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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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裏有自助早餐, 秦時律去拿吃的,唐煜坐在位置上等他。
周停打著哈欠進來,一眼就看見了伸著脖子到處看的唐煜, 他走過去說:“別找了, 昨天大家都喝多了, 這會兒肯定還在睡呢。”
周停左右張望了一下, 看見秦時律離他們老遠,趕緊在唐煜對麵坐下:“昨天晚上秦總把許宴給趕走了你知道嗎”
唐煜搖頭:“我不知道。”
周停並不意外:“我猜你也不知道。”
許宴昨天晚上被強行送上車,根本不敢反抗,到了車上才敢給周停打的電話。
周停問他幹了什麽, 許宴支支吾吾的,周停就猜到他沒幹什麽好事, 該提醒的都已經提醒過他了,他自己上趕著, 周停也沒辦法, 不過聽許宴的意思他還不打算罷手呢。
周停說:“怪我,沒事把他帶來, 他這個人心眼子本來就多,也不知道他幹了什麽惹著你家秦總了。不過你最好還是注意點,他好像認識秦家什麽人。”
認識秦家的人?
那沒事了, 秦家的人唐煜基本不認識, 也算是毫無交集了。
隻不過秦時律好端端的把人給送走, 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但他沒聽秦時律說。
周停也就是提醒一下,畢竟人是他帶來的, 他不想給自己惹什麽麻煩, 看唐煜沒什麽反應, 他也不知道這話算不算多嘴。
周停換了個話題:“聽說唐氏現在是你的了,我爸最近剛把分公司交給我,我手裏有個合作案剛好還沒找到合作公司,你有沒有興趣?”
唐煜對公司的事完全沒興趣,他找出一個號碼給他:“我不太懂這些,這是我們公司主管的電話,你可以找他問問,他叫沈一池。”
周停記下電話,一抬頭就看見秦時律站在桌邊看他。
秦時律看人的目光實在是不怎麽善良,周停剛要站起來,就見秦時律坐在了唐煜身邊。
周停翹著屁股,不知道是該坐下還是該走......
秦時律把荷包蛋夾到唐煜的盤子裏:“聽說你跟唐煜打過架?”
周停:“......”
周停看向唐煜。
唐煜搖頭——不是我說的。
周停猜到是誰說的了,難怪許宴昨天晚上會被連夜送走,他是不是傻逼?
周停提防的看著秦時律:“都很久以前的事了。”
秦時律“嗯”了一聲,過了好一會他才問:“你不去拿吃的?在這看我們吃?”
周停:“......”
他還以為這位大佬要借著他跟唐煜打架的事翻舊賬,結果就準備放過他了?
周停多呆一秒都怕短命,他站起來就走,連飯都不吃了,直接出了餐廳。
唐煜看了眼秦時律:“你幹嘛嚇唬他?”
秦時律:“我有說什麽嗎?”
唐煜歪頭看他。
他確實沒說什麽,但他就是在嚇唬人。
秦時律繼續投喂:“我什麽都沒說你就說我嚇唬人,冤枉我?”
唐煜張嘴把他遞到嘴邊的麵包一口吃掉,“你就是故意嚇唬人。”
秦時律笑了下:“真是越來越了解我了。”
唐煜嘴裏嚼著麵包,含含糊糊都說:“我一直都很了解你。”
唐煜也有不了解的,他問:“那個叫許宴的,是被你趕走的?”
秦時律“嗯”了一聲。
唐煜看他:“他是不是喜歡你?”
秦時律挑了挑眉:“為什麽這麽問?”
小說裏秦時律確實有很多愛慕者,但至今為止唐煜隻見過一個叫楊恩白的,秦時律送走許宴的手段跟送走楊恩白是一樣的,唐煜猜,這倆人結果相同,理由應該也差不多。
唐煜說:“猜的。”
秦時律:“那你再猜猜他幹了什麽?”
唐煜不猜了,這還用得著猜嗎。
昨天晚上秦時律去換房間的時候是一天裏唯一沒在他眼前的時候,他還帶回來一件浴衣,肯定是經過了公告湯泉,那件浴衣那麽露,隻有一根帶子做固定,他怎麽攏都攏不好的東西拿來勾引人不是正好嗎?
唐煜嘟囔了句:“水性楊花。”
秦時律氣笑了:“說誰?”
唐煜瞪他一眼:“誰招蜂引蝶就說誰。”
秦時律心說,最招蜂引蝶的難道不是你嗎?
中午,唐煜和秦時律要回去了,餘樂洋一直都沒有從房間出來,他們走的時候譚南山出現了。
唐煜問:“餘樂洋呢?”
譚南山說:“他昨天晚上喝多了,還沒醒。”
秦時律嗤了一聲,鬼才信。
譚南山瞥了他一眼:“聽說你要了件新的浴衣帶走,怎麽,白吃白住還白拿?”
秦時律:“不服氣你也拿!哦,你拿了沒人穿。”
譚南山笑了:“你怎麽知道沒人穿?”
秦時律翻了個白眼:“老畜生。”
唐煜的反應著實有點遲鈍,人都離開山莊了才想明白餘樂洋為什麽會一覺睡到現在,他給餘樂洋發信息——
唐煜:【你是不是跟譚南山做快樂的事了?】
餘樂洋秒回:【?】
餘樂洋:【!!!】
餘樂洋:【別跟我說你以前說的快樂的事指的是這個?你覺得快樂??你沒有痛覺神經嗎???】
唐煜看著咆哮體的文字,仿佛感覺到了餘樂洋此刻的氣惱和無助,可是,他確實覺得很快樂啊,不光是身體上的快樂,還有心理上的。
至於痛覺神經......他有,但好像不多。
唐煜放下手機嘟囔:“譚南山看起來挺溫柔的呀。”
秦時律開著車,看了他一眼:“什麽?”
唐煜說:“譚南山看著挺溫柔的,為什麽餘樂洋會說疼?”
秦時律見鬼的聽懂了他的話,眼皮不自覺的抖了抖:“......你們兩個這種事也拿出來聊的嗎?”
唐煜:“也沒有經常聊。”
秦時律:“......”
還要經常聊?
秦時律回想過去的每次會不會不夠努力,可別讓自家小孩在別人麵前丟了麵子。
秦時律定製的戒指做好了,林宜去幫他們拿的,從山莊出來唐煜接到林宜的電話,讓他們回去拿戒指。
到了林家,林宜先去看唐煜的腦袋:“頭上的傷還沒好就去騎馬,摔了怎麽辦?”
說完林宜又轉過頭嗬斥秦時律:“你也是,他年紀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林勉受不了他們母子倆一見麵就雞飛狗跳的,“不是叫他們來試戒指嗎,戒指呢?”
戒指在林宜包裏,她把戒指拿出來,遞給秦時律:“你這挑的什麽款式,也太簡單了點。”
秦時律接過戒指:“太複雜的耽誤他挖土。”
林宜皺眉。
不知道他在胡說些什麽。
唐煜每天不是在花房裏挖土就是跑西郊去挖土,送他一個鴿子蛋他還不得天天扔家裏?
戒指盒是寶藍色細絨的,唐煜好奇秦時律買的是哪種不耽誤他挖土的款式,興致勃勃的盯著戒指盒。
戒指盒打開,一對兒嵌著藍寶石的戒指並排放在裏麵,寶石不是凸起的款式,而是嵌在了戒圈裏,顯眼卻又不突兀。
秦時律拿起較小的那枚戒指,摘掉唐煜手上原來那枚戒指,換上新的。
唐煜指尖輕輕一顫,秦時律看著他的手......大小剛好,藍寶石也很襯他。
秦時律摘掉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把手遞給唐煜:“幫我戴。”
唐煜盯著手上的戒指,一動不動。
秦時律把戒指從盒子裏那出來遞給他:“寶寶,幫我戴上。”
一陣窒息的恐懼突然襲上心頭,唐煜一把抓起戒指扔的老遠,大聲喊:“不要,不要這個。”
他慌慌張張的就要把手上的戒指擼下來,指節拔的通紅,可怎麽都拔不下來,他咬著牙使勁往下拽,嘴裏重複的喃喃著“不要”。
林宜嚇了一跳:“怎麽了這是?”
秦時律連忙按住唐煜的手:“唐煜。”
唐煜一把抓住秦時律的手,滿眼都是慌亂的哀求:“摘掉,我不要,我不要這個。”
秦時律:“好,我們不要,我給你摘掉。”
戒指從唐煜的手上摘下來,唐煜無名指的關節都腫了,他恐懼的盯著那枚戒指:“扔掉,快扔掉!”
秦時律想也不想順著窗戶扔了出去,回手摟緊懷裏的人:“好了,已經扔了。”
林勉和林宜站在一旁都不敢說話,他們看著突然崩潰的唐煜,這怎麽還被戒指給嚇著了?
唐煜情緒不好,晚飯他們沒留在這吃。
秦時律把人帶回家,車停在院子裏,唐煜卻不下去,秦時律坐在車裏陪他,一坐就坐到天黑。
幾個小時裏唐煜一句話都不說,兩眼發直不知道在想什麽。
秦時律試著去勾他的手,見他沒有反抗,秦時律把他的手拉過來握在手心裏:“餓不餓?”
唐煜搖頭,幾個小時沒說話,嗓子有些發啞:“秦時律,你能抱抱我嗎?”
秦時律把人摟過來,這個姿勢並不舒服,唐煜閉上眼睛:“我困了。”
秦時律:“抱你回房間?”
唐煜點點頭。
秦時律把唐煜抱回房間,唐煜衣服都沒換就睡了。
睡到淩晨,唐煜醒了過來,窗外一輪明月照進窗內,照亮了秦時律熟睡的臉。
這兩天他沒有再做那個夢,可他卻記得夢裏的戒指跟今天那兩枚一模一樣......
第二天秦時律一睜眼就看見唐煜睜著那雙溜圓的眼睛衝他笑,對秦時律來說沒什麽事是比一早起來就能看見這張笑臉更讓人開心的。
“早。”秦時律把人撈過來,在他腦門上印上一個吻。
唐煜還給他一個腦門親親:“你也早。”
秦時律受寵若驚的挑了挑眉:“今天心情不錯?”
唐煜在他臂彎裏蹭了蹭腦袋:“我想明白啦,我可能是之前在哪見過那個戒指,所以才會覺得眼熟。”
他可是大半夜的一個人坐在那想了好久才想明白的,這是最完美的解釋了,不然他找不到別的理由來解釋為什麽他會夢到同樣的戒指。
秦時律沒說話。
那枚戒指是按照他的想法設計的,他根本不可能見過。
秦時律說:“扔都扔了,還想它幹什麽?”
唐煜仰起臉:“我們去把它撿回來吧。”
秦時律捏他的腰:“......折騰我?”
唐煜被他捏的癢,躲了躲:“反正就在舅舅家,肯定沒丟。”
秦時律拿他沒辦法,吃完飯就帶他去了林家,林勉見他們一大早過來說是要找戒指,一陣無語,“你們兩個這是玩什麽呢?”
秦時律看了眼唐煜:“可能是想玩尋寶遊戲。”
唐煜不管他的打趣,自己跑到院子裏去找,窗戶外麵是一片草坪,還有幾顆園藝樹,戒指應該可以找到,頂多浪費點時間。
林勉看了他一眼:“你不陪他一塊玩遊戲?”
秦時律:“讓他自己找吧,有點事幹也省的他胡思亂想。”
秦時律跟林勉進了客廳,還陪著林勉在客廳坐下喝茶,林勉撇了他一眼,“還記得你上次陪我坐著喝茶是什麽時候嗎?”
秦時律:“不記得了。”
林勉:“不記得就對了,根本就沒有過!”
秦時律:“......”
林勉放下茶杯:“有什麽事就直說,別跟我整這出。”
秦時律笑了下:“我確實有件事想問您,您對薑伯言了解多少?”
林勉聽到他最不願意聽的名字,像吃了蒼蠅一樣皺起眉頭:“你問他幹什麽?”
“有點好奇。”秦時律說,“你們一個在富陽一個在臨江,八竿子打不著,他怎麽得罪你了?”
林勉說臉色一沉:“他沒得罪我,我就是看不上他。”
林氏跟擎海並不是一開始就像現在這樣涇渭分明,雖說在不同的城市,但都是走一條道的,生意場再大也難免會在路上照麵,起初兩家還合作過幾年,那時候擎海的掌家人並不是薑伯言,而是顧文禮。
薑伯言是顧文禮從死人堆裏挖出來的,他年紀比顧文禮大,做事卻不通人情。
顧文禮卻不一樣,他走的是黑道,通的卻是白道的情,誰見了他都會給他三分顏麵,林勉很欣賞這個人。
顧文禮人如其名,長得文質彬彬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做這行的,可他狠起來也不是隨便什麽人能承受得住的。
黑道走多了難免會遇上鬼,顧文禮是被仇家殺的,這件事沒被大事宣揚,畢竟道上的事,不方便驚動媒體,當初那個名聲赫赫的人最後就那般安靜的死了。
顧文禮死的時候孑然一身,無妻無子,薑伯言作為他的親信,順理成章的接手了擎海。
這些年林勉處處看不上薑伯言,覺得他撿了這麽大個便宜卻從不提給顧文禮報仇,在林勉眼裏他就是忘恩負義!
薑伯言脾氣也沒好到哪去,幾次跟林勉撞了生意他都不退不讓,一來二去兩人這梁子就算結下了。
說起來林勉還想到一件事:“他最近也不知道犯了什麽病,前幾天我走了一批貨路過臨江,他這次倒是沒攔著,還跟關口那邊打了招呼,不知道憋著什麽壞呢。”
秦時律挑了下眉,轉頭看了一眼還在院子裏找戒指的唐煜,“薑伯言跟唐家有什麽關係嗎?”
林勉怔了怔:“你說的唐家是......”
秦時律:“唐樂亞。”
林勉有些意外:“你怎麽會這麽覺得?薑伯言的妻子是難產死的,她死的時候唐煜還沒出生,之後也沒聽說他續過弦。”
說起唐樂亞,林勉不免惋惜:“唐樂亞當年一個人建立起公司確實讓人挺意外的,不過確實聽說過她背後有人,但她也有實力,一個女人公司建立不到一年就碾壓了很多資深的公司,她的手段很霸道,要不是她死的早,唐氏保不齊早就是上市公司了,也不會被唐偉宏禍害成這樣。”
聽到林勉這麽說,秦時律更想不通了。
薑堯到底為什麽出現,他為了唐煜弄斷了唐偉宏的腿,讓唐洛無處可去,他明顯在護著唐煜,可他為什麽要護著唐煜?
他不相信這世上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尤其是薑堯這種人。
林勉反應過來什麽,問秦時律:“你該不會懷疑小煜跟薑伯言有什麽關係吧?你是哪來的這種危險的想法?”
院子裏,唐煜終於找到了那枚戒指,他揮著拿著戒指的手衝著秦時律笑,陽光下,草坪上,他就像一朵向陽花,燦爛又耀眼。
秦時律看著往回跑的唐煜,問林勉:“顧文禮呢?”
林勉:“顧文禮怎麽了?”
秦時律轉過頭,眸光深沉:“顧文禮死的時候,真的無妻無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