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師徒的共有情劫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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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熱了,坐在一群歸一宗弟子們之間的林織想。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上的變化,好在沒有外界靈力注入的刺激,情毒發作的格外緩慢,足以讓他用術法遮掩一二。
元止給他找的位置視野正對著看台,周圍都是一群練氣築基期的弟子,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元師弟也太厲害了吧,不愧是劍尊的弟子。”
“元師弟已經連破三位師兄師姐了,看來這屆的葵試魁首非他莫屬了。”
“可惜今日劍尊沒來,還是和往常那樣,隻有主事們在。”
旁邊弟子們看著比賽不斷討論,麵上的興奮不加掩飾。
“這類比賽還不需要劍尊現身,哪怕是宗內大比,劍尊都不太露臉,這也也不需要驚擾他。”
“可是這次不是元師弟在嗎”
“元師弟是劍尊親傳弟子,他不是時時看的,何必特地前來”
“師姐說得對,不過我入宗門還沒見過劍尊呢,真想瞻仰一下他老人家的風姿。”
林織的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下,掩飾麵上的笑意。
庭硯竟然都被成為老人家了,實在讓人發笑。
偏偏說話的這位師兄無比誠懇,沒人能懷疑他話語裏的敬意。
林織把笑意遮掩的很好,周圍沒人發現他在笑,也紛紛說起對這位傳聞中的小師叔的崇敬來,還不忘夾帶幾句對庭硯身體的擔憂,畢竟劍尊病弱的軀體,和他的劍法一樣聲名遠揚。
林織沒有看見過庭硯出招,上一次他在低靈域遇險,庭硯來時他已經神誌不清,但他可以從元止的劍法中窺見一二。
台上的少年劍招淩厲宛若霸道的墨痕,將天地渲染,在等待對手上台的空隙裏,會時不時望向他的方向。
林織彎了彎眼眸,在元止移開視線時才斂了笑意,手掌不輕不重地按在腹部。
他的手相較以往溫度高了很多,障眼法遮掩住衣袍才讓人不至於察覺弧度。
被林織隨身攜帶的千心花感覺到了主人的困境,有些擔憂地開出小花,想要為主人分憂解難。
林織摸了摸千心花,拒絕了它的自告奮勇。
“乖點。”
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樣子,雖然千心花在他的養育下實力已經勝於雲霧山苗圃裏的那隻成年株,但它還是幼年期。
當然,就算它是成年期他也不需要這種服務。
葵試前期是限定場次的擂台賽,元止連續守擂了八次成為第一名擂主,等著之後抽簽和師兄世界們對決,他下意識朝著看台上尋找林織的蹤影,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師弟,你在找林師兄嗎,他剛剛托我給你傳話,說他有些要事不得不離開,讓你比賽結束後再去找他,他會用傳訊器告訴你他的位置。”
看見前來的元止,剛剛坐在林織身邊的器峰小師妹急忙道。
元止點點頭,轉身時麵上不免有些失落,他還想讓師兄看看他拿到第一的樣子呢,隻是師兄不得不離開,一定是很緊要的事。
流蕩在劍峰間的風吹不散粘稠的熱意,林織在雲舟上,以靈力驅使著它前行。
0:【宿主,你要去找庭硯嗎】
林織簡短地回應:【不。】
如果讓元止知道,他在高興地展現自己時,他喜歡的人正在和另一個自己糾纏,他會傷心的。
林織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暗淡的眼眸而後不知自己做錯什麽的茫然模樣,讓他忍不住心裏輕歎。
誰舍得讓可愛小狗傷心呢
何況這是他早就做好的決定,在聽原境聽席彤瓔提起時,他就已經有了計劃的雛形。
雲舟朝著藥峰而去,卻沒有停在雲霧山。
林織到了雲霧山旁邊的小山峰,這裏分布著大小不一的藥田,藥峰弟子每隔三天會來澆灌一次靈液,今早他們才來過一次,不怕被打擾。
樹木為林織指明了無主洞窟的位置,在山峰的另一側,那片區域地勢險峻,隻有一小塊靈田。
林織進了洞窟,這山洞並不大,內裏透著潮氣。
千心花落地,快速紮根蔓延。
藤蔓交錯蔓延,將鋒利凸起的石壁包裹,充斥著水分的苔蘚淨化著空氣,剛剛還光禿禿的洞穴轉瞬成為了植株的巢穴。
在這種變化裏,林織不緊不慢地脫下衣衫。
腹部的紅月隨著呼吸起伏,緋紅的月光透著靡麗的色彩。
流界山。
元止用最快的速度贏了對戰的師兄,持劍行禮後下了擂台,等著下一輪的對決。
若是能在築基組裏拿下第一,可以嚐試同金丹期的師兄師姐們比試一番,看看他與他們的境界相差多少。
隻可惜師兄看不見,師兄去忙什麽要緊事了呢
元止盯著地板發呆,忽然收到了腰上傳訊珠發來的消息,是林織給的地址,讓他比賽完後再過去。
奇怪,師兄不在雲霧山上,怎麽在一旁的偏峰,還在洞穴裏
難道出事了
元止毫不猶豫出發,完全把林織話裏那句‘比賽完再前來’丟到腦後。
“元師弟!元師弟你去哪兒!葵試還沒結束,比賽還沒比完呢!”
負責這次葵試的劍峰大師姐在後麵追,可元止一下就不見人影了。
“這可怎麽辦”
大師姐喃喃自語地回了流界山,向主事匯報此事。
主事試圖聯係庭硯,但劍尊似乎在閉關,並沒有回應。
“將他安排在築基組的最後,若是他沒有及時回來,便算作棄權。”
大師姐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隻是元師弟走的那麽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雲霧山側峰。
和處處被精心打理的主峰不同,這裏的除了靈氣足夠濃鬱能夠滿足靈田需求的一些地方,其他地方的植被都沒有被人多給予眼神。
各類沒有藥用價值的草木生長的繁茂,讓人難以找到前行的路。
元止本打算再給林織傳音,卻在一群草木裏看見了千心花。
即使那白花並不明顯,也沒有多麽獨特,但元止不會錯認。
師兄給他的木簪上雕刻的就是這種花,他不僅常看,還會時不時去師兄那裏看千心花的本體,對它十分熟悉。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千心花簌簌遊動,宛若一條靈巧的蛇,元止快步跟上,一路抵達了山洞邊。
這裏的花草生長的尤其茂盛,從外往裏看,幽深中似乎藏匿著美貌的山鬼。
沒有去過人世間都元止不知什麽是魅惑人心的山鬼,眼裏隻有他的師兄。
布滿植株的幽暗洞穴裏,唯一的光亮來源於舞晴草,瑩光下躺在藤床上的美人都透著如夢似幻的朦朧。
元止急匆匆地走了進去,焦急的心在前,欲念都無法升騰起。
“師兄,怎麽會……”
元止看見熟悉的紅色月牙,忍不住皺眉。
這個東西怎麽還在,他還以為那次之後它會慢慢地消失,這邪修的東西怎麽這麽後患無窮。
元止的未盡之語消失於唇齒間,林織撐著手臂支起身體,貼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眼眸微微睜大,癡癡看著眼前人。
“怎麽就來了,葵試結束的這麽快嗎”
林織的聲音裏帶著些微軟的含糊,唇瓣開合間輕輕摩擦著元止的唇,帶著些輕微的詫異。
他問的倒也不算認真,元止能看見他帶著水霧微微渙散的眼眸,有些含糊地應下。
葵試,什麽葵試,早就被魂飛天外的少年劍修丟到了一邊。
元止沒有開口喚‘師兄’,捧住了林織的麵頰親了回去。
他知道師兄需要他的幫助,就像上一次那樣。
唇瓣濡濕的感覺特別,元止格外喜歡這種感覺,執著不休地纏著。
因為練劍而起了薄繭的指尖帶著些粗糲觸感,輕易將藤木美人的花苞磨的更紅。
無間山內,正在洞府內閉關的庭硯若有所思地睜開眼。
他有些疑惑地看著手指,又按在了唇上。
怎麽會有一種柔軟又奇怪的觸感,擾亂了他的心神,以至於他沒辦法繼續屏蔽外界專心修煉。
難道是修行出了什麽岔子庭硯皺眉思索,檢視了內府後並無所獲,反倒是那種感知讓他越發煩亂。
朦朧的並非真切附著於他身上,好像是隔著魂魄傳來。
魂魄
庭硯眼眸一凝,立刻召出水鏡。
鏡中水波泛起漣漪,他最先看見的不是分魂的臉,而是契合在他懷裏的青年。
墨色長發遮掩著背部,遮不住緩慢下沉的風光。
庭硯的呼吸一滯,軀體的歡愉與神智的沉怒分離,讓他幾欲毀了水鏡。
他的靈氣暴動的太過突然,以至於破碎的內府刀割似的痛,血腥味從喉間上湧,讓他舌尖也嚐到一點鐵鏽味,夾雜在分裂出的另一個魂魄品嚐到的柔軟甘甜間,透著空蕩的腥冷。
興許是咒術,他應當去阻止這些的,這樣或許林織還會感激他。
可若是,可若是他是自願的呢
庭硯看不見林織的麵龐,卻看得見他環著元止脖頸的纖細手臂。
他又想起林織在元止麵前的溫和,想起元止洞府前石桌上的畫麵,想起無間山漫天大雪裏環繞在元止身旁的木靈氣。
——大道在前,情愛事小,師叔以為呢
青年的眼眸在庭硯的腦海裏出現,庭硯垂下眼眸,擦去唇邊的血。
無間山的風聲呼嘯到近乎尖銳,山上倒了不少樹,隻是被千心藤護著的那棵樹,還安安穩穩地屹立在原處。
“師兄,再親一次吧”
元止感覺到紅月的熱意漸漸落下,烏黑的眼眸微亮著請求。
雲霧山側峰,前來澆灌靈田的弟子談論著三天前的葵試。
“真是可惜,築基境界的魁首應當是元止師弟,可他不知去哪,竟然棄賽了。”
“不過不需要這個魁首大家也知道他的實力,那些獎品或許他也不是很需要,話說師姐,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
“風聲吧這是最後一塊靈田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