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什麽？
    他在和蘇衍在討論喜歡不喜歡的事情啊。
    蘇衍說：“不是談戀愛麽？”
    秦毅陽腦子轟然倒塌, 像是有萬千煙花炸開，眼神充滿懷疑和不可置信。
    他定定地看著蘇衍，都不敢眨眼睛, 就怕眼前所見所聞皆是幻境，一眨眼睛沒了。
    蘇衍覺得秦毅陽看上去很傻。
    這個問答有這麽意外嗎？
    “真的麽，你不是在騙我吧。”秦毅陽聲音發抖，帶著十足的不確定性。
    蘇衍勾唇很輕地笑了聲：“嗯, 真的。”
    “沒有騙你, 也沒有開玩笑。”
    終於說出心裏所想, 蘇衍整個人輕鬆不少, 暫時忘卻低匹配度, 他怕以後自己會後悔。
    鼓勵勇氣表達後，按秦毅陽的性格, 斷然不會給他後悔的機會。
    下一秒，他的肩膀就被兩隻大手緊緊地擎住。
    “那就試一下, 你不能反悔！”
    秦毅陽臉色更紅，像酒意上頭般，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格外明顯，也不怕嚇到ogea。
    “不會後悔。”
    蘇衍垂頭看放在肩膀上的手, 又看看秦毅陽。
    “抱、抱歉。”
    秦毅陽整張臉都冒著熱氣：“是不是把你捏疼了。”
    “也沒這麽脆弱。”蘇衍說，“那就回去吧。”
    他剛轉身, 手腕卻被拉住。
    好細。
    這是秦毅陽的第一反應，他盯著少年的白皙手背, 青紫色的血管蜿蜒, 透出幾分易碎感。
    恍惚間想起手腕上還有舊傷疤, 秦毅陽心裏泛開密密麻麻的疼, 頃刻放輕力氣。
    “嗯？”蘇衍不明所以地問。
    “那個、我就不回去了, 表哥過來接我和裴語，他們就在街對麵。”
    聽聞，蘇衍眺望，隻隱約看見街對麵停放有幾輛黑色轎車。
    蘇衍說：“那你是要回去了嗎？”
    秦毅陽：“嗯。”
    他不想回去。
    渾身都帶著點低落的情緒，抿唇說：“你要玩到多久啊？”
    蘇衍：“就結束吧，和他們一起打車回去。”
    他善解人意道：“既然秦深都過來接你們了，你先回去就是。”
    “噢……”
    秦毅陽發出一聲氣音，眼神滿是不舍。
    都說了要試試，兩人的關係剛轉變。他直接走不太好吧，應該要送蘇衍回家。
    “那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啊？”秦毅陽忐忑地說。
    試試後覺得可以，才是情侶關係嗎？
    還是現在就是……
    “戀人？”
    蘇衍輕眨眼睫，不確定地說，“難道不是這樣麽。”
    秦毅陽呼吸一滯，整個人都要飛起來。
    他按捺住渾身的沸騰，咽了咽發澀微癢的喉嚨，聲音格外喑啞：“嗯，是戀人關係。”
    “那……”
    秦毅陽做了一個深呼吸，緊捏住垂在腿邊的手，手背青筋浮凸。
    “既然都是戀人關係了，分開前可以——”
    “抱、抱抱你嗎？”
    他局促不安，擔心這樣說會不會顯得太過急躁，可什麽都不做分開又不甘心。
    好不容易蘇衍才答應和他試一試。
    “看你這麽緊張。”
    蘇衍感歎他的純情，“我還以為你要說親一下……”
    “親、親一下？！”秦毅陽像一隻尾巴被踩住的貓，直接炸毛。
    他哪裏敢說自己真有這樣的心思，很早就有了。
    甚至比親吻更過分。
    發現自己喜歡蘇衍後，apha精力旺盛需|求高。
    高三下學期，秦毅陽每晚睡覺時，大腦潛意識裏都會想著蘇衍。
    好多個清晨早起，他害臊又羞愧。
    再去學校，蘇衍微笑著和他說早上好，說不出口的羞愧更是達到頂峰。
    蘇衍一定不知道，他有多麽不要臉。
    “我完全沒那麽想！”
    秦毅陽連忙擺著手，小聲地說：“就隻是想，抱一下。”
    “完全沒那麽想過？”
    蘇衍很輕地笑了下，上揚眼尾調侃道：“是麽，那你不想親一下嗎？”
    這個問題讓秦毅陽徹底說不出話。
    怎麽可能不想……
    他不想嚇到蘇衍，目光落在蘇衍淡粉的嘴唇，唇腔愈發幹燥。
    oga好像都是這樣，嘴唇看上去特別柔軟，像帶著甜味的櫻桃、草莓，不用想都知道親上去會有多甜。
    許久，蘇衍單手拎著汽水，張開手臂：“那就抱一下再回去吧。”
    秦毅陽低低地“嗯”了聲，緊張到手心冒出汗。
    肖想已久的夢終於成為現實。
    秦毅陽鼻梁泛起酸楚，手臂中、懷中的柔軟觸感都在提醒他：這是真的，並不是夢。
    修長有力的手臂愈加收緊，夏天的衣服薄，隔著薄薄的布料，手臂清晰地感受到蘇衍清瘦的腰線和纖細的背。
    真的好軟，抱著好舒服。
    他傾低身子，將下巴輕輕地擱在蘇衍的肩上。
    隱約嗅到熟悉的蘭花香，清淺的香氣中帶著微甜，蘇衍的頭發絲都沾著清香的信息素。
    一抱，就舍不得放開手。
    蘇衍也不是毫無感覺，他喜歡秦毅陽，才會說試一試。
    滾|燙有力的手臂緊貼著他的腰，灼熱的體溫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是位年輕力壯的apha。
    秦毅陽每一次呼出的灼灼氣息都噴吐在頸側，掠過敏|感的皮膚，撩起一片酥|麻。
    他還像一隻大狗狗，很輕地蹭著他的脖頸。
    蘇衍呼吸都亂起來，靠得很近，他能嗅到apha酸酸甜甜的青提信息素。
    不知道是不是正值盛夏，秦毅陽的信息素偏甜，甜滋滋，膩得過了頭。
    ……
    路燈光暈周圍飛舞著小黑蟲，偶爾有從歌城裏出來的客人走進燈光亮堂的便利店。
    無意間瞥見路燈下互相擁抱的兩人，他們總會好奇地看一眼。
    蘇衍臉頰都要燒起來，特別是秦毅陽的手，越來越緊是怎麽回事？
    倏地，毫無預兆般。
    一股洶湧的熱意從身體深處升騰起，沿著血液、脊骨蔓延到四肢百骸，連帶著指尖都酥|麻麻。
    喉嚨也漸漸地灼燒起來，蘇衍大腦暈乎乎。
    身上清淺的蘭花香像得到某種信號，隨著沸騰起來的血液，燒得愈加馥鬱芬香。
    發熱極為迅猛，蘇衍很快反應過來，發熱期來了才會這樣。
    “秦……”
    蘇衍腦袋發昏，低低地軟哼了一聲。
    他在心裏不由地暗罵，明明計算後發熱期還有過幾天才來。
    難道是這段時間給學生補課時間太長，壓力太大影響了發熱期。
    偏偏秦毅陽還像一隻黏黏糊糊的大狗……
    他抱住愛慕的oga就舍不得撒手，整個人都沉醉在巨大驚喜中，完全沒發現蘇衍不對勁。
    蘇衍努力地保持清醒，扯了扯秦毅陽的衣角。
    秦毅陽沒注意到，還很遲鈍地說：“蘇衍，你身上怎麽好像更香了？”
    “好好聞呀，我都不想放手……”秦毅陽眼神熱忱且癡迷。
    “當、然、是、因、為——”
    蘇衍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我發熱期到了。”
    “發熱期？”秦毅陽瞪大眼睛，忽地反應過來。
    連忙抬起頭鬆開手，想要去看蘇衍，他的手一鬆開，本來就很難受的蘇衍雙腿也軟，都站不穩直接往下縮，手指都沒什麽力氣，拎在手中的汽水砸在地麵。
    運氣比地麵上那灘灑出來的可樂好，他至少擰緊了瓶蓋。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蘇衍頓時間哭笑不得。
    見他快跌倒，秦毅陽眼皮一跳，連忙單臂摟住蘇衍的後腰。
    “你沒事吧，發、發熱期……”秦毅陽有點慌亂地說，“要打抑製劑！”
    終於想到正確的做法，秦毅陽扭頭看便利店，應該有賣普通型抑製劑。
    等再次回頭，迎著橘黃色的路燈，秦毅陽看清蘇衍此刻的模樣，腦中那根緊繃的弦蹭地斷裂。
    清秀的臉蛋暈開淺淺的緋紅，半闔起的眼睫輕顫，黑蝶般振翅……
    一雙眼睛蒙上濕潤的水汽，和平時的冷清比起來，發熱期中的蘇衍模樣又漂亮幾分，帶著難以言訴的旖|旎神色。
    單單一個帶著鉤子般的曖|昧眼神，都能讓秦毅陽腦中空白。
    熱意一股股接連不斷，蘇衍渾身難受，他不想發出甜膩的軟哼，這種裹著糖霜蜂蜜般甜的聲線是由ogea基因決定的，在向apha求|偶。
    於是他緊緊地咬住嘴唇，克製住自己不發出聲音，潔白的牙齒抵住嫣紅的嘴唇，眼眸瀲灩著水光的樣子煞是好看。
    秦毅陽看得眼睛都發愣了。
    他喜歡的oga此時此刻在他懷中發熱了。
    埋藏在心底最陰暗的一麵瘋狂地滋長著。
    盡管秦毅陽的性格在同學們眼中不拘小節、大大咧咧，看上去陽光又青春，似乎並不是那種占有欲、控製欲極強的appha，有一些刻在dna裏的習性在麵對喜歡的ogea前，極容易就釋放出來。
    “你發熱了？”秦毅陽聲音喑啞，語速極慢，像是在克製些什麽。
    “我說了我發——”
    蘇衍看清對方的眼神，所有想說出來的話都堵在喉嚨裏。
    秦毅陽的眼眸不再像平時一樣簡單幹淨，相反，醞釀起極為洶湧的欲念。
    “你想什麽呢。”
    “秦、毅、陽！”
    蘇衍一巴掌重重地拍在秦毅陽的肩膀上。
    緊咬牙關，想要用鋒利牙齒標記ogea的秦毅陽忽地回神。他定定地看著蘇衍，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某些粗魯惡劣、想要強|占的念想。
    “我去給你買抑製劑。”秦毅陽喉結滾了滾。
    他看向便利店，透過明亮的玻璃，還能看見裏麵有客人。要是扶著蘇衍去便利店裏，被其他appha，或多或少都喝了酒，要是耍起酒瘋更加麻煩。
    可又不能直接把蘇衍留在這裏，實在是太危險。
    忽地，秦毅陽想到表哥和裴語還在街對麵等他。
    車裏應該備著抑製劑，而且秦氏醫藥的抑製劑比價格偏低的普通型抑製劑更好。
    他撥通楊司機的電話，對麵說馬上拿抑製劑過來，秦毅陽忽地鬆了一口氣。
    他扶起蘇衍坐在幾厘米高的路沿上，隨著時間流逝，蘇衍整個人的反應越來越強烈，臉頰連著鎖骨一片紅，像是過敏一般。
    秦毅陽現在才總算體會到，表哥在麵對發熱期中的裴語，要忍住有多難。
    在裴語二次分化時，表哥就闖進房間，後麵憑借著強大的自控力和毅力叫停。
    他和蘇衍的匹配度沒那麽高，要好受點。
    彌漫在空氣中的蘭花香清雅中帶著甜味，絲絲縷縷擾亂秦毅陽的心神。
    蘇衍還有意無意地故意蹭他……
    雖然知道發熱期的oga很難控製住自己的行為，可麵對蘇衍的刻意撩撥，秦毅陽幾乎招架不住。
    他鉗住蘇衍細白的手腕，惡狠狠地說：“別亂動，再亂動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蘇衍遲鈍地眨眼睛，發熱的大腦讓他思考得極為緩慢。
    良久，他反應過來，嗓音輕軟可憐：“你……凶我？”
    秦毅陽：“……”
    他否認：“沒。”
    “你剛才明明就在凶我。”蘇衍看著他，“看來我好像答應得太早——”
    一隻大手突然捂過來，蘇衍頓時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他用濕潤且凶的眼神瞪著秦毅陽。
    秦毅陽心虛一秒，又硬氣起來：“說好了不準後悔。”
    “唔、唔唔——”蘇衍沒了辦法，熱著臉張了張唇。
    柔軟且濕熱的舌尖舔.舐上秦毅陽的手心。
    秦毅陽下意識鬆開手，整個人呼吸聲都粗重起來：“你這是幹什麽？”
    蘇衍哼哼唧唧地說：“別捂我的嘴巴。”
    秦毅陽正要說話，腳步聲臨近，楊司機拿著一支抑製劑過來。他是beta，聞不到兩人的信息素，細心地問：“需要幫忙嗎？”
    秦毅陽拆開抑製劑：“沒事，你先回去吧。”
    “對了，你給我哥說別等我了，蘇衍發熱期來了，不送他回去我不放心。”
    楊司機稍作猶豫，低聲說：“好，要是有事情給我們打電話。”
    談話期間，正處於發熱期中的蘇衍不想別人看見他，於是整個腦袋都埋進秦毅陽的懷中，鼻尖縈繞著偏甜的青提味，蘇衍口幹舌燥。
    餓了，突然有點想吃青提。
    嘴巴裏還殘留著棒棒糖的甜味，努力地去回想，便利店好像沒有賣青提味棒棒糖。
    楊司機走後，蘇衍才慢吞吞地露出臉，秦毅陽握住他的手臂，夏季穿著短袖，打針也比較方便。
    “忍著點……”秦毅陽垂眸。
    尖銳的針頭刺進青色血管，蘇衍吃疼，發出一聲難|耐的哼聲，忍不住撒嬌：“疼……”
    “乖，打完抑製劑就好了。”秦毅陽勻速地推入藥物。
    他哄人的語氣極自然，聲音明明和平時一模一樣。
    蘇衍仰頭看著秦毅陽，覺得此刻的秦毅陽很帥氣，聲音也格外好聽。
    “好了。”
    秦毅陽把用完的抑製劑裝進包裝，準備丟進垃圾桶的指定位置。
    話音剛落，嘴唇貼上溫熱。
    眼前是蘇衍放大的臉，白皙臉蛋上的桃粉都還沒有完全褪去。
    秦毅陽呼吸一滯，完全不敢亂動。
    嘴唇上的溫熱像放大無數倍，他的腦中極為清晰。
    蘇衍這會兒其實也慌亂，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這樣做了……
    四目相對，盛夏的晚風都帶著一絲灼熱。
    秦毅陽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克製住想要肆意索吻的欲念，手都隻敢輕輕地搭在蘇衍的腰間。
    唇和唇貼著，很久都沒有分開。
    也或許是，蘇衍一有分開的跡象，秦毅陽的掌心就抵在他的後腰，暗示他別走。
    “是因為發熱期……才突然親我嗎？”秦毅陽低聲問。
    他一說話，灼|熱的吐息全部灑在蘇衍的唇齒間，帶著青提的甜味。
    蘇衍眼睫亂顫，手心微微洇出濕潤的細汗，他下意識想順著這句話說……
    話到嘴邊，蘇衍說：“也不是，就是想親一下你。”
    說完，他的臉蛋比剛才還要紅，體內的藥物已經生效，此刻的臉紅並不是因為發熱期。
    趁著秦毅陽還沒反應過來，蘇衍緩緩地離開。
    他輕輕地抿唇，有點不敢看秦毅陽的眼睛：“就當做剛剛的謝禮了。”
    說著他就要站起來，腰間起了一股力，他被猛地攥回秦毅陽的腿上。
    蘇衍眼神怔愣：“……？”
    “這樣的謝禮，還不夠。”秦毅陽眸光蘊藏著無盡的洶湧熾|熱感情。
    蘇衍想進一步問什麽意思。
    剛張開嘴唇，灼熱洶湧的吻再度覆過來。
    秦毅陽緊緊地摟住他的腰，垂著眼眸，漆黑的眼神滿是受不住的暗紅。
    他甚至將舌尖伸了進來……
    蘇衍嚐到更加濃鬱的青提味，apha的信息素強勢且霸道地侵|占他的唇間。
    心髒猛地收緊，連迸出的血液都滾燙無比。
    蘇衍下意識想逃，卻根本逃不了，隻能引頸受戮般，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
    任由秦毅陽繾綣地吻。
    唇腔一片濡|濕，蘇衍隻覺得被秦毅陽單手鉗住的後腰皮膚都變得灼熱。
    四下無人的深夜，秦毅陽用力地擁吻著蘇衍，指骨禁錮少年纖細的腰，順著往上，長期打籃球的粗|糲指腹掠過ogea的後頸，激起一片輕顫。
    “別摸。”蘇衍小幅度地縮了縮後頸。
    被一個強大的apha覬覦著，蘇衍心髒怦怦怦地跳動，完全沒了規律。
    “不小心碰到。”
    秦毅陽高挺的鼻梁曖昧地蹭著蘇衍的臉，“不會亂來。”
    周身的空氣都變得熱起來。
    耳鬢廝磨。
    秦毅陽再一次咬住ogea的柔軟嘴唇，渾身細胞都在顫|栗。
    多少個日日夜夜漫長的念想和渴慕，都在這一個吻中盡情地釋放。
    秦毅陽聲音沙啞：“蘇衍……”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