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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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燼右手二度受傷, 這事最終驚動了鹿家老爺子。
鹿家老爺子連夜從家裏趕過來,別墅內,眾人安靜如雞, 鬧騰如盛時,在鹿老爺子麵前也不敢造次。
這位老人家是真的德高望重, 就是退了下來之後,依舊有些威嚴。
司燼心情差到極致, 手疼的都沒有知覺,麵無表情地看著莫醫生處理傷口,見老爺子來了, 這才有了幾分的表情, 低低地說道:“我沒事, 您怎麽來了?”
老爺子70多歲的人了,拄著拐杖,聲音發顫:“你這手是不想要了嗎?”
是不想要了。司燼垂眼,一言不發。
“到底怎麽回事?和平, 你來說。”老爺子一臉威嚴地看向和平。
和平內心有些苦,這事他猜得到七八分, 但是不敢說啊。當年司燼險些將司鹿兩家鬧的天翻地覆。要說老爺子不知道桑棉的存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隻是這麽多年來,大家心照不宣,都閉口不提。今天桑棉來了一趟別墅,晚上司燼就鬧了這一出,不敢說啊。
“對不起, 鹿爺爺, 是我們說錯話,惹阿燼生氣, 他那暴脾氣您也知道,當場就甩臉子,捏碎了酒杯就這樣了。”
盛時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鹿爺爺,傷口看著嚇人,其實還好,司哥懂的分寸,還沒結婚生子呢,要是手真的廢了,估計小……咳咳……小姑娘也不願意吧。”
眾人翻了個白眼,你還不如不開口。
司燼聞言,神情微動,想到她說的那些決絕的話,瞬間眼神又黯淡了幾分。當年他盛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打掉了他們之間僅剩的可能。
晚上他又說了那些混賬話,司燼深呼吸,覺得心口鈍鈍的,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他們之間,為什麽會走到今日的地步?
是因為從來就沒愛過吧,他自嘲一笑,就算他賠上這隻手,她也不會因此愛他。
“我沒事,外公,你晚上就住我這裏吧,你們兩也是,想住就留下來,要上班的就滾回去上班,養足了精神才好繼續吵架。”
和平:“我明兒要上班,我先回了,鹿爺爺再見。”
盛時也飛快地說道:“我明兒也要上班,鹿爺爺再見。”
盛時看著手上拎來又拎回去的紅酒,有些憋屈地說道:“所以我到底是來幹嘛的?司哥好端端的發什麽瘋?”
和平從口袋裏摸出煙,遞給他一根,看著夜空,淡淡說道:“智者不入愛河。”
一夜噩夢連連,桑棉夢見自己在荒野上奔跑,前有狼後有虎,然後一腳踩空,跌進了深淵裏。
醒來時,清晨五點多。昨夜她回酒店的時候渾渾噩噩,手機上有n條未讀消息,驗證消息更是99+。
她用冷水洗了洗臉,發現唇角有些腫,脖子上也是一連串噬咬的吻痕,一夜過去反而更明顯。
她換了一件高領的毛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手稿顯然是拿不回來了,今天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到會場時,清晨7點多,會場的工作人員已經上班,不僅如此,還增加了不少的安保人員,就連預想中的記者和媒體都沒有見到。
桑棉刷卡過安檢,進會場,眾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她也沒在意,沒多久就見秦嬌也到了。
秦嬌坐到她身側,壓低聲音義憤填膺地說道:“棉棉,你知道現在事件發酵的有多離譜嗎?太過分了。
你那博導虛偽透頂,還有你那個師兄,標準的綠茶男,惡心壞了,昨晚他進了好幾個學術群,說要給博導找回公道,說你偷了整個科研組的成果,還發了長博文散布謠言內涵你,什麽庫裏南、什麽頂流,我天,要不是我知道你的為人,還真的信了。”
桑棉眼眸微冷,陳升撞見過她和盛時,還看到了司燼的車,這才張冠李戴,內涵她想嫁入豪門。
流言猛如虎。是她考慮不周,以為大庭廣眾之下公布自己的研究成果,就能出其不意地反製博導,憑借外部的壓力給趙領勝施壓,成功畢業。隻是沒有想到,他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想強占她的研究成果。
“陳升說,必要的時候會運用法律的武器。我昨晚看到氣了一晚上。棉棉,這事你打算怎麽處理?手稿拿到了嗎?”秦嬌見她小臉蒼白,神情懨懨的,弱弱地問道,“該不會丟了吧?”
趙領勝和陳升幹的出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情的輿論,對她十分的不利。因為趙領勝是博導,誰會相信導師做不出來的研究,學生會?
還因為陳升給她立的人設。為嫁入豪門博名聲,桑棉自嘲一笑,這個理由真是無懈可擊。
“那怎麽辦?我聽說趙領勝在學術界有後台。”秦嬌遲疑地說道,“桑棉,這事到最後都是博弈。看誰的關係更硬,哪一方更有錢有精力,你前男友能幫你嗎?”
司燼看著挺有錢的,實在不行林木深也可以啊。
秦嬌低低歎了一口氣,看來是沒希望了。其實她上次聚會就看出來了,桑棉和她前男友估計不是和平分手,沒準鬧的特別難看的那種,否則她當年大好前程,怎麽會突然去了西北,一去七年。
八點鍾,與會人員陸續到現場。一上午,桑棉挺直腰杆承受著各方視線。趙領勝和陳升也到了會場,與一群學術界和商界的大佬坐在前麵的貴賓席裏。
趙領勝滿臉紅光,等到上午的交流會進入到尾聲,這才跟幾位數學界的大佬交流了一下,然後上演講台說道:“感謝我的學生昨天大膽地公布我們正在論證的龐加萊猜想,經過數學界的朋友們一晚上不眠不休地論證和研究,確定了我們的方向是對的,是可行的。
相關論文我已經在整理中,會發到核心期刊,現在國外能研究論證的難題,我們也能解。還有,歡迎投資我們西北數學科研站。”
趙領勝說的聲情並茂,還挑起了所謂的學術榮譽感,瞬間就贏得了無數的掌聲。
秦嬌聽的目瞪口呆,見無數非議的目光看向桑棉,忍無可忍地站起來說道:“趙教授,昨天大家都有目共睹,桑棉說這是她個人的研究,您對此沒有任何的幫助,一夜過去,怎麽就成了您的研究成果?
就算要發表論文也應該是由桑棉發表吧。”
趙領勝微笑道:“你是桑棉的朋友吧,發表的時候我會帶上桑棉的名字,我是她的導師,肯定會幫助我學生完成心願,這次的事情我不會跟她計較,隻是下不為例,我還是希望學術界能清清白白,不能摻雜名利之爭。”
桑棉渾身發抖,站起身來,淡漠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便現場論證吧,既是您的研究成果,想必您一定會比我研究的更透徹更正確。”
她不相信一夜過去,趙領勝能研究透,現場論證,一目了然。
“這事就鬧的很難堪了。現在年輕人都這麽不懂尊師重道嗎?”
“這女學生名利心太重了,老趙都說了帶她的名字,她也算是名利雙收了,何苦要跟自己的博導撕,以後哪個單位敢要這樣背刺的人?”
“估計是被名利蒙蔽了雙眼,誰不想一夜成名,一步登天?我都想咧。”
“我倒是覺得桑棉說的沒錯,現場論證,論證不出結果,再繼續掰扯,學術的事情,不分年齡和資曆。”廖教授笑嗬嗬地說道,“一般人可真沒她這股勇氣。”
冒著不能畢業,三年讀博生涯打水漂的危險,公然挑戰博導的權威,勇氣可嘉,他們都是圈內人,自然知道學術界的水有多深。
到底是誰的成果,還不一定呢。如果是這位年輕的女博士的研究成果,那可真是數學界之光,前途不可限量啊。
演講台上,趙領勝臉上笑容消失,皺眉說道:“桑棉,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了,你是想讓我們數學院在整個學術界都出名嗎?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和要求,回學校再說。”
“嗬,誰說是耽誤時間來著,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搶占學生的研究成果,還倒打一耙,等著被告吧。”
一道囂張的聲音傳來,隻見會場的門被打開,穿的西裝革履的盛時帶著一隊精英律師進來,一雙桃花眼朝著桑棉眨了眨,然後笑眯眯地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盛時,是桑棉的代理律師,我身後這些都是律師團成員。對了,這次的學術交流會是我哥牽頭的,現在大家應該知道我的後台有多硬了吧。”
盛時雙手抱肩,聽著耳機裏低沉的指示聲,懶洋洋地說道:“所以,開始吧。”
小棉花隻能他們欺負,外人想欺負,做夢呢。
學術界的大佬們不認識盛時,隻有少數年輕人低呼道:“他是不是那個歌手盛時,我天,我竟然能見到明星。”
“是那個常年消極怠工,不努力就要回家繼承家產的歌手盛時?”
“我聽說他後台很硬的,而且人緣特別好。”
會場前排,商圈的大佬們瑟瑟發抖,開玩笑,他口中的哥可是那位殺伐決斷,鐵血冷酷的商界新貴,此次投資三十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司家太子爺。
這後台能不硬嗎?拿錢砸也能砸死台上的趙領勝,何況還帶了一個律師團來。
台上,趙教授,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