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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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牧野裕司心心念念地惦記著鍾塔侍從的超越者的同時, 同樣在倫敦的某一處,兩位超越者正坐在一處,彼此對峙著。
“威廉。”有著一頭黑發的青年托著骨瓷的茶盞微笑道, “我記得曾經有人說過,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到這種‘可悲荒誕’的地方來,但隻可惜我的記憶力還是不太好,不記得到底是哪位曾經發表過這樣的高見了, 不知能否請你代為回憶一下?”
莎士比亞平靜地回答他,“奧斯卡, 學會在恰當的時機保持安靜是一種真正美德。”
這兩位隸屬於英國的超越者自然不是自願待在一起‘友好交流’的,但這事多少和莎士比亞之前的行動有點關係——沒辦法, 誰讓他沒能拿下魏爾倫,反而因為輕敵自己栽了呢。
“我不想管鍾塔侍從那邊的事情。”王爾德說,“凡是和政.治沾上邊的事總是毫無美感......但更重要的是, 為什麽你打輸了倒黴的人卻是我?”
他倆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王爾德並不是專精於戰鬥類的異能者, 雖然同為超越者, 他和莎士比亞之間打交道的機會也並不多。
甚至於, 跟莎士比亞不同, 因為他異能的特殊性,鍾塔侍從對他的態度一向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如果如果不是這次得知魏爾倫重新返回了歐洲, 為了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觀望一下這位曾經的北歐神明的動向, 鍾塔侍從也不會找他來幫忙。
但這也就直接導致了莎士比亞打輸了屁事沒有, 活全落到了王爾德頭上。
當然了, 要是有人對此有意見莎士比亞也不介意就是了, 想收拾他也成啊, 來打一架,打得過他什麽事都好說。
王爾德對此不置可否,因為一些曆史遺留原因,他對英國好感廖廖,反倒是對法國更為青睞——要不是超越者沒法輕易改國籍,他說不定早跑路了。
總的來說就是就算魏爾倫要找人算賬,那對方大概率也不會來找他。
“你對美的追求太極端了,王爾德。”莎士比亞回答,“我們都做過迫不得已的事,這一點即便是超越者也無法改變......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始終如一的貫徹自己的意誌,如果有,那也不過是另一個唐吉坷德罷了。”
隻不過他在說這話時,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在日本時見到的某個少年,語調一時之間竟有些遲疑了起來。
嗯,最好還是讓王爾德這輩子都不要去橫濱了,這家夥的異能某種程度上來說比他的還要麻煩,一個搞不好真的會出事。
“不要轉移重點,莎士比亞,”王爾德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在陰陽怪氣完之後,這兩人又重新以姓氏相稱了,“我的問題是我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坐牢,天哪,要是鍾塔侍從的人再不滾蛋我可不保證我會不會親切地送他們幾幅肖像畫。”
他是個對‘美’有著一種近乎偏執的要求的人,這種美並非隻是外表,也同樣取決於一個人的內心。
或許是因為過於強力的異能對一個人的性格的確有所影響,大部分的超越者在性格上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偏執的傾向,魏爾倫是這樣,王爾德也是這樣,跟他們比起來,莎士比亞算是少有的正常人......至少大部分時候比較正常。
“這也是為了保證你的信息不被泄露。”莎士比亞挑了挑眉,“你應該知道某個組織對於永生的狂熱追求吧,如果你不是很想被人找上門來要畫,那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那些人都瘋了嗎......”王爾德無奈道,“我的異能在十年前還在被用來暗.殺呢!如果不是後來魏爾倫的出現,暗.殺王這個名頭說不定就落我頭上了。”
莎士比亞頗為促狹地笑了一聲,“青春永駐啊,真是個誘人的說法。”
隻是,很顯然,在坐的兩位超越者都明白,這句話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如果王爾德的異能真的可以毫無副作用地讓人青春永駐,那麽在過去,他的異能也就不會被用作暗.殺,他本人也不會被人奉為超越者之一了......更有可能的是,他會被英國奉為國寶藏起來,永遠不會見天日。
事實上,以往的確有想要這麽做的蠢貨,但是在親身體驗了一遍王爾德的異能後,所有人都放棄了這個愚蠢的念頭......與其說那是祝福,不如說是徹頭徹尾的詛咒。
但就像是各國絕不會輕易泄露自己手中武.器的真正參數一樣,就算是在鍾塔侍從內部,有關於超越者的能力的猜測也都隻有少數人知曉......是的,猜測。
除了像魏爾倫這樣直來直往的能力之外,無論是王爾德亦或是莎士比亞的異能多多少少都隻能靠猜的來判斷——反正也沒有傻叉敢於直接去問超越者他們能力的實質,那就隻能靠猜了。
也因此,很多英國的小貴族甚至不知道本國超越者的存在,十年前的戰爭又因為年代過近,很多文獻都還沒有解密,其中就包括戰場後期出現過的超越者,這些都屬於保密條例的範圍內。
也因此,在他們眼裏,異能者大多隻是會些奇技淫巧,靠著運氣上位的幸運兒,身為老牌貴族他們,打心眼裏瞧不起這批新興的勢力階級,就像是威爾遜子爵一樣,隻能說是無知者無畏。
而此刻,被請來調查的兩位‘偵探’正在麵麵相覷著,牧野裕司有些搞不懂這位綠川偵探為啥一進門就盯著他的眼睛猛瞧,神態中還隱隱地浮現出了一絲莫名的複雜之色,“你的眼睛......”
牧野裕司心中當即咯噔了一下,靠,他剛剛開門的時候太匆忙了,忘了把美瞳戴上了!
隻不過對方緊接著就替他找好了借口,“之前是美瞳嗎?”
在見到了牧野裕司的瞳色之後,諸伏景光立刻確認了自己之前的猜測,對方之前大概是為了掩飾自己和降穀零之間的關係,因此才特地蓋住了自己真正的瞳色。
隻是這樣一來,不知道這個孩子的母親是誰?
他沒有放任自己的思維發散出去,而是決定按照降穀零之前的做法,就當作不知道這是自己幼馴染的孩子——這一點也很好理解,對於臥底來說,裝作不認識才是對在意的人最好的保護。
如果不是威爾遜也是組織的人,他和安室透大概會直接將牧野裕司留在莊園內,但現在最好還是給對方找個別的去處,遠離漩渦中心更好。
“安室偵探打算先自己獨自去調查一下情況,森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暫時跟我一起行動。”
有著和小時候的降穀零近乎如出一轍的雙眸的少年眨巴了幾下眼睛,天真又無辜地問他,“綠川偵探打算先從哪裏入手?”
“我麽?因為威爾遜子爵對這副畫的描述有點近似異能,我打算去鍾塔侍從那裏問問情況。”
打算在英國的地盤上偷這麽重要的藏品自然還要考慮鍾塔侍從的動向——雖然歐洲各國目前的共識是如非必要,異能者不能輕易摻和進普通人的事中,但跟英國講武德的傻子早在幾十年前就連底褲都特麽被英國賣了!
牧野裕司聽完之後頗有一種‘海綿寶寶邀請派大星去捉水母’的既視感,唯一的區別大概就在於海綿寶寶抓的是水母,他想抓的是便宜爹......便宜媽也行,他不計較。
但是如果便宜爹媽不願意被他一網兜套走,他指不定還得用物理方式打暈對方,那還是便宜爹吧,對女孩子這麽幹他良心有點過意不去,但是對男的,不好意思,他是在座所有人的爸爸,兒子幫爸爸天經地義!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超越者的異能跟空間有關——水母抓到了之後也得有地方放啊!萬一對方不同意,他總不能扛著對方走吧......
這甚至都不是最關鍵的問題,別人打架動刀槍,他打架總不能揮舞著便宜爹上吧?!
總不能以後跟組織對上的時候,別人全副武裝,冷酷帥氣地舉槍對著他,說不定嘴裏還叼著根點燃的煙頭,嘴裏說著‘跟組織為敵是你最大的錯誤’這樣裝逼到了極點的台詞,而牧野裕司則是冷笑一聲,回應道‘這樣的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然後一把扛起身邊被一悶棍敲暈的便宜爹開始幹架?!
媽的,人形寶具是吧,哪有往裝備欄裏塞個大活人的,那也太缺德了,就算是他也幹不出這種事兒啊!
而且真這麽幹的話那等他便宜爹醒了,不管是誰都會追殺他追殺到天涯海角吧!
而這一幕落在諸伏景光的眼裏,就是眼前的牧野裕司在聽到自己沒有一個人被拋下後,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甚至露出了少許躍躍欲試的神情。
他對這種神色再熟悉不過,少年時的降穀零在遇到有挑戰性的任務時,往往也會露出同樣的神色。
這份跨越時空的相似感讓諸伏景光的神色再度柔和了一瞬,隻是很快他就再度定了定心神,重新進入了狀態,在看著牧野裕司重新戴上了美瞳之後,就去找到了管家,想要拜托對方把他們送去鍾塔侍從的辦事處。
結果管家聽完回答,“噢,那倒是不急......兩位或許不清楚,鍾塔侍從在英國也屬於公.職係統。”
牧野裕司茫然道,“所以?”
管家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去鍾塔侍從需要預約,十個工作日內給答複——其實就等於兩周後再給回信,得到的還有可能是日程已滿的婉拒,你懂的,英國速度。”
牧野裕司:......
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