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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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林織所說,  那天他在隔壁明確地聽到了一男一女的聲音,女聲可以確定為隔壁的大姐。
    死者的死亡時間正好在林織聽見動靜的當晚,時間也很接近,  這棟大樓在凶手的活動範圍內,  仇或記得那位大姐就在魚製品廠上班。
    倒三角印記連環殺手在浮屍的發現地出現,又一直觀察著林織,  他的位置又能夠看到隔壁603。
    這些串聯起來讓仇或腦海裏有個模糊的猜想,這種事情太過湊巧,  概率也很小,  可不是沒有可能。
    但在沒有實際證據的情況下,  仇或不會斷定這其中有關聯,  但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就是他們要做的事情,有時候真相遠遠比故事還要曲折離奇荒誕不經。
    仇或在電話掛斷後回頭,靜靜看著熟睡的林織。
    客廳的燈亮著,燈光從仇或的背後照進,將他的影子向前蔓延,  斜斜地落在床上,像是無聲的抱擁。
    青年睡的很沉,  眉眼舒展著墜入無憂夢鄉。
    仇或在陽台上停留了一會兒,  看著窗外或明亮或沉寂的窗口。
    在腦海裏列了幾個可能區域後,仇或離開了林織家,在門口他有意無意地落了點十分細碎的紙屑。
    仇或按了電梯,  電梯正好在上行。
    電梯門打開時,穿著灰色正裝帶著方形眼鏡的消瘦中年男人從裏走出。
    他看見仇或,愣了一下,但並沒有打招呼。
    “忙到這麽晚才回啊?”
    仇或閑話家常似的和他打招呼,盡管沒見過,  但看著模樣他也能和603的男主人對上。
    上次來隔壁問話的是祝長東,仇或不擔心他們認出自己的身份。
    男人沒想到仇或會和他搭話,沉默地點了一下頭,朝著603走去。
    仇或進了電梯,抬手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將近一點。
    這個時間點回來的可能是被迫加班的上班族,也有可能是需要工作到這個時間點的人,但不會是一個初中老師。
    仇或沒有在他身上聞到特別的味道,說明他不是參加完飯局也不是參加完酒局回來,可他還穿著正裝,脊背挺得很直,頭發梳的很整齊,透露著這個時代少見的古板與拘謹。
    仇或開著車走了,繞了兩圈又在一個不起眼的停車位上停下,看著不遠處的公寓。
    直至同事來換班,仇或才驅車回家,進了浴室痛痛快快洗了個澡,他沒很快離開,想著浴缸裏的美人,在裏麵停留了快半個小時,才擦著手出來。
    第二天又是個晴天,林織洗漱後拉開了臥室的窗簾,陽光有些刺眼,他用手遮著,狀似看風景似的看著外麵。
    他住的公寓是一棟式,對麵樓是另一個小區,樓間距較遠,看布局是臥室以及廚房,不見陽台。
    一眼望去感覺都差不多,林織沒感覺到窺視,也沒看出端倪。
    他隨意吃了點東西後練了會兒琴,又看了會兒書,在快午時的時候走出了家門。
    盡管仇或說待在家裏較為安全,但林織沒打算在家裏當瓷娃娃,成為任人窺視的物品。
    他不喜歡坐以待斃,既然凶手喜歡看著他,那就看著,當對方的行蹤暴露,他總能得到線索。
    不知不覺,林織走到了附近的中學。
    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校門口等文具店和餐館都沒什麽人,有家店的門口趴了隻胖胖的橘貓,正在安逸地曬太陽。
    林織想到了他和戚禾一起養過的橘白小貓,那隻貓很粘人,在他撫摸的時候會蹭他的手指,在他懷裏的時候會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活物比死物鮮明,它的毛發柔軟,叫聲細聲細氣。
    戚禾讓他起名字,但他覺得心靈象征的貓咪,或許有自己的名字,所以他沒有起很有寓意的名,隻是采用了戚禾的姓,讓貓叫‘七七’。
    也許是他站的久了些,也或許是他的外表看起來很和善,店主阿姨主動和他搭話。
    “來接小孩嗎,這個時間有點早哦,他們一般十一點四十五放學,老師可能會拖幾分鍾,現在才十一點十分,還有半小時呢。”
    林織笑笑:“我來找老師。”
    店主阿姨露出同情的眼神說:“孩子闖禍啦?”
    林織露出略有些無奈的神色,朝著學校裏走去。
    他並不是來找人,而是想打聽些消息。
    他有預感隔壁那天可能真的發生了命案,那具浮屍和他們有關。
    這不是毫無根據的猜測,雖然他不知道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但他從若有若無的窺探中,感覺到一種指引,來源於另兩起案件的凶手給予他的指引。
    昨天是21號,離14號那起命案已經過去了一周,凶手對他一直觀察的很隱蔽,唯獨昨天,就差把他的位置告訴他。
    林織如他的願,來看看情況。
    通過學校的貼吧,林織已經得知了隔壁男主人的身份。
    他有個聽起來文縐縐的像古代書生的名字,讓人很難忘記,他叫張蓮生,加上他一年四季不變的西裝打扮,他在學校裏是個很出名的怪人。
    他目前是初二一班的班主任,教語文,是初二語文組組長。
    同學們給他起綽號叫‘老古板’,因為他做事總是一板一眼,但他算得上是個好老師,教學並不像他的外表給人的感覺那樣無聊,有同學直言他上課的時候比課下有意思。
    他就像是寡淡溫吞的白開水,隻有在上課的時候才有點波瀾,哪怕是聽到學生在背後罵他或者是惡作劇,哪怕是逃學被他逮住,他都不會動怒。
    張蓮生在這所學校執教了很多年,貼吧剛剛興起的時候,很多學生都愛發帖,大小事都會網上說,也包括他的學生。
    通過搜索,林織查到了有學生說過他動怒的事件。
    有人歪曲課文意思來說黃段子,被他痛斥。
    平時的老好人發起火來會很有震懾力,那些學生們私底下嘀咕,說平時說髒話被逮住了也不會怎麽樣。
    林織從他們的話語中窺探出張蓮生動怒的點,他在乎的不是學生說髒話,而是學生玷汙了文學。
    除此之外,關於他的事情並不多,而林織想知道他20號那天晚上的動向。
    現在還不是放學時間,學校大門緊閉著,門衛大爺正坐在窗口裏看報紙。
    看到訪客後,他發出了詢問。
    “大爺好,我是學校的畢業生,這次特地回來看看母校,現在在本地報刊做一名不起眼的小記者,和主任約好了見一麵,說說學校這麽多年來的變化。”
    林織彬彬有禮地開口,將來意表示的很清楚。
    他的長相斯文漂亮,有種天生的無害與親和,讓人無法心生懷疑。
    門衛大爺瞬間客氣了不少,樂嗬嗬地說:“行,那你登記一下姓名和電話,我給你開門,看你應該已經畢業了蠻久吧,當記者啊真不錯。”
    林織麵不改色地留下了虛假的姓名和電話,在大爺開門後低聲道謝,朝著大道往裏走。
    在來之前,林織就已經知道了學校教學樓的分布。
    畢竟學生們並不會刻意隱藏,也不覺得這是什麽秘密。
    初二的教學樓叫做德興樓,語文組的辦公室在二樓。
    辦公室的門敞開,林織從外往裏掃,很快尋找到了問話的對象。
    辦公室裏就坐了個女老師,林織走到了女老師麵前,輕聲和她打招呼。
    “你好,是陳老師嗎?”
    女老師搖頭說:“你應該找錯人了,我不姓陳。”
    “不好意思,我姐姐讓我來找老師問問情況,說這個點陳老師應該在,是個漂亮很有氣質的女老師,我一看你就這麽以為了。”
    林織神色誠懇地道歉,給人一種弄錯的疑惑與懊惱,絲毫不讓人覺得他這是刻意虛偽的恭維。
    女老師的唇角不自覺上揚,清了清嗓子態度更柔和地說:“沒關係,我們是有個陳老師,不過他是個男老師,你是不是找錯年級了?”
    按理來說不會,就算辦公室門口沒有標“初二語文組辦公室”,那些教室的門口也寫了八(x)班。
    “我記得就是初二語文組,難道是哪裏弄錯了……”林織有些困擾地蹙眉,略帶些求助地看向女老師道,“可以請您幫忙嗎,隻耽誤幾分鍾問個問題。”
    女老師點了點頭,林織低聲開口詢問學校老師私底下補習的價格。
    “我姐姐想讓陳老師給我侄子補習,但是陳老師很猶豫,我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是很支持,但他其他科目都好,就是語文太差勁,聽說陳老師的語文教學很好,對學生也很有耐心,我們就想多給點,但不知道多少合適,如果不方便的話,您也可以不告知。”
    女老師想了想,輕輕說了一個大概的數目。
    她笑道:“要不是你說陳老師是個女生,我都覺得你是在說我們張老師了,他對學生是出了名的耐心,文學素養也很好。”
    “我知道張老師,20號那天我姐本來想請邀他吃飯,但被他推了,我們知道他不答應,所以隻好找陳老師了。”
    林織適時露出遺憾的表情,觀察著女老師的表情。
    “20號那天嗎……我想起來了,那天是我們主任的生日,請我們所有老師一起聚餐,張老師也去了,難得的是他也去了接下來的k歌,他可是一向不參與這種活動的,我們還起哄讓他唱歌呢。”
    女老師露出笑容,似乎是想到了張老師那天的窘迫。
    “那應該玩到蠻晚的,我記得他回我們消息回的很晚。”
    女老師想了想說:“對,有些老師還喝醉了,好像快十一點才散。”
    林織麵上毫無異樣,他低聲詢問了這位老師的姓氏。
    “如果陳老師不答應,我找上門的時候希望老師你能考慮一二。”
    女老師笑了笑,沒點頭也沒搖頭。
    “希望我一會兒可別撞上張老師,不讓沒請動他又挖他語文組牆角,被發現就有些尷尬了。”
    林織這顯然是玩笑話,但也透露了一些信息。
    女老師被逗笑,言語間也透露出要保密的意思。
    林織不疾不徐地出了教學樓,離開學校的時候還對著和他打招呼的門衛大爺笑了笑。
    那天晚上張蓮生十一點多才回家,而他聽見的打鬥聲在十點二十左右。
    他敲門的時間在十點二十七分,等待了一兩分鍾內裏才響起大姐的聲音。
    她說她老公弄倒了飲水機,她正在拖地。
    她在說謊,裏麵的男人不是張蓮生。
    如果真的是命案現場,十一點天已經黑了,但路上還有人,大姐不可能在那時候出門棄屍。
    他們夫妻感情不好,張蓮生會幫忙遮掩嗎?
    連環凶手目睹了這一切,出於某種心態提醒了他?
    畢竟隔壁在殺人拋屍時,他出於藥效睡的很沉。
    林織輕歎,這次的情報打聽很順利,可他知道的線索太少,沒辦法很好的拚湊。
    林織估算著時間,加快了步伐,電梯剛剛合上,被他再次按開。
    看見他大姐顯得有些意外,她撥弄了一下頭發,將卷發別在耳後,露出了耳朵上的金耳環。
    這是潛意識表露吸引人注意的動作,林織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耳環上,誇了兩句好看。
    “我也覺得好看,想了很久了,我還看見了一對金手鐲,店裏人正在弄尺寸,我下午就能去拿,什麽鑽石啊花裏胡哨的,都不如金子實在。”
    “你說得對,”林織附和,笑道,“金佛金觀音小孩帶也好,我記得有些店鋪有這種活動的,買金子送小金佛。”
    大姐和張蓮生都三四十歲,按照年齡,他們應該會有一個上高中的小孩,要是孩子生的早,上大學也有可能,可林織並沒有聽見過他們家有孩子的動靜,鞋櫃上也沒有孩子的鞋子。
    “我沒孩子,”大姐冷笑了一聲,微胖發黃的麵龐微微扭曲,帶著些尖酸諷刺地說,“我男人是個沒種的玩意。”
    她的怨恨與怒意幾乎要溢出,讓人覺得她不止在說孩子。
    電梯門打開了,大姐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失態,笑嗬嗬和林織揮手。
    “大姐,你通常去哪家店補鞋子,我也有雙鞋破了。”
    “哈哈你們年輕人還這麽節省啊,破了就丟了吧,縫縫補補也不好穿,用舊了的東西最討人煩。”
    大姐擺擺手,關上了房門。
    林織盯著他們房門看了幾秒,轉身打開了自家門鎖。
    仇或中午來的時候,看了一會兒地麵,又看了林織的鞋底。
    仇或一邊洗菜一邊問:“今天出門了嗎?”
    林織笑道:“不是有警官跟著我,沒匯報我的行蹤嗎?”
    “沒有特別的事也不用匯報,畢竟你不是犯人,我們隻是在保護你的安全。”
    仇或以為他是不悅,進行解釋。
    一般人知道自己被凶手盯著早就成了驚弓之鳥,而林織不同。
    仇或先前顧慮他的性格,是擔心他和凶手共謀,如今倒是顧慮起林織的安危,和警方比起來,青年自身似乎更不在意。
    “我知道,如果要用我當誘餌,警官也不用貼身保護了,這隻會把他嚇走。”
    林織靠在仇或的背上,手指靈巧地鑽入仇或的衣服下擺,欣賞著警官的好身材。
    在仇或眸色漸深時,林織笑著問:“我今天有個不錯的發現,你想不想聽?”
    比起直接上/床,林織更想看看仇或要到什麽時候什麽程度才能忍不住,而且看仇或的反應也特別有趣。
    林織慣會算計人心,但對於仇或這種利落的行動派,他卻時常猜不中,因而很是新奇有趣。
    就像現在,他以為仇或會隱忍著選擇聽,結果仇或直接關上了水,說:“聽,你要是喜歡這麽說的話,那手就再向下伸點。”
    他拉了鏈子,握著林織的手腕,扭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林織。
    “說吧,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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