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家裏的裝修是典型的現代風,他自己住，東西不多，亂不到哪兒去。
    何況每三天叫人上門打掃一次,整體比較幹淨。
    司牧將電腦包放下,自己把自己拋在沙發上，掏出手機劃拉一會兒。
    他跟爺爺說好了,周日去譚奶奶家裏吃飯，順勢商量一下兩家的事情。
    今天周三，還有三天。
    ……是該好好想想用什麽理由跟譚柚保持天天見麵了。
    司牧點開三人組。
    保護我方水晶3）
    [45哎呀，這新頭像是誰啊,怎麽這麽好看。澀澀·jpg）]
    [豬……是你未來老婆。]
    [45恭喜發財，大吉大利紅包）豬]
    就,瞎說什麽大實話~~~~
    [豬要不順便把群名也改了吧,就叫“吃瓜二人組”。]
    [45為什麽是二人組，你把胭脂放在哪裏了？]
    [豬……我說的“二人”就是我跟胭脂，你才是那個“瓜”。]
    新疆的哈密瓜。
    司牧笑，坐起來把蘋果揪解開,手指抓了抓頭發，直接語音,“上號,哥哥今天心情好，帶你們大殺四方！”
    [吱論文呢？]
    司牧,“柚子幫我改完了。”
    炫耀,這是在炫耀吧？
    說起這個，司牧的傾訴欲就有點刹不住,“快上號開組隊麥聊。”
    三人三排,隨便組了兩個路人。
    司牧戴上耳機,盤腿窩在沙發裏跟硃砂說，“我發現我跟柚子是上下樓，上下樓啊，她上我下，不找點理由上去是不是說不過去？”
    近水樓盤先得柚。
    硃砂，“莽就完事了，衝衝衝。”
    司牧得意，屁股在沙發上扭了扭，“你也覺得我該衝對吧。”
    硃砂，“我是說胭脂，他打射手在下路跟對麵射手跳恰恰呢，你來我往有來有回的。管他幹什麽嗎，上去給我c啊。”
    司牧，“……”
    胭脂開麥，溫柔的音色，和氣地說道“你行你上，手機給你你來打。”
    司牧已經“大殺四方”了，“我喊你倆是單純打遊戲的嗎？不得聊聊我跟柚子的事情？”
    他都殺瘋了，這倆還菜雞互啄呢。
    硃砂表示，“聊聊聊，你倆啥時候結婚啊，婚禮擺幾桌，中式還是西式？我能不能做小孩那桌吃菜？”
    司牧思路被帶偏，“我們兩家都有很多親戚朋友，到時候人多可能會辦西式露天的，我之前在國外看中一片草坪，好適合露天婚禮。”
    司牧一愣，“我們連手都沒牽呢！”
    胭脂，“曖昧第一天就想牽手，那結了婚豈不是還想親嘴？”
    硃砂附和，“你饞人家身子，你不對勁。”
    胭脂，“你這個年紀得虧是跳級了，不然今年高三高四，就算談戀愛也隻能是脖子以上，牽手都屬於脖子以下了。”
    司牧，“……都這麽嚴謹了嗎？”
    胭脂，“可不。”
    過了大概一分鍾左右，司牧忽然說，“其實柚子的唇形很好看。”
    司牧聲音有些輕，配合著他擊殺英雄的聲響，兩人差點沒聽見。
    硃砂跟胭脂笑起來。
    他倆合租，現在打遊戲應該是都在客廳裏，彼此對視一眼，笑了。
    司牧耳廓被他們笑聲震的熱熱的，不自然地抬手撓了一把。
    他哼哼，“我唇形也很好看，我眼睛也很好看，我額頭也很好看！所以我都露出來了。”
    小心機。
    硃砂笑，“不用明示了，我們都懂了。”
    “要不然你自拍問問譚柚老師，看她喜歡你的鼻子眼睛還是嘴巴。”
    硃砂表示，“到時候都不用她主動，你自己炫她嘴上。”
    胭脂皺眉，“硃砂，你怎麽能教45這麽澀澀的東西呢……應該教我。”
    司牧點頭，“也是哦，硃砂提醒我了，我都十幾分鍾沒跟柚子聯係了。”
    他分屏操作，看著譚柚子的聊天界麵，猶猶豫豫磨蹭了一會兒，才矜持的打了一句話
    [你晚上幾點睡啊？]
    硃砂問，“發的什麽？”
    司牧，“問她幾點睡覺。”
    硃砂，“……就這？就這！你小學生談戀愛嗎，敢不敢再曖昧一點。”
    胭脂，“現在小學生網戀都會說‘在，看看腿’。”
    司牧，“……”
    司牧有點說不出來。
    他今天給譚柚比心已經覺得兩人感情跨出去一大步，結果跟小學生比……原地踏步是嗎？
    司牧坐起來，“展開仔細說說，說完這個藍給你。”
    硃砂玩的輔助，平時對局可沒有這個待遇。
    “就說‘柚子老師，晚上吃宵夜嗎？我點了外賣，一不小心點多了，你來幫我分擔一下嘛’，就這樣，多好的搭訕借口。”
    胭脂，“保守了點。”
    硃砂，“你不懂，先把人騙進來再說。”
    他都這麽保守了，司牧還是一個懲戒帶走藍buff。
    他腳下一圈籃光，賊好看。
    硃砂，“喵喵喵？？？”
    他詫異，“白·嫖？說好藍給我的呢。”
    司牧又躺回去，“柚子作息規律，晚上不吃宵夜，你這條不行。”
    他說完自己都樂了，“我跟她才認識兩天，我居然就知道她作息規律，我可真棒。”
    遊戲時消息免打擾，所以司牧特意劃開看了眼，譚柚回複他。
    司牧，“她說她九點睡覺。你看，九點睡覺的人，怎麽可能下來跟我一起吃宵夜。”
    胭脂，“九點？好早啊，九點我們的夜生活還沒開始。”
    他們正常來說，從十一點才開始嗨，到淩晨三四點再說睡覺。
    硃砂嘖嘖搖頭，“將來能分開你倆的不是世俗，而是作息。”
    司牧典型的美國時間作息，從來沒早睡過。
    司牧昂昂叫起來，在沙發上蹬腿，“怎麽找個借口就這麽難呢。”
    一局遊戲結束，他在等第二局的時候光腳去開冰箱。
    “胭脂，我冰箱裏沒糧了。”司牧掃了一圈。
    胭脂皺眉，“不對啊，裏麵不是應該有青菜果蔬跟水果酸奶嗎？”
    司牧的冰箱怎麽可能是空的。
    “對啊，沒有一樣是我想吃的，所以沒糧了，”司牧苦著臉，“我不愛青菜跟果蔬，下次不要給我安排這些。”
    胭脂，“不行，你還在長身體，營業必須搭配，裏麵的東西都是按營養師的要求準備的，你多少吃點。”
    司牧猶豫半天，手指在酸奶跟水果間來回。
    水果吧，要洗，像是剝皮能吃的香蕉根本沒有。
    酸奶吧，喝完說不定會消化的更快。
    司牧還沒選好，手裏手機一陣震動。
    是外賣電話
    您好，是x樓15層45嗎，您的外賣到了。
    “你倆誰給我點外賣了？”司牧從顯示屏看了眼，讓對方上來。
    硃砂，“我自己還沒吃呢。”
    胭脂，“你不是一個小時前剛吃完麵？”
    那就不是他倆點的。
    司牧退出遊戲，才看見譚柚給他發的消息
    [你晚上吃的不多，我給你點了果盤，你熬夜的時候吃點。]
    [外賣應該快到了。]
    司牧眼裏露出驚喜笑意，重重地打字回複
    [嗷嗷嗷，我剛想說找點什麽吃呢。]
    [謝謝你，感恩的心感謝有你·jpg]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微信的昵稱好像就是45。
    司牧取消組隊時間，用那種略顯嘚瑟又刻意忍著的語氣說，“柚子給我點了外賣！”
    電梯響，司牧過去把外賣拿進來。
    硃砂跟胭脂兩臉茫然。
    麥裏聲音還在響。
    硃砂，“他不是說沒發別的嗎，譚柚老師怎麽會知道他餓了？”
    胭脂，“怎麽說呢，雙向奔赴吧。”
    一個想著上去，一個想著下來，都在找理由而已。
    硃砂說，“咱倆也點個外賣吧，我都餓了。譚柚老師給45點的什麽外賣啊？”
    他這話剛說完，群裏就被一組照片轟炸了。
    胭脂，“現在知道了。”
    司牧返回遊戲組隊中，“快看快看，柚子給我點的果盤。”
    胭脂，“……倒也不用從各個角度都拍一遍。”
    果盤裏的水果種類都不一定有司牧的照片數多，正拍側拍俯拍，然後換個角度再拍一遍。
    一個果盤，司牧拍了十八張照片，裏麵要胭脂來看，差不多有十七張可以直接刪除。
    “不一樣，這張是藍莓，這張是西柚，這張是草莓……”司牧分屏劃拉手機，“前幾章是每種水果的特寫，這幾張是全部水果的合照。”
    胭脂，“……”
    炫耀這種事情，算是被他玩的明明白白。
    司牧又拍了一張，發朋友圈。
    ·
    譚柚洗漱完，伸手將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拿過來，先是司牧的回複。
    看著她同款中老年感謝表情包，譚柚抿唇笑了下。
    她遲疑一瞬，點進司牧朋友圈，就刷到他新更新的動態。
    一張自拍。
    是司牧盤腿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頭發軟蓬蓬的亂，劉海被他隨手撥開，露出好看的額頭跟眉眼。
    角度是俯拍，從上往下看。
    他盤起來的腿上放著打開的果盤，一手拿手機拍照，一手拿叉子。
    很尋常的照片，隻是他叉子上那塊水果正好是西柚。
    且，配字是
    [甜，想吃。]
    最要命的是，他備注了
    [此條僅一人可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