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為那些仗著自己有點成績的東西就欺負別人的人, 聰明到哪去？”
    啟無明察覺到一人一鬼的沉默，帶有深意的說了一句。
    說完，寧不言突然明白了啟無明想要做什麽, 在板子上快速寫了幾筆，一把塞進了鏡子鬼的懷裏，然後拉著啟無明往外走。
    等到鏡子鬼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拉出去了, 隻剩下三隻被他左手拉長後綁住的霸淩鬼和那塊板子。
    上麵隻簡短寫著一句話——
    ——看好這幾隻鬼。
    把啟無明拉出去，寧不言又掏出了一塊板子, 上麵寫著：私密要事, 勿擾。
    寫完在觀眾麵前展示一下，直接使用了屏蔽道具。
    【啊可惡，正看到關鍵時候竟然沒了嗎？】
    【？？？還能這樣？】
    【習慣就好啦, 我們家不言時不時開一下屏蔽道具搞些小動作, 一會兒保準有驚喜】
    啟無明感受著周圍觀眾視線的消失, 有些好奇寧不言剛拿出來的道具。
    上一個副本月陵他們也使用過類似的, 後來啟無明在上麵發現了一隻第一個副本裏接觸的眼睛, 料想這些屏蔽道具的原理差不多。
    但這一次他感受到了是一個匕首形狀的道具, 似乎與眼睛沒什麽關係。
    ——我把觀眾視線全部屏蔽了，這下子我們可以談一談了吧？
    ——我知道以你的敏銳度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視線。
    “許久不見, 你對氣流的控製愈發嫻熟了。”
    啟無明沒有回答寧不言的問題, 而是說了一句題外話。
    聽到這句話，寧不言的表情總算是好了些。
    此先啟無明就是裝傻充愣，反正他也看不見，能聽清也說自己聽不清, 要不是有一個鏡子鬼可以傳話, 隻怕啟無明還沒有這麽配合。
    ——你怎麽知道是我的控製能力更加嫻熟？而不是你的感知力更強了呢？
    “哪怕我沒有來到這個世界, 我也能清晰的分辨出你說出來的內容。”
    啟無明在這一點上十分自信，在別人眼裏看似非常困難，卻不過是他的基礎罷了。
    ——也是，你是我們五個人中最厲害的眼睛，區區看一下聲音，再簡單不過了。
    “敘舊的話就不必說了。”一說到這個話題，啟無明臉上的表情冷了冷，直接打斷了寧不言的話。
    “你既然現在把我拉出來，應該是明白了我意思，把如何成為教導處老師的方法告訴我，我帶你解決這一個校園怪談，你我雙贏。”
    ——啟無明！你說合作雙贏？難道你不是故意假裝教導處的老師，來誤導這些鬼怪嗎？
    ——如果他們發現了你不是教導處的老師，隻會狂化反噬。
    ——出於讓他們穩定也好，出於想要解決這個怪談也罷，就要按照你的方式繼續下去。
    ——橫豎你都不虧，還可以順便讓我兌現一部分承諾。
    “能和一個聰明人合作是我的榮幸。”啟無明點點頭，“也不用我過多解釋什麽，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在聽，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了。”
    ——我現在倒是好奇那些人究竟是怎麽對你，不然為什麽我隻是才說了這麽幾句，你就不耐煩了。
    寧無言冷笑道。
    “你如果不想說，這個交易可以隨時取消，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和節奏，一樣可以找出答案。”
    ——既然到了這個世界，就說明你在此前是瀕死狀態，你是我們五人中最強的，連你都到了如此地步，你就不恨他們的所作所為？
    “寧不言。”
    啟無明突然叫了一聲寧不言的名字，“許多事情並沒有糾結的意義，既然你這麽想聊，不妨說說你此前刻意吸引我注意力的原因？
    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在這個賽季開始的時候就應該注意到我了吧？”
    ——好，你不想談過去的事，我尊重你。
    寧不言了解啟無明的脾氣，他如果不說，縱然使用再多的方法，也沒有可能撬開他的嘴。
    而且話以至此，不如將事情都攤開說。
    ——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了，在這個賽季開始之前，我的確沒想到會在此遇到你。
    ——我原本定下的副本是解謎向副本，而非這種多人大型副本。
    ——之所以跟來，隻是想要邀請你，加入我們。
    “你們？”啟無明立馬聽出了這句話的重點。
    ——隻是一個普通的組織，和追殺你的那些組織沒有什麽區別，我邀請你最根本原因是你我可以很好的配合，畢竟十多年的默契，通關這些副本豈不是簡簡單單？
    “在這個副本，我可以跟你合作。”
    啟無明說道，寧不言還沒來得及喜上眉梢，突然發現了這句話的漏洞。
    ——僅僅是這個副本？
    “我不會再加入任何的組織。”啟無明回絕得態度十分堅決，堅決到寧不言不理解的程度。
    ——我調查過你的資料，在過去的兩個副本裏，你都被針對了，如果我也在這些副本裏，我們隻會更快通關。
    “可我不信你。”
    啟無明輕笑了下，“你剛才說到默契，不可否認的是，我們之間的確是有默契，一件事，我隻要做了開頭，你就能自然而然想到結尾。
    但同樣的，你做一件事，我也能夠猜到你的目的不單純。
    我不好奇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出了這個副本，我不想再探究其他更多的事情。”
    ——那你就不想報複那些害你到這個世界的人嗎？
    寧不言臉色驟然冷下來，眼中滿是恨意。
    隻是這恨意不是對啟無明，倘若此時此刻有觀眾看到他的眼神，定然會被這凶惡的眼神所嚇住。
    “不想。”
    啟無明愈發肯定寧不言目的不純，他反複提及在現實世界的事情，總是試圖勾起他的怒火。
    隻是啟無明麵對人的時候要比麵對怪物的時候更加理智。
    如果隻是一個想要殺他的怪物，啟無明有可能遵從本心直接動手，但他眼前是一個人，還是一位曾經的熟人。
    無論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啟無明從進入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沒有任何人可以禁錮他。
    哪怕從一開始就得罪了身邊的所有人，啟無明始終都堅持這一點，絕不妥協。
    ——我明白了。
    寧不言慢慢恢複了平靜，深深的看了啟無明一眼。
    其實念寧不言的內心早就有了答案，隻是還想一試，如果能達成目的那就最好。
    啟無明不愧是他們五人中最強的那一個，不管是到了什麽處境，都不會動搖自己的本心。
    這一點，是他們無法匹敵的。
    或許‘耳朵’可以，但是他從一開始就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麵上，終究，他們五人還是分崩離析。
    ——那這個副本我們最後合作一次吧，拋開所有的芥蒂，我盡可能的配合你，你也不要有所保留。
    “五千積分，這已經是我能給出的最低價格了。”
    寧不言：“……”
    ——別忘記你也是要通關的人，不是我求著你要通關。
    “這位五班的同學，你確定要這麽威脅老師嗎？”
    啟無明笑道，所有事情明碼標價，並沒有因為是熟人而有所妥協。
    ——五千積分就五千積分。
    “能把你手中的屏幕道具給我看看嗎？”
    寧不言剛剛答應了合作，兩人還沒開始商量細節，啟無明突然說道。
    ——你認識這個道具？
    寧不言邊問著一邊將手中的匕首遞了過去。
    啟無明拿到手中後用手指前後摸了一下，左手的小觸手突然一動，啟無明剛好摸到了一個花紋。
    “你剛才說你看過我之前的直播，這個花紋你不陌生吧？”
    ——你的意思是這個道具與你第一個副本裏麵遇到的那個眼睛有關係？
    “不僅是第一個副本，在第二個副本中我同樣也遇到了，也是在道具上。”
    ——神降之物，一切都有可能，或許就是那個神分割出了無數個眼睛，附在了這些道具上。
    ——像這樣的屏蔽視線的道具還有很多。
    啟無明左手腕上的小觸手掙紮的愈發厲害，像是等不及要將那匕首上的氣息吞掉。
    抬起右手摁住左腕，輕輕的在上麵捏了捏，“你有確切的數字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這樣的道具全部收集起來。”
    ——算是求我？
    “我可以用積分交換，那五千積分買這麽一個消息足夠了吧？”
    啟無明空手套白狼，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五千積分還了回去，實際上沒有付出什麽，卻獲得了一個消息來源。
    ——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呢！
    寧不言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