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王葉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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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搜查又在那遊商的屍體裏找到了一個藏起來的骨瓶。
    骨瓶就藏在遊商腹部皺褶中, 這皺褶看著是皺褶,打開後才知道竟然是一個隱藏的腹袋。
    村巫檢測後,確定這個骨瓶裏裝的也是“等死”之毒。
    村巫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他猜測,當初他們抓到這個遊商時, 這個遊商應該沒有來得及使用該毒。
    畢竟這個毒雖然無解, 卻必須讓生物吃進腹中或碰觸傷口才有效果。
    就算遊商想要同歸於盡, 他也沒辦法傷到所有兔人村戰士,並把毒藥潑撒上去。
    有了更多等死原液,王葉對該毒也能掌握得更多。
    為提防遊戲係統和觀眾, 他沒把自己的研究過程告訴村巫。
    村巫其實也沒多指望兩人能搞出“等死”的解藥, 他去審問和阿斯摩太同來的遊民了。
    這些玩家並沒有被抓捕起來, 隻是被分別關押,然後有人進來不斷詢問他們各種問題。
    彭一俊等老玩家都猜出應該是有玩家搞出了事情,連累到他們身上。
    他們生氣,也隻能拚命解釋。不過在問到詳細來曆時,玩家們除了彭一俊他們還想了一個共同的村落名, 其他玩家回答的都不相同。
    而且問的越細, 玩家就越慌亂。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裏有哪些國家,隻能胡扯什麽藍星市西湖溝小山村之類。
    聰明的還能以自己見識不多, 隻知道自己村落名來含糊。
    還有人學習王葉的借口,說他受傷失憶, 記不得具體家鄉名和過去的事情。而且說這個借口的還不止一個玩家。
    審問的村巫:“……”
    這些不老實的遊民, 肯定是聽其他獸人提起過雷葉受傷失憶的事, 竟然就把這個當做借口說出來。
    村巫為啥不懷疑王葉也在說謊?
    先入為主而已,而且王葉對村內的貢獻太大, 村巫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他和雷木對村子有惡意。
    玩家們也沒想到他們會栽在交代來曆這一項上。
    後來反倒是心理比較脆弱的畢明珍被逼急了, 就哭著喊“我要回家, 我不想玩遊戲,我不想當玩家”這樣的話,讓村巫明白了這些遊民的來曆,反而減少了對他們的懷疑。
    這麽多年了,遊戲囚籠在獸人世界出現了不知多少次,就連這麽偏僻的地方的獸人都知道遊戲囚籠,自然也知道玩家。
    隻不過以前被當過囚籠的聚集地和獸人們礙於遊戲囚籠主的控製,不敢說出與遊戲囚籠相關的詳細內容,也不會說到都有哪些玩家參與。
    村巫知道這些遊民八成都是玩家後,就有側重地重新審問他們。
    這些玩家見隱瞞不住玩家身份,而且遊戲並沒有禁止他們對當地土著說出玩家身份,就紛紛表明他們都加入了兔人村陣營。
    這事不小,把村長也給引來了。
    觀眾們因此對這些玩家的表現更不滿意,紛紛表述這場遊戲的玩家都不怎麽行,可以早點淘汰掉。
    支持鑿齒族的觀眾更是紛紛跑去給龐巍打賞,讓他打賞幣迅速升高。
    觀眾們是想龐巍去購買三級星力槍和火菇發給鑿齒族,最好能人手一個,然後用武力去碾壓兔人村。
    但龐巍看不到觀眾們的彈幕,他突然發現自己打賞幣上漲,雖然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贏來這麽多打賞幣,但華夏人的本能,讓他的存款意識極為強烈。
    有錢花什麽花?
    反正他已經把自己武裝起來,他還花那麽多錢幹什麽?
    給鑿齒族武裝?
    他傻了嗎?
    鑿齒族啥都沒有才需要求著他,如果鑿齒族有了更厲害的遠程武器,他的存在意義還能有多大?
    觀眾們一看這個玩家如此小氣,竟然半點給鑿齒族購買星力槍的意思都沒有,差點氣死。
    再也不給這個死胖子打賞了!
    而王葉這邊對“等死”的研究也有了小小進展。
    他和雷木傳音:“木木,這玩意真的也是一種超級菌,和菌神同根同源,隻是正好相反,專門吞噬星力。”
    “哦?你有辦法解決這種毒?”
    “還沒到那一步,不過我現在對這個世界的遠古遺跡很感興趣,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世界曾經有過非常輝煌的文明。這種超級菌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製作出來的,這包含了藥學、微生物學、神經生物學、遺傳學、細胞生物學等整一個生物學鏈條,更涉及到基因學。很不得了!”
    王葉真的特別興奮,他感覺這時候才觸及到這個世界真正的文明。
    星力相關的煉藥和煉器,他總覺得像是拚湊出來,對於他來說,隻要解開基礎秘密就變得很簡單。
    但無論是隻吞噬元力的菌神,還是這個隻吞噬星力的等死菌,都充滿更多的科技含量。就是他學了那麽多門知識,也無法立刻找到解決它們的方法。
    “我想看到它們的製作原理。”王葉已經看到這兩種菌的本源構成,但這還不夠。
    這就像是他隻看到了答案和公式。但這個公式是如何推導出來,他卻不知道。
    當然,他通過本源文可以知道公式中的符號都分別代表了什麽意思,隻要給他時間,他慢慢地也能倒推出公式的推導過程。
    但這必然會很花時間。
    打個比方,如果地球文明斷代,過個幾千年原始生活,有人發現了一支手機,並有幸啟動了它,還能通過自己的特殊能力看到源代碼構成。
    但想要弄明白整支手機的運行原理,還有那些源代碼都代表了什麽意思、含有什麽規則,卻需要至少一個極為聰明的大腦和大量時間去推導演算。
    如果這時有人能提供手機的製作原理,乃至電腦硬件和程序的起源,以及手機和電腦的編程程序有什麽區別、又如何對接等等,以及網絡原理,那麽理解手機的軟硬件製作就能變得稍微簡單一些。
    這就是王葉為什麽想要去找這個世界的遠古遺跡的緣故。
    他希望能從根源了解這個世界,從而真正掌握這個世界的遠古文明。
    “都是菌,感覺和樹人有些關係。”雷木隨口道。
    王葉一愣,腦中有什麽被點亮:“木木,那棵樹不是傳了你修煉法嗎?你再跟我說一遍,要詳細版,不要漏。”
    雷木已經教過王葉這個修煉法,但王葉覺得這個修煉法更適合植物係,就隻是參考了下,沒有仔細研究。
    這會兒王葉突然對這個修煉法感興趣,雷木自然不會拒絕,就把學來的修煉法連同自己的感悟一股腦兒用精神力直接傳送過去。
    王葉閉上眼睛,細細感悟。
    雷木不想別人打攪到葉子,就把房門用野草根係纏住,不讓人隨便推開。
    村巫也忙著審問玩家們,暫時沒顧上他們。
    雷木途中等得無聊,也做了一些小實驗。
    他沒動原液,就用草葉草根來測試潭水中的等死菌。
    而無論他投入多少草葉草根,這些植物都會很快被分解掉。
    過程就是:等死菌先吞噬植物中的星力,等到植物中隻剩下元力,菌神就跑過來把植物都分解成了元力。
    雷木看得有意思,他想著蘑菇硬要算也能算成植物,四舍五入這兩種超微生物菌也能算植物大家族一員?就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溝通這兩種菌,並向兩種菌傳達了“我是同類”的氣息。
    一開始,兩種菌毫無反應。
    但雷木最多的就是耐心,他就跟逗孩子一樣,一點點引誘兩種菌,不斷和它們交流,傳達最簡單的意思。
    “我是同類。”
    “我喜歡你。”
    “我們來玩。”
    諸如此類的情緒和意念。
    兩個多小時過去,雷木還沒放棄。
    “……”
    雷木忽然感到了什麽,非常細微的意念,都分不清對方在傳達什麽,但他確實感覺到了。
    雷木振奮起來,正要繼續溝通。
    王葉眼皮抖了抖,睜開了眼睛。
    王葉來不及和雷木說話,而是抓住某些靈感直接展開了實驗。
    但他的實驗全都隻做了一半,往往看起來毫無頭緒的時候,他就突然停下了。
    就連和他心意相通的雷木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觀眾們看得就更糊塗了。
    王葉:要的就是你們看不明白!否則爸爸的研究不就都成了你們的成果。
    王葉非常肯定,那個什麽星座神也沒辦法解決遍布這個世界的超微生物菌神,而且九成他們因為有星力可以阻擋菌神的侵入,也就沒有想到要去研究菌神。
    因為王葉讓元元在遊戲商城中進行了搜索,並沒有發現“等死”和菌神的解藥。
    可能在遊戲係統看來,也沒必要開發這兩種菌的解藥,因為它有更簡單的解決方法。
    對付菌神,那就給生物體內注入與原本能量相等的星力,就能驅逐菌神。
    而想要對付“等死”菌,那麽隻要把該生物體內的星力全都轉移出來,等死菌就會自動死亡,化成元力的一部分。
    等死菌之所以在這個獸人世界沒有解藥,就因為獸人們無法創造出沒有菌神的無菌空間。一旦生物體內的星力全都被等死菌吞噬,隻吞噬元力的菌神就會侵入這個生物的體內,讓其變成遊屍菇。
    所以王葉已經知道兩種菌入體的救治方法,隻是不知道如何更針對性地解決兩種菌。
    換言之,他能驅逐,卻不知道該如何徹底殺死它們。
    但雷木告訴他的修煉法,讓他知道了具體的研究方向,而且他已經有點頭緒。剛才他那些中斷的實驗都是在驗證他的某些猜想。
    “其實等死菌並不能算是毒藥,它更像是想要驅逐星力,讓這個世界恢複成元力的能量世界。包括等死菌的目的也不是害人,它隻是吞噬星力,最後還能把吞噬的星力全都轉換成元力,當生物體內沒有星力後,更是會直接死亡,全身儲存的能量都化作元力送給該生物。”
    王葉的實驗告一段落,這才和雷木說話,用的還是傳音。
    雷木分心二用:“這麽看,還是貢獻型有益菌?”
    王葉笑起來:“對。如果這個世界沒有菌神,那麽等死菌就是有益菌。”
    雷木不確定這個和他交流的菌到底是菌神還是等死菌,主要是他到現在都沒有捕捉到對方完整的意思,但對方傳達過的模糊意念沒有半點惡意,甚至對雷木的精神力有點親昵。
    雷木感知到很多超微生物圍繞著他。
    這時候如果有人能看見他身周的超微生物,能嚇一跳。
    等死菌似乎隻能困在某處不會到處漂浮,那麽和他溝通的是菌神?
    雷木暫時沒有把這個發現告訴葉子,因為他還沒有任何具體收獲,至少等他真正能和菌神交流後,再告訴葉子吧。
    村巫看到雷葉和雷木從他的煉藥室裏出來,臉上滿是歉意。
    “村裏的事讓你們勞累了。你們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吧,我這就讓人準備食物。”
    “好啊,我餓得能吞下我自個兒。”王葉伸了個懶腰。
    村巫笑,就沒問兩人研究得怎麽樣,不是他瞧不起兩人,他是瞧不起他的煉藥室。
    他一個小小村巫,煉藥室的材料並不多,很多器具都很粗糙。
    更何況雷葉和雷木都是器師。隔行如隔山,讓他們研究毒藥,實在是太為難他們。
    村巫都奇怪他當時怎麽會腦抽讓這兩人去研究那麽危險的毒藥,他原本隻是猜測兩人是從大地方過來的,想問問看等死之毒在九十九城是否已經有解決方法。
    村巫待客自然不會小氣,用火石現烤的烤肉被送上來,還有濃稠的熱湯喝,甚至還有一摞餅。
    除了肉類,兔人村民也吃一種種出來的主食,取根莖。外表像是岩石,剝掉皮有點像是葛根,名叫岩石果。可以磨成粉做成餅,也能煮熟直接吃。
    隻是岩石果的根莖比較硬,需要煮很久才能煮透。
    在缺乏燃料的兔人村,他們一般都是把岩石果磨成粉,大多數時候甚至不是做成餅和糊糊,而是直接衝點冷水生吃。
    而岩石果的莖蔓和葉片也能吃,就是難吃一點。曬幹了還能編織籮筐和袋子。
    兔人村可以不完全靠捕獵,就是因為有岩石果。
    村巫看雷葉雷木吃得很香,忍不住也來了一點夜宵。
    這會兒都半夜了。
    “雖然沒有辦法解決等死之毒,但我也許可以把水源中的等死之毒給全部提取出來。”王葉喝完一碗湯,冷不丁地說道。
    村巫差點沒捧住碗:“啊?你說什麽?”
    王葉重複一遍。
    村巫看王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怪物,討喜的怪物。
    王葉像是沒有注意到村巫吃驚到震驚的眼神,非常低調?)地說:“這種事其實不難,跟提取材料精華差不多,隻要能分辨出等死之毒就可以。”
    村巫:……聽你說得好簡單,感覺誰都能做到一樣!
    “但我和雷木都已經累了,能明天我們起來後再去提取嗎?”王葉不想浪費他和雷木定情的第一夜。
    這樣有紀念意義的夜晚,當然要好好地過。
    村巫更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了,他怕碗砸掉丟臉,就放下石碗,說道:“……當然,你們想什麽時候去提取都可以。”
    “那就明天見,不用你們來找,我們會去找您。”吃飽喝足的王葉拉起雷木,迅速告辭。
    村巫把兩人送出門外,半天都沒醒過神。
    他之前那麽愁要怎麽解決那潭被汙染的水,現在似乎不用愁了?
    “你打我一下。”村巫對守在門外的戰士說。
    戰士愣住,哪敢動手,看村巫的眼神十分擔心。
    村巫也覺得自己傻了,擺擺手進了屋子。
    也許那雷葉隻是吹牛?
    但不可否認的是,原本滿心沉重的村巫感到輕鬆了許多,他甚至帶著一點笑容轉回了屋裏,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村長。
    雷木一路疑惑地瞄王葉。
    這家夥怎麽回事?
    為什麽這麽急匆匆地往坑屋趕?
    “你是發現了什麽嗎?在村巫那裏不好說?”雷木傳音問。
    王葉眼神閃爍:“沒啊。我就是累了,想早點回去睡覺。”
    雷木:你什麽時候對睡覺這麽積極了?如果不是不能暴露實力,你現在是不是要扯著我飛起來?
    兩人到家。
    雷木去洗漱,王葉趁機收拾床鋪,把多餘的皮毛和火菇棉全都鋪到土坑床上,確保柔軟舒適有承受力。
    如果不是不能暴露蟲巢空間,王葉恨不得弄出一堆花花草草裝點這個房間。
    好吧,如果能使用蟲巢空間,他早就帶雷木回去他們蟲巢的小樓了。
    似乎和木木的第一次在這樣簡單的土坑屋裏有點不夠浪漫?
    王葉遲疑。
    也許可以不用做到最後一步?
    王葉對自己充滿信心,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他堅信他一定能刹住車。
    他的克製力和忍耐力超級好的!
    哦,差點忘了!王葉轉頭就把蟲巢屏蔽了,確保裏麵看不到也聽不到外麵。
    雷木洗漱回來,覺得臥室似乎有些變化,但又沒有具體看出什麽不同。
    王葉樂顛顛地跑去隔離室洗漱,等回來就見雷木已經蓋被睡了。
    王葉在腦中模擬了無數次,心中想著一切順其自然,他隻要這樣這樣,然後再那樣那樣……
    雷木睜眼,無語地道:“你不是累了困了嗎?一直不睡,站在那兒盯著我看幹什麽?”
    那目光還特別火辣辣,盯得他閉上眼睛都無法忽略。
    王葉惆悵,特別委屈地說:“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始。”
    雷木真的有點困了,咕噥:“開始什麽?”
    王葉趴到床邊,低頭親了親雷木眼皮,“就是不知道該先親你,還是該先和你說說話。親的話,又先親哪裏呢?”
    雷木被逗笑,拉開被子:“趕緊睡吧,明天還一堆事。”
    王葉跳上床,很老實地躺下。
    雷木重新閉上眼睛。
    但不到兩分鍾,他就感覺不對了。
    旁邊那個大兔子不老實!
    王葉其實真的隻是想和雷木交流感情,都確定關係了嘛,總要比往日的兄弟更近一步。
    他真的沒想要做什麽。
    但是……有些事真的不是他想控製就能控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