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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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電影, 等會餓了再吃蛋糕。
影映廳暖烘烘的,裏頭設備一應俱全,投影開始運作, 室內的光線明暗隨著幕布的畫麵改變, 奚水靠在椅子上,選電影選得相當認真。
影廳裏的椅子放下即為床,夠寬也夠舒適,周澤期很自然地就挨著奚水坐一塊兒。
兩個人坐的話,將將好, 一點多餘的空隙都沒有。
奚水主動往旁邊挪了挪周澤期比他塊頭大, 要占的位置也要比他多。
“看什麽?”奚水一直往下瀏覽, “你敢看恐怖片嗎?”
周澤期大半張臉都浸在陰影裏, 凸起如峰的眉骨使他眼窩顯得尤為深邃, 他不是很明顯地挑了下眉, “你敢?”
“不敢。”奚水回答, “不過要是你敢看的話,我也就可以看,網上說, 這樣可以使感情快速升溫,因為我如果害怕了, 就可以躲進你的懷裏。”
奚水敢肯定,“我一定會害怕的。”
影映廳沒開燈,奚水看不清周澤期的表情,過了沒多久,他聽見來自於身旁一聲很清晰的咽口水的聲音。
奚水還沒反應過來, 他手裏的遙控被拿走, 周澤期搜了一部國外的懸疑驚悚片出來, “就這個。”
按下播放,屏幕上出現一行猩紅色的英文,算是整部電影的主旨——親愛的女士,保護好你的漂亮眼睛。
“剛上線沒多久,不恐怖,主要講破案的,還挺感人。”
奚水聽見周澤期這麽說,他看著黑黢黢的幕布,怎麽就那麽不相信呢?
酒店很會製造現下這種氛圍,舒適的沙發椅,足夠的暖氣,絕對好的觀影體驗。酒店隔音非常好,從進房間到現在,奚水沒有聽見過外麵的任何動靜。
他腿上蓋了一張薄薄的毯子,慢慢往後靠去,的確不嚇人,但挺可憐的。
男主和女主青梅竹馬,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白天一起玩耍,玩耍一起挨打,第二天彼此都鼻青臉腫,手牽手再一起玩耍。
女主的眼睛特別漂亮,清澈明亮,一顰一笑都純粹幹淨,哭時,掉下來的仿佛不是眼淚,而是顆顆分明,晶亮水潤的珠子。
周澤期叉了塊芒果塞進奚水嘴裏,奚水雙手交握放在腹部,“不嚇人嘛。”他說。
直到在女主十歲在浴室洗澡時,瞧見了一雙男人的眼睛,鏡頭給了特寫,附在門框小洞後的眼睛布滿血絲,貪婪垂涎,仿佛能從眼眶裏流出腥臭的唾液來。
女主大聲尖叫。
“那不是男主的爸爸嗎?”奚水為這劇情感到不可置信。
周澤期剝著鬆子,“嗯。”
“然後呢?”
“然後他眼睛就被男主挖了。”
“然後呢?”
“自己看。”
周澤期剝了一堆鬆子給到奚水手心裏,奚水一顆顆自己往嘴裏喂,他真的撐得不行了,吃完,他側頭看著躺在自己旁邊的周澤期,“我覺得我等會吃不下蛋糕了。”
“我好撐,”奚水拉著周澤期的手放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是吧?”
周澤期聲音含糊不清,“嗯.......”
奚水現在隻穿著一件白襯衫,柔軟不輕易起褶皺的麵料,輕薄舒適,他沒穿秋衣,就這一件襯衫,所以周澤期掌心的溫度輕而易舉地就鑽透了麵料。
奚水胃那塊兒被捂得暖呼呼的,“為什麽你的體溫比我的高?”
“體質問題。”
“你的手也比我大。”奚水的注意力慢慢從電影轉移到了周澤期身上,他與周澤期掌心相貼,比較著手指的長度和粗細,“手指也比我的粗,骨節也明顯。”
與周澤期的手相比,奚水的手就相當相當秀氣,指甲泛著健康的粉,骨節也生得秀氣。
周澤期一隻手,可以捂住奚水整張臉。
奚水停止了對周澤期手的研究與探索,往周澤期身邊蹭了蹭,快要趴到了周澤期的肩上,他摸了摸周澤期的喉結,又摸了摸自己的,“你的喉結也比我的大一點。”
他們所觀看的電影幾乎沒有特別明亮的場景,在破舊的房子、廢棄的工廠、教育水平落後又腐敗的學校,所以無論光影如何變換,影映廳裏的光線始終在暗淡和非常暗淡之間切換。
那奚水必然看不清周澤期沉靜底下暗藏著洶湧波濤的表情,奚水比較得很起勁,他體溫沒有周澤期高,不過在室內捂了這麽久,到底變得暖和了些。
奚水還去摸了摸周澤期的睫毛,“你的睫毛不翹,難怪眼睛不大。”
周澤期緩緩說道:“你的睫毛也不翹。”他嗓音嘶啞得要命。
奚水正欲分辨,周澤期動了動,低頭輕咬了一下他的側臉,“不過你屁股挺翹的。”
!
奚水是曖昧氛圍的主要營造者,周澤期則是將氛圍猛地推上一個高潮的推手。
奚水也不知道他周澤期是怎麽又開始吻起來的。
沙發椅好像柔軟得不可思議,像沙漠中不斷下陷的旋渦,炙熱綿密的沙子會將陷下去的人完完全全地包裹住。
之前還穿著厚實的毛衣,而奚水之前又是坐在周澤期腿上的,他並沒有感到像現在這般的沉淪和無法抗拒。
電影中的台詞好像都變成了喃喃情話。
奚水襯衫的扣子被蹭開了幾顆。
周澤期也沒有經驗,他並沒有太高明的接吻技巧,憑著一腔熱情,憑著一腔愛憐。
但有時候,越使人憐愛的事物,越想要看他因為承受不住而開始哭泣。
奚水腮幫子都被親得發酸。
他忍不住哼哼唧唧。
周澤期不再壓著他,撐著手臂,大概是暖氣太足,空氣幹燥滾燙,奚水看見汗水在周澤期下頜處匯聚,然後慢慢悠悠掉下來,滴在了自己的鎖骨上麵。
奚水舔了舔有些失去知覺的嘴唇,對著周澤期如野狼般烏黑幽深的眸子,小聲說:“昨天我媽媽說,我們現在不可以做超過接吻的事情。”
奚水看得出來,也感覺得到,所以他一動都不敢動。
他總覺得,現在周澤期像一根繃緊了的弦,稍微碰一下,他就能吃人,被吃的當然是他奚水。
周澤期雙膝跪在奚水兩側,他慢慢開始了動作,雙手拽住衣擺,直接將毛衣從上邊一把扯了下來,他裏頭沒穿打底,線條流暢,排列分明的肌肉,並不是催出來的那種十分誇張的肌肉,矯健勻稱,每一處都十分能刺激人的眼球。
奚水知道周澤期身材好,但不知道這麽好,還有,“你為什麽脫衣服?”
“那件事情不做,其餘的都能做,對吧?”周澤期將奚水重新按回去,低頭啄吻了幾下奚水的眼睛和臉頰,語氣有點惡劣地說道,“別把我們小天鵝憋壞了。”
電影早就無聲無息地播放結束,是否驚悚,奚水也無從得知,他之前提過的,恐怖片能使感情升溫,也沒辦法佐證,因為就算他們剛剛看的是粉紅色吹風機,也不影響他和周澤期之後會做的事情。
奚水自己洗的澡,他穿著浴袍,頭發濕了一些,纖細的頸子從雪白的浴袍衣領中延伸,瞥了周澤期一眼,剛被弄過,奚水眉眼都含著幾分說不分明的淡淡風情。
周澤期起身朝他走去。
奚水的高冷一秒消失,穿著拖鞋噠噠噠跑去了客廳。
那部電影三個多小時,他和周澤期又在椅子裏窩著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奚水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鍾了。
站在吧台邊上,奚水給周澤期送給自己的水晶小天鵝拍了一張照片,他要發個朋友圈。
圖片配文:我成年啦!
發完之後,奚水坐在高腳椅上,一邊慢慢轉圈,一邊看點讚和評論。
他好友比較多,加上今天是他的生日,生日祝福接連不斷,評論中有,還有單獨給他發消息的。
其中,林小金不僅在奚水朋友圈底下出現,還私聊他。
[禮物我選好了,開學了我就給你,我現在要給你說個別的。]
[你和周澤期在一起了對不對?這個禮物是周澤期送的,對不對?]
奚水驚訝:你怎麽知道?
[吳豐翼剛放寒假那幾天去找周澤期打球,周澤期沒跟他去,整天連房門都不出,在家裏敲敲打打,周澤期他爸和吳豐翼說,周澤期是準備以後去當木工燒電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吳豐翼告訴了孟科文,孟科文是我發小嘛,他告訴我的,我猜了一下,周澤期在家敲敲打打,肯定就是在做你發的這個東西。]
[你一定要好好瞞住你爸,你爸那個脾氣,要是知道了,說不定得給你轉學。]
奚水點頭後回複:我知道,不過他很聽我媽媽的話,他一般都隻是想想而已。
[還有,哎呀,我其實不建議你現在談戀愛,馬上要校考了,你是芭蕾專業,到時候肯定要考專科大學的,周澤期是理科生,他很大概率不會跟你考同一所大學,你們怎麽打算的,還是說,隻談著玩玩兒,畢業就分手?]
奚水立馬回複:怎麽會隻是玩玩?他喜歡我,我喜歡他,我們以後要結婚的。
林小金哪怕是隔著屏幕,也能想象得到奚水打這行字時那一本正經的嚴肅表情。
[你問問周澤期,你這麽想,他呢?更何況,現在談結婚也太早了,你要多談幾個人,選最好的。]
奚水:周澤期就是最好的。
和林小金聊完,雖然奚水依舊堅定,但還是忍不住起了一點點愁緒。
周澤期洗完澡出來,他頭發短,順便還洗了頭發,沒吹,在光線底下泛著冰冷的水光,偶爾一滴落下來,水珠從頸項匯集,滾進胸腹。
他一出來,就見奚水蹙著眉,摸著那隻水晶小天鵝。
“怎麽了?”
奚水向來都是有話直說,他看著周澤期,“我以後要和你結婚,你呢?你要和我結婚嗎?”
周澤期微怔,他將另一把椅子拉過來,和奚水麵對麵坐著,“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周澤期的反問在奚水眼裏就是逃避,使他立馬想到了林小金的話。
他繼續執拗地問:“你就回答要不要就可以了。”
“你如果不要和我結婚,那我就不和你談戀愛了。”奚水心裏悶悶的,他覺得,互相喜歡就要在一起,在一起就要結婚,他不想玩弄別人,也不想被人玩弄。
周澤期本來以為奚水隻是突發奇想,所以答得輕鬆,見奚水說不要談戀愛了,他眼底的漫不經心慢慢消失,良久,他低聲問奚水,“你以為,誰都能睡我?”
奚水的臉立刻紅了大片,周澤期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我會和你結婚。”
“但是......”周澤期話音一轉,他漆黑的眸子緊盯著奚水,“你確定你自己想好了?”
奚水不明白為什麽壓力突然到了自己這邊。
周澤期盯著奚水的目光一瞬不瞬,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奚水籠得嚴嚴實實,“你想好了,就點頭,點頭之後就不能反悔。”
奚水立刻連著點頭好幾下頭,“不反悔,等到了法定年齡,我就向你求婚,你放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