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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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十二長老和掌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發作的對象是自己?幾個意思?
傅念遲隻能向他們從頭講述被種下情蠱的全過程。
聽到他說選擇麵對鏡子睜眼, 饒是掌教見多識廣,都驚了。
好吧,仔細想想, 也剛好符合情蠱發作的條件,沒人規定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對象不能是自己。
按理說如此劍走偏鋒的方法,傅念遲應該也不是第一個想到的, 但被合歡宗種下情蠱的人大多毫不知情, 他們沒機會尋求漏洞,就會在猝不及防中看到別人, 如種蠱者所願, 沉淪在瘋狂的欲念之中。
這就導致了此前從未有過情蠱對著自己發作的案例。
主管藥閣的長老仲孫樅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與他而言,一個罕見的疑難雜症患者,比所謂的靈寶都要珍貴而充滿吸引力。
仲孫樅主動站起身, 來到傅念遲麵前:“我乃藥閣長老仲孫樅, 不介意的話, 請讓老夫仔細查看小友情況。”
傅念遲當然不介意,他究竟能否恢複正常, 還要仰仗這位長老。
仲孫樅詢問了傅念遲一些症狀, 傅念遲全都如實回答。
他並不害怕對方會趁機加害自己,如果三清閣有這樣的想法,眼前的十三個大乘期巔峰修士, 足夠讓他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 便被直接抹殺。
“這倒是值得研究。”仲孫樅嘖嘖稱奇地摸著自己的胡子, “一般來說, 中了蠱隻需將蠱蟲引出身體, 大部分情蠱都需要交合才能解除, 正是因為血脈沸騰時蠱蟲會被驅趕。
“至於你這個,恐怕得確切找到蠱蟲隱藏的位置,將其取出才行,隻不過老夫此前並未嚐試過這種方法,不知罪……咳咳,小友是否願意陪老夫做個實驗。”
做實驗,聽起來怪滲人的。
不過傅念遲相信仲孫樅的實力。
“隻要您能幫在下解決,我願意。”傅念遲鄭重回答。
少年表情嚴肅,握著葉蒼瀾小指的手卻不斷地用力,掌心裏已然全是汗水。
他有點要憋不住了。
再不看看帥氣逼人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自己,他一些美好的品質就會被全都摧毀。
長老和掌教這種頂尖高手,怎能看不出此時的傅念遲強忍著坐立難安。
幹脆就趁機賣他個人情,既然決定嚐試著更改罪子命運,就要拿出用於感化他的態度來。
掌教不再廢話:“三清閣會幫你,接下來兩位就留在三清閣中,等待情蠱解除吧。”
“多謝。”傅念遲鬆了口氣,他趕忙站起身,竟是發覺兩腿酸軟。
他很熟悉這股感覺,用不了多久,情熱就會重新從身體內部冒出,讓他拚了命地想要撫摸自己。
葉蒼瀾趕忙攙扶著他,如今角色互換,變成他幫襯傅念遲了。
仲孫樅也跟兩人走出金鑾大殿,殿中人數眾多,有一些私密的症狀不方便問診,他打算和傅念遲回到住處,再仔細詢問一番。
三人禦空而行,向著宿舍的方向飛去,仲孫樅道:
“如果不出意外,小友需要在我三清閣住上一段時間,我三清閣弟子眾多,難免會有人注意到你們,如果有弟子冒然問起,還請兩位見諒。”
“這好辦。”傅念遲直接道,“明日不就是選拔大賽嗎,我打算也參與,如果能順利通過,就能以外門弟子的身份住在三清閣了吧,正好我也想在這裏學習一些功法。”
……等等?!
仲孫樅呆住了。
罪子竟然想要成為他們三清閣當中的一員?
還要學他們的功法!
“如此……如此甚好。”仲孫樅打著哈哈,他想不明白,罪子不是參與了剿滅天魔嗎,按理說應該有自己的獨門功法,為什麽還要來三清閣裏學習?
難不成是為了盜取三清閣的絕學心法?
回去之後一定要稟報掌門,具體要怎麽辦,還得從長計議。
三人回到臨時宿舍,剛一進門傅念遲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鏡子,看到鏡中自己的模樣,終於鬆了口氣。
內心的焦躁不安在這一刻徹底化作滿足和幸福。
就連忍耐著不適和痛苦的他,都是如此的賞心悅目呢。
傅念遲鼻子一酸,竟是眼角泛紅,被自己感動得淚目了。
仲孫樅親眼見到傅念遲的發作現場,情蠱發作時死皮賴臉纏著別人的他見多了,對鏡自憐到如此程度的,還是頭一回。
他不禁咋舌,怪不得罪子和仙尊火急火燎地前來三清閣尋求幫助,這情蠱一日不解,就一日是個大麻煩啊。
眼下的傅念遲估計沒工夫理他,仲孫樅就把葉蒼瀾請出門外。
“傅公子和王爺的親熱有受到情蠱的影響嗎?”仲孫樅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啊?”葉蒼瀾一下子手足措起來,他該怎麽回答呢?他和傅念遲畢竟是合法夫夫,正常情況下應該有親密接觸的。
如果如實作答,會不會被懷疑兩人感情不和,或者他不行啊?
片刻的遲疑落在仲孫樅眼中,就是肯定的回答。
仲孫樅:“王爺不必害羞,把老夫當大夫就好,隻有對大夫坦誠,才能盡快找到解除情蠱的辦法。”
好吧。那就如實說吧。
“我出生時帶有天疾,身體一直不好,近些年更是連下床都困難,也就是這兩個月跟念遲相處著有所改善,因為我身體的原因,我們兩個未曾親密過。”
“原來如此。”仲孫樅明白了,看起來仙尊下凡所經受的人間苦楚可不少啊。
不過仙尊所說的跟罪子相處後體質有所改善,倒是值得深思。
“正常情況下,情蠱都需要大量的親近接觸才能夠慢慢解除,老夫認為傅公子身上的也是一樣,既然傅公子愛上的人是自己,倒可以去心魔秘境試試。”
仲孫樅口出驚人:“心魔秘境會模擬出試煉者自身的影像,如果傅公子借此機會與自己交合,說不定就能夠緩解症狀。”
葉蒼瀾嚇了一大跳,臥槽!怎麽還有這種操作?!
自己和自己,這能下得去手嗎?
他想象了一下,如果有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葉蒼瀾二號出現在麵前,跟他親吻擁抱,甚至做更加親密的舉措……
嘔,光是想想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啊!
隻不過對於現在的傅念遲而言,以他的狂熱自戀程度,倒是真可能會發生些什麽。
“不行!絕對不行!”葉蒼瀾堅定否決,甚至都忘了胡編亂造拒絕的理由,“念遲是我的王妃,我接受不了。”
仲孫樅倒是不太意外,看起來仙尊和墜子的感情還蠻好的。
仲孫樅:“那老夫再去想想別的辦法,這些日子還請兩位多加忍耐。”
“好,勞煩長老了。”
目送仲孫樅的身影消失在天邊,葉蒼瀾雙手背在身後,哀傷地歎了口氣。
他轉身回去屋內。
傅念遲正輕輕抽著鼻子,很顯然他哭了,被鏡子裏自己的驚世容貌給美哭了。
短短數天內見識過無數次類似的情況,按理說如今的葉蒼瀾應該已經麻木了。
但每每看到這幅景象,他卻仍舊會該死而可恥地興奮起來。
搞什麽啊!明明人家現在連看都顧不得看你一眼!你到底在激動個什麽勁啊?
葉蒼瀾瘋狂唾棄著自己,然而他清楚知道,正是因為平日裏的傅念遲太過正經,幾乎不可能露出如今的神情,才讓這罕見的模樣如此誘人。
他不受控製地咽了口唾沫,喉結在脖頸處上下滑動。
葉蒼瀾強迫自己扭過臉去,盯著牆上的木紋。
隻是少年輕輕的啜泣聲仍爭先恐後地鑽進雙耳。
葉蒼瀾忍無可忍。
“別哭了,這不是已經看到自己了嗎?”
“可我也就隻能看看自己了。”傅念遲流露出的強烈悲傷不像裝的,“我沒辦法做其他任何更加親密的事情。”
你還想做什麽啊!葉蒼瀾在心中咆哮,他更加堅定了想法,絕對、絕對不能把方才仲孫樅的提議告訴傅念遲。
不然這個故事就沒自己的戲份了!
葉蒼歎息一聲,將兩人的衣物從包裹裏拿出,稍微收拾了下臨時宿舍。
明天就是選拔大賽了,正常情況下,葉蒼瀾根本沒必要擔心傅念遲在大賽上的表現,少年肯定會以十分優異的成績入選。
可現在,恐怕傅念遲的狀態會因為情蠱大受影響。
希望到時候可別再鬧出什麽亂子來。
傅念遲花了足足兩個時辰,才讓情緒重新穩定下來。
情蠱的發作有很明顯的周期性,時而強烈,時而又會稍微緩和。
而隨著欲望的慢慢平息,被拋到腦後的理智又重新回來了。
傅念遲擦去眼角的濕潤,站起身來,剛好看到葉蒼瀾提著食盒進來。
“我去食堂轉了圈,帶了點吃的過來,嚐嚐看三清閣的飯菜味道怎麽樣。”葉蒼瀾把食盒放在桌上。
傅念遲輕輕應了聲,每當這種時候,他便會慶幸於自己並非孤身一人。
——還好有葉蒼瀾在身邊,不然情況絕對會麻煩許多。
兩人坐在桌邊,共同吃過午飯。
之後就是按照生物鍾,躺在床上午休半個時辰。
屋子的隔音效果一般,這裏住著的都是來參加選拔的修士們,明天就是萬分重要的大賽了,所有人都在抓緊時間,進行最後的修煉。
隻有傅念遲毫無心理負擔地睡著大覺。
甚至連選拔會考什麽都不清楚。
但他毫不擔心,他可是從幼兒園起就開始考試,有著十八年應試經驗的現代人,小升初中考高考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四六級教師資格證計算機水平都考過來了,早已不知道緊張為何物。
更何況,傅念遲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他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最強大的男人啊!如果就連他都無法通過三清閣的選拔,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別人能夠通過了。
所以他睡得格外安心。
下午時分,兩人結伴到三清閣的其餘地方走了走。
他們並非門內弟子,能夠去往的地方極為有限,饒是如此,全都逛下來也花了挺長時間。
住在同處宿舍的其餘修士也注意到了這對閑散夫夫,光是他們無法看出修為這一點,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前來參賽的人大都是練氣期,這兩人的修為肯定要比他們高,才能夠做出完全的隱藏。
不少人暗暗將他們記為競爭者,三清閣的選拔每兩年一次,每次都隻有三百個固定名額,可以說是相當珍貴。
日落西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傅念遲和葉蒼瀾就此返回。
他們回去院子裏時,好幾個修士各自占據一片空地,進行練習,刀槍棍棒應有盡有,較著勁兒似的一個比一個生猛。
傅念遲看不太懂,但覺得應該還挺厲害的。
他沒有太多注意這群人,傅念遲還急著趕緊回屋,去看鏡子裏的自己呢。
見少年麵無表情,毫不在意地從眾人身邊路過,練功的幾人多少有些沉不住氣了。
難道他就不關心自己的競爭對手嗎?
唯有角落裏的黑衣青年簡唯楓仍在繼續練習,倒是陪伴在他身邊,更年少些的同門耐不住了,悄聲道:
“這兩人是今天才來的,據說今早被魔道之人纏上,發出求救,是內門弟子親自將其帶過來的,他們用了秘法掩飾修為,肯定是想在明天大賽一鳴驚人。”
“哦。”簡唯楓平平淡淡地回了一聲。
師弟餘清雲哎呀一聲:“師兄你怎麽不著急啊,你可是衝著升入內門的機會來的,如今出現了兩個潛在的競爭對手,怎麽還如此淡定。”
在選拔大賽中獲得前十名的修士有機會在日後直接進入內門,甚至說如果表現好了被長老看中,還會被挑選為親傳弟子。
先前從鴉寒庵幻陣中救下傅念遲和葉蒼瀾的欒英彥就是在此前的大賽上表現優異,成為了藥閣長老仲孫樅的親傳弟子。
“急有用嗎?”簡唯楓按部就班地練習著劍法,“如果他們不如我厲害,明天大賽自然起不到威脅,如果他們比我厲害,我現在就算急死,該輸給他們也還是會輸給他們。”
“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把心思花在練習上。”
“話是這麽說。”餘清雲努努嘴,“又有幾個人能真正沉得住氣呢?也就是師兄你心性極佳,才覺得無所謂吧?”
簡唯楓:“師父是想讓我爭取進入內門不錯,可這種事並非我自己能夠決定,隻要盡己所能,不留遺憾便好。”
傅念遲回到屋內,將門窗全都關得嚴嚴實實,用魔力變出了幾麵鏡子,放置在四周,確保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能夠看到自己的影像。
然後他用懸浮魔法移來角落裏的浴桶,加水並煮熱,短短幾分鍾,一桶洗澡水就燒好了。
傅念遲:“誰先來?”
“你先洗吧。”葉蒼瀾坐在床邊,“我有點累了,想先歇會兒。”
才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呢!
傅念遲嗯了一聲,他直接站在浴桶邊,將衣服全都脫掉。
葉蒼蘭慌忙將視線移開,然而四麵八方的鏡子又讓他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麵。
葉蒼瀾腦袋猛然一暈,他趕緊伸手往包裏掏,隨便摸出一根靈草塞進嘴裏。
這樣的話,如果自己不慎冒出鼻血,就可以說是因為補得太過頭了。
真是機智如他啊。
傅念遲全程都不避諱著葉蒼瀾。
很難說這究竟是好還壞。
不避諱,就說明傅念遲壓根就沒覺得麵對著他需要害羞。
又或者傅念遲認為,自己如此完美的身體,就應該被更多人欣賞?
葉蒼瀾腦子裏閃過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他的心跳逐步加速,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屁股上長針坐立難安。
少年將水撩起的嘩嘩聲響鑽進大腦,蠻橫地攪亂了所有思緒。
葉蒼瀾抬頭望著房頂,他隻能往這個方向看了。
一刻鍾後,傅念遲終於洗完,他站起身來,從浴桶中跨出,用魔力蒸幹了身體和頭發上的水分。
然後穿上幹淨的裏衣。
如果不是專門泡澡享受的話,古代洗澡還是有點麻煩的。
也許等自己真正成為了三清閣的外門弟子,學習完相關法術後會方便許多。
傅念遲回眸看向身後,葉蒼瀾正坐在床邊,雙手按著床鋪,抬頭看著天花板,儼然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
“我洗好了,你快來吧。”
“……哦。”葉蒼瀾嘴上答應著。
隻見葉蒼瀾仍高高地仰著頭,從傅念遲的角度,隻能夠看到他的下巴和兩個鼻孔。
傅念遲將浴桶裏的水收拾完,發現葉蒼瀾竟然還保持著這個姿勢。
“怎麽了嗎?”
“……脖子扭了,低不下頭來了。”葉蒼瀾哽咽道。
傅念遲一愣,不住失笑。
他走過去,右手在葉蒼瀾後頸處輕輕一按,魔力沒入葉蒼瀾脖子,疏通著他擰到的經脈。
疼痛和僵硬立刻得到了緩解。
葉蒼瀾呲牙咧嘴的低下頭來,傅念遲的手還在給他捏著後頸,力道恰到好處,按壓著他的頸椎骨。
——他最脆弱的地方,正被大反派捏在手中。
可惡啊求你不要再想了!
葉蒼瀾迅速地站起身,然而體位性低血壓讓他眼前一陣發黑,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傅念遲看出他身體不適,等葉蒼瀾稍微緩過些,就攙扶他到了浴桶邊,像此前無數次做過的那般,為葉蒼瀾脫下衣衫。
可現在被脫衣服的那個人心境已然不同。
任何形式的接觸,都會讓葉蒼瀾虛弱的身體難以抑製地興奮起來。
所以在衣服脫光之後,他迅速地坐進了浴桶裏,讓水掩蓋正越來越精神的罪證。
可惡啊就算你不是直男也沒必要反應這麽大吧!
葉蒼瀾倉惶道:“好了,你去忙吧,我自己洗就可以。”
傅念遲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少年連一句謙讓都沒有,立刻重新坐回了桌邊,對鏡欣賞。
隻留葉蒼瀾一人默默地在水中冷靜。
終於艱難地挨過去,葉蒼瀾才安靜地自行從浴桶中出來。
傅念遲打算早早睡下,明天清晨還要參加選拔,雖然葉蒼瀾不用參加,但他得在旁邊陪著傅念遲,以防出現意外。
選拔大典於卯時進行,也就是早上六點鍾,這對早八上課都非常痛苦的傅念遲說,五點就要起床準備考試,無論從哪個方麵都讓人高興不起來。
他吃了點東西,同葉蒼瀾一道來到舉辦大典的廣場,隻見廣場上已然黑壓壓的全都是人,他們倆算來得晚的。
傅念遲打了個哈欠,從衣襟裏摸出來鏡子,抓緊時間照上一會兒。
恐怕等比賽開始,他就沒機會欣賞自己美貌的臉了。
“你這個狀態能順利參加比試嗎?”葉蒼瀾非常擔心,他在原書當中看過男主參加三清閣的選拔,用時還挺久的。
他很怕中途傅念遲的情蠱發作,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
“應該問題不大。”傅念遲緊盯著鏡子,慢吞吞的道,“三清閣的長老們肯定會在暗中看著我吧,畢竟我可是這場選拔的重點關注對象。”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傅念遲可是罪子,知曉實情的長老和掌教必然不會放過他的任何表現。
葉蒼瀾隻得把一顆心放回肚子裏,眼下的情況他再擔心也沒用,順其自然吧。
傅念遲走上廣場,臨走之前十分貼心地給葉蒼瀾用魔法變了把椅子。
葉蒼瀾在椅子上落座,於眾多修士們好奇的目光中,表情淡定。
氣氛組就要有氣氛組的魄力。
卯時已到,悠揚的鍾聲響徹群山之間,三清閣掌門出現在高台之上。
“諸位小友今日來我三清閣參加選拔大典,本教榮幸之極。”
掌門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他簡要說了下三清閣的淵源,並未向軍訓最後閱兵時的校領導那樣廢話連天,幾段話之後就開始收尾。
“選拔途中,本教會同席慕長老全程主持,請各位小友竭盡所能,無論結果如何,都希望此次選拔能成為各位修煉當中的一大助力。”
隨著掌教的一聲令下,兩年一度的三清閣選拔大比開始了。
要從上萬人中挑選出最優秀的前三百名,一下子讓傅念遲想到了他的中考,全市前三百可以去上重點高中。
不過相較於那時,現在的他可沒那麽大壓力了。
如此多的人,自然要采取淘汰賽製。
以傅念遲看修真小說的經驗,通常這第一場都是什麽登山,隨著所登階數的增多,登山者所受到的威壓也就越強烈。
到最後還可以安排一些幻境,每走一步都會陷入到當中,直麵心魔,最終按照登山階數劃定排名。
但很顯然,掌教並不打算按照套路出牌,他所宣布的第一場考驗,是打坐運動。
所有參與選拔的修士紛紛在各自所占的位置盤腿坐下。
這絕非單純的運功,隨著試煉推進,大概也會有一些麻煩出現。
傅念遲氣沉丹田,魔力在經脈中自行流淌,坐在他旁邊的是兩個其貌不揚的少年,傅念遲剛沉下心,就聽到他右手邊的那位低低罵了句。
估計是出現了什麽靈力被抑製的情況吧。
不過這都和傅念遲無關,他體內運行的可是魔力,靈力被抑製無非隻會讓他難以汲取外界能量,進行轉化罷了。
他閉上眼,忍不住想睡個回籠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廣場內的靈氣已經稀薄到近乎於無了,眾多試煉者者體內的靈力也如同凝滯。
逐漸有人支撐不住,經脈被堵塞的酸脹感覺讓他們麵色發白,為了自身安全著想,隻得選擇退出。
半個時辰過去,傅念遲身邊有了好幾個空位,先前暗罵的少年也不情不願地離開,臨走前他看了傅念遲好幾眼,尤其注意著傅念遲輕微皺起的眉頭。
——看起來他也要支撐不住了,果然三清閣的考核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還是太難了。
少年輕輕呼出口氣,走到廣場的外麵,原本隻有葉蒼瀾和一些三清閣弟子的觀眾席上,逐漸坐滿了人。
殊不知傅念遲眉頭緊皺,和正在參與的試煉沒有一毛錢關係。
他隻是單純心煩,因為這天正越來越亮,太陽也完全升起。
耀眼的陽光潑灑在眾人身上,對其他人而言,能夠些微驅散用功受阻帶來的麻木和寒意。
但落在傅念遲身上,隻會讓他覺得好曬。
萬一把他的臉曬黑了怎麽辦?
長期的暴曬也容易讓皮膚泛紅起皮,不!自己完美的臉怎麽能被陽光傷到呢!
於是傅念遲變出一張白布,蓋到了自己的頭上。
這樣就好多了,他的手可以收回衣袖裏防曬,隻要蓋住臉就行。
他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