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情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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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應如婉一臉懵色,“沒去哪兒?”
謝寧快要被許扶清折騰死了,腦子飛快地運轉著,想待會兒他要是說自己在他房間裏,應如婉進來後,她該如何解釋。
好像不管怎麽樣解釋都行不通。
卻不想少年下一秒鬆開了她,大步邁向房門,謝寧還沒來得阻止,他就已套好外衣,拉開了房門,徑直地跟應如婉打了個照麵。
後者愣了一下,“夫子。”
站在門口看不見梳妝桌的位置。
謝寧受驚嚇過後,意識到了這個,可還是渾身緊繃著,一瞬間巴不得自己穿進的是奇幻,有隱身術或遁地術,能悄然無聲地離開這兒。
應如婉見房門開了,無意識地掃了一眼裏麵,“你說謝寧沒去哪兒是什麽意思?”
晨光射穿薄霧,落到許扶清秀美清雋的臉上,一身緋紅衣衫更襯得他冰肌玉骨,就是束發的紅色發帶皺巴巴的。
一眼看過去便能看到,倒也不顯頹廢。
盡管應如婉無緣無故地懼怕許扶清,還是得承認他是天生的美人。
雖然攬天書院的夫子容貌皆不俗,但許扶清的皮囊屬於令人隻看一眼便永遠記住了的那種。
而且不知為何,今天的他眉眼泛著勾人的欲和嫵媚,頗有一些人間煙火氣息了,這是以往沒有過的,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許扶清白皙的指骨還把在門板上,麵不改色地反問:“你把林府都找遍了?”
一打開門,房間裏的香味就溢了出來。
當中有他身上常有的鬆木香,摻雜著一點兒醇厚的酒香,酒味難散,若不在喝酒後馬上沐浴更衣一番,即便是過了一晚上也還是會有味道的。
他昨晚喝酒了?應如婉不由得往這方麵想。
除了鬆木香和酒香外,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不難聞,就是聞著奇怪,但要她說是什麽味道,又實在是說不上來。
應如婉遲半拍地搖搖頭,“沒有,我隻是把這間院子都幾乎找了個遍,還是沒看到謝寧。”
林府很大,她找上半天,也不能徹底地翻得個遍。
況且還可能會迷路,謝寧也跟自己一樣,無事怎麽會獨自一人離開院子,久久不回來呢?其中極可能有問題。
應如婉不太放心。
“這樣啊,你再回去等等,說不定她辦完自己的事就回去了呢,倘若謝寧中午前還沒有回來你再來找我吧。”許扶清慢悠悠地說道。
應如婉沉默了一會兒,“可是你剛剛不是說她沒去哪兒嗎?”
出去辦事也不是不可能,上次謝寧就是在晚上獨自出外,可是
許扶清微挑眉梢,笑著道:“你聽錯了。”
這話聽得不止應如婉無言以對,就連謝寧也噎住了,確定不是明晃晃地捉弄人家?隻是這總比他讓應如婉知道自己在他房間的好。
應如婉情不自禁地又看了一眼房間裏,覺著許扶清的心思越發難猜和讀懂了,“好,打擾夫子了,如果你看到她的話,麻煩告訴她一聲,我很擔心她。”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們相處了這麽些日子,感情自然而然地生了出來,更別提現在還沒能找出殺害林老爺和小姑娘的凶手是誰。
謝寧的武功又不好,攬天書院素來以任務為重,萬一出了什麽差錯,又不一定會出手救她,所以她們平時還是得謹慎為好。
既然許扶清都這樣說了,應如婉也不能繼續揪著下去,“那我先回去了。”
許扶清輕輕地唔了一聲。
門又被關上了,謝寧探頭過去瞄了瞄,確定躲過一劫後鬆了口氣,可視線不經意地落到了桌麵上的信封和帕子時,一口氣又哽到喉口那不上不下。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許扶清轉過身來,沒錯過她的眼神。
他緩步過去,盯著信封、帕子多看了幾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伸手拿起它們,莞爾:“謝寧看著它們作甚?”
謝寧輕咳幾聲,“它、它們。”
“這不是你拜托人送給我的嗎?”他打斷她的話,微微地低著眼,堅硬細白的指尖撫弄著皺到不能再皺的信,將它一點一點地撫平,“怎麽?才沒過多久,謝寧便忘了?”
可惜信被揉捏得太過,如今再撫也撫不平了。
許扶清停下了動作,沒再撫。
什麽?送給他?
完全是天大的誤會,謝寧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快步地走到許扶清麵前,想伸手奪回那兩樣東西,又被理智叫停,“我送給你?”
許扶清尾指勾著帕子,抬起眼,“不然呢。”
謝寧暫時沒再說話,抿唇想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難不成應如婉認錯人,然後送錯對象了。
隻有這個可能說得過去。
總不能是許扶清偷了衛之玠的信和帕子,轉過頭來騙她吧,這個可能性接近為零,他也沒理由要這樣做,可應如婉為什麽會認錯人呢。
她記得自己是指過衛之玠給應如婉看的,這樣一來又怎麽會認錯啊?
太怪了,難道應如婉有臉盲症?
事情未免過於狗血,竟然給她來認錯人、送錯東西這一出,難怪賞燈那晚衛之玠的好感值毫無變化,反倒是許扶清的好感值瘋狂地掉。
一直以來弄不懂的問題在今天得到了答案。
謝寧翕動唇瓣,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得解釋一下,否則誤會的雪球越滾越大,到後麵就收不回來了,“小夫子,其實我。”
許扶清冰涼的指尖撩起她幾縷垂落到臉頰的發絲溫柔地撩到耳後,緩緩開口,語調似帶笑:“謝謝你啊,謝寧,這是我收到過的第一份禮物呢。”
小時候許正卿也經常送小玩意兒給他。
不過,那是因為許正卿以為他是自己的兒子,事實上卻不是的,所以那些小玩意兒禮物算不上是給他的,是給許正卿不存在的兒子的。
至於而今的信與帕子,隻要他不承認那原本是送給衛之玠的就行
“我很喜歡。”許扶清低下臉來輕吻謝寧的額頭、眉眼、鼻子,爾後若有若無地觸碰著她溫熱的唇瓣,稀碎的吻一一地落到唇角,炙熱的呼吸落到她肌膚上,牙齒輕輕地咬了下。
像是溫存著,又像是求歡。
這般相處姿態,愣是謝寧也控製不住失神片刻,心尖微微發顫,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好看五官,黑長的睫毛在他眼瞼處打下淡淡的青色陰影,瞧著溫順純良。
可她知道這隻是表麵看起來而已,若他真的性子溫順純良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又聽他柔聲問,“對了,你剛兒想說什麽?”
【恭喜宿主,許扶清好感值升十,目前為二十五。】係統的機械音在她的腦海裏驀然地響起,掀起了一陣許久停不下來的浪花。
十個好感值!
這是因為跟他睡了一覺升的好感值,還是因為他說很喜歡信和帕子這份禮物而升的好感值?
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不確定,係統從來不會說好感值升降的原因。
已到了嘴邊的實話又被謝寧咽了下去,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是很自然的笑,唯有將錯就錯了。
她訕訕道:“小夫子喜歡它們就好。”
許扶清笑了一下,紅豔濕潤的唇瓣一張一合,莫名引人心生遐想,“是謝寧送的,我自當是喜歡的,隻是”話鋒轉得很快,“得是當真是送給我的前提呢。”
笑容仍掛在臉上,卻隱隱透著一絲虛假。
由於掩飾得很好,別人壓根發現不了。
怎麽聽得怪裏怪氣的?謝寧糾結了兩下,試探地說:“昨晚我喝醉了,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
“有啊。”他掃了她一眼。
謝寧楸緊袖角,她,她說了什麽?不會把係統給說了出來吧,想想又不像,畢竟看他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了。
“比如?”此刻謝寧想趕快走的心慢慢地變了,更想了解清楚昨晚的事情。
昨晚發生的事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若是處理不當,隨時把她炸死,容不得小覷,需要慎重處理。
他很快就接了她的話,“比如你說喜歡誰。”
這算奇怪的話?謝寧眨眨眼,盡量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平靜些,“我說我喜歡你?”
少年忽地又笑了幾聲,垂下眼,“嗯,謝寧說喜歡我呢。”
謝寧牙齒咬到自己的舌尖了,疼。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會對許扶清說她喜歡他?丟臉丟大發了,“啊,我真的這麽說?”
“謝寧認為我在撒謊?”他微微俯身,麵無表情地對上她抬起的眉眼。
這倒沒有,謝寧隻是過於驚訝了而已,“不是,我隻是想說,昨晚是我喝醉了,酒後胡言亂語,說的話當不了真,小夫子千萬別放在心上。”
“當不了真?”許扶清輕嗬了一聲,麵上是極淡的笑,狐狸眼微眯起,沒忘記她喝醉後喊著要去找衛之玠。
謝寧點頭如搗蒜,“嗯,當不了真,你把它全忘了就好。”
許扶清心情貌似變得很好一樣,語氣也輕快了不少,“好,既然謝寧說昨晚那些話當不了真,那我便把它都忘了。”
竟然這麽好說話?謝寧見他答應就安靜了。
許扶清雙手覆上謝寧的腰間,細心地將那係得歪歪扭扭的腰帶解開,不急不緩地重新調整位置,準備再一次係好。
指尖隔著幾層輕薄的布料不小心地擦過她敏感的腰窩。
酥麻的感覺一湧而上,謝寧下意識地閃了閃腰,還是沒能躲開觸碰,姿勢看著有點兒別扭。
她又不自在地挪回來,“謝謝,我來就好。”
“係好了。”他骨節分明的手靈活地給謝寧的腰帶打上結,抬了抬眼,眸底如一口不論怎樣撥動都攪不起任何漣漪的幽潭。
謝寧卻耷拉著腦袋,盯著許扶清的手指看,很長,指腹有點兒薄繭。記憶雖模糊,但昨晚他也用它給了她不少歡樂。
之前看也看過這種描寫。
但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無法形容,謝寧忽然覺得她再也不能直視他的手了,視線轉到他的薄唇,嗯,也不能直視他這裏了。
謝寧想轉移話題了,看向許扶清戴著銅鈴鐺的手腕,“你手腕的疤是怎麽回事?”
這也算是關心他的話吧,問這個應該沒問題。
剛遞銅鈴鐺過去的時候,謝寧第一次看清楚許扶清那裏的疤痕,很是猙獰醜陋,以前他從沒摘下過銅鈴鐺,就算她隱約地看見有疤,也看不清晰。
許扶清順著她視線看自己的手腕,唇角彎彎地說:“我自己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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