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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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澤柊羽這次連假都懶得請了, 他直接選擇了逃課——情況緊急,他沒時間再去和老師們說明情況了。
    而且和一位臥底警察的性命比起來,學校的課程逃了就逃了吧, 反正他考試及格還是不成問題的。
    更何況在剛穿越過來就一直被鬆田陣平與萩原研二這兩位警官照顧,一年前出了次車禍後還是當時在場的伊達警官把他一路送到了醫院……綜上所述, 秋澤柊羽對警察的整體好感度都非常高。
    不管綠川光……不, 現在應該稱呼對方為諸伏景光了。不管諸伏景光有沒有在他手底下混五年,得知對方其實是警察的秋澤柊羽也願意去盡可能的幫助對方脫離險境。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他要怎麽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找到諸伏景光?又要怎麽讓對方相信他這個黑衣組織代號成員是真心想救他的?
    秋澤柊羽代入了一下自己,他覺得諸伏景光相信冰爵這個身份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就算他不會真的殺死諸伏景光, 但要怎麽保證那家夥不會自我了結呢?
    事情有些不太好辦了, 他到底應該怎麽做才能救下諸伏景光而且還盡可能不讓冰爵這個身份引起懷疑?
    想到這, 秋澤柊羽的目光緩緩移向係統的抽卡界麵。
    他現在攢下的印象值有很多, 應該足夠他留下一部分用來應急的印象值後再抽一百多發, 也許能從係統那裏得到什麽出乎意料的幫助。
    ……不,不能是也許, 必須是一定。
    今天一直獨自一人待在安全屋的諸伏景光有些坐立不安,他心中總有一種強烈的不詳預感。
    “咚咚咚。”
    門外突然響起有節奏感的敲門聲, 這下原本就有些緊張的諸伏景光更為警惕了。
    不可能是諸星大或者安室透, 這兩個人前不久剛被調走出任務,至少在今天是不可能回來的。
    應該也不會是冰爵,如果是冰爵來的話他是不可能這麽禮貌的敲門。而且諸伏景光清楚的知道冰爵是有安全屋鑰匙的。
    諸伏景光悄無聲息地將槍藏入懷中,他冷靜地走到門口從貓眼向外看了一眼。
    ……外麵空無一人。
    但即使是這樣諸伏景光也沒有放鬆警惕, 他一手握著藏進衣服內的手槍,另一隻手輕輕按壓下門把將門打開一個縫隙。
    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門外確實是空無一人, 但如果非要說什麽和往常有什麽不同的話……門口的地上此時正靜靜躺著一封信。
    諸伏景光並不知道這是誰放下的信件, 但當他低頭看過去時他瞳孔猛然一縮。
    除了收信人的那一行字體看上去十分飄逸瀟灑外,這封信哪裏都是平平無奇的樣子,信封也是最普通的款式。
    當然,飄逸的字體並不是讓諸伏景光震驚的地方,讓他震驚的是上麵寫著的收信人名字——是他的本名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心神大震,他再三確認門外沒有任何人後就小心地將那封信拿進了安全屋。
    此時諸伏景光思維也是一片混亂,無數問題在他腦海中盤旋著。
    ——是誰給他寄的這封信?對方怎麽知道他本名是諸伏景光?對方又是怎麽把蘇格蘭和諸伏景光聯係上的?他難道已經暴露了嗎?
    抱著這些令他不敢細想的問題,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將信拆開。
    【諸伏景光親啟:
    你好,我知道你看到這封信會有很多疑慮,但請放心,我是來幫助你的友方。當然我也知道如果我不說清楚我的身份就不可能讓你配合我的行動,所以接下來我先簡單說一下我的來曆。
    我也是警視廳派往組織的一名臥底,但我無法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因為即使告訴你你也不能求證了。我和你不同,我在警視廳根本沒有留下任何檔案,我過去的一切都被抹去了,無人知曉。這是很久之前警視廳派往組織臥底的一個試行計劃,知道我身份以及和我對接的隻有我的聯絡人。】
    諸伏景光心情已經逐漸平靜了,他看到這裏後皺起眉毛。他確實完全沒聽說過警視廳有這種臥底計劃,所以也沒辦法求證這家夥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諸伏景光繼續往下看。
    【這樣的方法確實很好用,至少我臥底這麽多年根本沒有遭到組織一點懷疑,但同樣也有一個弊端——如果我的聯絡人在和接替者交接工作前就不幸去世,那我就再也無法和警視廳有任何聯係了。
    是的,我就是這樣的存在。我深知警視廳內有組織派去的臥底,所以即使被迫斷掉了一切聯係,我也沒有去擅自聯絡警視廳。
    ……這也是為了那些因這個臥底計劃而付出一切的同事和上司不白白犧牲,我的生命早已不屬於我自己了。】
    組織果然在警視廳也有臥底的存在。諸伏景光苦笑著,既然警方能派人去組織臥底,那組織當然也能派人去警方那邊臥底。
    而且這麽大一個組織,說沒有派去警方臥底組織成員內應也是不太現實的。
    即使對這樣的消息並不感到意外,但諸伏景光表情還是有些凝重。
    這個家夥說自己不會接觸警視廳,那為什麽又來接觸自己呢?他到底有什麽目的?又為什麽說他是來幫助自己的?
    抱著這些問題,諸伏景光目光再次向
    【但我不想一直沉淪於黑暗之中。我是一名警察,我是一名臥底——這是我每天都要告誡自己的一點,我怕自己再這麽下去就會忘記我原本的模樣。
    我還沒來得及將一些組織的情報傳遞出去,我的性命不屬於我自己。所以我依舊靜靜地潛伏在組織中。幸好上天眷顧我,讓我發現了你。】
    發現了他?他有什麽特別的嗎?諸伏景光有些不解。
    如果對方沒有騙他的話,這樣謹慎的人怎麽就如此確信他是可以信任的人呢?
    諸伏景光按捺住自己隱隱同情的心理,繼續往下閱讀這封奇怪的信件。
    【也許你會疑惑我為什麽如此確信你是可以信任的——因為就在今天我在組織裏得知了一個消息。
    隱藏在警視廳的臥底行動了,他找到了一些內部資料,他發現了你是警方臥底的秘密並告知了琴酒和冰爵等人。】
    看到這裏,諸伏景光終於明白為什麽他今天一直坐立不安了。他的身份竟然真的暴露了。
    在確認消息後諸伏景光反而冷靜了下來。說實話從成為臥底進入組織的那一刻起他就對於這樣的結局有過預料,因此現在倒也並沒有感覺特別意外。
    他現在更想知道,這個寄信人既然寄來了這封信,那一定是有他的考量和計劃。
    ——他到底打算做什麽呢?
    【我很抱歉你的臥底行動即將終結在今天,但我也很慶幸這條消息的出現——希望你不要生氣,正是這樣的情報讓我確信你一定是純正的警方人員。
    我會救下你,同樣作為交換,我希望你能成為屬於我的新聯絡人,成為構架在我與警視廳之間的新橋梁。
    解釋的似乎有些長,我很抱歉,在我的聯絡員死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和人好好交談了,我自己都差點忘記原本的我是一個話癆呢笑)】
    諸伏景光的心情有些複雜,雖然這些解釋還有一些令他有些懷疑的地方,但是看到這裏他已經控製不住想去同情對方了。
    獨自一個人臥底在組織,甚至連警方都不知道他是友方成員。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也許任憑自己沉淪進黑暗中反而會更好受一點,但看樣子這位前輩似乎有著他自己的堅持。
    如果對方所說的都是真的,諸伏景光簡直不敢想象在過去漫長而黑暗的日子中,這位前輩究竟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接下來的行動希望你能配合好我。提前說明一下,因為我無法確定你能不能順利活下來,所以記得在行動前銷毀這封信以及你和警視廳的一切聯係——別去聯係警視廳,你現在極大可能正處於被監聽狀態,所以請別給自己找麻煩。
    說回計劃,我對你的要求很簡單,我得知的消息顯示現在接下追殺你任務的是冰爵,他似乎並不打算用他最擅長的狙擊槍擊殺你,我猜這是因為他覺得那樣太便宜你了。
    這是個好消息,畢竟現在時間且緊迫準備不充分,如果冰爵選擇狙擊我們就很難蒙混過關了。
    我在組織裏待的時間不算短,基於對冰爵的了解我對冰爵的惡趣味布置做了一些手腳。你需要做的僅僅隻是像平常一樣就好,不要擅自為了大義犧牲自己。
    也許你不相信我,我並不介意。你可以盡可能的逃亡,隻把我給你提供的幫助作為最後的兜底手段。
    其他後續的收尾你都不需要擔心,我會處理好一切。所以……我真心希望你能成功活下來。
    愉快的聊天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一切結束後我會再次聯絡你,保重。】
    信件到此就結束了,寄信人的署名並不是真名或代號,而是五個簡簡單單的數字。
    ——10010。
    這幾個數字有什麽深意嗎?諸伏景光對此沒有一點思路,但現在似乎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重新讀了一遍信後諸伏景光就將整封信撕得粉碎,然後親手將碎片全部衝進馬桶。
    整封信看下來還是有些疑點,但諸伏景光覺得嚐試著相信一下對方似乎並不會有什麽損失,更何況對方的要求僅僅是讓他不要自殺而已。
    就如同信中所說的那樣,對方這樣的要求不妨礙他立刻開始準備其他的逃亡計劃。
    坐以待斃可不是他的風格。
    ……不過在出門前,他需要將一切有關警視廳以及有關zero的資料信息全部清理幹淨。
    他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另一邊,坐在新買的愛車中的秋澤柊羽耐心地等待著。
    已經切換成冰爵身份的他靠在駕駛座椅背上,一邊默默在心底計算著時間一邊有些無聊地拋著手裏的小藥盒。
    “aptx4869……真是個奇怪的名字。”秋澤柊羽隨意地瞥了一眼他手裏這盒什麽都沒有標注的三無產物,輕歎了口氣。
    ——這個神奇世界的科技已經讓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不過他還是真心希望他設下的這一切計劃都能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