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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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麽做到底為了什麽。”
    仇或打轉方向盤,他這話裏的‘他’,指的當然是將屍體繩子解開,犯下兩樁案件的小夏。
    他思量著小夏的動機,當然不可能是日行一善,似乎對方隻是把這件事當成了樂子。
    可見他不是什麽正常人,甚至心理素質遠超於一般的連環殺手,竟然能做出沉到河裏解開死屍身上的捆縛的事情。
    對於他的犯罪側寫又可以能詳細一些,並且從這件事可以得知他會水。
    “他覺得有趣,在我看來,他是一個認為作品就應該被展出的人,所以和一般人犯罪後下意識掩藏不同,他不遮掩也覺得不應該遮掩,或許是這樣的心理驅動,讓他看見了603的命案後,用自己的方式將屍體展於人前。”
    林織甚至可以從他送的禮物裏,感覺到他雀躍的心情。
    這可能是個反社會人格的罪犯,認知都與常人不同。
    坐在副駕駛上的青年神色冷靜到近乎冷淡,平和地分析著凶手的想法,如同置身事外的剖析者或者說是審視者,不摻雜任何私人情緒,又或者說,他沒有任何私人情緒。
    他不覺得凶手做出這些事情可怕,即使他也在局中。
    仇或有些晃神,看到紅燈後踩了急刹,人的身體由於慣性猛地前傾。
    林織重新坐好,調侃道:“看來下次還是不要在開車的時候談論這些事情,以免你想入迷了。”
    青年說著玩笑話,漂亮眉眼間也染上了戲謔笑意,多了幾分活泛的生氣。
    仇或心裏那股說不上來的情緒忽地消失,看著紅燈的秒數說:“我不是想他才沒注意,你把手機給我一下。”
    林織有些不明就裏,還是把手機從口袋裏拿出,解鎖後遞給了仇或。
    仇或快速地往裏存了個短號,綠燈出現的時候踩下油門,把手機還給了林織。
    “這是我另一個號碼,我在出任務的時候另一個號碼來電會靜音,最多開震動,這個不會,如果遇到要緊的情況,打這個比報警快。”
    當然,仇或不希望林織有用上的時候,但總要以防萬一。
    仇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林織,正專心看著路況。
    車裏沒開燈,外邊的景色飛快地掠過,將他的麵龐照的明暗不定。
    他沒說什麽好聽的情話,卻更有分量。
    人類的感情格外奇怪,有時候‘愛’字之輕,輕到可以隨意對陌生人吐露,有時候卻格外婉轉,寧可用千百字去拓展,也不會訴之於口。
    結構早就穩定,不會輕易變形更改的文字承載著情感,多寡由人。
    “那我設置成緊急聯係人。”
    林織拿著手機眼眸彎彎,立刻將號碼進行設置。
    他早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份愛,並且不用想著要給予怎樣的回報。
    對於有些人來說,從心底裏接受愛是比愛人更困難的事,但時間可以侵蝕所有,無論是冰川石岩,還是厚重心牆。
    仇或應聲,從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可他的嘴角已經忍不住上揚,顯然十分滿意。
    林織將他的表情收入眼底,眼裏笑意越發盎然,像是吸食了足夠多養分而越發生機勃勃的花。
    林織談起了今天收到的那份禮物,仇或眉毛一挑,問:“怎麽不早說?”
    他猛地踩下油門,加快了回林織家的速度。
    那個被打開的小禮盒還端正地擺放在茶幾上,那張紙條被盒子輕輕壓著。
    林織:“我碰的時候都帶了手套,但盒子上麵可能會有送貨的人的指紋,你可以帶走讓人檢測一下。”
    仇或點頭,看著紙張上的痕跡,也看著那張票據。
    現在沒有必要去調14號影院那天的監控,一周已經過了,監控很可能已經覆蓋,再加上凶手的謹慎程度,仇或不覺得他會親自出現去買票,而且這件事工程量太大,沒有必要將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
    仇或打電話給了檢驗科的同事,讓他們過來加個班。
    把東西備份後,仇或送人下樓。
    “晚上辛苦一下了。”
    即使仇或知道查指紋這件事可能也沒什麽結果,但這件事費的功夫比查影院監控好些,哪怕沒有結果,也要去做。
    檢驗科的同事點了點頭,拉開了車門,對著仇或擺了擺手。
    他這車子還沒發動,就看見仇隊往公寓裏走。
    這自然的動作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又好像沒有不對勁。
    仇或回到公寓後,林織正在客衛的淋浴間洗澡。
    水聲淅淅瀝瀝,仇或站在陽台前,在晦暗中看著對麵的建築,他已經找人去能看見林織家位置的房子進行登記,這是個不小的工程,隻要有心和有設備,可以從上往下俯視。
    並不是所有人都在家配合登記,藏在人群裏的凶手就像是魚群裏的魚。
    仇或將陽台的窗簾拉好,打開門進了浴室。
    客衛沒有浴缸,采用幹濕分離設計,半磨砂玻璃隔絕空間。
    仇或脫了衣服,拉開了玻璃門。
    本就不大的淋浴空間因為男人的進入而越發擁擠,空氣似乎被擠壓濃縮,逐漸升溫。
    仇或的體型高大,肌肉線條飽滿流暢,並不十分誇張,蘊含著力量感。
    這不是錦繡皮囊,上麵零星分布著大大小小的疤,看起來最猙獰的一道在肚臍下方,人魚線附近,為他添上幾分危險卻又沉穩可靠的魅力。
    仇或接過了林織手上的浴球,自告奮勇地幫他洗後背。
    粘稠質地的沐浴液在浴花上起了充分的泡沫,林織貼在了牆壁上,仇或還貼心地用一隻手抵著林織的額頭,以免他撞到頭。
    “我買好了票,明天去看電影吧。”
    林織的聲音帶著被水霧熏染過的柔,因為壓低而帶著些啞。
    泡沫讓擠弄時總是有意無意地擦過,比起洗漱台前的時光,又多了幾分緊密,讓人有種灼熱的隨時會被入侵的錯覺。
    即使明知道林織說這句話是和凶手送來的那張電影票有關,但這種類似於約會的邀約還是讓仇或的心一跳。
    “好。”
    仇或靠在林織的肩上,從背後環著他,親密如同交頸鴛鴦。
    二十多分鍾後,林織被仇或摟著出了浴室。
    仇或這人抱人的姿勢很有意思,他不是公主抱,而是托著林織像是托著小孩似的,把人抱在懷裏。
    林織懶懶散散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昏昏欲睡地閉著眼任由仇或給他擦頭發。
    時間已經將近零點,因為這幾天一直吃藥作息穩定,以至於林織今天還沒吃藥就已經習慣性犯困了。
    仇或把他頭發擦的差不多幹的時候,發現青年已經快睡著了。
    仇或沒動,打算等林織睡熟一點再從客廳挪窩。
    手機震動傳來消息,仇或擁著林織看著信息。
    禮物盒上有指紋,內部的電影票上也有,兩個指紋分屬於兩個人,那張打印紙上就沒有,十分幹淨。
    指紋在信息庫裏搜索過並沒有符合的數據,這在仇或的意料之內。
    他給同事發了句辛苦了,點進了圖庫,放大了打印紙的圖片細節。
    和紙張上的字不同,三條豎線的印記是手寫。
    可就算是技術再精湛經驗再豐富的字跡鑒定專家,也無法憑借這三條豎線看出什麽。
    盯了一會兒後,仇或覺得這三條豎線,也未必是他們之前認定的圖案。
    這不像是個倒三角,中間的距離太窄了些,更像是某種印記或者符號。
    而且如果是倒三角,凶手不方便在屍體上劃痕,難道不能在紙張上畫出嗎?
    “在看什麽,看的好專心。”
    聲音傳來時,仇或才發現懷裏的林織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睡眼蒙矓地看著他。
    仇或將手機側著放在他的麵前說:“這個,我覺得不像是倒三角形,更像是………”
    “因為。”
    林織聲音裏帶著困倦,接過了仇或的話茬。
    他在看見落款的時候就起疑,分析後有了判斷。
    “數學裏的符號因為,通常用圓點表示,但書寫的時候可能做不到標準的圓點,很多人用短豎線也能表達同樣的意思。”
    再加上刀刺進人身體的時候,也是扁平的線,如果要用圓形長刺作為武器,比較罕見也比較麻煩。
    “這種符號在初高中比較常見,通常運用在幾何初步解析中,或許可以推算出凶手的學曆不高,因為到了大學基本不會出現這種符號,它無法表示其他的數學邏輯,也不是正式的邏輯推導符號。”
    在林織的記憶中,∴的運用頻率會比∵高,但高中之後基本就沒有看到了,數學是個很嚴謹的學科,在很多正式書麵上不對這兩個符號做考慮,不提關於它的合理性爭論,數學領域有一個共識,這兩個簡便符號隻能在幾何證明中使用。
    凶手以這個作為自己的代表,說明這個符號對他有特別意義,但這種知識基本離開了高中就不會刻意記住,不過這也隻是推算,可能和真想大相徑庭。
    青年懶散地說著這些推斷的時候格外迷人,仇或低著頭直勾勾地瞧著他,等人說完了後湊上去親了一口。
    青年的唇瓣溫熱柔軟,唇齒間似乎藏匿著誘人深行的馥鬱甜香。
    淺嚐輒止後仍然不夠,等到親的林織完全無法從他懷裏起身後,仇或才放過了他,順著他的話繼續說:“你推算的有道理。”
    事實上警方這邊也認為凶手年紀可能並不大,如果他是個麵相老成的成年人,恐怕第二位受害人也不會毫無防備地前去幫助。
    不過年紀小和學曆低並不完全等同,如果真的可以判斷凶手受教育程度不高,加上凶手對城市的了解程度,可以勾勒出簡單的身份側寫,對方可能是輟學務工人員,但這樣的人在如寧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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