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養成少俠的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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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被打破些許,林織帶著笑意寬慰著少年人:“沒關係。”
    年長者的包容與戲謔都不加遮掩,叫人越發迷戀。
    戚禾汲取著師父身上的暖意,在青年仍難掩笑意時,親吻著他讓他分神,而後深入腹地。
    林織的聲音逐漸變調,綿長漫出繁盛桃景。
    戚禾的性子極穩,也極能隱忍,因而守著的時間也格外漫長,讓人難以受住。
    天色從白日到黑沉,春風拂杏花,落下花雨,吹進房內。
    來去間帶出幾許流淌的杏花白,春食用了太多鼓鼓堆疊。
    少年練劍的手骨節分明,指尖帶著略微粗糲的劍繭揉按在青年細膩肌膚上。
    “師父,怎麽哭了,我喜歡聽你的笑聲,”戚禾溫聲細語,帶這些繾綣笑意,揉按的動作不停,低聲道,“如同先前那樣。”
    林織的氣息不穩:“你還真是記仇。”
    “對師父怎會記仇,本是我沒做好,所以要多多努力勤加練習讓師父不再取笑我。”
    戚禾一向乖順勤奮,是個讓人挑不出錯處的徒弟。
    他的天賦卓絕,在什麽時候都如此,如同現在,不過段時間內他就已經隱隱掌握了竅門。
    或斯文溫吞,或浪海傾覆,隻有到情深處迷亂時,才暴露些許執念來。
    “師父,喚我的名。”
    “師父,我是誰?”
    直到他所眷戀的師父聲聲都喚著他的姓名,讓他怎麽聽都聽不膩時,才稍稍饜足。
    天複明戚禾要了水,抱著林織去洗浴。
    年輕人的精力無盡,戚禾的記性很好,還同林織追憶往昔。
    “師父記不記得,帶走我的那個晚上,我們也這般共浴過。”
    彼時他們年歲都不大,他對師父還有著提防和陌生。
    那時是師父為他洗發,如今到他為師父擦洗,柔軟青絲外還有各處。
    池子內水溫熱,然而青年身上更熱,飄蕩而出的絮狀物汙了一池水。
    …………
    青瓦上幾隻雀兒婉轉啾啾,走街串巷的賣花人撥弄小鼓,春沂城在這種氛圍裏蘇醒。
    春沂是個宜居的城市,沒有太多的刀光劍影,林織和戚禾已經在戚宅裏住了有一段時間。
    先前不少人慕名來訪,現在來的人倒是不多,讓人耳根清靜。
    鴿子飛入後宅,戚禾取下了鴿子腿上綁著的小竹筒,將它遞給了林織。
    戚禾的眼睛在逐漸恢複,從隻能看見光亮,到現在能看見模糊的景象,能依稀辨出人影。
    昭芸為他診斷施針,又讓他綁上了白綢,避免光刺激眼睛。
    戚禾想快點好起來,自然很配合醫者。
    每每想起那日自己鬧出的糗事,即使性子沉穩如戚禾,也忍不住想要回到那日讓那件事別發生。
    這絕對是他一生的汙點,即使白發蒼蒼回想起都無法釋然的事。
    林織坐在樹下的躺椅上,拿出了竹筒裏的紙條。
    上方寫的是海燁尋藥材之事,藥方裏的七樣藥材,蛇雲草、碧露寒天以及冰玉蓮都在海燁手中,剩下的四樣,兩樣在雲虛道長那裏放著,兩樣在他這裏。
    海燁不好打雲虛道長的主意,便仔細打聽他手裏的兩樣,自然,海燁並不知道東西在他手中,他搜尋的時候沒有暴露自己。
    除了冰玉蓮需要長時間的等待以外,其他的藥材雖然珍貴難求但並沒有絕跡,就算林織不給,海燁早晚也能拿到。
    這便是雲虛道長憂慮的問題,自從他知道這事和西域那邊扯上關係,就知道不是毀去藥方能善了的事。
    林織銷毀了這張紙條,嗅聞到了廚房裏傳來的藥味,是戚禾在煎藥。
    先前雲虛道長問他是否有好對策,林織答不知如何是好,他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依他之見,如果想要西域聖教不憑借這種東西壓中原武林一頭,那就隻能牢牢把這些藥材把控在手中。
    可他也知道雲虛道長做不出來這種事,但根本也不必做,這個世界本就會消失。
    林織去書房內寫了信回寄,讓手下用那兩樣東西吊著海燁,以免他做出什麽麻煩事。
    入夏之後,戚宅迎來了特殊的訪客。
    身上的銀飾因為她的動作而晃動,雖又長大一歲,但她依舊是去年分別時活潑歡快的模樣。
    林棠給自己倒了杯茶,親昵地靠在舅舅旁邊和他說話。
    “過年時我回了寨子,娘親還愛念叨你,問舅舅你什麽時候回去看看。”
    林織正欲回答,門扉又被輕叩。
    戚禾正欲開門,卻被林棠阻止。
    “別開!我知道是誰,別給他開門!”
    戚禾望向林織的方向,等他做決定。
    林織微微挑眉,難道門外是海燁,他們鬧了什麽矛盾不成?
    他派去看著林棠的人早就被小姑娘甩開了,還托話說她已經長大了,要自己闖蕩江湖,林織就把人撤了,隻讓人關切著她最近的消息或者傳言,對她感情之事也不太清楚。
    林織問:“外邊是誰?”
    舅舅發話,林棠自然如實回答。
    “一個討人厭的臭和尚,煩死了。”
    林棠打開了話匣子絮叨起來:“舅舅你不知道他有多煩人,一直跟著我,給我將什麽佛經什麽向善的大道理,讓我別下蠱害人,可那次我沒下蠱啊,那個被我逮到的采花賊,害的姑娘沒了清白,我就把那采花賊丟到蟲堆裏嚇他,誰知道他那麽不驚嚇,沒被毒死反而被嚇死了呢。”
    “反正之後我去哪兒他就跟到哪兒,我刻意給他下癢癢蠱,他也非得追上我,念經念的我頭疼。”
    小姑娘苦著臉抱怨了一通,讓林織和戚禾明白了來龍去脈。
    林織問:“海燁呢?”
    林棠沉默了一瞬,揚著腦袋哼了一聲說:“他不肯吃我的情蠱,我還不給他呢!”
    “不喜歡我就算了,我也不缺他的喜歡,我又不是給他不可,難怪舅舅你們不喜歡他,我也不喜歡他了,我才不拘於這些小情小愛!”
    小姑娘的眼眶有些紅,看得出來是為這段無疾而終的喜歡而難過,但她的眼神平靜,顯然已經放下了。
    林棠沒說的是她過年回家在母親懷裏哭了好一通,母親心疼她,說要是她真的喜歡,下蠱又如何,林棠卻有自己的驕傲。
    小禾哥哥說了,是喜歡所以接受情蠱,而不是因為情蠱喜歡,那樣的喜歡不是真的喜歡,林棠深以為然。
    林棠回答娘親說,世間的毒蛇多的去,她沒了一隻固然會難過,但總能在林子裏找到下一隻。
    娘親被她逗笑,說她還不懂。
    什麽懂不懂的林棠不管,反正她不開心就不行,所以年後她就再也沒有去找海燁,自己闖蕩江湖去了,卻被迫有了個愛念叨的小尾巴。
    “我們棠棠做的對,你要做最喜歡自己的人,別委曲求全。”
    林織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逗了逗她臂膀上環著的那條黑蛇。
    林棠點頭:“嗯!”
    “來者是客,小禾,清客人進來喝杯茶吧。”
    戚禾應聲開了門,門外站著個穿著素衣眉清目秀的和尚,他朝著戚禾合十行禮。
    “貧僧清雲,久聞少俠之名,今日貿然上門拜訪,打擾了。”
    戚禾同他寒暄,請人進來了。
    下人上了茶,林棠看見清雲,滿臉寫滿了不歡迎,不過倒也沒有出聲趕客。
    林織喝著茶同人說著禪理對弈,倒也算談得來。
    林棠聽的無聊,直打哈欠。
    戚禾低聲問:“要不要去小睡一會兒?”
    林棠點頭,跟著戚禾往後邊走,聞到了藥味,出聲詢問。
    “這麽說你很快就能看見了嗎?太好了!小禾哥哥,我真為你高興,舅舅也一定很開心。”
    戚禾唇角含笑道:“織織自然為我開心。”
    林棠腳下一個急刹,差點栽倒,臉上的笑意轉為驚恐。
    “你你你叫我舅舅什麽,你你你你在幹什麽!”
    林棠直接變成了結巴,嚇到口齒不清。
    這真的是小禾哥哥說出來的話嗎,那個身為他舅舅的徒弟最最最尊敬她舅舅的小禾哥哥嗎?
    怎麽可以這樣稱呼自己師父的名字,簡直大逆不道,莫名還聽的讓人有些不好意思是為什麽!
    “往後就別喚我哥哥了,或許你該改口叫我舅母。”
    戚禾唇角又上揚了幾分,周身充滿了和善的氣息。
    然而這對於林棠來說,無異於活見鬼以及被雷劈。
    “舅舅舅舅母?我不信!啊啊啊啊啊啊!”
    林棠睡意早就被嚇飛出體內,拔腿就往前院跑。
    “舅舅!”
    林棠聲音悲憤,戚禾這廝狼子野心,他不是個好東西啊!
    林織聽見林棠的叫喊,微微側身用神色進行詢問。
    戚禾不緊不慢地從她身後過來,一如往常。
    林棠看著旁邊礙事的和尚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麽說。
    她瞪大了眼睛,看見戚禾走過他的身邊,給舅舅打扇,還給舅舅喂杏子。
    這杏子是今年杏樹上結的果,有酸有甜,林織咬了一口酸便推了推戚禾的手。
    戚禾毫不在意,將酸果吞吃。
    清雲微怔,他去看林棠,蠱女麵色呆滯,又一陣風似的跑遠了。
    林織喝了口茶壓下酸意道:“你逗她做什麽?”
    戚禾在他耳邊輕輕回答道:“我得了師父的寵愛,忍不住顯擺一番。”
    林織輕笑,同清雲繼續下棋。
    林棠在房裏躲了小半天才勉強接受了事實,和戚禾變成了她舅母比起來,海燁的事都徹底讓她不傷心了,那算個屁。
    不過她還是叫不出舅母,含糊地什麽也沒叫。
    清雲和尚早就離開了,林棠吃完飯後扭扭捏捏地問林織:“舅舅,他對你好不好?”
    林織笑答:“世間再無第二個。”
    林棠放下心,又跑去小小威脅了戚禾。
    “你要是敢欺負我舅舅,我半夜去你床頭放蛇。”
    戚禾欣然道:“把我丟進蟲堆都行。”
    林棠站在院子裏,看著戚禾走向她舅舅,忽地想起了多年前舅舅牽著小男孩來到寨子裏的時候,又忽地想起他們離開寨子的那一天霧中相攜遠去之影,露出了笑容。
    或許有些緣分早就注定了。
    夜間,屋外涼風陣陣,屋內倒是熱意流轉。
    戚禾邊咬著杏果邊磨,果實被催熟綴著晶亮,得閑空檔,趁這個時機,戚禾提起心願。
    “師父,我想向您討要個東西。”
    “我總這般貪心不足,有了師父的心,還想要師父的情蠱。”
    “師父,為我種蠱吧。”
    世人不知,驚才絕豔的少年劍客,是如何在床榻間訴盡風月,隻求心上人為他種下尋常人避之不及的蠱蟲。
    林織身上覆著薄汗,手腕輕晃,蠱鈴催動鈴響聲聲,戚禾忽地覺得心尖發癢。
    那股癢意啃噬,撞的越狠嵌的越緊,似乎就越能緩解些。
    林織輕笑:“你猜這是什麽?”
    戚禾欣喜若狂,眼眶微微發紅,鼻尖酸澀。
    到底什麽時候,他根本不知道。
    林織的聲音被撞散:“不害怕麽?”
    林織早早煉好了情蠱,本想當做生辰禮給出去,後來耽擱了,他便也沒有特地送給戚禾。
    有什麽比忽地得知自己所求已經被自身擁有,更叫人有安全感的事。
    “求之不得,心甘情願,”戚禾埋入了林織的頸窩,聲音微微顫抖,道,“我的心早就是您的。”
    不藏愛慕的敬稱,是年下的赤誠。
    林織輕描淡寫地一句“是同心蠱”,讓戚禾瘋了一夜,他甚至貼心為林織續上內力。
    鈴響聲聲,不曾斷絕。
    隔壁院子裏的林棠睡的迷迷糊糊地想,舅舅怎麽半夜煉蠱,太勤奮了。
    春沂的夏日,過了晨時便熱了起來。
    戚禾睜開眼,心裏甜蜜地擁著師父的腰,很快便察覺到不對。
    眼前不再是模糊的場景,而是白皙細膩帶著些許紅痕的肌膚。
    戚禾心神一震,連忙去看師父的臉。
    青年仍然在昏睡中,唇瓣嫣紅,精致的麵龐透著柔軟無害之感,睫毛纖長,可以窺見睜眼時盈著笑意時讓人沉醉的模樣。
    戚禾忍不住放輕呼吸,一眨不眨地看著師父的麵龐,恨不得把缺失的都補回來。
    在頭腦清明時,林織便感覺到了身邊的注視感,他立刻睜開眼,撞入了一雙含情眼中。
    戚禾的眼睛本就生的漂亮,當灰蒙退去帶有神采時,如同擦去灰塵的明珠。
    這雙眼裏,縱使無意也有三分情,當它盛滿愛意時,便望進人的心裏。
    林織抬手,觸碰著他的眼睛,對他露出了笑容。
    戚禾握住了他的手腕,發現了銀鏈下手腕中央的小痣,莫名有些移不開眼,湊上去親了親。
    眼睛能看見後,戚禾便不用憑借想象了。
    不僅看見了師父的臉,心口,腰腹與腿,連自己當初沒對上的地方也瞧得一清二楚。
    戚禾想自己早該看見的,師父擁著他眼角眉梢溢出風情的模樣,腦海中貧瘠所想,不及萬分之一。
    興許是好事接連,沒多久林織收到了關於戚橫斷的消息。
    這一次比起四年前的模糊不清,顯得確鑿很多。
    然戚橫斷多年在外不回家,近日來關於戚禾的討論聲也沒有停下,他依舊沒歸家,情況恐怕不太好。
    戚禾和林織早有心理準備,可趕到時看見情況,戚禾還是怔愣了幾分。
    如今的爺爺早已不是他記憶中握著刀怒氣衝衝離開的那個男人,他的頭發早已花白,麵上帶著皺紋,此刻正和樂地哄著懷裏的小孩,看向他時眼裏滿是陌生。
    “爺爺是好幾年前跑到我們村子來的,那時候大家都叫他老瘋子,因為他髒兮兮的又記不清楚事情,有時候還會吐血。”
    舔著糖葫蘆的小孩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甜滋滋的味道讓他笑彎了眼。
    “那天我和爹娘被攔路的劫匪擋住,是爺爺跑出來救了我們,他的刀舞的可好了,就那麽兩下,那些劫匪就一命嗚呼了,可他之後又立刻把刀丟了,嘴裏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好像很討厭他撿起的那把刀。”
    “爹娘把他接到了我們家裏照顧,爺爺雖然記不清楚事情,總是對著天空發呆,但是對我們很好,在我小妹出生後,他更是時常照顧著,嘴裏喊著孫孫,爹娘說或許爺爺也有自己的孫孫吧,隻是可能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才變成了這樣。”
    遠處的老人對著小孩招手,小男孩立刻跑了過去。
    任誰也不會相信,那個穿著布衣滿臉平和的人,會是當年的武癡戚橫斷。
    戚禾神色複雜,握著林織的手問:“師父,你說我該不該告訴他呢?”
    要喚醒爺爺,讓他麵對他曾經因為固執武藝而被尋仇以至於大兒子全家被屠,小兒子一家遇害而他瘋了這麽多年渾渾噩噩的現實嗎?
    還是就讓他在這裏度過平凡人含飴弄孫的晚年,戚禾心裏其實有答案,隻是不忍。
    林織引導道:“他是你的爺爺,你應該明白他到底想要什麽。”
    戚禾點頭,朝前走去。
    執著於橫斷刀法傳承的爺爺,必然是寧可痛苦不要渾噩。
    恢複了記憶的戚橫斷昏迷了一場,再次醒來時格外沉默。
    他在兒子們墳前站了很久,全然沒了精神氣。
    “這些年你辛苦了。”
    戚橫斷看著孫子,愧疚地長歎,因而他對於孫子的愛人也是師父沒有任何不滿,隻有感激。
    他又對林織行了江湖禮道謝,林織知他的心,所以受下了。
    戚橫斷沒有住在戚宅,而是在墳群旁尋了個屋子住,守著早就去了的妻子以及兒孫們。
    戚禾並時常會過去,學習戚家絕學橫斷刀法。
    一日,林織見他回來時,懷裏抱了隻白橘相間的貓。
    “師父,我尋著一隻小貓,我們養著吧?”
    林織看著那隻小貓的模樣,緩緩勾唇。
    原來在這裏。
    他早知象征著靈魂碎片心靈的貓咪形式多變,有鑰匙吊墜,有貓布偶,有畫中貓,還能雕刻在棺材蓋上,原來還能有活的。
    還是戚禾最心機,懂得尋個活物來勾住他。
    “好。”
    戚禾見他笑,也知道他是喜歡的,放下心來,將特地尋來的貓放在了師父的懷裏。
    【恭喜宿主,本次任務完成,這邊幫你選擇滯留七天啦?】
    動畫片達人01十分上道地進行詢問,發揮了智能功效。
    林織指尖頓了一下,撫著貓咪柔軟的毛發。
    屋簷落了雪,梅花枝頭掛,林織坐在了廊簷下,戚禾為他煮茶。
    林織原以為自己會這麽平和地度過最後七天,卻沒成想竟然還有事端。
    藥方的事情不知如何走漏,戚家來了許多人。
    因戚家閉門謝客,有些人甚至打算硬闖。
    幾聲銀鈴起,那人便暴斃於門前。
    有人不信邪,抱團想上前,其中不乏武林高手。
    催命般的銀鈴又響起,大家眼見著幾隻蠱蟲從那些人額間飛出,那些人眉心多了個血洞,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死了。
    眾人皆是驚駭,雖知蠱師能力古怪,但恐怖到這種程度,也是世間罕有。
    “還好有師父護著我,若是沒有了師父,我定要受欺負了。”
    緊閉門扉內,戚禾靠在林織身邊,即使他已經完全將戚家的絕學融會貫通,實力更上一層,也讓人一副依賴著師父的模樣。
    林織似笑非笑,道:“看看梓珩他們寄過來的信寫了什麽。”
    屋內燒著炭盆,暖意融融,貓盤著睡在床上,一派安然閑適。
    戚禾拿著紙張看了後笑道:“他們在清關那邊遇到了義診的青尋,正同行著,他們打算開春後成親,邀我們去七星門和清影派吃酒。”
    林織低喃:“明年開春啊……”
    戚禾察覺到了什麽,問道:“怎麽了師父?”
    林織笑著搖頭,懶散道:“我有些困了,靠著你睡一會兒。”
    戚禾將炭盆踢過去了些,免得太近讓師父感覺到悶。
    蠱鈴的聲音響起,戚禾的心裏一麻,對上了師父的視線。
    林織沒說話,隻是又晃了晃。
    下次見了,寶貝。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正在前往下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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