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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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組織的安排來的很快,幾乎是一天之後,安室透就收到了一封邀請信函,隻是信上的內容自然不會寫著‘取走希望藍鑽石’這樣赤裸裸的目的,取而代之的則是找尋一副‘永恒的畫像’這樣意義不明的請求。
    信中對那副畫的描述滿是‘萬世不易的永恒’、‘能映照出所有人內心的醜惡’這樣意味不明的描述,讓安室透看得直皺眉。
    雖然琴酒說他會讓英國那邊的成員來送這封信,但信的內容卻未必是琴酒的要求,對方隻是提供了一個供他出現在英國的恰當借口罷了。
    即便如此,對方大抵也不會隨意編造一個故事來糊弄人。
    安室透垂著眸思索了片刻,這次的任務牽扯太多,希望藍鑽石是隸屬於美國的一家博物院的藏品,之所以會出現在英國也不過是因為正在進行跨國展出罷了。
    也就是說,這次任務很有可能還會涉及到那些煩人的fbi,即便他們都有著共同的敵人,但敵人的敵人未必就是朋友,在彼此信息不公開的情況下,對方能不拖他後腿就已經很難得了。
    盡管這次任務說不定是個難得的能抓到少許組織海外情報網的機會,但會摻和進其中的耳目大概也絕不會少,他很有可能抽不出精力去敷衍這個任務。
    還不如帶上牧野裕司一起去,借口隻要用‘他是我在偵探社找來的助手,負責幫我收集畫像的信息’就可以了,即便是琴酒也不會說什麽。
    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相見的好。
    安室透一邊思索著,一邊收起了信件,跟琴酒撥去了電話,在安室透跟他說了自己的決定後,琴酒一如他預想之中的沒什麽反應,甚至還有些不耐。
    他說,“這種小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了,對了,這次的行動想必會有很多老鼠湊過來,記得時刻關注自己身邊的動靜,你和蘇格蘭一組如果有誰被抓住了,就由另一個解決掉對方,你明白了嗎,波本?”
    安室透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瞬,隻是他的聲線卻依舊平穩,“哼,還用你說,這難道不是一貫的規則麽?”
    正在安室透一邊高興於能和舊友重逢,一邊又擔憂於接下來的任務時,身為罪魁禍首的牧野裕司則是正在和織田作之助一起一本正經地查著旅遊攻略。
    他本來是想順便問問【太宰治】的建議的,但是就在他的問題出口前的那一刻,牧野裕司突然想起了對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設定,果斷把問題改成了,【那太宰你呢,你有想要的手信嗎?】
    【太宰治】略微怔愣了片刻,此刻的他正難得地離開了那間久未經過陽光洗禮的首領室,重新站在了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邊。
    像是生怕被陽光灼傷一般,他並沒有走在陽光下,而是穿行在樓宇之間的陰影中,【哎?居然還有我的嗎?】
    因為難以理解女子高中生那九曲十八彎的腦回路,牧野裕司也沒想著去猜【太宰治】的想法,【對啊,你也是我的朋友嘛,給朋友帶手信不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就算給我準備了,在另一個世界的我也無法接觸到哦?】他放輕了聲線,就像是生怕驚醒了這場夢境一般地回答。
    牧野裕司不以為意道,【這個之後說不定也有別的辦法,而且雖然實體的禮物沒法寄給你,有些禮物還是可以的嘛。】
    不知道為什麽,【太宰治】的心中熟練到令人心疼地浮現出了少許不妙的預感,隻聽牧野裕司興高采烈道,【你之前說過,你和你那邊的織田作還不是朋友對吧?】
    【對?】
    牧野裕司突然扭過頭去,一本正經地問織田作之助,“織田作,你願不願意再收養個孩子?就是那種,不需要你負責,隻要頂個名頭的孩子。”
    織田作之助略微愣了愣,他理所當然地把牧野裕司的話當成了他在問自己願不願意收養對方,因而應了下來,“隻要對方自己不介意的話,我當然可以。”
    就在此刻,【太宰治】心中不妙的預感達到了頂峰,隻見牧野裕司滿意地點了點頭,用一種激勵的語氣跟【太宰治】道,【雖然我暫時沒辦法讓你和你那個世界的織田作交上朋友,交朋友這種事我總不能按著你,但我可以讓你在異世界多個家人!】
    【太宰治】:謝謝,這輩子都沒這麽無語過。
    以【太宰治】的智商自然瞬間領會到了牧野裕司是打算隨便捏個人出來,然後給對方冠上【太宰治】的名字,最後去跟織田作之助辦收養手續,問題是——他是想跟織田作之助當朋友而不是想當對方兒子!!
    就算是他這邊的織田作之助也不想!!
    【不,當朋友和‘多個家人’還是很不一樣的——等一下??】
    隻見牧野裕司壓根就沒理會【太宰治】的拒絕,而是興高采烈地跟織田作之助定下了約定,“等從英國回來我們就準備這件事吧!”
    “嗯,你決定就好。”織田作之助一邊想著到時候該怎麽和他原先收養的孩子們介紹牧野裕司的身份,一邊回答。
    【等一下???】
    牧野裕司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太宰治】身上,他微笑道,【不想在異世界多個爸爸嗎,我也不是什麽魔鬼,隻要你能在我從英國回來之前交上朋友我就放棄這個決定,怎麽樣?】
    【太宰治】第一次如此深切地共情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那種氣的牙癢癢卻拿對方沒有任何辦法的感受對他而言還真是太過久違了。
    但是他能怎麽辦,還不是隻能咬牙切齒地認下了對方的脅迫——沒辦法,形勢比人強,畢竟隔著一個世界,即便他操縱人心的本事再強,那也得有足夠讓對方上鉤的餌料。
    這種沒什麽利益糾葛,更沒什麽挑撥空間的事他自然是想攔也沒法攔。
    為了不讓對方在心靈上對自己造成降維打擊,【太宰治】的心中竟然難得地升起了一絲緊迫感
    但緊迫歸緊迫,讓他立刻就去交朋友顯然太為難他了。
    牧野裕司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將期限定在了他和織田作之助從英國回來之後,算是善良地給對方留出了充足的準備時間。
    當然了,【太宰治】本人顯然不是很認可這個說法,但這對牧野裕司來說並不重要。
    宰科生物共有的口嫌體正直嘛,他都懂的!指不定【太宰治】還在那偷著樂呢,哎,真是虛偽的家夥,不像他,算了,誰讓他是對方的朋友呢,插朋友兩刀、不是,為朋友兩肋插刀這種事,他自然當仁不讓!
    雖然織田作之助在談判回來後就告訴了牧野裕司自己在談判時的發現,包括但不限於安室透的隱藏身份,以及他自己對於組織成員的感受。
    牧野裕司聽完雖然有些驚訝,但並沒有過度意外。
    畢竟眼前的世界本質上還是遊戲,哪怕官方再怎麽強調遊戲內容全部隨機,他們也不會內置人物的反應邏輯,讓他們對‘玩家’有什麽特殊對待,但怎麽可能真的有遊戲會把玩家完全丟一邊,根本不在意玩家摻和沒摻和進主線啊?
    他這顯然就是自我認知不明確加上先入為主的觀念導致的錯誤結論——事實上這遊戲還真那麽幹了。
    隻不過,且不提牧野裕司那奇葩且堪稱無解的異能,就說他那缺德程度是一般人能望其項背的嗎?!不能吧?!
    他那麽缺德的人到哪都不會被人忽視的,就像長夜無光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個五千瓦的大燈泡,還死命懟著人眼睛閃,閃完左眼閃右眼,隻要不瞎誰會忽略他?!
    但不管怎麽說,至少牧野裕司對安室透其實另有隱藏身份這點接受良好,畢竟他本人也藏了不止一手,很公平嘛!
    甚至在安室透跟他提起希望他能作為他的助手,和他一起去英國的時候,牧野裕司半點都沒猶豫,直接一口應了下來。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本來還在頭疼自己沒有身份證明出不了國,保不齊得回太宰治眼皮底下轉一圈,把原先的身份證明拿上沒辦法,他原先還覺得傻逼才帶那玩意,萬一一用豈不是當場露餡。
    結果事實證明,他高估了異能特務科的人的節操,也低估了太宰治嗬,他惹不起太宰治還惹不起異能特務科嗎,咱們走著瞧!
    就是總感覺真要這麽幹還怪刺激的,就像是把腦袋放在鱷魚的嘴邊反複試探,指不定就直接開席了。
    在他應下來後,安室透也沒含糊,直接拿出了給對方偽造好的身份證明,也沒有問他身上還有沒有錢,直接爽快地從這次任務的定金中提前支取了一部分讓他去準備旅行用的必備品。
    這定金自然是真的定金,安室透跟組織申請經費時就從來沒含糊過,畢竟如果他不幫組織多花點錢,指不定組織會把這筆錢花在哪裏。
    也因此,這倆人一個花組織的錢花的毫不心疼,一個花組織成員的錢花的毫不心疼,堪稱一拍即合。
    原本織田作之助還在擔心自己這次出門帶的錢夠不夠,他以往一直都是底層成員,那點薪資養五個孩子已經足夠捉襟見肘了,自然也沒多少積蓄。
    雖然他的朋友就是幹部,甚至是現在的首領,但是他卻從未想過要借著這份關係牟取些什麽,甚至在他離開橫濱之前,織田作之助都拒絕了太宰治提前給他打一筆‘心靈損失費’的提議。
    一方麵是因為織田作之助覺得現在有其他成員幫忙照看孩子,他本身的支出壓力就小了很多,另一方麵則是這個撥款的由頭未免也太奇怪了點,甚至讓織田作之助難得嚴肅地跟太宰治強調,“我希望我們能一直是可以一起坐在p裏喝酒的關係,太宰。”
    太宰治顯然意識到了織田作之助誤會了他的意思,他大概是把這當成了對朋友的以權謀私,但事實上,太宰治甚至都覺得自己給少了
    隻能說這就是信息差問題,雖然太宰治知道牧野裕司那貨到底有多能搞事,但是織田作之助不知道啊!
    而且如果要他一五一十地跟對方解釋的話,那丟人的還是他自己!!
    沒辦法,太宰治隻能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一臉頭疼地鼓著臉頰嘟囔道,“算了之後你就會知道了。”
    不見黃河心不死,等見識到了牧野裕司的整活能力後,織田作之助自然會意識到自己之前是誤會他了
    但事實上,至少目前為止,最需要心靈損失費的大概是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他自己
    而此刻,牧野裕司則是毫不在意地遞給了織田作之助一張銀行卡,豪氣幹雲道,“不要跟我客氣,隨便刷,飛機記得訂頭等艙。”
    織田作之助剛想婉拒對方,就聽到牧野裕司一本正經地跟他分析,“織田作,你現在可是我的貼身護衛,這麽關鍵的崗位你不拿我的錢我不放心。”
    對方愣了一下,茫然地問,“是這樣嗎?”
    “沒錯啊,這行都是這樣的。”牧野裕司篤定道,“你看,你要是一直拿的是港口afia的錢,我豈不是會擔心你隨時會聽太宰的翻臉把我抓回去?那這樣的話我可沒法放心接受你的保護啊,身為護衛,雇主的心理狀態你難道不應該也照顧一下嗎?”
    “而且,”他說,“雇主雇你幹活提供你必備的經費是必須的吧,你以前當殺手的時候,雇主總不會連接送都不負責,讓你擠公交去幹殺手這行吧?太不專業了!”
    織田作之助苦思冥想了一會,雖然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邏輯上又似乎沒什麽問題,聞言也隻是略顯困擾地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牧野裕司不由分說地把卡塞到了織田作之助懷裏,“那就這麽說定了,總之你拿去花著吧,每個月花的金額至少不能比你的工資低啊!不然身為雇主的我不放心!”
    就在織田作之助一臉茫然地被牧野裕司攛掇著去刷卡時,他滿是困惑地看了看正鬼鬼祟祟地藏在監控攝像頭拍不到的角落中的牧野裕司一眼,刷了下手中的卡。
    而就在此刻,遠在橫濱的太宰治突然收到了一條久違的銀行卡被人盜刷了的短信。
    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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