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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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司家回來,桑棉看到雪災的新聞,多地牛羊凍死,房屋坍塌,受災群眾很多,嵐縣也在其中。
    “阿棉,姥姥沒事,就是年紀大了,摔了一跤,你可千萬別請假回來,馬上要期末考試了,學業最重要。”
    桑棉看著視頻裏醒來的姥姥,雙眼微紅,低聲應道:“我知道的,等寒假了我就回來,手術費和請護工的錢我都轉到您的賬戶上了,您讓醫院的護士幫著繳費。”
    “我有錢,你的錢自己留著,那是你的獎學金,以後買房出嫁都要用的。”
    這些年祖孫倆省吃儉用攢了一些錢,隻是醫院就是無底洞,姥姥那點錢怎麽會夠。她還是得想點別的辦法。
    方靜宜那邊很快就跟她確定好了補課時間,每周末兩天,從早到晚,並且再三叮囑司燼的脾氣不好,要她多忍耐一些。
    天之驕子的脾氣,要麽好到極致,要麽差到極致,司燼應該是後者。畢竟第一次見麵,他就在她麵前冷著臉摔了滑雪工具。
    往後的日子,可能會比她想象的要艱難。
    周六早上7點,桑棉就到了司家別墅,管家見她來的這麽早,很是吃驚,低低說道:“桑小姐,少爺還沒醒。”
    而且少爺有起床氣,誰都不敢去喊。這一次少爺考了全校倒數第一,司家和鹿家鬧的不可開交,險些翻臉,最後雙方妥協,平時少爺的學習和生活由鹿老爺子管,周末由司家管。
    先生一氣之下出差去了,夫人照例搬出了別墅,結果找了一個年輕小姑娘來管少爺的學業,懸。
    桑棉點了點頭,從書包裏取出書,坐在客廳裏,一邊看書一邊等,等到十一點,才見對方下樓。
    桑棉有些惋惜地收起看的津津有味的書籍,抬眼看向睡懶覺的大少爺,四目交接,俱是一愣。
    許是剛醒,對方還穿著寶藍色的睡衣,上麵印著可愛的小狗爪印,額發有些淩亂地垂下來,平時淩厲俊美的臉部線條被軟化,意外的溫良無害。
    小狗爪印的睡衣?桑棉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被萌到了,可愛。
    下一秒,俊美少年臉色一沉,長眸不悅地眯起,冷冷喊道:“林叔。”
    “是京大數學係的高材生,今年的省高考狀元,夫人特意請來給您補習功課的。”
    管家有些心驚膽戰。這些年多少名師雄赳赳地來,氣急敗壞地走,誰敢給司家太子爺補課,怕是不要命了,也不知道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能堅持幾天。
    可別第一天就給人嚇出精神病來。他家少爺那些手段,連夫人看了都頭疼。
    桑棉微笑:“我是桑棉,你可以喊我桑老師。”
    盛時和和平看著穿著睡衣,俊臉陰沉的司燼,迸發出猛烈的笑聲,笑得滿地打滾。<的勒令我們十分鍾之內出現在你家,就是因為你後媽給你找個一個漂亮的小老師?天天一對一補課?”
    盛時捂著肚子笑的生疼:“哥,要是我,我估計就從了,這妹妹真的好看,還是京大的高材生,省高考狀元,全國能有多少個理科狀元啊?不一樣。”
    和平笑著踢了盛時一腳,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東西,司燼擺明了是覺得丟了臉麵,畢竟185的剛猛爺們,穿小狗爪印的睡衣,對不起,他笑吐了。
    老爺子是什麽品味啊,虧得司哥孝順,這睡衣都能穿,還被人小姑娘撞見了,後麵要是傳出去,司家囂張跋扈的太子爺,在家裏穿萌萌噠的睡衣,估計又是全城笑柄。
    司燼雙手抱肩,不悅地眯眼:“你們兩可以滾蛋了。”
    “別呀,我怕我前腳走,後腳你就給人嚇哭了。”盛時努力忍住笑,“哥,桑小棉是軟妹,跟你以前的那些狗屁老師不一樣,咱要不憐花惜玉一點?”
    和平:“要不威逼利誘,總之不能讓她把司哥穿小狗爪印睡衣的事情說出去?”
    兩人又笑作一團,笑瘋了,直到書房外傳來不徐不疾的敲門聲:“咚咚咚!”
    “司同學,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補課?”文文靜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嗓音有些刻意地壓低,卻掩不住江南口音,軟糯清甜,像棉花糖一樣。
    司同學?盛時和和平怪笑一聲,哦豁,原來桑小棉喊司哥司同學?要是讓她知道司燼的那些光輝過去,嘖嘖,估計會喊司哥,司爺,司祖宗吧。
    “趕緊滾!”司燼沉著臉,將盛時和和平踢回家去,看見漂亮姑娘就毫無原則,廢物一個。
    “不是,我們今兒不是說好的去泡溫泉嗎?”盛時傻了眼,這大冬天的,不去泡溫泉簡直生無可戀,他們連溫泉山莊都定好了,晚上還準備在那邊過夜呢。
    司燼冷笑:“以後周末所有娛樂活動取消,老子要補課,除非你們把人弄走。”
    兩人對視一眼,草哦。
    “司哥,要不,還是你來吧。”盛時和和平不約而同地拒絕。
    他們雖然號稱北城三惡霸,但是都是以訛傳訛,司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發瘋,所以總有那麽幾個不長眼的要撞上來,最後被整的哭爹喊娘,加上司燼家世太好,還有個護短的外公,時間久了,惡名遠揚,其中他那後媽占了很大一部分功勞。
    至於他兩,隻是從小跟司燼玩的好,兄弟而已。
    “老子不打女人。”司燼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心情十分惡劣,他考全校倒數第一就是為了讓司修明被人笑話,結果那老狗跑去跟他外公吵架,說外公沒教育好他,氣得外公拿拐杖將他攆了出去。
    他每周回來住兩天,也是想跟司修明和方靜宜作對,最好攪和的他們永無寧日,結果前腳剛回來,後腳方靜宜就給他找了個補課老師,還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江南口音,大眼睛濕漉漉的,聲音大點都嚇的眼睫亂顫,跟隻受到驚嚇的小蝴蝶似的,偏偏還死撐著!
    這樣的人攆出去,明兒方靜宜還能給他找十個!煩不勝煩。該死。
    桑棉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就見書房的門被人打開,盛時擠眉弄眼地朝著她笑。
    司燼斜靠在書架上,冬日暖陽懶洋洋地從窗外照入,照在少年稍顯淩亂的發絲上,像是鍍了一層氤氳的光圈,對方目光幽深,直直地看過來,漫不經心地說道:“同學,你有三分鍾時間說服我。”
    盛時開始計時。
    和平看戲。
    桑棉從那雙長眸裏,像是看到了子夜的星空,繁星點點,深邃神秘,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淡淡說道:“我們不是對立麵,你想學就學,不想學也可以,隻要每周給我留一部分時間,我好跟雇主交代,也可以將雇主的反應反饋給你。
    同學,你應該找不到比我更合作的補課老師了。”
    司家的關係錯綜複雜,目前來看,就算司燼攆走她,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補課老師,而這位司家少爺跟繼母的關係更加惡劣,從兩人不待在同一個空間就能看出來,目前她選擇站隊司燼。
    對她而言,十八歲的少年總比名利場裏長袖善舞的女強人要好對付的多。
    她隻需要償還了方靜宜的人情,即可。豪門內鬥的事情,與她無關。
    至於司燼學的怎麽樣,她內心譏諷一笑,出身世家的天之驕子,壓根就輪不到她來擔心他的前途。
    隻有她這樣的寒門子弟,才需要通過讀書來擺脫貧困潦倒的生活。
    桑棉說完,盛時和和平都驚了一下,小棉花比他們想象的要聰明的多,不愧是考上京大的高考狀元,抓重點的能力一絕,知道司家最不好惹的是司哥,要是司哥真的留下她,沒準還能知道他繼母的反應,別說,還挺誘人。
    司燼眼眸陡然一深,細細地打量著她,許久勾唇:“同學,告訴你個秘密,我上次模擬考交的白卷,下次也是!”
    桑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