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連遊戲都不打了,就不停地刷新自己朋友圈界麵。
    等待的這段時間，他甚至連屏蔽的賣課群跟滑雪群都點進去了，不過腦的隨便劃拉兩下然後再返回看朋友圈。
    就這麽來來回回的打發時間。
    大概五分鍾左右,離九點還剩十分鍾的時候，他朋友圈終於彈出來一條消息。
    司牧眸光輕晃,那一刻,心髒都加速撲通跳了起來,說不出的激動跟緊張。
    像是暗搓搓的表白跟心意，被人接收到了。
    司牧臉有些熱,食指戳“發現”那個界麵的“朋友圈”,盯著那個紅色的“1”點下去。可能是手指頭沾了水，點了兩次才點開。
    司牧，“……”
    不是荷花頭像，是趙金魚那貨。
    緊張忐忑的炙熱心情，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水，淋的七七八八。
    司牧那一瞬間，怎麽說呢——
    眼裏沒有光了。
    他往後靠在沙發上，雙臂展開,連點開看看的欲望都沒有。
    司牧盯著天花板看：
    柚子會不會不刷朋友圈呢？
    可她明顯會發啊。
    還是提前睡了？
    司牧抓了抓頭發,伸手把手機勾過來,點開趙錦鈺的評論。
    他回複的是期待周末的那條。
    [哪裏偷的網圖？]
    司牧鼓起臉頰：
    [什麽叫網圖,這是我未來老婆好吧！]
    司牧打完,趴在沙發上，然後抬頭刪掉重新打：
    [私聊。]
    跟趙錦鈺聊完，離九點鍾就差三分鍾了。
    司牧頭回覺得時間這麽迫切緊張,恨不得按秒數。
    他看看手機,又看看天花板。
    柚子不會真睡了吧？
    就在司牧放棄時,手機震動一聲。
    【譚柚子】
    [別熬太晚，吃完早點睡覺。]
    司牧屏住呼吸，點進自己朋友圈，果然看見多了個荷花頭像的紅色“1”。
    嘴角已經有些控製不住笑意，慢慢往兩邊揚起。
    消息欄點開後，【譚柚子】的備注
    淺藍色的，空的，小愛心。
    這顆心，就點在司牧那條“僅一人可見”的朋友圈上。
    司牧攥緊手機，臉朝下趴在沙發上，手指摳沙發墊，整個人看不見臉上表情，唯有從黑色碎發裏露出來的耳朵紅到發燙。
    她看到了。
    司牧趴在沙發上無實物表演劃槳。
    胸口說不出的緊張，以至於截圖的時候，都手抖截了兩張。
    很好，一張留看，一張備份。
    司牧重新返回聊天界麵，感覺現在回複什麽都很燙手。
    文字好像沾染了溫度，變得炙熱起來。
    ·
    譚柚的生物鍾很準時，基本沒課的情況下，九點會準點準時睡覺。
    她睡覺時，手機跟電腦一般都放在書房或者客廳，很少往臥室拿。
    然而今天，她床頭櫃上安安靜靜躺著一部手機。
    這手機自從買來起，幾乎就沒這個待遇過，這是它屈指可數能在譚柚臥室過夜的一次。
    譚柚平躺著，雙手搭在小腹上，偶爾側眸看一下手機亮了沒有。
    差不多一分鍾。
    司牧給她回消息：
    [好，今天上完網課，十二點前絕對睡覺。]
    [金魚明天回學校，我讓他幫你帶了早飯，希望你會喜歡。]
    [晚安。心]
    譚柚可能不知道，但司牧知道，微信聊天時，如果發送一個紅色愛心，對方再回一個，兩顆心相碰會有粉紅色的碎片落下。
    他這顆心，是回複譚柚朋友圈裏的那顆藍色的心。
    就這三句話，譚柚看了好一會兒。
    譚柚恍惚間好像回到十幾歲的時候，什麽成熟穩重都放在了一邊，現在的她，看著文字都會露出笑意。
    簡單，純粹的快樂。
    直白，坦誠的心動。
    譚柚眼睫煽動，手機熄屏放在床頭，微微翻身背對著床頭櫃側著睡。
    譚柚想，估計以她的性格跟行事作風，沒人會相信她會一見鍾情，可她的確在短短的時間內，被司牧所吸引。
    譚柚將近十點才睡著。
    而她熟睡的時候，司牧也上完網課去洗漱了。
    他躺回床上，金魚開始喊他上線。
    [快快快，五排就差你了。]
    司牧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四十。
    [不去，答應了別人要早睡。]
    趙錦鈺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樣：
    [你？早睡？]
    到底是海王。
    [有喜歡的人啦？你才回來幾天，怎麽這麽快。]
    司牧心說感情這種東西，說來就來，對的人相遇就是磁體兩極相吸，怎麽能叫快呢。
    何況，趙錦鈺可沒資格說他。
    [不一樣，我那些都是玩玩，你性子認真，可不會隻是玩玩。]
    趙錦鈺是海，但是海的很清醒很理智，分的時候也幹幹脆脆體體麵麵。
    司牧就不行了，他不是這種灑脫會放手的性格。
    他要是有了喜歡的人，到死都不會放手。
    司牧哼哼：
    [結婚請你當伴郎。]
    趙錦鈺手機都嚇掉了：
    [……]
    結婚都想好了，那孩子的滿月酒擺幾桌是不是也想了？
    司牧也不是很困，平時這個時候忙完了可以放鬆一下，隻要趙錦鈺跟硃砂喊一句他就會上線。
    可今天他答應了譚柚，就得做到。
    [真睡了，明天記得把飯帶過去。]
    趙錦鈺回他一個ok的手勢。
    司牧回他一個中老年人玫瑰花“謝謝”。
    趙錦鈺，“……”
    司牧放下手機，伸手撈過枕頭搓了兩下，抱在懷裏準備入睡。
    隻是睡之前，沒忍住把今天的事情又回顧一遍，嘴角始終抿著笑，滿足地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早上，司牧是自己驚醒的。
    眼尾睫毛微濕，顴骨緋紅，一張薄唇抿的死緊。
    他難以置信地掀開被子低頭看了一眼，整張臉瞬間爆紅。
    他煩躁地抓了兩把頭發，然後進浴室衝澡換苦茶子。
    司牧皮膚白，但這會兒整個人都是紅的。
    這是正常的反應，他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但沒這麽……出來過。
    司牧把衣服扔洗衣機裏。
    他洗完回來趴在床上，身後摸過手機一看，七點。
    [腳上好·jpg]
    司牧哼哼唧唧給譚柚打字：
    [譚老師今天幾節課啊，晚上想吃什麽，我今天下午出門，回來給你帶飯？]
    譚柚可能在開車，沒回他消息。
    大概兩分鍾後：
    [早上好鴨·jpg]
    [三節課，有節晚上的課。在學校吃。]
    那就是見不到了。
    司牧臉埋在被子裏。
    過了大概十分鍾左右，司牧忽然接到譚柚的語音通話請求。
    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伸手點開，眨巴眼睛，輕聲，“喂？”
    幹淨的音色，聲音很輕，像風拂過臉頰。
    譚柚溫聲回，“起來了？”
    司牧撓耳朵，“嗯。”
    他問，“你是不是在開車？”
    譚柚，“沒有，已經到學校了。”
    她開車的時候沒有打語音，是怕分神。
    司牧摳著被子，“你晚上真的不想再吃點什麽嗎？”
    他說，“我從外麵回來，很方便給你帶。”
    譚柚晚上八點半下課，那時候離她平時睡覺也就隻差半個小時，基本不會吃東西。
    她坐在車裏，單手抱懷，隨著垂眸低頭的動作，長發從肩上滑落下來。
    譚柚柔聲問，“你喜歡吃什麽？”
    司牧小聲回，“薯條。”
    吃薯條喝可樂，對付一頓是一頓。
    譚柚笑，“那幫我帶一份薯條。”
    選他喜歡的，她可能不會吃，但依舊給兩人一個見麵的機會。
    司牧往前趴在床上，揉著胸口突然亂起來的心跳，“好，那晚上見？”
    “晚上見。”
    譚柚拿著手機，將電腦包拎下車。
    譚柚剛到辦公室門口，趙錦鈺就打著哈欠到了。
    “老師，這裏。”
    趙錦鈺不僅喊了譚柚，還喊了蘇虞吳嘉悅她們。吳嘉悅起床失敗，派蘇虞擔負起組織交給她的拿飯任務。
    蘇虞，“你跟我說有早飯吃，我才起來的，別說是開會。”
    趙金魚良心發現，說要請她們吃早飯，特意打電話叫她們起床。
    趙錦鈺提了提手裏的東西，“這不就是早飯嗎。”
    幾人進譚柚辦公室。
    譚柚將窗戶打開通風，蘇虞已經衝過去看她的早飯了。
    “沒想到研一沒有早八的我，還能吃上早飯。”
    蘇虞伸手，趙錦鈺將她的那份遞過去。
    蘇虞剛聞著味臉就皺起來，“豆汁兒？！”
    趙錦鈺點頭，“對啊，老北京特色豆汁兒，提神醒腦，溫暖你一整天。”
    蘇虞，“……”
    蘇虞生無可戀，“誰喜歡吃這玩意啊！我以為太子的標配，至少得是四菜一湯，再怎麽著也得是大廚親手蒸的饅頭跟包子啊。中式西式早點，怎麽著也得各來一份吧。”
    結果，老北京豆汁兒。
    “大廚親手熬的豆汁兒，湊合喝吧，”趙錦鈺分出去幾份，“呐，還有油條，泡著吃。”
    蘇虞，“……”
    蘇虞看趙錦鈺手裏有杯不一樣的，甚至是從書包裏掏出來，立馬精神起來，“我要喝那個！”
    透明保溫杯裏裝著鮮榨的豆漿，光是顏色就跟她們的豆汁兒不一樣。
    “不行，”趙錦鈺把杯子放在譚柚桌上，“這是司牧送老師的。”
    大早上胭脂送來的，還有菜包子。
    蘇虞看看自己手裏的豆汁兒跟油條，再看看譚柚的豆漿和包子，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她手裏這些是趙錦鈺路上順帶著買的。
    蘇虞問趙錦鈺，“你早上吃的什麽？”
    趙錦鈺，“……豆汁。”
    怪不得！
    其實就是順手買的吧。
    蘇虞抬頭看，裝著豆漿的透明保溫杯跟譚柚桌上那個空保溫杯擺在一起。
    她伸手想去摸摸，被譚柚輕輕拍掉手背。
    蘇虞哼哼唧唧，“分我一點，我這份豆汁兒都給你喝，溫暖你一整天。”
    大可不必。
    譚柚把飯卡遞給她，“去買，食堂裏好像有。”
    蘇虞手裏就拎著飯呢，怎麽著也不能浪費。
    蘇虞，“一口都不行？”
    譚柚，“半口也不行。”
    趙錦鈺從蘇虞拎著的袋子裏抽了根油條，邊吃邊看兩人鬥嘴。
    他站的這個角度，抬頭看譚柚，越看越覺得眼熟。
    敲！
    趙錦鈺油條都快驚掉了。
    司牧昨天晚上朋友圈裏的那張圖，真的是譚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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