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 容眠在工作間等到淩晨兩點，宋洋才從星戰下來。
    見他精神萎靡，容眠安慰道：“其實哥哥最喜歡你了。”
    “他的喜歡太沉重了。”
    宋洋動了動僵硬的脖子, “剛才給我哥發了條信息, 他最近應該沒空理我們了。”
    容眠好奇：“發了什麽？”
    宋洋打開給他看。
    【我的人無意中發現師父和一apha廝混到半夜，你……哎, 他玩膩了就會回頭找你的。】
    容眠：“……”
    這回禮好狠。
    容眠抬頭看他：“瑜哥那麽聰明, 不會信的。”
    “我都親自把把柄送到他手裏了，他怎麽可能不利用一下？”
    宋洋起身活動活動, 輕笑, “咱們又有玉米吃了。”
    容眠：“……”
    怕你沒命吃。
    第二天周日，劉校醫那邊傳來消息, 陳傑昨晚已經醒了，目前神誌清醒。
    吃了早飯後, 容眠和宋洋一起去了醫務室。
    病房內, 陳傑靠在床頭，一條手臂掛著, 正在費勁地給自己倒水。
    容眠接過他手裏的水杯, 幫他倒上遞過去。
    “好點了嗎？”
    一看兩個主席都過來了, 陳傑下意識地直起身，卻不小心扯到傷口。
    “不用這麽緊張，隨意點。”
    宋洋拉著容眠坐下, “我們過來看看你，順便了解當時的情況。”
    容眠問：“還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嗎？”
    陳傑喝了水, 點頭。
    “我們十來個人一起上山找苦霧草, 走到一片竹林時我聞到濃鬱的oga信息素, 跑過去才發現是桑果。”
    宋洋：“你們發生了爭執？”
    陳傑點頭：“我想把抑製劑給他, 但他拒絕了，很抗拒我的靠近。”
    頓了頓，他接著說：“後來他跑進了竹林，我見他自己能注射抑製劑，怕再刺激他就沒再跟過去。”
    容眠：“那你記得自己是怎麽摔下去的嗎？”
    說到這事，陳傑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見他麵色猶豫，宋洋和容眠對視了一眼。
    “實話實說就可以了。”
    陳傑：“往回走時，我看到了苦霧草，那邊樹木茂密，還長了很高的草叢，我以為那個土坡就半人高，就一腳踩了下去——”
    沒有正確預估高度，導致踩空摔下去。
    就像下樓時明明沒有台階了，卻以為還有一格，一腳踩下去都能摔骨折。
    容眠：“整個過程中，你意識清醒嗎？”
    兩人沒笑，可陳傑已經滿臉通紅，想找個地縫鑽了。
    聽到這個問題，他一時有些不明白：“什麽意思？”
    容眠：“從聞到桑果的信息素到摔下土坡，過程中你有沒有意識模糊，不舒服的情況？”
    陳傑認真回想了片刻，搖頭。
    “我進考場前才注射了抑製劑，桑果的信息素對我影響不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就純粹是一場意外。
    一個意外發情，一個意外摔傷，都不需要為對方的事故負責。
    走出病房，見容眠若有所思，宋洋低聲問：“還有什麽沒查明白？”
    容眠搖頭：“現在可以確定他是自己摔下去的，不過——”
    宋洋：“不過？”
    容眠看著他：“我想再找桑果確認一件事。”
    讓宋洋先回去後，容眠再次到桑果的病房，兄弟倆正在整理東西，看起來打算出院了。
    見到容眠，桑寧不免有些緊張。
    “容主席。”
    容眠微微頷首，看向桑果。
    “明天回去上課？”
    桑果的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有了些精神氣。
    “已經落下好幾天的課了。”
    容眠：“在你們複課前，我還有一件事需要確認。”
    桑果和桑寧麵麵相覷，眼神迷茫。
    片刻後，他們跟著容眠到了一間空置的檢查室。
    容眠關上兩重金屬門。
    “這裏的密封性很好，有多重過濾淨化係統，不會導致信息素外泄。”
    提到信息素，桑果心頭一跳。
    “你要做什麽？”
    容眠關上所有窗戶，從儀器中取出檢測腕帶。
    “你們可以繼續留下來上課，但我是主席，得對所有學生的安全負責。”
    桑果皺眉：“什麽意思？”
    容眠將腕帶遞給他們：“我要確認你們的信息素強度。”
    桑寧不解：“怎麽確認？這條腕帶隻是檢測信息素濃度的吧？”
    容眠拉了把椅子坐下：“我來確認。”
    桑果一驚：“容眠，我是改造體！”
    容眠托著下巴，淡淡道：“我知道。”
    桑果：“那你還讓我對你釋放信息素？！我不是告訴過你我的信息素能殺——”
    “傷不了我。”
    容眠打斷他，看看時間，“快點，我趕時間。”
    桑果：“……”
    輕慢的態度好像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既然他都不在意了，自己還在乎什麽？
    這麽想著，桑果釋放信息素。
    蘭花的香氣很快充斥整個空間，逐漸變得濃鬱。
    容眠看著他腕帶上跳動的數值：“繼續加大釋放量。”
    桑果一怔，沒想到在自己的信息素下，對方竟然無動於衷。
    “容眠！”
    容眠：“快點。”
    桑果火氣上來，不管不顧地全力釋放。
    桑寧：“……”
    不要這麽容易被煽動啊。
    蘭花中蘋果的清香逐漸清晰，無形的壓迫感在頭頂積蓄，空氣中似乎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尖刺，每呼吸一次都會鮮血淋漓。
    容眠在終端手環上輕點了兩下，01的聲音在他腦子裏響起。
    【符合超級oga的信息素曲線，確實完全釋放了。】
    砰。
    安靜的監控室裏突然傳來一聲物品掉落的聲響。
    桑果受到驚嚇，信息素的釋放驟然停止。
    容眠看過去。
    在靠近窗戶的桌上有一隻壁虎，四腳朝天一動不動。
    容眠過去撿起來看看，已經死了。
    “也就隻是能殺死小蟲子的程度。”
    桑果：“……”
    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殺不死人，桑果是高興的，可被容眠這麽一說，又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他紅著臉走過去，見那隻壁虎確實已經死了。
    容眠：“就你這信息素強度，想控製apha還差得遠，更別說殺人。”
    桑果：“……”
    容眠認真道：“當殺蟲劑應該很好用。”
    桑果：“…………”
    容眠觀察他的神色，試探道：“你們在雪星的時候沒有測過信息素強度？”
    桑果已經被他氣得說不出話，倒是桑寧走過來老實回答：“測過，但我們並不知道測試結果，私底下也從來不敢像這樣隨意釋放信息素。”
    雪星上對超級oga的管控非常嚴格，需要定期檢查身體，注射修複劑。
    因個體體質不同，每個oga在改造後呈現的攻擊性截然不同。
    那個非法改造組織以信息素強度強弱，將超級oga分成了很多級別。
    像桑果這種頂多算次品，或者是在經過修複後，信息素強度有所下降了。
    不管怎麽樣，這樣的超級oga對軍校造不成什麽大威脅。
    容眠又測了桑寧的，結果和桑果的差不多。
    “可以了。”
    等殘留的信息素被淨化後，容眠打開門，“課程表都有私發給你們，有什麽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問我。”
    “等等。”
    桑果叫住他，“為什麽你對我們的信息素一點都不懼怕？”
    如果是別人還能說無知，可容眠的父親和哥哥以前是處理改造體的主要負責人，容眠不可能不懂。
    容眠視線落在剛才壁虎掉落的位置，淡淡道：“大概是因為——我姓容吧。”
    桑果：“……”
    等容眠離開，桑果轉頭問桑寧。
    “他什麽意思？”
    桑寧搖搖頭，也不懂容眠那話裏的意思。
    “對我們來說，隻要他不是敵人就夠了。”
    周一清早，學生們陸續從宿舍區往各個餐廳走。
    秦越和室友趙遠繞過花園，徐濤和幾個apha從另一條路過來，剛好打了個照麵。
    徐濤瞟了他們一眼：“昨天你們做了幾套？”
    秦越：“做什麽？”
    “數學卷子啊。”
    徐濤一臉看妖怪的表情，“全校都在做，你不會不知道吧？”
    秦越被他這眼神看得惱火，正要回懟，就聽旁邊的趙遠悠悠道：“十套。”
    “你也在做？”
    秦越不敢置信，“你他媽偷偷躲起來做卷子不告訴我？”
    趙遠頂著黑眼圈，眼神略顯呆滯：“還差得遠，今天還得努力。”
    秦越咬咬牙，沒想到軍校這麽卷，剛開學就在拚命了，可笑他這麽天真，竟然以為現在還可以放鬆放鬆。
    晚上他也做！
    容眠到教室時，班級裏的人都在討論卷子的問題。
    “眠哥，這裏這裏。”
    顧飛坐在最後一排對他招招手。
    坐前排的beta打趣：“你什麽時候跟容主席這麽要好了？”
    顧飛一臉得意：“宋洋不在我才敢這麽叫。”
    beta：“……”
    容眠坐下來，笑笑：“看起來大家都很喜歡做卷子。”
    顧飛：“還不是因為某人魅力太大。”
    容眠看了眼他壓在手底下的卷子：“你也是因為某人魅力太大？”
    顧飛薅了把頭發，咋舌：“大家都做，就我不做，那這個月月考我不是要完蛋？”
    前排beta轉過來，暗落落道：“主席，你別相信他，他就是暗戀你才做卷子的，害羞了。”
    顧飛反手就是一塊橡皮擦。
    “我看你小子暗戀他才對。”
    beta伸手接住橡皮。
    “我就是喜歡主席才做卷子啊，誰不是嗎？”
    這話一說，旁邊一群人點頭附和。
    顧飛：“……”
    草。
    讓宋洋誤會他暗戀容眠，他就慘了。
    說笑間，上課鈴聲打響，物理老教授兼一年級教導主任趙啟齊背著手走進來。
    他托了托眼鏡，嚴肅道：“聽說周末數學卷子遭瘋搶，校長臨時讓數學組出了十套模擬卷，當做贈品送給訂閱全套真題的同學。”
    教室裏的學生們紛紛舉手發言。
    “我訂閱了全套，但不是很想要這樣的贈品。”
    “模擬卷難度超綱了！”
    “單單真題就夠我做到吐了。”
    趙啟齊一個個聽過來，慢吞吞地點頭，突然雙手合十，微微鞠躬。
    “希望大家對物理也能有這樣的熱情！物理卷子的業績就靠大家衝了！”
    眾：“……”
    趙啟齊抬頭，眼冒精光，認真道：“我出的模擬卷絕對比數學組有水平，大家可以放心。”
    眾：“……”
    放心——個屁。
    我隻是來上個學，你卻想要我小命。
    趙啟齊看向最後一排的容眠：“小容同學，你覺得呢？”
    頂著所有人緊張的目光，容眠忍不住笑：“物理這麽好玩，誰能不愛呢？”
    眾：“……”
    好玩嗎？
    正說著，教室上方巨大的虛擬屏降下來，宋洋出現在畫麵裏。
    教室裏立刻響起了歡呼和口哨聲。
    這神顏，實在太好舔了！
    宋洋坐在學生會辦公室裏，表情難得認真：“我是宋洋，耽誤大家幾分鍾上課時間，關於新訓陳傑同學意外受傷事件，這邊向大家做個通報——”
    容眠看著他，抑製不住嘴角上揚。
    小豬崽真好看。
    01：【小主人，您心率開始加快了。】
    容眠：“……”
    顧飛吹了一圈牛批後，轉向容眠準備再吹一波，卻見對方已經看入迷了。
    顧飛揚眉，笑意逐漸意味深長。
    “哎呀呀，笑得這麽甜……”
    另一個教室，秦瑞耳朵有些紅。
    宋洋看鏡頭的角度，莫名有種被他深情凝視的錯覺。
    坐在隔壁的林悅輕歎：“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好看的apha，比藝人還好看啊。”
    其他人立刻加入討論。
    “他骨相好，發色少見，瞳孔還是清澈的藍，又俊又美。”
    “我還是喜歡黑發黑眸的容主席，太a了！”
    說起容眠，林悅轉向秦瑞：“你昨天做卷子了嗎？”
    秦瑞心裏一咯噔。
    為什麽林悅會知道他做卷子？
    “沒有，沒做。”
    林悅：“你竟然沒做數學卷子？”
    秦瑞皺眉：“宋洋喜歡的不是物理嗎？”
    說完後，他就後悔了。
    周圍一圈人異口同聲：“宋洋喜歡物理？！”
    秦瑞：“……”
    草。
    下課後，容眠和宋洋從教學樓出來。
    宋洋：“下午戶外實踐課，你可以嗎？”
    容眠：“應該沒問題。”
    秦教授給的抑製劑比他原來用的效果好些，但不能長期用，可能會對腺體造成副作用。
    “哥，快看那邊！”
    身後傳來顧飛的聲音，兩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在教學樓轉角的小花園裏，陳傑坐著輪椅在花壇邊，站在他麵前的是桑果。
    桑果低著頭：“我那個時候態度太差了，對不起。”
    說完深深鞠了一躬。
    陳傑連忙也鞠躬：“早上聽宋主席的通報，我才知道原來你被誤會推了我，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桑果見他鞠躬，又鞠了一躬。
    “不，是我有錯在先，對不起。”
    陳傑看他彎著腰，也跟著鞠躬：“我也很抱歉。”
    容眠三人就看他們不斷鞠躬，持續了好幾分鍾。
    顧飛扒在牆角，一臉離譜：“他們在拜堂嗎？”
    容眠笑笑，拉著宋洋離開。
    “中午吃什麽？”
    宋洋見他很開心的樣子，悄悄將他的手指攥進手心：“我會做的就那麽幾樣。”
    容眠：“我想吃玉米燉排骨，哥哥那裏帶來的青菜還有嗎？”
    宋洋：“他前兩天又讓老陳托運過來了，什麽都有，又得整理。”
    容眠：“我來整理，中午你下廚，我給你打下手？”
    宋洋：“眠眠你最好了。”
    顧飛回過神，那兩個人已經走遠了。
    他抱著手看了片刻，挑眉：“手拉手的父子情？”
    震動突然震動個不停，他打開一看，個個好兄弟群裏都在瘋狂閃現“物理”兩個字。
    他仔細看下來，低罵了一句，含淚訂閱了全套物理真題。
    “數學沒做完又來物理，這日子沒法過了嗚嗚嗚——”
    上完課，趙啟齊慢悠悠地踱步回辦公室。
    屁股沒坐熱就聽年輕助教一聲驚呼，差點打翻了手裏的保溫杯。
    趙啟齊：“什麽事，咋咋呼呼的。”
    助教幾步走到他辦公桌前，雙眼鋥亮：“物理曆年真題卷的銷售額突然漲勢凶猛，我就一個上午沒看，現在多了三萬多同學的訂閱，其中過半是全套訂閱的！”
    趙啟齊猛地站起身：“真的？！”
    兩人圍到辦公室終端前查看。
    每一次刷新，就會多上千人訂閱，銷售額從原來的最後一名直接衝到第二，僅次於數學。
    助教顫抖著聲音：“趙老，咱們物理組終於要翻身了嗎？”
    趙啟齊看了片刻，拿上保溫杯就大步往外走。
    助教：“趙老，您去哪啊？！”
    趙啟齊：“找數學組那幫老小子炫耀去！”
    助教：“那您快點，咱該準備贈品的模擬卷了！”
    中午午休，學生們吃完飯就往宿舍跑，關起門來瘋狂做題。
    現在已經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了，大家都做就你不做，月考排名一定下降，那下個月就得去差的班級。
    而掀起這場卷子風暴的兩人，窩在宿舍小餐廳裏，啃著玉米排骨，吃得很開心。
    “瑜哥種的玉米最好吃。”
    容眠夾了一塊玉米到宋洋碗裏。
    宋洋避開，張嘴：“要眠眠喂。”
    容眠手腕一轉，把玉米塞進他嘴裏。
    “自己啃。”
    宋洋：“……”
    終端突然震動，容眠劃開，是千帆發過來的視訊。
    視訊接通，千帆的全息投影出現在小吧台前。
    “千爺爺。”容眠放下筷子。
    千帆看了眼台麵上的菜：“菜不錯，眠眠你做的？”
    容眠笑笑：“是洋洋做的。”
    聽到這個稱呼，宋洋啃玉米的動作一頓，撚了撚有些發麻的指尖。
    千帆背著手，可憐兮兮道：“都沒人給我做飯。”
    宋洋聲音涼颼颼的：“我可沒打算做給您吃。”
    千帆：“……”
    宋洋撩起眼看他：“秦教授會吃醋哦。”
    千帆臉一紅，佯怒：“臭小子，不準調侃長輩。”
    宋洋：“您找眠眠有事？”
    千帆清了清嗓子：“今天中午呢，政治組、軍論組的組長都來找我哭訴，說他們的卷子沒人做，我實在沒辦法隻能找你們倆想想辦法。”
    宋洋不解：“我們有什麽辦法？”
    頂著兩個乖崽同款疑惑的眼神，千帆笑吟吟道：“你們看，找個時間在教室裏假裝隨意地說一下你們喜歡這兩科？”
    容眠宋洋：“……”
    a區202宿舍。
    秦越埋頭苦做，終端突然響起，他隨手按掉，馬上又響了起來。
    他隨手劃開：“別煩我，做卷子呢！”
    “給你的任務完成了？敢這麽跟我說話？”
    耳邊突然響起陰沉沙啞的聲音，秦越脊背一涼，立刻起身站直。
    “我、我做了啊，新訓的時候——”
    屏幕那頭的人背著身站在陰暗的地方，隻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他重重哼了一聲，“對他沒造成任何影響，你這叫做了？”
    秦越一抖：“剛開學啊，以後機會多得是。”
    屏幕那頭的人猛拍了一下桌麵。
    “不是我催你，是他們等不及了！如果做不到，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消失，懂了嗎？！”
    秦越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低聲應道：“懂。”
    吃了午飯，容眠回宿舍換訓練服，剛好看到站在他臥室門外的桑果，對方手裏拿著什麽，正在對著門自言自語。
    “桑果？”
    容眠走過去。
    桑果被嚇得貼到了門上。
    見容眠靠近，他迅速把手裏的玉米遞過去。
    “我、我知道你喜歡吃玉米，上次看到你跟宋主席一起吃了。”
    容眠看看他手裏的玉米，是價格最貴的品種。
    “謝謝。”
    容眠接過來，“不過我更喜歡吃餐廳裏普通的那種。”
    見他接了，桑果放鬆了一些。
    “那——我下次買那種？”
    容眠點頭：“好啊。”
    桑果聲音發緊：“那、那我去教室了。”
    說完，逃似的跑了。
    打開門，容眠將玉米放在桌上，轉身去換衣服。
    01從終端裏飛出來，變成一個弧形的罩子罩在玉米上。
    “我測測有沒有毒。”
    容眠邊換衣服邊笑：“學校裏到處都是監控，他哪敢下毒？”
    01：“除了爸爸做的菜，其他東西都要檢測，主人交代的。”
    容眠解扣子的手一頓。
    “需要這麽緊張？”
    01：“需要啊，主人說有必要的話，讓00弟弟也過來保護您。”
    容眠：“……”
    他看起來有這麽柔弱？
    下午實踐課，一群人到實戰基地一號大廳集合。
    容眠和宋洋一來，又引來了一波口哨聲，兩個人什麽都不做，站在一起就美得跟幅畫似的。
    教官麵色嚴肅地站在列陣前方，視線掃過所有人：“下午實踐課的內容是，開墾！”
    眾：“？？？”
    十分鍾後，他們每個人領到了一把鋤頭和釘耙。
    實戰基地後麵是一大片土地，種著各種各樣的蔬菜，幾乎看不到盡頭。
    每個區域都有一塊屏幕，顯示著幾年級幾班。
    教官帶他們到一塊空土地前。
    “實戰中，我們可能需要長時間逗留戰場，很多時候麵對的是高級危險區，無法從戰場獲取食物，戰士不可能每天靠吃營養劑補充能量，耕種是必備的技能。”
    他側過身，指著後方的土地：“這十畝地以後就是咱們一班的地了，今天的任務是鬆土，播種土豆種子，一會兒我會演示，你們認真看。”
    眾人看向停在旁邊的兩大卡車土豆：“……”
    原來這是種子？
    一群少年幾乎都沒幹過農活，看著簡單的動作幹起來卻很費勁。
    白天溫度高，容眠曬得全是汗，訓練服的材質不透氣，悶得難受，漸漸有些透不過氣。
    01：【小主人，您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長時間暴曬，先休息一下吧？】
    “鬆了這麽點土就不行了？”
    秦越看著容眠嗤笑，“還是讓你家傭人來幫忙吧，大少爺。”
    周圍幾個少年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為容眠，大家都瘋狂做卷子，導致他們這些不想追求容眠的人也被迫做卷子，心裏難免有些不滿。
    “畢竟是oga，嬌貴點也正常。”
    “可能他隻適合拿軍刀，不適合拿鋤頭吧。”
    “耕地又沒什麽好處，當然耕不動了。”
    容眠隻當耳邊風，沒當回事。
    從小風涼話聽得多，已經完全免疫了。
    “看看你們自己耕的地再說話吧。”
    宋洋把一塊土豆插進土裏，起身，“連泥巴都玩不好，還指望你們能保家衛國？”
    圍觀的學生們聽到這話不禁看看兩邊的地。
    秦越那邊亂七八糟，跟被野豬拱過似的，而容眠那邊兩行一壟，一列列整整齊齊。
    聽到周圍一片嘲笑聲，秦越咬咬牙：“那我們來比比，看誰種得好！”
    宋洋剛要拒絕，就見顧飛衝過去。
    “比就比！輸了的大叫三聲爸爸！”
    秦越朝容眠看了一眼：“還有罰不能串門一個月！論壇發帖作證！”
    聽到不能串門，宋洋雙眼微微眯起。
    敢阻止他和眠眠見麵的，都是敵人。
    顧飛大喊：“不串門就不串門咯！怕你啊！”
    在一群少年的起哄下，這場種土豆比賽就這麽決定了。
    顧飛下完戰書，興奮地朝容眠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大佬，奧利給！”
    容眠：“……”
    宋洋摘了手套，走到容眠身邊，幫他整理領口。
    “熱的話稍微打開一點。”
    容眠向來喜歡把領口紮得很緊，怕抑製環被別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突然一絲清涼的風在領口裏側蔓延，悶熱的感覺瞬間消散了不少。
    容眠抬頭看著宋洋：“你放了什——”
    他知道宋洋經常會做一些古怪的小玩意兒。
    宋洋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給小藥壇子的福利。”
    容眠：“……”
    不知道是不是太曬，容眠覺得耳朵有點燙。
    01：【小主人，您心率突然加快好多！請立刻休息嗚嗚嗚——】
    容眠：“……”
    這心跳不對勁。
    宋洋接過他手裏的鋤頭，把手套遞給他。
    “接下來換我鬆土，你播種，我們必須贏。”
    容眠：“……”
    突然哪來的鬥誌？
    見宋洋有模有樣的鋤地，容眠戴上手套，提著一麻袋土豆種子往小土溝裏埋。
    等埋了一列，他抬頭朝宋洋那邊看，小土溝橫的豎的打圈的都有。
    容眠：“……”
    擱那畫圖呢？
    現在拒絕比賽，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