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權宦的狐狸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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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 裴鐸和小狐狸相對而坐。
想著小狐狸剛剛被他抱走還回頭望的模樣,裴鐸撐著麵頰垂著眼瞧著他。
“怎麽,很想聽那和尚念經。舍不得走了, 不若我再送你回去?”
裴鐸平日裏溫和的假麵都未帶上,唇角雖是上揚,可眼裏卻是一片涼意,
那和尚模樣好看, 這被美色迷昏了頭的狐妖怕是見著人都忘了身邊還有個他,尾巴搖的可真歡, 若是他不在,怕不是要立刻跳到那和尚跟前的蒲團上聽經了。
裴鐸可沒忘記在他曾進入一次的幻境中小狐狸的表現, 長得好看的便是好人,沒了半顆心也不長教訓。
小狐狸搖頭,立刻解釋道:“我沒舍不得。”
端坐的小狐狸樣子老實的很, 軟乎乎的耳朵立著, 一雙如同剔透紫玉般晶亮的眼睛寫滿了乖巧。
“我看著倒不像, 畢竟離開時你還戀戀不舍地回頭看。”
“大人, 我隻是好奇, 因為他就是那日傷了桃花妖的和尚。”
小狐狸解釋著, 實則快被衝天的醋意給熏暈過去。
“你知道你就更不應該瞧,他是除妖人,而你是妖, 怎麽不長點心?”
裴鐸心裏冷哼, 那人是和尚他還是太監呢, 和尚難道就安全嗎?
“因為有大人在我身邊啊。”
小狐狸往前邁著步子, 用腦袋蹭了蹭裴鐸的手。
裴鐸的臉色緩和了些, 手指從狐狸的脊背梳理到尾巴, 神色不明道:“改日再帶你來尋無塵大師。”
“大人,不然……我們還是現在回頭吧。”
小狐狸的聲音猶豫,沒再靠著裴鐸,還向後退了些。
馬車的車輪碾過石板發出細微的聲音,恰在此時,大抵是車輪碰到了凹陷又或者是石頭,車廂顛簸了一下,讓裴鐸的心也跟著碰撞了一下。
他瞧著尾巴在身側貼緊的狐狸,微微蹙眉道:“又難受了?”
“壓了好幾日了,恐怕回去就……我不想給大人添麻煩,但我著實有些難以自控,或許等我徹底煉化了桃花妖的妖丹就好了。”
小狐狸的聲音裏有些羞赧,似乎是想起了上回排解後飼主不大高興的模樣,有些急切地說。
其實誰家飼主會管的這樣寬呢,通常鎮妖師與妖物結契,妖物自然是可以隨意尋歡,畢竟妖性難控,隻要不害人即可,有些契者還會將憑證傳給後代,以往後代有難時妖物能看在往日情麵照拂一二。
“倒不是麻煩……罷了,你化為人形。”
裴鐸靠在車廂上,瞧著小狐狸說,卻沒提將馬車調轉回梵靜寺的事。
笑話,小狐狸方才正常的模樣他都不樂意他和那叫明悟的和尚接觸了,何況是此刻躁動的情態,若是小狐狸難以自控在那和尚麵前化為了人形……裴鐸沒有再想,他怕自己忍不住會為這莫須有的事生氣。
小狐狸化為了人形,並沒有露出狐耳與狐尾。
他的妖力早就可以支撐他這般化形,不會保留動物的特征。
除了那在夜裏與墨發隻有一點區別的青絲,還有這雙紫色的眼睛,他與人類無異。
為了出門不惹眼,裴鐸在夜間出行用的馬車都是一般的素色馬車,沒有任何特征,車廂內布置的倒是舒適,但空間並不夠寬敞。
原來的一人一狐倒也空隙多,可當林織化為人時,空間便驟然縮減了,距離也相應縮減。
少年肌膚瑩白,及腰的深紫色的發絲在夜裏帶著柔順的光澤。
林織的眼眸霧蒙蒙,因為成熟期的覓偶本能,加上眼前是他熟悉的飼主,便朝著裴鐸的懷裏靠近。
裴鐸並未推開,隻是在溫熱的散發著甜香的身軀靠近懷裏時,還是難免有些僵硬。
他的手虛虛地攬著林織,然後貼近,手掌從林織的脊背滑到發絲垂落的尾端。
裴鐸的手並不是純粹文人的手,在被刁難時他也幹過許多髒活苦活,進鎮妖司後自然要煉體習術,加上他得勢後要常年執筆批奏折,因此他的指尖並不光滑,反而帶著薄繭。
他的掌心冰冷,於林織而言,便是一重又一重交疊的感受。
林織倒是將做戲的成分拋開,輕吻著裴鐸的側頸。
裴鐸並未回應,卻也是默許了。
馬車在寬闊官道上行駛著,風吹動簾子,帶來交纏的影。
秋月明,夜霜落在梧桐葉上。
柔軟的唇如同滋味甘甜的玉露,不再是一觸即分,這次裴鐸清楚地感受的到。
小狐狸姿態笨拙,但又天賦卓絕,勾著他的嬉戲,卻又不執著。
“大人?”
林織被抬起下巴,春情猶在的臉龐上帶著些不解的遲鈍顏色。
裴鐸細細瞧著他的臉,似乎要望進他的眼底。
裴鐸知道,一旦他這麽做,便沒法將關係恢複到之前。
因妖物動情,這曾是裴鐸最不齒之事。
鎮妖師的職責便是鎮妖誅邪,從習術的第一天起,就要被灌輸斬殺妖物的決心。
不因他們皮囊而被引誘,不因他們可憐作態而心生惻忍。
他若是做了,便是違背這一點,但那又如何。
隻要他想做,有何不可,何人敢說。
狐妖的唇被攫取,冰冷的手貼在他的側腰,以一種侵占意味十足的姿態握著。
林織自然沒有躲,也不會抗拒,以絕對歡欣的姿態同裴鐸親吻。
開始他還能招架的住,如同誌異話本中於月下吸引精氣的妖怪,可過後他連躲都躲不得。
裴鐸表麵溫和好說話,實則冷心冷清剖開胸膛心肝都是黑的,要索求的事物隻要到他滿意才肯罷手。
上挑的狐狸眼眼尾像是染上胭脂,豔色動寒川。
裴鐸揉著他的唇瓣,冰冷的手掌貼在他的麵龐。
“涼嗎?”
自從體內被惡鬼搶奪過,他的體溫就再也不如常人,後驅鬼殺五皇子,業果反噬,便更加寒涼。
“涼,”林織點頭,眼眸專注地看著裴鐸,漾出笑意道,“我幫大人暖著。”
狐狸的皮毛柔軟厚重,人形也如暖玉生香。
裴鐸深深望著他,將人同自己懷裏帶了些,林織比起裴鐸修長的身軀要顯得嬌小些,窩在了裴鐸的懷裏。
他握緊了裴鐸的袖子,迎著裴鐸的掌心,懶懶地由裴鐸服侍著。
反正在他眼裏就是這個意味,裴大人心細,哪兒都照料的好。
林織感覺到了自己治愈的奇跡部分,倒是沒刻意勾著裴鐸,他要是在這兒把功力使了,估計就得在這兒交待了,還是換個地兒吧。
裴鐸也沒想到,出來這一趟本是想著幫小狐狸壓了這妖性以免他難自控反受苦楚,但回來卻還是他親手解決,而且意味還不同。
無塵大師那兒裴鐸也不打算去了,不是因為那明悟和尚,而是沒必要。
他的小狐狸,他管著便是。
本是想著幫小狐狸解困,漸漸地卻有些賞玩的意思。
“無需遮掩,趕車的是傀儡,聽不見也說不出,此刻還沒入城。”
按照路程,自然早就到了,隻是他讓車夫跑的慢些,又繞了圈子。
裴鐸這人戒心重,小院裏和鎮妖司接通的那條道以及府的側門,他都放著傀儡,連人也信不過。
林織卻不是因為門外的車夫,他自然知道車夫是傀儡,身上無生靈之氣,不壓著怎麽能引來裴鐸的注意,況且也不是越放著越好聽,各自有各自的味道,他故意的。
小狐狸平日裏的聲音清朗,這種時候便柔軟,透著甜絲絲的欲態,裴鐸喜歡聽。
裴鐸的手指上下滑動,姿態依舊雲淡風輕,同執棋品茗似乎無差別,讓林織越發意動。
他的沉淪在漫不經心之中,林織感受得到。
也不僅僅是他感受,畢竟裴鐸周圍的紅霧也正歡欣地表現了裴鐸的情緒。
露華霜白,與月同輝。
瞧著林織躲閃,裴鐸揚眉道:“嫌棄自己的?”
“自然,”狐妖說的理直氣壯,看著裴鐸道,“我的又沒那作用,若是大人的我定當用的幹淨。”
這倒是裴鐸有些無法招架,眼眸沉沉地望著林織,輕觸著他腹部的紅色紋路。
“這是什麽?”
林織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隻說:“生來就有。”
他任由裴鐸打量,靠在裴鐸的懷裏姿態慵懶。
小狐狸這便是順杆往上爬,發現同飼主關係親近了,便也不避諱,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飼主的寵愛,隻覺得是應該。
裴鐸感覺到了小狐狸的親近,倒也沒推拒,玩著小狐狸的青絲,讓車夫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他倒是將自己幾月前對狐狸人身的嫌棄拋到了腦後去,覺得狐狸這般手感也好。
林織丹田處桃紅色的霧氣隨著呼吸閃爍,裴鐸便知道他煉化的程度又加深了。
估計不需要多久,林織就能徹底將這顆妖丹為己用,到時候他的修為應該也能恢複的七七八八,需要再給他補補。
讓他盡快的成長起來,有實力總會少吃些苦楚,在日後也能更好的手刃仇人,若是他不在了,也能活的好。
烏城,裴鐸在心裏念著,揉弄著林織的手指,眼裏幽光轉瞬即逝,在心裏為烏延寫下死期。
到了京城外,裴鐸照例讓車夫明日進城,他帶著已經化為狐身的林織回了府內。
他將林織放回了池塘邊恢複光澤的金蓮裏,助他煉化,自己則是坐在了庭院內,讓侍女將棋盤放置一旁,拿出了筆墨,頗有興致地提筆勾畫。
連著畫了幾幅與紫狐相關的狐狸棲蓮圖、狐狸嬉戲圖、狐狸酣睡圖,他再次落筆,卻是個貌美的少年。
狐狸眼上挑,唇色殷紅。
其他幾幅掛著,這幅裴鐸卻打算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