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權宦的狐狸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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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鉉殿近日發生了些變動, 這點動靜吹不到殿外,旁人的手眼伸不進來,隻有幾人知曉。
    本是在殿中辦公的裴大人, 改為了在側殿的小書房內辦公。
    這讓被提拔上來頂了裴盛工作的文臣有些慌張,生怕是自己哪裏沒做好惹得裴鐸不愉,影響日後的晉升。
    但兩日過去,大家才發覺可能是天氣漸冷, 裴大人想改動而已,因為這兩日也沒什麽狀況, 裴大人的心情似乎也不錯。
    玉鉉殿內的人又寬下心,一如既往地做著自己的事。
    書房內沒有燃香, 但點了炭盆,擱在角落裏讓屋內變得暖和。
    裴鐸在看奏折,林織在一旁吃著零嘴。
    這零嘴放在民間就是冰糖葫蘆, 在宮裏倒是叫了個好聽的名字, 它倒是沒用竹簽子串起來, 山楂去核裹著亮晶晶的糖衣, 點綴著芝麻, 一顆顆紅豔豔圓滾滾地堆在精巧的小盤內。
    屋裏雖然暖和, 但因為還在秋天,也隻點了一個炭盆,室內的溫度還不足以讓冰糖融化。
    林織以人形現身, 一頭長發被黑色發帶束在腦後, 發帶是裴鐸的, 身上鬆鬆垮垮穿著的錦袍也是裴鐸的。
    自從那天在馬車裏和裴鐸親吻之後, 裴鐸對他人形的態度便更加明顯地展露起來。
    裴鐸先是搬到了小書房內處理政務, 瞧他依舊以狐狸的姿態趴在案桌上, 便問他還是否有不適。
    林織化為人形和他親昵了一番,又聽裴鐸說不必變回去,裴鐸還特地說了,隻有他們二人時他可以以人形多適應適應,更方便以後行走人間。
    裴鐸心裏分明有著打算,卻還說的一本正經,完全就是在騙涉世未深的小狐狸。
    林織當然是配合地點頭,乖乖受騙了。
    情況越來越好時,也就離他收網不遠了。
    山楂糖球酸甜可口,林織上一次吃還是在小時候,不過家裏人擔心他吃壞牙齒,並沒有讓他多吃,也很少允許他吃街頭小食。
    林織對食物的欲望並不重,因此也沒再吃過。
    禦膳房做出來的味道和後世有些差別,禦廚們做的更精巧味道更好些,糖球的外圍也沒有包著一層米紙。
    林織不是一個會貪戀過去的人,他從回憶中抽身,含著糖球用舌尖在齒間撥弄,看著眼前的話本打發時間。
    桃花妖的妖丹他還差一點就可以吸收完畢,可以恢複到原主功力的九成。
    他吸收的兩枚妖丹,前一枚弱一些,估計也就修煉了一二十年,而桃花妖修煉的時間比原主還長一些,隻是因為重傷消耗了,被他吞下的時候不能和桃花妖全盛時期比。
    雖然還未完全恢複,但林織的實力已經在受傷之前的原主之上,他擅長織網玩弄人心,比原主對狐族的妖術掌握更純熟,加上林織還掌握了一些桃花妖的術法,二者結合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林織梳理著現有的情況,在裴鐸決定打烏城之前,他需要更強大一些。
    烏城的妖物多,到時候不僅僅是士兵與士兵的鬥爭,更是妖物與鎮妖司的鬥爭。
    所以要先把內患平息,以免出門被背刺。
    林織心裏想著事,這一頁話本便沒有翻過去。
    這略久的停頓吸引了裴鐸的注意力,他也沒讓林織回神,而是看著他發呆的樣子。
    圓溜溜的山楂糖球被小狐狸撥到這邊又撥到那邊,腮幫子輪換著微鼓,在開合的唇中,殷紅的舌尖若隱若現。
    裴鐸對這一碟子的糖球不感興趣,但瞧著林織,卻有了嚐嚐的想法,當然,他想吃的依舊不是碟子裏的玩意。
    “看什麽這麽入神?”
    裴鐸走到了林織旁邊,俯身看著他手裏的話本子。
    這本是個借口,但裴鐸好巧不巧瞧到了話本子上的內容。
    “狐狸與書生?”
    裴鐸的聲音微微上揚,眯了眯眼。
    林織回神,對著裴鐸眨了眨眼,神色間頗有些無辜意味。
    這話本子是他隨手拿的,裴鐸的殿內自然沒有這些東西,是裴鐸怕他無聊,見他認得人類的文字,讓人給他買回來的東西。
    買書的人想來也沒想到看書的會是狐狸,挑選了京城熱賣的話本子,裏邊有就狐妖和書生的故事。
    不過為了故事更有趣味性,講得還是可男可女的狐狸和女扮男裝替兄趕考的書生的豔事。
    裴鐸將話本子從林織的手邊抽了出來,打算讓他別看這種玩意,別聽信話本子打什麽書生的主意。
    不過他再一掃,也發現了不對勁。
    林織翻到的這一節正好是穿著女裝的男狐狸和穿著男裝的女書生親密,用詞十分大膽豪放。
    裴鐸若有所思地看著林織,似乎是要從他長久的停頓裏看出什麽來。
    林織在他的注視中,含著糖葫蘆有些口齒不清地開口說:“這狐妖用的肯定是幻術,我們狐妖是不能隨意變換性別的。”
    裴鐸放下了話本,他自然知道,他又沒打算讓林織給自己變成女子看看,小狐狸是什麽樣便是什麽樣。
    他剛剛隻是想小狐狸穿羅裙是什麽模樣,不過不管他穿什麽,風光定然都是好的。
    “提起術法,你試試對我用魅術,我探探你的修為如何。”
    裴鐸想起了這一遭,坐會了椅子上,手抵著下巴看著林織。
    見識了蛇妖的攝魂和畫皮的幻術,他也想看看狐妖的魅術如何,看看他是否能抵禦他的術法。
    當然,也可以瞧瞧小狐狸施術的模樣。
    林織沒拒絕,咬碎了口中的山楂,將它咀嚼吞咽到腹內,舔過黏著些糖渣的唇,才瞧著裴鐸望去。
    他起身朝著裴鐸的方向走去,但沒有靠近他的懷裏,而是坐在了他的腿邊,枕在了他的腿上。
    蔥白的指尖在青年的腿上畫著圈,眼眸上抬,看著垂眸望著他的裴鐸。
    “大人。”
    唇瓣開合,勾出些纏綿語調。
    少年的欲態中總帶著坦率的無辜,直白又熱切。
    狹長的狐狸眼中紫光加深,裴鐸淺棕色的眼眸裏浮現紫色的幽光。
    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種墜落於布滿助燃物的海麵,將幽暗轉為明烈。
    理智被蒙蔽,思緒被扭曲,清明被覆蓋。
    林織沒想到自己真能成功,雖然裴鐸明麵上的模樣看不出來被魅惑了,但他有感覺自己能對裴鐸造成操控。
    他想了想,給裴鐸種了一個暗示。
    他瞧著裴鐸的臉說:“大人,笑一笑?”
    換成普通人早就開始傻笑了,可裴鐸沒笑,不僅沒笑,林織還感覺自己天旋地轉了一會兒。
    他被抱在了裴鐸的腿上,那雙淺棕色的眼眸幽深,像是無法逃離的沼澤。
    裴鐸在林織開口說話時便清明了,他有些意外,他的確被林織蠱惑了。
    哪怕隻是短短幾個瞬間,也足夠他死上一次。
    但這本就不讓他意外,林織無需妖術便能影響到他,何況是在施加了術法的情況下。
    那是幾乎想將人疼惜致死的狂念,像無可掙脫的情網。
    堆疊的奏折被拂在了地上,摔出了聲響。
    那裝著糖球的碗碟也震了震,糖球咕嚕咕嚕地在碟子裏碰撞,一會兒才平息。
    林織枕在了桌案上,細腰懸空。
    他身上穿著的裴鐸昂貴雲錦織成的衣袍染上了朱批所用的紅墨,猩紅點點。
    裴鐸周身的氣息危險,偏偏被鎮妖師握著手腕的狐妖還無知無覺地笑著說:“大人果真厲害,一會兒便清醒了。”
    他的眼眸明亮,同天光一般璀璨。
    裴鐸的心跳的極快,感覺到自己正鮮活的如同真正的人一般存在著,而不是與業果死氣糾纏的沉屙之軀。
    “你對我下了什麽暗示?”
    裴鐸已經察覺到了林織先前的小動作,卻沒有太過生氣。
    就算小狐狸給他種下暗示,讓他更喜歡更愛他,他也覺得沒什麽,反而有種奇異的愉悅感,隻是還是要問問,看看小狐狸是什麽情態。
    “我想讓大人多愛惜自己,不要太讓自己勞累了,從我看見大人的第一天起到今日,似乎都沒有見過大人真正地停下來休息一番。”
    林織下的確實是這個暗示,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能不能成功。
    雖然他心裏也清楚,一台習慣了高速運轉的機器慢下來時,容易無所適從,可人不是機器。
    在他的世界,當屬於他的死亡來臨時,林織沒什麽惋惜,也沒什麽遺憾,倒是有些擺脫的釋然。
    被係統找上時,他是覺得活著也可以,但沒有那麽重要,明遙燃起了他的興趣,救贖背後的目的引起了他興趣的延續。
    對於林織而言,這不停地時空穿梭比起救贖別人對他而言更像是有趣的路途,他知道永遠有人在下一站等著他的到來,那種感覺還不賴。
    林織也漸漸希望他的到來真的有意義,起碼能給任務對象幾分慰藉,讓他心裏的傷痕能夠愈合些許,不過他也始終知道他隻能點燃什麽促進什麽,真正的愈合還要靠他自己。
    這個答案讓裴鐸意外,他低聲道:“你倒是念著我。”
    “很多人都念著大人您,比如小裴大人,比如小侄女,許多人都很關心你,所以大人要照顧好自己。”
    林織沒打算把自己的感情特殊化,他希望裴鐸可以感知到更豐富的情緒。
    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愛情的存在,也有著親情、友情、恩情又或者敬佩追隨等等情感,裴鐸是被人不喜歡的權宦沒錯,可不是所有追隨他的人都是趨炎附勢貪生怕死,在權勢之外,亦有些許真心。
    裴鐸心跳的頻率並未降低,反倒越發喧鬧,甚至有些泛疼。
    原是他誤解了,可小狐狸這些話,才是真的愛意暗示,種在了他的心裏。
    奇怪,這種事不應該叫人覺得高興麽,可他為什麽心裏泛著細密的疼。
    裴鐸握緊了林織的手腕,似乎要從他高熱的體溫中盡可能多的汲取暖意。
    一寸寸,吮骨吸髓,吞吃殆盡。
    裴鐸的身上帶著些斯文的貴氣,他出身世家,又在宮中耳濡目染許久,雖在泥潭裏潛著許久,可他爬了上去,脊骨沒叫人打斷,如鬆如柏。
    他伏於案前,有幾分焚香品茗的雅致,可他品的不是什麽千金一兩的茶,卻也是人間難得一見。
    汁水充沛,恰如雪中豔梅。
    “上次毀了那玩意,你還滿臉不舍,我當時說了會給你更好的東西,如今也算承諾兌現,小狐狸,你瞧瞧是不是。”
    裴鐸連談笑這種事也溫溫和和,卻不是暗藏殺機,而是十足戲謔。
    裴鐸身上的溫度低,給的東西也不例外。
    見小狐狸吃的為難的模樣,裴鐸又輕歎,眉目卻莞然。
    當初他想過不會再給下作的東西,卻沒成想最後給了程度更勝一籌的物件。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裴鐸的眉眼舒展,帶著幾分沉溺。
    狐狸身上的花紋盈亮,隨著呼吸起伏,在人掌心發燙。
    林織的思緒有些遲緩,搖晃久了難免覺得暈眩,何況裴鐸堆疊在他體內的靈氣濃稠,等著他去煉化。
    妖物凶性的本能悄然冒出,催促著林織咬破裴鐸的喉嚨,喝他的血吃他的心,那絕對是能夠讓他功力大漲的事物。
    林織將這種想法壓下,但很快都不需要他去分神壓製凶性,想法還未凝聚成型便被撞散了。
    裴鐸的耐性非同尋常,再加上狐狸在成熟期,林織頭上的發帶最後係在了鈴鐺之上,青絲披散地趴在了裴鐸的懷裏。
    屋子裏擺放的炭盆已經無聲無息地滅了,碟子裏的山楂糖球也因為糖化了而黏糊在一起,已然沒法吃了。
    等到太監敲門小聲地提醒裴鐸該上早朝時,林織才發現竟已過了一日。
    裴鐸的麵色紅潤,倒是比他平常的模樣看起來氣色還要好些,完全不像與妖同度一日一夜的模樣。
    裴鐸應聲,叫人準備水,低頭瞧著被盈滿嬌豔的美人花,道:“隨我一同去上朝?”
    自然不會是以這般模樣,而是狐身。
    雖然裴鐸去哪兒都帶著林織,但沒有在上朝時帶過,如今他倒是打算這麽做了。
    林織搖了搖頭,聲音微啞道:“大人,我想安靜休息。”
    他已然是困倦了,靈力堆積又等著他煉化。
    裴鐸本想輕笑小狐狸不中用,鎮妖司牢獄裏那隻蛇妖被抓時,洞窟裏有十幾個男人,她可不是挨個吸取,反觀小狐狸,一個便不頂用了。
    不過最終裴鐸還是沒說出口,怕哪天林織也去這麽試。
    裴鐸將淩亂的奏折放好,又在晨間洗浴了一番,換上了新的官袍。
    回頭看,案桌上躺著隻紫毛狐狸,裴鐸瞧著他又長大了一些。
    裴鐸把林織抱到了玉鉉殿後邊的寢宮內休息,才去上了早朝。
    他有些姍姍來遲,但誰也沒說什麽,朝堂倒是一派和諧,底下卻暗潮洶湧。
    秋季膏蟹肥,皇後在禦花園辦了一場賞蟹宴。
    這事兒本平常,但不平常的是有人吃完回去便腹疼不止。
    雖然是無人傷亡,但幾位後妃都如此,皇帝下令讓查,發現宴席中兩道菜不知讓誰混了相克之物,以至於後宮那些妃子們腹疼,但好在量不多。
    幾位後妃中疼的較厲害的是裴婕妤,淑妃也有些不適,帶刺的在皇帝麵前暗貶皇後辦事不力,一個小小的賞蟹宴也出了這種事,實在是能力不足。
    皇帝就算是再蠢也看出來了這是針對皇後也是針對他的事情,想著他去探望時臉色慘白的裴雲梔,又想著咄咄逼人的淑妃,心裏頹然。
    這件事裏裴鐸沒有露麵,但似乎處處是他的手筆。
    這是讓皇帝最無能為力的情況,明知道敵人就在暗處,也知道他要做什麽,但是躲不掉,甚至尋不到由頭去找事情怪罪。
    皇帝就這件事責罰了皇後,但也隻是麵上罰了一番,一個月俸祿和三日禁足,這對皇後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皇後執掌後宮的權力仍在,淑妃嘟囔了幾句,也沒再說什麽。
    和永宮內,裴雲梔抱著湯婆子躺在床上,麵色如常。
    她是吃了點那個東西,但早就已經治好了,後麵都是裝的。
    “看來陛下還不算太笨,沒打算讓我成為第二個淑妃。”
    裴雲梔並不慌張,有時候大勢所趨,由不得人。雖然因為五叔,皇帝對她好似有幾分看重,但更多的是避之不及,每次踏入她宮內,都有些遮掩不住的不情願,裴雲梔心知肚明,也根本不在乎。
    “織織,一會兒把這個給五叔。”
    裴雲梔將寫好的信放在了小竹筒裏,打算讓狐狸叼過去,她發現這是個不錯的通信辦法,就是不能常用,因為小狐狸也不是總是來。
    林織點了點頭,裴雲梔已經習慣了狐狸通人性的模樣,也不覺得驚奇。
    裴雲梔念叨起遠方的親人:“希望年前事情能有進展,也不知道七叔那兒怎麽樣了,在豐州過得好不好。”
    林織在心裏答,不算好也不算壞,徹底滲透豐州,還需要時間。
    不過林織覺得裴雲梔這裏的進展,應該不用等到年前。
    裴鐸玩的這一手隻是前菜,試試皇帝的態度,現在看來皇帝不打算和好不容易拉攏到的霍相離心,也不想讓後宮再多一個裴黨,畢竟和淑妃的彎彎繞繞的關係不同,裴雲梔的身份更直接。
    裴雲梔是裴家主係一支的長子的嫡長女,淑妃的母親是裴鐸爺爺的庶妹,因此淑妃算是裴鐸的表姑,裴雲梔的表姑奶奶,親疏遠近還是不同。
    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皇帝想不想,畢竟天下為局,不比下棋,不隻是兩撥人對弈。
    本來按照皇帝和兩位王爺的打算,倒是可以穩步去壓裴鐸,可偏偏出了宜州旱災,裴鐸玩了一手讓棋子自爆而後大換血,他鋪墊了許久,拖到入秋才爆發,打的就是讓他們措手不及。
    可裴雲梔已經入京,皇帝現在是拿也不行放也不行。
    林織叼著小竹筒回玉鉉殿,其實裴雲梔好的本沒有那麽快,這小姑娘對自己也狠,為了達到效果,她明知會疼還是吃了不少,還是裴鐸去給她用了好藥才讓她沒那麽受苦楚。
    裴鐸隻是鎮妖師,並不是仙人,也沒法讓人痊愈,隻能靠藥物。
    林織倒是有妖法,但他要治愈隻能讓妖氣進裴雲梔的身體,這對裴雲梔的傷害可能比寒涼之物還要嚴重。
    當然他也可以施幻術讓裴雲梔不難受,可病不是不疼了就不存在。
    林織還沒到玉鉉殿,便聽見了空中若有若無的誦經聲,這不是普通的和尚誦經,林織感覺到了禪氣。
    林織看向了經文傳來的方向,是養心殿。
    他繞路往前走,立在某一間的宮殿牆頭時,看見了底下走過的和尚。
    那和尚也看見了他,對他單手見禮。
    明悟的神色平靜,仰頭對林織道:“施主,別來無恙。”
    林織吐出小竹筒讓它浮在半空中,用幻術遮蔽了這片空間。
    “除了上次的一麵之緣,我們好像也不算見過。”
    明悟想了一番答:“確實,那一次我們也不算見過,我因幻術向前,錯失良機。”
    林織倒是沒想到他知道,他上次去梵靜寺就已經將桃花妖的妖丹消化了大半,早就用妖氣裹住了,明悟不應該知道才對。
    “萬事各有緣法,無論是她被施主吞吃還是被貧僧鎮壓皆是命數,此番叫住施主,是有一物相贈。”
    明悟拿出了一截桃枝,和林織在鄭佳靈那裏發現的桃枝不同,這截桃枝略長略粗一些,無花無葉,中間有一條血紅的紋路。
    “這是那株桃花的根,放置在貧僧這兒也無用處,不若贈予施主做柄短劍,施主有她的妖力,可以更好的驅使。”
    “為什麽忽然送給我?”
    林織有些不解,這和尚送武器給他一個妖?
    “妖與人本不該同行,西北禍難必生,施主與裴主司為伴,身外之物與其留住,不如相助。”
    明悟將桃枝拋到了林織的身邊,雙手合十行禮,又靜默遠去了。
    西北?烏城就在西北。
    說起來烏城那裏居住的妖物眾多,對於城中的居民而言並不是好事,或許有一天那裏會徹底成為妖的城池,畢竟連城主都有半顆狐心,算不得人了。
    林織想他可能算到了什麽,沒有推辭,帶著東西趕回了玉鉉殿。
    裴鐸沒急著看裴雲梔的信,而是問起了那截有禪意的桃枝。
    聽完林織的轉述,裴鐸丟開了那截桃枝。
    “無需用這個,我早為你準備好了。”
    沒捏斷他已經是看在無塵的麵子上,這種好意下次直接送到他麵前即可,他定會代林織好好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