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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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年躺在床上, 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那片褪黑素還沒吃。
怕夜裏又失眠,喬安年把橫在他肚皮上的那隻小手給拿開, 他才剛動了一下,圈在他腰間的那隻小手就摟緊了一些。
小孩兒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箍得還挺緊。
喬安年在小孩兒的手背上拍了拍,想要從床上坐起身,“你把手稍微鬆開下?我下個床。”
“你要留我一個人在床上?”
小孩兒的聲音緊繃著,哪怕因為關了燈,這會兒沒法瞧見小孩兒臉上的表情, 喬安年也從小孩兒的語氣當中聽出孩子的不高興。
多半是害怕一個人在床上。
喬安年:“……”
成吧。
喬.老.安.父親.年歎了口氣, “睡覺。”
“趕緊睡啊,不然我揍你!”
沒法吃成褪黑素,隻要一想到今天晚上大概率又要失眠一晚上, 明天上課可能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 老父親有點崩心態。
“你不會對我動手。”
這三年間, 除了開玩笑性質的嬉鬧, 喬安年從未對他動過手。
喬安年嗯哼了一聲, 獰笑道:“以前沒動過手, 不代表現在不會,更不代表以後不會。我跟你說, 我這段時間睡眠不好著呢, 脾氣可爆,一點就燃。所以你今天晚上要給我表現地好一點, 乖乖睡覺。”
喬安年聽見小孩兒打了個嗬欠。
這是有多不把他放在眼裏!!!
喬安年:“……寶, 你這是在挑釁我。”
小孩兒身體往他這邊挪了挪, 喬安年能夠感覺到小孩兒的腦袋挨著他的腦袋。
喬安年心頓時被小孩兒這舉動給柔軟得不行, 他抬手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困了就睡吧。”
“嗯。”
聲音聽著是挺困的樣子。
喬安年勾唇,無聲地笑了笑。
還是小孩子好啊,可以隨時進入睡眠模式。
吹拂在他臉上的呼吸漸漸地趨於平緩。
喬安年等了等,估摸著小孩兒應該差不多睡熟之後,他輕輕地將圈在他腰間的那隻手給拿開。
“你要去哪裏?”
喬安年轉過臉,聲音錯愕:“!!!你沒睡著???”
“睡著了,你在動。”
喬安年:“!!!”
小屁孩之前到底是做什麽噩夢了?這後勁這麽大?
小孩兒睡得不沉,隻要是他一動就會醒來,每次都是更加害怕地摟緊他。
喬安年隻好放棄偷偷下床的念頭。
跟這段時間的每個晚上一樣,喬安年閉著眼,沒有任何睡意。
不一樣的是……
今天晚上,他的肚皮上橫著一隻手。
兩人的身體挨得很近,喬安年能夠感覺到小孩兒身上散發出的熱源,暖烘烘的。
冬天抱著睡覺,肯定很舒服。
說起來,他冬天的時候還真跟小樓一起睡過,就是那會兒在張家的時候。
夜裏空調不是很打得住,他還是冷,就一個勁地往小孩兒那邊湊。
他當時的身體沒完全暖和起來,太冷了,就期期艾艾地,把自己的腳給湊過去。
小樓身上暖烘烘的,就是個散發著熱源的小暖爐,他把腳給湊過去,小樓凍得一激靈,小腿都縮了縮。
想想是有點欺負人,可又莫名好笑。
喬安年一個人傻傻地笑出了聲,身體都輕顫了下。
怕吵醒小孩兒,喬安年趕緊捂住了嘴巴。
喬安年還想起去年夏天,他跟小樓還有樂樂那一幫孩子去遊泳館遊泳。
孩子有潔癖症,可能是覺得泳池人那麽多,不衛生什麽的,反正死活不肯下水。
他勸了好半天,沒管用。
樂樂、駱傑那幫孩子多淘氣啊,拿著水槍,就衝小樓“biu,biu……”地滋水。
小樓臉上,身上濕了大半,還是不肯下。
要不說那幫孩子損呢,小樓不下水,他們把他給投水裏了。
可能是他被扔下去濺起的水花實在太大,把小樓的衣服全給弄濕了,最後才勉勉強強下了水。
全程都臭著一張臉。
不過,他也是那會兒才發現,小家夥水性竟然挺好。
跟樂樂他們比賽,都能遊個不相上下。
也就是吃了年齡小的虧,要是年齡再大些,肯定能贏過樂樂他們。
小小年紀,智商卓越,運動細胞還很好,以後還會成為商界大佬,關鍵是還可愛得不行。
喬安年老父親看自家的乖崽,覺得自家乖崽哪兒都好。
…
喬安年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聽見鬧鍾在響,喬安年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在醒來時聽見鬧鍾,這陣子他每天醒得比小區裏的鳥都還早,壓根就輪不著鬧鍾來叫醒他。
喬安年伸長手臂,去關鬧鍾。
一隻拳頭砸在了他的胸口。
“噗——”
太過突如其來,喬安年是一點防備也沒有,嘴巴本能地給配了音效。
喬安年在暴打熊孩子,跟“忍住,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兩種處理方案之間,做著強烈的思想鬥爭。
沒等喬安年在兩個“處理方案”之間做出選擇,小孩兒的眼皮動了動,揉了揉眼睛,睜開了眼。
喬安年:“……”
喬安年的怒火就像是暴脹的氣球,被一根針給破了個洞,瞬間往外漏氣。
他也不生氣了,手在小孩兒的腦袋上揉了揉,“昨天晚上睡得好麽?”
賀南樓坐起身,點了點頭,小臉蛋都睡得紅撲撲的。
喬安年微笑:“我想也是。”
賀南樓從喬安年的笑容裏,聽出了一些別的意思。
大概率是他昨天晚上睡相可能又不是很好。
小孩子的身體並不好控製,很多時候身體本身的屬性會壓過他對自己的克製。
睡相這一方麵,他在睡著前會自我約束,隻是每一次睡著以後,這具身體會有的反應,他無法左右。
除非他一整晚強撐著。
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喬安年能夠分辨他是否裝睡……
賀南樓揉著眼睛,問喬安年:“你呢?”
根據他的觀察,每次隻要他這具身體做出可愛的動作,或者是語氣偏孩子氣一些,喬安年對他和顏悅色的概率就越高。
喬安年脫了身上的睡衣,傾身拿過他昨天晚上放在床頭的校服,“我麽?睡得……也還算不錯吧。”
喬安年唇角彎著笑。
事實上,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體會過像是今天這樣,一覺醒來,神清氣爽的。
賀南樓垂眸。
果然,每次隻要這具體身體表現得稍微可愛一點,這人對他的容忍度就會格外地高。
睡得還不錯……
賀南樓仔細思索喬安年這番話的意思,在排除對方隻是在敷衍他這個可能以後,烏色的眸子盯著喬安年“你昨天晚上睡著了?”
喬安年手裏拿著衣服,“是噢。昨天晚上我不知道怎麽的,想起去年夏天我們一起去遊泳,就是我們跟樂樂他們一起去遊泳館的那次,你記得不?剛到遊泳館的時候,你死活都不肯下水。後來終於勉強下水了,臉上的表情也是臭得不行。哈哈哈。”
賀南樓:“……”
“然後我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說起來,寶,你可真是個小功臣!”
喬安年的手指在賀南樓的鼻尖上輕點了下。
賀南樓:“幾點了?”
六點半多一點點吧,我調的六點半,剛剛鬧鍾響過。對你來說是不是起太早了啊?要不你在我床上再睡一會兒?”
喬安年的腦袋從校服領口鑽出,問小孩兒道:“話說,你今天要去學校麽?還是又請假?”
賀南樓:“去學校。”
喬安年拉下衣服的下擺,聞言,有些驚訝:“你們三年級最近要考試嗎?”
這個學期以來,小樓通常隻有考試的時候才會去一趟學校。有時候考試也不見得去,隻有在期末考試的時候會過去一下。
自從陳靜書來家裏家訪,看過張倩柔出示的小樓的“病例”後,學校方麵對小樓請假這事好像也不管了。
喬安年多少能知道學校的心理。
學生學費照交,哪怕平時缺課,考試次次都滿分,回頭小升初,或者是初升高,隻要學籍還在嘉南,到時候考高分,榮譽就還是嘉南的,嘉南當然樂意之至。
對於考高分的學生,無論是學校還是老師總是會格外寬容一些。
喬安年穿完衣服,在拿褲穿子。
賀南樓這段時間很少去學校,哪怕去了學校,他也幾乎不怎麽跟人溝通,學校最近是不是有組織測驗,從來不是他會關心的事,他也不會去留意。
不過一點也不妨礙他睜著眼睛扯謊。
賀南樓下了床,“嗯。”
他得回房去換校服。
…
喬安年昨天晚上睡得不錯這件事,張倩柔也看出來了。
平時年年吃早餐時,總是會忍不住打幾個嗬欠,黑眼圈也很重,今天瞧著氣色比平時要好,最為明顯的變化就是,安年在飯桌上的笑容也比平時多了一些。
張倩柔看著一邊吃早餐,一邊轉過頭跟小樓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喬安年,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年年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她都擔心再這麽下去,年年的身體會撐不住……
“小樓今天也要去上學嗎?”
吃完早餐,張倩柔看見周媽手裏拿著賀南樓的書包從樓上下來,有些驚訝地問道。
喬安年取笑小孩兒:“你看,本來吧,學生去學校上課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因為你老是曠課,現在你要去學校,反而成了叫人驚訝的事了。”
張倩柔:“你別這麽笑話小樓,學校的知識對於小樓來說太淺了,小樓才不愛學。他跟著那位萊特教授,上課上得挺認真的。”
喬安年挺好奇:“您怎麽知道小樓跟萊特教授學得挺認真的?”
相處的這幾年,張倩柔的性格喬安年算是比較了解,她是不可能在小孩兒上課時進去打擾,又或者是站在門外偷聽的。
“我好幾次經過,都聽見小樓在用英語跟人家交流。要是上得不認真,哪裏有那麽多的話說?”
張倩柔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推理邏輯。
也有可能不是在上網課,而是在玩遊戲,在跟豬隊友對罵呢?
不過小孩兒的性格,估計也不可能跟豬隊友對罵。
哈哈。
喬安年豎起大拇指:“我覺得吧,您說得特別對。”
張倩柔笑著揉揉他的腦袋,“別貧。你趕緊把書包背上,別遲到了。”
“好。”
周媽也剛好走到樓下,賀南樓接過書包以後,兩人一起出門上學。
張倩柔並沒有隨兩人一起出門,自從喬安年升上九年級以後,接送的事情張倩柔就交給了司機。
她聽說孩子大了,會特別想要有自己的空間。
她也怕自己每天接到孩子,會忍不住開口問孩子在學校裏的情況,給孩子以無形的壓力。
…
喬安年輕鬆的心情,在上車的那一刻,頓時蕩然無存。
他最近的上課效率都不太可,老師在講重點,他的注意力卻根本沒有辦法集中。
頭腦昏漲,聽見去的知識完全沒辦法吸收。
習題做起來,結果可想而知,一片紅,令他好幾次都想把卷子給揉成一團。
耳朵裏塞進什麽東西,喬安年剛要取下,被一隻手給製止了,“聽。”
嗯?聽什麽?
不一會兒,喬安年就聽見了。他的昨耳,傳來海浪的聲音。
是獨屬於大海的聲音——寂靜、遼闊,神秘又深邃。
在車來車往的上學的路上,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喬安年仿佛間,覺得自己不是坐在車裏,而是坐在柔軟的沙灘上。
他坐在海邊,海風吹拂著他的臉,海浪從他的腳踝邊沒過,留下柔軟的,微涼的細沙。
賀南樓:“如果這次排名還是不理想,我就帶你去看海。”
喬安年:“……”
什麽鬼?
喬安年幽幽地道:“寶,你是不是說反了?”
什麽叫如果排名還是不理想,就帶他去看海?
正常不應該是,如果他考得好,就帶他去看海嗎?
“不是,如果我想要去看海,我可以自己去,我為什麽需要你帶我去看海?”
“我在國外有一座海島,我們可以坐我的私人飛機去。島上的風景不錯。”
喬安年:“??!!!”
aht?
人跟人之間的差距,這麽大的嗎?
這兩年,除了跟布萊恩成立了公司,他自己也涉獵了一些投資。
他現在所說的這座海島,是他在衛星圖上無意間看見的。
是一座已經開發的小島,島上風景很好,有一些基礎設施供一些攝影愛好者,或者是旅遊愛好者經過,會在島上短暫停留。也會有攝影愛好者或者是旅遊愛好者專門慕名前去。
因為島上的日出、日落尤為壯觀,加上島上風景迤邐,被稱為“攝影者的天堂”。
他用了一些手段收購了這座海島,用的當然不是他自己的本名,而是他合法的一個身份。
等到他成年以後,那個合法身份下的資產,會以合法的方式,自動變更到他的名下。
現在島上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在為他打理海島。
如果他要去海島,島上不會再對外開放,將會是一個絕對的私密度假空間。
身為日後的商業大佬,男主必然還是有錢的。
可是作者沒告訴他,男主小時候也這麽有錢啊啊啊啊!
論世界的參差。
島不島什麽的無所謂,主要是……
喬安年湊過腦袋,“有照片麽?“
海島啊啊啊!!!
他就隻是在電視跟小說裏見識過有錢人有個海島。
“我找一下。”
“行,你找找,找找。”
喬安年說話間,屁股又往小孩兒這邊挪了挪。
天呐!
海島啊!
有生之年,他竟然能見到私人海島!
賀南樓自從買下那座海島之後,並沒有特別去關注過。
他從網上找了一些其他攝影者上島以後拍下的照片,以及航拍愛好者的作品,將手機遞給喬安年。
喬安年一眼就被照片裏一大片湛藍的海水,以及漂亮的海島風光給吸引住了。
更絕的是,島上日出跟日落的景象。
照片就已經拍得這麽美,要是真的親眼見到,不知道會是怎麽樣攝人心魄的震撼。
喬安年的視線從照片上美麗的海島風光移開,“考砸了就帶我去海島麽?”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好事?
考砸了還有獎勵 ??
賀南樓:“嗯。”
喬安年本來覺得,考砸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現在想想,要是能去成海島的話……
好像,也沒那麽痛苦??
…
耳邊不僅有海浪的聲音,還有海鷗飛翔過天際,偶爾發出的鳴叫聲。
聲音一點也不刺耳,跟海浪的聲音相互唱和,非常地治愈。
喬安年輕咳了一聲,“那要是……下次考得更壞呢?”
都說人生不可能一直在低穀,但是他懷疑,他的成績,還能再觸一波底。
賀南樓:“去滑雪。有興趣麽?”
“你不要告訴我,你在國外有一座雪山啊……”喬安年的音量不自覺地拔高。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買。”賀南樓語氣認真。
他手頭上現金還不夠多,不過以摩天日後的規模,買一座雪山,並不是吃力的事情。
喬安年倒吸一口涼氣。
這就是未來霸總的氣魄嗎?
雪山什麽的,也說買就買?
“那我要是……進步了呢?”
盡管這個可能性,很低。
歎氣。
“奶茶,你點。”
喬安年把手機還給小孩兒,“……寶,你這獎勵,差距是不是有點大啊?”
賀南樓:“考得好對你來說,不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麽?”
喬安年一怔。
如果是兩個月前的他,考高分對他來說的確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
喬安年苦笑:“可是我已經好幾次都……”
賀南樓淡聲打斷了喬安年的話:“那又怎麽樣?我寫程序,也不是一次就會成功。前麵的十幾次,幾十次,甚至是上百次試錯,無非都是在為那一次成功運行做鋪墊而已。”
喬安年的注意力有點偏:“你的程序也會有出問題的時候??”
賀南樓睨了他一眼,仿佛他問了一個什麽智障的問題,“就算是這個世界上最嚴謹的程序,也會有bug,會有運行錯誤,或者是無法運行的時候。”
何況是人。
賀南樓:“喬安年,天塌不下來。”
“!!!你是不是又偷偷地刷什麽短視頻了?還有,都說了,要喊年年哥哥!”
喬安年一把摟過小孩兒脖子,逼著小孩兒喊他年年哥哥。
…
晚上,喬安年的門再一次在沒有敲門的情況下,就被推開。
喬安年一臉無奈地看著穿著熊貓睡衣,出現在他房間裏的小團子。
“你又做噩夢了?”
賀南樓上了喬安年的床,“我要跟你一起睡。”
喬安年趕緊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睨著小孩兒,“寶,你知道你自己這一行為叫什麽嗎?你這就叫鳩占鵲巢。”
賀南樓在床上躺下,看著喬安年,問:“睡麽?”
喬安年:“……”
喬安年轉身往桌邊走去,“等我先吃片褪黑素。”
喬安年把瓶子從打開的抽屜裏取出,小孩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昨天晚上不是睡著了?”
水杯就放在桌上,喬安年擰開瓶蓋:“昨天晚上是睡著了沒有錯,不過應該隻是個偶爾事件。你先睡,我吃片褪黑素就……”
“那就再試試。”
喬安年轉過頭,沒聽明白,“試什麽?”
“今天晚上再試試,在不服用藥物的情況下,能不能睡著。褪黑素是可以起到助眠的效果沒有錯,但是很容易會對藥物形成依賴。它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你的睡眠問題。”
喬安年一噎,“你怎麽什麽都——”
賀南樓:“再試一次。如果晚上睡不著,你再服用褪黑素,並不耽誤。”
喬安年之所以前段時間都沒有考慮服用褪黑素,也是擔心會出現副作用……
喬安年深深地看了小孩兒一眼,最後,決定還是再試一回。
“那我先去洗漱。”
“嗯。”
喬安年本來想著,趁著洗漱出來,偷偷吃上一顆,好麽,出了洗手間,臥室裏,小孩兒眼睛睜得大大的。
大概率還是防著他偷吃。
喬安年:“……”
崽太聰明。
喬安年隻好死了心。
小孩兒跟昨天一樣,手圈在他腰間,腦袋挨著他。
喬安年握著小孩兒圈著他腰的那隻手,想著他剛穿出來那會兒,小團子可是碰也不讓他碰。
現在倒是主動。
喬安年輕笑一聲,不知不覺,睡著了。
喬安年做了個夢,夢裏,他又聽見了蟬鳴。
沒完沒了的蟬鳴聲,沒完沒了地,一間又一間地找教室的他……
終於找到自己的考場。
清脆的鈴聲響起,是考試鈴聲結束的聲音。
“同學,回去吧……”
“這位同學,考試已經結束了……”
“同學……”
喬安年猛地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起身。
床頭暖黃的燈被打開。
“做噩……”
賀南樓的話,在看見燈光下,喬安年頰邊的淚痕時,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