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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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安室透對冰爵廚藝的嘲諷後, 秋澤柊羽感覺十分憋屈,但事實是——他完全找不到什麽可以為自己辯解的理由。
秋澤柊羽很有自知之明,如果說本體做飯隻是非常難吃, 難吃到仿佛見到了地獄一樣的話, 那麽冰爵這個身份的廚藝水平……已經不是廚藝水平的問題了。
但凡看到廚房的慘狀的人都會忍不住懷疑, 到底是哪個熱衷於爆破的混蛋帶著炸.彈走進的廚房。
安室透向前跨了一步,他非常自然地擋住了諸伏景光, 而且臉上帶著秋澤柊羽無比熟悉的微妙笑容。
秋澤柊羽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他頭頂的氣泡。
【波本對你十分警惕且不滿, 他好像有些在意他身後的那個黑發男孩, 而且在壓抑著什麽情緒——你覺得會是什麽呢?】
秋澤柊羽:“……”
這是可以說的嗎?為什麽感覺這個赤紅眼尾附帶的看透功能越來越奇怪了,是進化了嗎?
明明一開始隻有敘述,現在好像進化成了樂子人一樣的旁白。
不過秋澤柊羽也就是想想,現在可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現在可是披著冰爵馬甲出場的。
嗯, 準確來說應該是鹿島響的偵探馬甲,畢竟他現在並沒有把皮質頸飾戴在脖子上, 而是纏在了手腕上——這就是他區分兩個馬甲的一種表示方法。
不過不管是鹿島響還是冰爵,對眼前這兩個人來說應該都一樣?
秋澤柊羽現在在認真思考應該怎麽把安室透趕走, 他完全不希望安室透發現諸伏景光的真實身份。
這不光是為了諸伏景光的生命安全,還是為了他冰爵身份的後續發展。
……如果蘇格蘭沒死的事情暴露了, 最先被問責的肯定是“親手殺死”蘇格蘭的冰爵。
再加上安室透近來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對冰爵很不滿, 秋澤柊羽合理懷疑對方會很樂意踩他一腳。
“我不認為這件事和你有什麽關係,安室君。”秋澤柊羽勉強從記憶裏扒拉出波本的假名, 他敷衍地說道,“除非你打算品嚐我的手藝,不然就不要關心那麽多。”
安室透再次向前走了一步, 這個時候他已經徹底站在秋澤柊羽對麵了。他眼神劃過秋澤柊羽手裏提著的塑料袋, 原本洋溢著溫和笑意的紫灰色眼眸猛地冷淡下來。
“確實和我沒什麽關係, 不過有些事情也許我們應該去你的事務所談一談。”
“你在命令我嗎?”秋澤柊羽歪了歪腦袋,平淡地問道。
安室透笑容不變:“顯而易見,這隻是一個邀請。”
秋澤柊羽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答應,他隻是皺著眉移開視線。
……諸伏景光好像不見了。
秋澤柊羽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一開始的目標人物諸伏景光已經消失在安室透的身後。
因為安室透剛剛一直站在他麵前,而諸伏景光在縮水後體型又很小,秋澤柊羽又忙著應付這個敏銳不好糊弄的情報人員,所以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諸伏景光不見了。
大概是諸伏景光自己悄悄溜走了。
所以……安室透這家夥有沒有發現這個事情?秋澤柊羽又將目光重新移回到眼前這個深色皮膚的男子身上。
安室透依舊保持著他溫和而無辜的笑容。
他當然察覺到那個和他幼馴染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孩子悄悄離開了,在察覺到這件事的時候他還刻意遮擋了冰爵的目光,盡可能讓那孩子隱藏在冰爵的視線盲區中。
黑發男孩的主動離開讓安室透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讓他對其身份有了更進一步的猜測。
不過現在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他首先需要把冰爵糊弄走,然後他才能放心地調查有關黑發男孩的事情。
“一個小時後。”黑發青年似乎並不關心安室透在想些什麽,他隻是看了眼時間,然後冷淡地說道,“一個小時後我會在事務所等你,希望你可以準時抵達——如果你真的有什麽事情需要找我的話。”
後麵那句話已經隱隱約約帶上了威脅的意味。
安室透能聽出來,冰爵的意思大概是——如果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就不要去打擾他。
在冰爵提著東西離開後,安室透並沒有第一時間走。
過了大概幾分鍾,安室透又一次看到那個和諸伏景光小時候一模一樣的黑發男孩,而站在黑發男孩身邊的高中生也十分眼熟。
安室透眯起眼睛。
這不是被鬆田和萩原那兩個家夥關係密切的孩子嗎?他記得對方的名字好像是……秋澤柊羽?
安室透沒有再試圖上前搭話,等一大一小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時,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神情晦澀不明地拿出手機,從郵箱裏再次翻出一封好久之前的郵件。
那是冰爵簡述處決蘇格蘭的電子報告,裏麵清晰的以第一人稱——也就是冰爵的視角——匯報了整個計劃的流程。
那次處決臥底蘇格蘭的計劃還有基安蒂的參與和見證,所以從來沒有人去懷疑蘇格蘭死亡的真相。
按理來說這封郵件不應該出現在波本的郵箱中,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冰爵居然給他和萊伊那家夥都發送了這樣一封郵件。
也許是警告,也許是敲打,但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安室透神情微冷地收起手機,以最快速度回到自己的安全屋,然後他坐在沙發上給自己的公安下屬撥了通電話。
耐心地等到電話被接通後,安室透低沉地開口道:“……是我,我需要有關一個人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名字是——秋澤柊羽。”
已經坐在沙弗萊偵探事務所的秋澤柊羽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他在不久前剛以“起得太早了,反正今天不用上學幹脆睡個回籠覺好了”為理由讓本體睡覺了,同時把人造人這張道具卡投放到沙弗萊偵探事務所等待著波本的到來。
這是個壞消息,鹿島響居然要在大白天——而且還是上午——就開始他的工作,這可真夠不幸的。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波本。
秋澤柊羽磨了磨牙。
如果這個世界是遊戲世界的話,秋澤柊羽發誓波本會收到他降好感的係統提示。
不過秋澤柊羽其實也有點好奇,波本到底打算和冰爵說些什麽?他上次和波本見麵似乎還是從美國回來那次。
最關鍵的是,波本到底有沒有認出來諸伏景光就是蘇格蘭?
如果沒有,那麽秋澤柊羽很樂意和對方你來我往地打太極。
但是如果波本認出了諸伏景光的身份……
那麽今天這場見麵會說不定就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波本了。
打斷秋澤柊羽思緒的是事務所門那邊傳來的敲門聲。
“請進。”
在聽到回答後,安室透推開了事務所的門。
說實話,安室透沒怎麽來過這裏——準確來說,他這還是第一次踏入這間屬於冰爵的事務所。
安室透微微挑起眉毛,他對坐在沙發上看過來的黑發青年露出了一個微笑。
——然後他開始打量這間事務所。
其實他了解的不多,隻知道這裏大約是貝爾摩德準備的地方,那個女人向來對她感興趣的人保持著耐心。
這麽想著,安室透將目光轉向冰爵。
真是有些嘲諷啊。安室透有些微妙地勾起嘴角。
他看著黑發青年脖頸處已經幾乎消失的白色曬痕,那裏原本是套著惡犬的項圈,而現在……
那位先生留給冰爵的痕跡已經快要完全消失了,而惡犬本人似乎並不是特別在意這件事?
還是說另有原因?
“你似乎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安室透輕笑了一聲道,“你還記得你是誰嗎,冰爵?”
坐在那裏的黑發青年向他投來了冰冷的目光。
安室透向前走了一步,徹底進入這片屬於惡犬的領地。
“哢噠。”
他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