待在家中養臉,反而四處折騰。
    因而,那條疤痕就宛若一條扭曲的蚯蚓,橫過了她的整張臉。
    花仙兒用一條全是金珠的掛耳流蘇麵紗,將自己的半張臉遮住,整個人在脆弱中,更顯富貴豔麗。
    她哭著打手勢,
    “屈哥哥,我如今已經這副模樣了,自然知道自己配上你,阿姐長得很美,在仙兒心目中,隻有阿姐才配得上屈哥哥,在仙兒心目中,什麽小厲王?與屈哥哥不能相比,隻有阿姐與屈哥哥,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氣死她了,一個注定要入屈府的奴婢,居然值得屈樂長這樣的維護。
    屈樂長是不是已經不記得了,把花仙兒害成這樣的,正是花錦。
    他居然還維護花錦?!
    “別說了。”
    屈樂長心裏很難受,他伸手,溫柔的握住了花仙兒的手,呢喃道:
    “我既然答應了會接你過門,就不會失言,仙兒,什麽都別說了,我縱然接回了你阿姐,你也是姨娘,錦兒隻是通房,她也還是屈居你之下,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從花府出來,屈樂長的心思像是雜草一樣,越長越沒有邊際。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花錦的臉,明豔的像是一朵初開的芙蓉花,讓屈樂長怎麽揮都揮不散。
    相比較之下,花仙兒的那張臉,就顯得可怖許多。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自己的校尉府,裏頭管家匆匆跑出來,臉色難看,
    “大人,您總算回來了,有人......把這些送到了我們府門口。”
    屈樂長順著管家手指的方向望去,幾具黑衣人的屍體,整齊排放在校尉府大門內。
    這是今天他派去,引走花錦身周侍衛的人。
    如今全被殺了,又將屍體送還給了他。
    屈樂長的臉一沉,拳頭捏緊,暗暗咬牙,
    “小厲王,你不要欺人太甚!”
    小厲王奪了他的未婚妻,還殺了他的人,這是要把屈樂長逼上反路嗎?
    所謂冬獵,是北地城內大小官員的秀場,內裏明爭暗鬥自然不少,文官爭權,武官爭勢,都在這一場名為狩獵的秀裏。
    屈樂長一夜難眠,一大早就起身來,騎著馬往北地城外趕。
    一群武官已經候在了城外,每位武官可以帶一隊親兵一同狩獵,最後以誰獲得的獵物最多獲勝。
    “看,王爺來了。”
    一隊身穿黑甲的神策軍,騎著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出了城門。
    有人大喊道:
    “王妃也出來了,是王妃。”
    普通百姓立即在夾道邊歡呼下跪,
    “王妃娘娘,我家那口子在您的繡坊做事,謝謝王妃娘娘賞飯吃。”
    “王妃娘娘,您曾經救過我兒子,來,兒啊,給王妃娘娘磕頭。”
    屈樂長下馬,驚詫於花錦在北地城普通百姓心中的分量,與北地城內的所有官員一起,跪在地上高呼,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妃娘娘萬福金安。”
    騎在馬上的厲雲卿隨意掃了一眼匍匐跪地的北地城官員,問身旁鎏金馬車裏的花錦,
    “錦兒,要不要出來騎馬?”
    花錦抬起窗紗,掃了一眼身著戰袍,氣勢淩冽的厲雲卿,美眸中有著踟躕,
    “還是不要了吧,我現在畢竟是王妃,要端莊一點。”
    馬車外的厲雲卿便笑道:
    “你?現在想要端莊?錦兒莫非不會騎馬?”
    說完,見花錦瞪眼看他,厲雲卿臉上的笑意更大了些,
    “明白了,錦兒果真不會騎馬。”
    “不會騎馬有錯嗎?會殺人就夠了。”
    花錦拿出一把劍來,橫放在膝頭,清冷冷的看著厲雲卿。
    她是從末世裏穿過來的異能大佬啊,末世裏怎麽可能會有馬騎?
    厲雲卿不再說什麽,隻挑動眉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打馬上前。
    因為是整個北地城的盛事,大小官員也能帶家眷,男人狩獵及喝酒交際時,女眷們可在圍帳內投壺行花令,也算有趣。
    花錦不會騎馬,但也不愛與那些貴眷打交道,她便與小月、吳大郎幾個孩子待在神策軍王帳內,打葉子牌。
    賭注便是各自身旁的糕點。
    厲雲卿進王帳時,花錦已經將後日的糕點都輸給了幾個孩子,她有些泄氣,手裏抓著一把牌,恨不得當場耍賴,將自己輸掉的糕點全搶回來。
    一道身影在她身後彎下,伸出手臂來,修長的手指抽出她手中的幾張牌,丟了出去。
    厲雲卿含笑的聲音,在花錦耳際響起,
    “原來你不光不會騎馬,牌技牌品都這麽差。”
    “你胡說!”
    花錦側臉,急忙否認,紅唇卻是擦到了厲雲卿的臉上,他一震,她亦是一愣,都不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