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站在這幹什麽？”
    孫老師剛走到五樓就看到了在廁所門口站著的兩人, 清早上就在教學樓裏麵，顯然有些奇怪。
    “老師，我們把題都做完了。”
    恰在這時, 在多媒體教室做題的五個人打開門瘋跑下來，剛到五樓，眼淚都要下來了。
    “你們又是怎麽回事？”
    “孫老師，你不是說讓楚老師帶我？然後我跟楚老師商議讓學生們在五樓多媒體教室上自習。”啟無明認真說道。
    “那楚老師呢？”
    孫老師的表情不是很好, 聲音語調也有些高。
    然而問完以後，沒有一個人回話，孫老師深深看了啟無明一眼，轉向其中一個學生，“楚老師人呢？”
    “沒有看到啊。”
    “你看到了沒有？”
    “我也沒有看到, 光是做題就很難了，我怎麽知道楚老師去哪了？”
    “孫老師, 我們真的沒有看到楚老師。”
    因為不是一班的學生, 麵對孫老師, 這五個人也不是很害怕, 你一言我一語說著, 孫老師聽完, 慢慢把事情拚湊了起來。
    他們真的是做了一整晚的題, 因為太過專注，就沒有注意到了楚老師的去向。
    所以可能知道楚老師去向的就隻有啟無明和這個學生。
    “你們出來的時候就沒有看到楚老師？”
    “沒有啊。”啟無明搖搖頭, “這位同學有些問題，就把他帶到樓下了, 沒看到楚老師從五樓下來。”
    寧不言也點點頭。
    “你們是什麽時候下來的？”
    “大概兩點多。”寧不言在板子上寫著。
    孫老師看著這個時間, 眉頭虐擰越緊, 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可一時間又想不明白是哪裏不對勁，最後隻得挑了一個他最不理解的問題，問道，“有什麽問題，能讓你們說一個晚上？”
    現在是五點四十多快六點，一個問題說了四個小時？
    “我也想知道，這位同學有什麽問題。”
    “嗯？”
    “不過這位同學好像是嗓子有什麽問題，說不出話來，然後一直用板子寫寫畫畫，但是孫老師你也知道，我的眼睛看不見，沒有辦法看到他寫了什麽，又沒有人幫我們傳遞消息，所以就耽擱了些時間。”
    孫老師：“……”
    【艸哈哈哈哈哈哈哈合情合理】
    【從未設想過的解釋方式】
    【竟意外覺得很合理】
    【實話啊，要是沒有鏡子鬼作為工具鬼，他們兩個肯定很難交流啊，沒毛病】
    【但是孫老師被這句話說愣了，還能這樣？】
    “孫老師？”
    “上去看看。”
    孫老師沒說相不相信啟無明的話，但就算是不信，此時此刻也拿不出什麽實質性的證據。
    直到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楚老師也挺好的，雖然能力不怎麽樣，成績差脾氣不好，可至少不會像啟無明這樣經常懟得別人啞口無言。
    “孫老師，要不要把這些學生給帶上去？還是讓他們先回去啊？”
    “學生在這能幹什麽，留下來搗亂嗎？”
    孫老師滿臉不虞，對於問出這個問題的啟無明也很是不滿。
    “我知道了。”啟無明點點頭，“你們先回班裏，等一會兒我跟孫老師下來，就給你們布置新的任務。 ”
    “好的啟老師。”
    學生們乖巧應答，就連寧不言也在板子上寫著，一共六位學生又回了四樓，孫老師已經自己踱步走了上去。
    剛到班級門口，風衣男突然回過神來，對寧不言說道，“同學，應該不是我們班的吧？”
    ——的確不是，我們班的老師死了，所以來你們班蹭個課。
    “還可以這樣嗎？”
    ——可以的，現在你們的啟老師已經是教導處的老師了，隨時都可以幫我轉班。
    “原來是這樣！”風衣男點點頭，十分熱絡得把寧不言帶了進去，寧不言輕車熟路的坐在了第一排第一個位置上，動作自然到風衣男都不敢多說什麽。
    畢竟是大佬安排轉班的學生，應該，是有這個實力的吧？
    另一邊，六樓多媒體教室。
    比起之前，經過昨晚幾位同學的打掃，多媒體教室甚至可以說煥然一新，隻是剛一進門就有一股讓人無法忽略的焦糊味，整個教室一覽無餘，沒有發現楚老師的蹤影。
    “孫老師，有找到楚老師嗎？我沒有聽到教室裏有什麽聲音，要不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啟無明說話的時候就站在門口，連進來都不想進來。
    孫老師本來還沒有多想，但是才一進來，他甚至都沒有細致的檢查各個地方就被啟無明催促著離開，啟無明異常的表現，反倒讓孫老師心覺不對。
    刻意尋找下，還真的讓孫老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鏡子那邊不對。”
    “嗯？”
    啟無明在門口應和著孫老師的話，孫老師卻已經兩三步走到鏡子旁，光滑的鏡麵竟然有一塊凸起。
    孫老師覺得不對，用旁邊的椅子猛然砸向鏡子，一股濃重的焦糊味兒彌散在整個教室裏，一顆燒焦的頭顱滾到了孫老師腳邊。
    而碎開的玻璃邊，還有一具燒焦的屍體。
    “孫老師，這是發生了什麽？”
    啟無明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正在孫老師旁邊，還剛剛好踢到了滾在一邊的頭顱，突然臉色一變，對孫老師說道。
    “我剛才收到了教導處傳來的違規信息，楚老師被殺了。”
    “你說這是，楚老師？”
    孫老師一時間接受了太多信息還有些反應不能，以楚老師的身份，應該不會觸發六樓的校園怪談才對，更加不可能因此喪命啊。
    可還沒等孫老師想明白這一點，立馬又被啟無明說的信息通知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你怎麽會收到教導處的通知？你什麽時候又成教導處的老師了？”
    “好像是沈老師出了什麽意外，然後教導處就將權限順延交給了我。”
    【“意外”】
    【小盲男有時候也太誠實了，怎麽什麽時候都往外說呢，好歹加以修飾一下嘛哈哈哈哈哈哈】
    【可憐的孫老師一覺醒來自己最後一個同事也不沒了】
    【這能怪誰，要知道殺死楚老師的可是孫老師自己，盡管是過去的孫老師】
    【嘖嘖嘖，也是，孫老師隻能怪他自己了】
    “不可能！”
    一直以來孫老師都跟沈老師麵和心不和，兩個班級的成績浮動也在伯仲之間，最後達成平衡的方式就是他得到了組長的位置，而沈老師則是成為了教導處老師。
    兩方職責各不相同，又互相牽製，所以長久以來沒有什麽大矛盾。
    現在卻告訴他沈老師死了，教導處的權限給了一個由交換生變成的老師？
    想也知道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要是孫老師意外的話，可以調取一下教導處的監控，我是沒有什麽意見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是把楚老師的信息錄入教導處比較好。”
    ——檢測到教師身亡，請校園內所有工作人員一齊配合教導處老師的任務。
    校園內廣播響起，似乎是察覺到孫老師的懷疑，立馬下達了死命令。
    “看，我說的沒錯吧。”
    啟無明無奈的攤攤手。
    孫老師越發覺得這件事不對，要知道在此之前可是直接死了三個老師，沒有一個像現在這樣廣而告之。
    尤其還是為了楚老師，簡直是太奇怪。
    “這種事情當然應該配合，畢竟傷害老師，是一件極其惡劣的事情。”
    一時間孫老師也想不清原由，隻能但是按照教導處的指令行事。
    啟無明其實也沒有想到會突然響起廣播，有些原本沒有注意到的細節立時浮現在腦海中。
    論成績和能力，應該是一班孫老師最強才對，但實際上，能夠動用壓製副本內老師和學生乃至鬼怪的力量的教導處老師卻是沈老師。
    而沈老師又因為一班的孫老師的組長身份而對他畢恭畢敬。
    那也就是說這兩種身份天然對立。
    一中教導處是監察學生違規，製定規章製度的地方，完全相反那就是破壞規則，到此為止，所有破壞過規則的人全部都已經死了。
    那麽所謂的與之對立說的就不是破壞這些原有的規則，隻可能是對權力的分攤。
    學校的事務是固定的，能夠分攤的權力自然也限，被其他人占去，教導出自己本身的權力也就小了。
    難怪寧不言得到的有用信息中，成為教導處老師和成為組長是並列的關係。
    “我們先把楚老師的屍體運到教導處吧，錄入和探查也方便些。”
    啟無明想明白這兩者的關係後，就提出了一個建議，說完，孫老師臉上就露出了不讚同的神色。
    “楚老師死在多媒體教室中，說不定凶手就在教學樓內，直接搬走恐怕不太好吧？”
    “孫老師這話的意思是，懷疑我們這些一直在教學樓裏的人？”
    “我從來沒有這麽說過。”
    “那孫老師是什麽意思？”啟無明搖了搖頭表示不信，“孫老師是後來才來的，可以說自己有不在場的證據。”
    “你是在懷疑我？”
    【自信點，他不是懷疑，就是明示想把鍋扣在你的身上】
    “懷疑這兩個字用的不是很準確，曾經就有人為了給自己製造不在場的證據，特地在一個時間出現讓別人看，給人他才來到這個地方的錯覺。”
    【哈哈哈哈哈，小盲男說的是自己嗎？】
    【不管是不是自己，這都跟主播的經曆非常像】
    【看孫老師的表情，我覺得要不是地方和身份不合適，孫老師都要直接動手了】
    【e我怎麽覺得這更像是一個遺憾的表情啊？完全就像是他錯過了一個億一樣】
    【你不是一個人】
    【+1111】
    “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孫老師一臉震驚，他從來沒想過還可以如此操作，要是早知道可以這樣，許多事他還需要遷就沈老師那個東西嗎？
    大可直接動手！
    “孫老師，不是我不信你。”啟無明根據孫老師的反應一點點試探出了老師之間的關係和教導處權力範圍。
    孫老師不願意將屍體帶到教導處，說明教導處對孫老師的限製有點大。
    他並不是很了解教師組長的權限，但有一點可以想到，無論是什麽權限，應該都與教學樓離不了關係。
    同時，孫老師也無法直接回絕他的要求。
    啟無明立馬嚴肅了表情。
    “事關教師的生命問題，怎麽認真小心都不為過。”
    “而現在就是，孫老師懷疑我們這些在教學樓裏待了一晚上的人，所以不願意將楚老師的屍體帶到教導處，對嗎？”
    “不錯。”
    孫老師仔細琢磨了一遍啟無明的話，沒能發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啟無明點頭，出言試探道，“可見分歧就在這裏，孫老師身為組長，在教學樓內有最高的權限，孫老師作為嫌疑人之一，我也不放心把楚老師的遺體放在教學樓。”
    “我什麽時候成為嫌疑人之一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折中，在這兩者中間選一個地方。”
    啟無明聽到跟老師隻反駁了嫌疑人那一點，便明白自己關於組長權限的猜測大致上沒有問題，故意無視了孫老師的話提議道。
    孫老師：“……”
    “孫老師還不滿意嗎？”才過了不到兩秒鍾，啟無明繼續施壓，“還是說孫老師你真的心虛，一點都不打算配合教導處的指令呢？”
    “我什麽時候心虛了，折中就折中！”
    激將法放在何時都是那麽的管用，孫老師說完就有些後悔，就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那就多謝孫老師的配合，沒記錯的話，教學樓和教導處之間的位置，應該是食堂？”
    孫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