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小曜回歸第六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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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胥朝起一下子坐了起來, 喝了杯水,眼睛都亮了。
    夏瓜將瓜皮帽蓋在眼睛上左顧右盼,畢竟他所講的那位也惹不得, 萬一周圍有能認識的, 他這西瓜也該切開吃了。
    好在身旁隻有胥朝起,他鬆了口氣,壓低聲音如做賊般道:“此時倒與話本有些相似, 小妾與境主是仇家,境主殺了小妾未過門的丈夫, 偏偏又看上了小妾身子, 便強行將小妾納入府中。
    家主夫人自然是看不慣了……”
    胥朝起精通話本,直接跟著編了起來:“後來府中人折辱小妾, 小妾已無生意,便想著去尋死, 奈何境主對她情根深種,隻是嘴上不承認……恰逢府中有貴客來了,全府上下打起精神,生怕怠慢。
    而小妾便趁著這個時機, 特意趕在了境主與貴客的路上,裝作與其他男子廝混。
    一來是可以氣到境主, 二來也能讓境主失掉顏麵,不得不處死她。”
    夏瓜一聽, 連連點頭:“仙人真是天才,說得分毫不差!”
    胥朝起摸了摸腦袋, 眸光一轉, 憑著直覺繼續編道:“後來境主扛不下壓力將小妾處死。小妾死後, 境主魂不守舍, 虛晃度日。直至五年後,小妾攜一對龍鳳胎強勢歸來……”
    “對對對!”夏瓜激動道:“原來小妾竟是某位境主失蹤多年的嫡女……後來他們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了。”
    胥朝起:……
    這不與話本一模一樣嗎?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木了木:“所以整個故事就是未婚夫和情夫丟了性命,溫掌門被借刀殺人……咳咳……傷了眼?”
    夏瓜也咳了咳,撇過頭神色不自然道:“嗯……對。而且溫掌門不僅是這個故事裏的貴客,像是哪家子女要私奔,便捅到了溫掌門麵前;哪家後院爭鬥,故意設計綠帽,也得讓溫掌門看見;哪家癖好特殊,玩的花,也能被對家逮住,特意讓溫掌門見個正著……”
    胥朝起:……
    他呼吸一滯,頭暈眼花。
    夏瓜抱著西瓜帽,繼續道:“莫看溫掌門身份高,正因為他老人家身份太高了,誰都想在他麵前演一演,好給對手個致命打擊。
    起初八千年前,第一次有人在溫掌門麵前演時,溫掌門眼神還能有些波動,知道揮袖離去。
    到後麵演的人多了,差不多見了幾百場活春宮後,溫掌門連眼睛都不眨,猶如草芥直接走過去。
    若是場子鋪得大些,他冷冷看人撤完場子,再恍若一切都未發生過,平靜地順著原路繼續往前走……”
    胥朝起聽完後人都傻了。
    這……這……見了這麽多嗎?
    夏瓜見時候不早了,便起身與胥朝起告辭。
    待他離開後,恰好有一宮女端著剛切好的西瓜過來。她見到胥朝起溫柔一笑,為胥朝起放些西瓜後離開。
    胥朝起咬了口西瓜,汁水很足。
    皇上的暗衛經過一整夜的搜查,總算是查出了那小廝的來曆。
    而此時,一間茶肆內。
    五皇子望著林之潭身上的傷,焦急道:“林叔,您這是……”
    林之潭搖了搖頭,唇色蒼白道:“我低估了那金丹修士,他府中有更厲害的修士,我同那些屬下都不是對手。”
    五皇子瞳孔縮了縮,低下頭輕聲道:“無事,林叔,隻要您人平安,其它都好說。”
    林之潭鬆了口氣,望著五皇子失落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幹澀:“殿下您放心,我定會盡力助您。”
    五皇子點了點頭,桌麵下的手掌早已蜷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五皇子察覺到了什麽,抬頭問道:“奇怪,一夜過去,為何不見我那些暗衛來稟報?”
    就在這時,鐵蹄聲將茶肆包圍,街道一片驚慌,茶樓裏不少人向外跑去。
    五皇子與林之潭相互對視,林之潭嘴唇蠕動:“跑!”
    可下一刻,護國法器的神光將他們包裹,林之潭拚命逃出,五皇子卻被抓住了。
    林之潭心裏一緊,隻見國師正持護國法器對著他。
    來不及了!林之潭隻能放下五皇子,先行逃去。
    傍晚時分。
    小公主前來拜見胥朝起。
    她再次謝過對方,因之前吃飯時他們相談甚歡,於是很快他們又再次閑談起來。
    小公主知道溫掌門的身份有多高,也清楚一國之君的身份對他們算不了什麽,因而說話起來便沒了顧忌,也敢去聊一些皇室之事。
    就在這時,胥朝起將話題扯到了前太子身上。
    小公主神色變了變,眼底有微光浮過,欲言又止。
    她思量片刻,便甜甜一笑,柔聲道:“皇叔確實是我皇家辛秘,不過我也不知道太多。”
    胥朝起敏銳地捕捉到“皇叔”二字,看來前太子是要比當今皇上年紀要小了。
    小公主開始回憶起來。
    “自我記事起,無論是皇宮還是天下,皆不能提皇叔。我知道皇叔是在母……是在宮中的一個箱子裏發現了一些畫像,字跡。”
    小公主略有失神,緊接著她總喝水,額頭也冒了些虛汗。
    她斂眸,淺淺笑道:“我看了那個畫像,應該是皇叔的,長得非常清秀俊美。字跡……也極好,就連丞相太傅們也比不上。”
    她喝了一杯茶水,低聲道:“隻是我不確定他是誰,父皇又整日繁忙,我隻能拿著畫像去問母後。母後說那人是皇叔,也是前太子。
    後來等父皇閑了下來,我便又去問了父皇。
    我很景仰父皇,我覺得……皇叔再好也比不上父皇,便當著父皇的麵說了皇叔的壞話。
    那是父皇唯一一次訓斥我,還將我關了一天一夜。”
    說到這兒,小公主抬起頭麵色蒼白:“我查了典籍,皇叔是因寢殿不小心失火而亡,那時他才二十出頭,是人人稱讚的好儲君,可惜英年早逝。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我當初不該如此說他。”
    胥朝起見狀,遞給了小公主些糕點,輕聲安慰。
    小公主心情平緩下來後,重新恢複了笑意。
    天色不早了,小公主向他告辭,並告訴他晚上還有一場宴會。
    胥朝起點了點頭。
    過了不久,師兄回來了,胥朝起趕忙抱了上去,懷中也多了一抹涼意。
    身上爬著這麽大一個人,溫朝夕無奈的將對方單手托住,同時又摸了摸對方柔順的腦袋。
    胥朝起仰頭,不禁道:“師兄整日摸我,頭發都快被師兄摸下來了。”
    溫朝夕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麽,不自然地垂下了眼眸。
    宮人端來了一盤葡萄,溫朝夕坐在桌邊,白淨的指尖將葡萄皮剝下來,又用法術將籽推了出來,喂給了胥朝起。
    胥朝起起初還乖乖吃,後麵便皮了起來,抿了師兄的指尖。
    軟熱的觸感將手指包裹,溫朝夕指尖酥麻。待手指取出來時,已忍不住蜷在掌心。
    溫朝夕瞥了他一眼,道:“故意?”
    胥朝起沒有回應,而是將腦袋探了過來,抿了抿師兄的唇角。
    柔順的墨發下,濃密的睫毛卷翹,耳根微紅。
    溫朝夕終於忍不住,輕歎了聲,將懷中之人壓下,吻了個遍。
    空氣逐漸燥熱,胥朝起墨發散落在背上,腦袋枕著師兄的胸口將小公主來時的話說了一遍。
    “她說話時極為心虛,半真半假,應當還藏了些什麽。”
    師兄“嗯”了聲,很快夜幕降臨,他們也要去參加宴會了。
    剛一出殿門,便聽到了齊齊的參拜之聲,胥朝起抬起頭,隻見一明黃色身影朝他們走來。
    皇上先是拜見溫朝夕,這次竟也想起來問候胥朝起。
    胥朝起有些驚訝,皇上笑容淺淡。
    因他們人生地不熟,皇上竟屏退了仆從,親自來迎接他們。
    石子路上早就有人來開道,皇上先是笑談起來:“溫掌門與胥仙人既然來了皇城,應告訴吾身份,吾也好早早準備接待。”
    溫朝夕話少,便是由胥朝起來與皇上對談。
    胥朝起笑道:“皇城風土人情不錯,我們也想再次多閑逛一番。”
    皇上一聽,便忍不住得意笑了:“多謝仙人誇讚,治理皇城也廢了吾不少心思。如今這皇城內可不僅僅隻有凡人,還有不少修行之人來此做生意,我這國庫裏也堆了不少靈石了!”
    胥朝起一聽,“哦”了聲,笑道:“那這皇城豈不是人人向往?怕是每年光稅也收了不少?”
    皇上哈哈大笑:“不多不多,離租金還差些。”
    此話剛一出來,皇上意識到了什麽,笑容微微凝固。
    胥朝起得到了要聽的話,眼睛都笑彎了:“您所說極是,皇宮外租金不少,越接近皇宮的租金越高,最貴的一家店一年下來都快有三萬兩了!”
    皇上:……
    他拱手,幹笑道:“那邊先恭喜溫掌門與胥仙人了。”
    胥朝起笑眯眯道:“還好,幸好有皇宮照應,才讓這租金能高些。皇宮的租金自然沒有外麵那麽高,我回去撥算了一番,百年下來大致是兩百萬兩白銀,五千斤……”
    皇上雖早有準備,但一聽這話,太陽穴還是忍不住跳起來。
    如此多的錢,他的私庫,隻能從國庫出,如今怕是得把半個國庫都給搬空了!
    皇上搖了搖頭,卻依舊恭敬俯身:“租金早已準備好,明日便讓人抬來給仙人。”
    腳步聲在禦花園中回蕩,月光在周圍的草木裏撒下一層柔色。
    就在他們路經一片樹林之時,空氣中隱約傳來一些不雅的聲音。
    皇上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麵色鐵青。
    胥朝起也猛地想起了夏瓜的話,雙眸瞪大,臉上迸發出了好奇的神色。
    溫朝夕原本神色淡漠,可當餘光瞥到身邊的紅衣時,他眸光淩然,眼神清醒。
    胥朝起剛睜大眼睛,想要看個仔細,厚實炙熱的大掌捂住在了他眼上,怎麽也推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