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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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安年很少哭。
    他就不是愛哭的人。
    遇見什麽困難的, 不順心的事,積極地想辦法去解決,或者咬一咬牙, 撐下來也就完事兒了。
    上一次哭, 還是半年多前, 夢見自己中考的那一回。
    夢裏的事,自己的身體壓根沒法控製。醒來發現自己哭了, 自己都被震到了。
    不受控製也就不受控製吧, 偶爾流個眼淚什麽的, 就當是調節心情了。
    尷尬的是,這一回他邊上有人。
    喬安年跟小孩兒烏黑的視線對上。後者的眼神有多平靜,就顯得他這會兒有多煞筆。
    “我做了個噩夢。太可怕了。”
    喬安年是老臉豁出去了。
    總不能說,自己做個夢, 把自己的心給傷到了。
    小孩兒抬起手。
    喬安年以為小孩兒要安慰自己,心頓時就被暖到了。
    他的乖崽真是個天使!
    拿手背抹了下左邊臉頰的淚痕, 喬安年笑了笑,“沒事。我現在已經不害——”
    臉被觸碰了下, 小孩兒指尖撚著一顆淚珠,“被嚇哭了?”
    喬安年:“……”
    “是啊。被嚇哭了, 可嚇人了。別多問, 要不然,你也會被嚇哭的!”
    嚇唬了小孩兒一通, 喬安年掀開被子,“我去洗把臉。”
    喬安年下了床,去洗手間衝了把臉。
    特意在洗手間磨蹭了點時間, 出來時就盼著小孩兒已經睡著了。
    好麽, 眼睛不要太亮。
    喬安年:“……”
    喬安年佯裝若無其事地上床, 對坐在床上的小孩兒道:“躺下,時間還很早。繼續睡吧。”
    小孩兒挺聽話,依言躺下了。
    喬安年躺下後,也就關了燈。
    “你夢見什麽了?”
    哪怕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喬安年還是習慣性地轉過臉:“……小孩子家家的,問這個做什麽?不怕做噩夢呢?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做了噩夢,哭唧唧地跑來找我。”
    “哭的人不是我。”
    喬安年的手在黑暗中摸了摸,摸到小孩兒的臉,捏了一把,“是不是討打?”
    “你說夢話了。”
    喬安年:“!!!”
    過了好一會兒,喬安年試探性地問道:“夢裏我說什麽了?”
    別是什麽哭著喊著,求求您,求求您讓我進去之類的話吧?
    賀南樓:“你說準考證,你帶了準考證了。”
    不是一般的語氣,是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類似喃喃的那種輕語。脆弱地像是一層薄紗,稍微一戳,就會破。
    喬安年已經不止一次夢見到了考場,但是他要麽滿學校找教室。要麽就是在學校外被交警攔下,或者有時候已經在教室外,被監考老師給攔下。
    反正就是連教室都沒能進去。
    就算是夢裏好不容易坐在了教室裏,也是一道題也不會,忽然地從夢裏醒過來,嚇得一身冷汗。
    比鬼打牆還慘。
    “夢裏考得不好?”
    喬安年:“……”
    這話題怎麽還沒過去?
    “你哪兒來這麽旺盛的好奇心?睡覺!”
    小孩兒沒再吭聲。
    盡管喬安年認為他剛剛語氣也算不上多不好,不過小樓本來比其他孩子情感更敏感一些。
    喬安年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語氣不大好。
    這大晚上的,小孩兒被他的夢話給吵醒,剛剛還被他凶了一句,想想是有些冤枉。
    喬安年主動道歉:“對不起啊,剛剛我語氣不太好,你別放心上,也別跟我一般見識哈。”
    “嗯。”
    喬安年轉過身,在小孩兒的腰間撓了下癢癢,“!!!你剛剛果然是故意不理我!”
    “我在給你反思,並且主動承認錯誤的時間。”
    “好啊!!!套路我呢?!啊?你這是跟誰學的?一套一套的!!”
    喬安年撓得更加厲害,小孩兒也不求饒,隻一個勁地往後躲。
    床是靠著牆的,小孩兒身後就是牆,怕孩子動作幅度太大,磕到腦袋,喬安年趕緊把人往自己這邊拉了拉,聲音帶著笑意,“好了,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喬安年平躺在床上,忽然開口道:“不是考得不好,我是教室都沒進去。”
    賀南樓眼底劃過一抹意外。
    他之前猜測喬安年對中考太過緊張跟在意,是因為他自己那次中考發揮得並不理想,結果竟然是教室都沒有進去。
    “發生了什麽事?”
    “我遲到了。”
    關於那年參加中考的事情,喬安年從來都是三緘其口。
    他自己有心逃避,自然不會主動跟人說起,等到他有能力逐漸釋懷,年紀也不小了,也不會無緣無故跟誰說起中考那麽久遠的事情。
    畢竟對於絕大部分人而言,高考才是他們人生當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們那麽理所當然地熱烈地討論著高考,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能拿到高考的入場券一樣。
    盡管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自信並且開朗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在今後跟朋友的交往裏,對於學曆那一塊,的確有著無形的自卑,遺憾,以及不甘。
    在小團子的麵前,喬安年自然沒有關於低學曆所帶來的無形的自卑。
    “跟準考證有關?”
    前世,賀南樓是在國外念的大學,他並沒有走傳統的高考的路子,卻多少也在社會新聞上刷見過每年學生因為忘帶準考證,或者遺失準考證之類的新聞。有考生幸運地找回準考證,反之,也有因為遲到,或者直接導致缺考,直接影響高考成績。
    但是,在他的認知裏,喬安年不該屬於這一類粗心的群體。
    這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喬安年笑了笑,“是啊。跟準考證有關。我的準考證……我的意思是,夢裏,我的準考證被我爸還有我後媽給藏起來了。我趕到的時候,距離開考時間已經快到了。我考試的那一間教室在三樓。等我終於跑到教室,距離開考時間已經過了。”
    他攥著準考證,顫抖著,小聲地告訴老師,他帶了準考證。
    沒有用。
    監考的老師也特別想給他進去,不行啊,規矩在那裏。
    他進不去一門之隔的考場。
    如果是發揮得不理想,或者是考砸了,他都認。
    可是他連入場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他上學那會兒是五年製。五年,加上三年初中,一共八年。
    全部努力跟付出都付諸東流不是最可怕的,令他真正絕望的是,在那天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無法邁進高中那扇大門。
    他當時太想哭了。
    特別想要大聲嚎出來的那一種哭。
    他死命地咬著唇,嚐到了血腥味也沒有鬆開,沒讓自己發出丁點兒聲音。
    因為不能影響到考場裏的同學們。
    那麽重要的一場考試呢,絕對不能因為他被影響到。
    …
    他的作品在網上出圈之後,他的學曆還有部分過往經曆被網友給扒出來。
    因為隻是初中學曆,他以及他的工作室都受到了一些輿論上的影響。
    有人覺得他勵誌,覺得他在攝影上有天賦,能夠年紀這麽輕就形成自己的風格。
    也有人嘲原來攝影界的門檻這麽低的嗎,連初中畢業生也可以來玩攝影了。
    還有覺得他對學生起了很不好的示範作用,會給人學生以在學校不好好讀書沒關係,反正初中生也可以成名知名攝影師,帶壞社會風氣。
    就……
    有些評論看了,真的會讓人挺想發笑的。
    他是初中畢業沒錯,但是他是做了好幾年的助理,一步步熬上來的。
    再一個,不說他的影響力遠沒有到影響,帶壞社會風氣的地步,就說初中畢業會對學生起不好的帶頭作用這件事。
    他在微博上,隻要是有初中或者還是高中生對攝影感興趣,私信或者留言區問他,他們對現在所學的知識一點興趣也沒有,也想像他這樣,不參加中考了,直接出來工作行不行。還有一些是對攝影感興趣的孩子,會問他們工作室還招不招人,可不可以來給他當助理。
    隻要有空,他都會認真地回複那些孩子的私信或者留言,會告訴他們,學生時代是無可取代的。
    喜歡攝影,或者是想要工作賺錢,這些都可以在考上理想的大學以後再去實現夢想。相反,如果因為賺錢或者是現在的喜歡,放棄了上高中甚至是上大學的機會,萬一選了一份自己不喜歡的工作,或者做了自己喜歡的事情以後發現自己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喜歡,想要再回到學校,就難了。
    人生沒有回頭路,尤其是學生時代,太難得,也太寶貴了。
    何況,不是他放棄上高中。
    隻是當時的他沒有選擇。
    那些陳年舊事,不足為外人道。
    所以哪怕被誤會,被曲解,他也隻有受著。
    一個人躺在床上,也想過,要是他那會兒進了考場,考上了高中,他會過上什麽樣的生活。
    他的目標是江大。
    如果他上了江大,機緣巧合,也入了攝影這一行,人們起底他的過去,會不會又是截然不同的輿論?
    他也有可能不會對攝影產生興趣,畢竟以他的經濟狀況,攝影太貴,不是他會碰的。
    他也許會成為最普通的上班族,在這座城市紮根,就像是一隻勤奮又努力的小小螞蟻。
    可人生哪有那麽多如果呢?
    所以幹脆不去想了,省得越想越難受。
    鬼知道為什麽會穿書呢……
    又給了他一次重新中考的機會。
    …
    幼時母親離家出走,父親再娶。
    童年生活窘迫,考上理想的高中,應該是喬安年最好的選擇。
    能夠在離開學校這麽多年的情況下,對待學習都一絲不苟,當年隻怕更用功跟刻苦。
    結果就在中考當天,準考證被家裏人給藏起來了。
    如果是他,他會起殺|心。
    不過,他不會那麽便宜那對夫妻。
    慢性藥,或者一場用電、用火的意外。
    總之,不能死得太輕易。
    賀南樓的眼底劃過一抹冷光,有些人連死得幹脆也不配,生不如死地活著,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如同喻美心那樣。
    從輕度抑鬱,再到重度抑鬱,發瘋,自殘,日子過得多豐富,多合適她。
    “你是潛意識擔心這次中考也會像你的夢見那樣,在關鍵時刻出問題?”
    喬安年一愣。
    這個問題他沒想過。
    他這段時間就是莫名有些焦慮,睡不著,聽課跟考試狀態都差到令他產生焦躁情緒的地步。
    是因為他潛意識裏擔心這一次的中考也會出狀況,所以才會一直不在狀態內嗎?
    “可能吧。”
    喬安年語氣猶豫。關鍵是他自己也沒法確定,他這段時間不在狀態,究竟是不是受他上一次中考的影響,畢竟距離他上一次中考都這麽多年了都……
    “如果是潛意識裏在擔心這一次中考會出狀況,這個問題很好解決。隻要提前做好充足準備就可以了。”
    原本是平躺著的他,側過了身,臉頰躺在枕在手臂上,還真有點好奇:“怎麽提前做好充足準備?”
    雖然喬安年覺得,自己一個三十來歲的成年人,問一個小學三年級的小朋友怎麽做好中考的充足準備挺扯的,可是他的小乖崽不一樣。
    無論是智商還是心智上,小乖崽都碾壓同年齡人。
    喬安年一點也沒懷疑,如果是小乖崽的話,搞不好還真的能夠做到萬無一失。
    “中考無非就是擔心會睡過頭,路上出意外,又或者是因為沒有帶證件、準考證之類的有效身份信息導致錯過考試。睡過頭這件事不會發生,因為我跟張姨會叫醒你。
    至於路上如果遭遇意外。我們可以提前過去,這樣哪怕路上出意外,也會有足夠的時間趕到考場。身份證件、準考證,我可以給你做一個資料袋,裏麵安裝一個跟蹤芯片,連接手機。無論丟在哪裏,也能夠在第一時間找到。”
    當然,出意外也有可能會是那種很嚴重的交通意外。
    嚴重交通意外發生的概率低,他也就沒有提。另外,喬安年焦慮的地方,顯然並不是這一方麵。
    喬安年心砰砰跳得厲害,那個跟蹤芯片什麽的,聽著好心動!!!
    “真的有那種裝著跟蹤芯片的資料袋麽?”他怎麽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好東西?
    賀南樓淡聲道:“隻要有芯片跟資料袋就可以,製作過程並不複雜。喬安年,你隻要安心備考就可以。”
    喬安年:“!!!”
    救命!
    這麽霸總的嗎?
    喬安年在小孩兒的額頭上輕彈了下,“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要喊哥哥!或者年年哥哥。”
    小孩兒沒聲音。
    這家夥,又故意不理人!
    “乖崽。”
    小孩兒還是沒聲音,一點動靜也沒用。
    總不至於……睡著了吧?
    喬安年試探性地出聲,“小樓,跟你商量件事唄。”
    “說。”
    他就知道!
    每次隻要聽見不想聽的,或者是他喊乖崽,小樓就特別能裝聽不見。
    小小年紀,拽破天,也是沒誰了。
    喬安年把身體往小孩兒邊上挨了挨,“我要是這次考試沒有退步,我不要你的奶茶了。要是排名比上一次進步了,你得喊我年年哥哥,成?”
    喬安年等了半天,小孩兒一點動靜也沒有。
    “賀小樓!不許給我裝睡!”
    …
    喬安年昨晚上做的那個夢,導致他後半夜沒怎麽睡好。
    第二天鬧鍾還沒響,他就醒了。
    不過今天醒得跟他之前相比,還真不算早,距離鬧鍾響起也就十來分鍾。
    之前他都是距離鬧鍾還有一兩個小時就醒了。
    喬安年提前關了鬧鍾,低頭看了眼身邊的小孩兒。
    難道真的是每晚的“夜談”讓他睡眠質量都得到改善了?
    小樓這睡姿……可太別具一格了。
    上半身挺規矩,就是腰以下以極其刁鑽的姿勢橫在被子上。就,完全是沒有點柔韌性絕對辦不到的姿勢。
    喬安年拿著手機,對著小孩兒的姿勢拍了好幾張。
    意猶未盡,又把手機湊近小孩兒的臉蛋,拿手虛虛地在小孩兒的臉上掐了掐,玩夠了,這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
    等小樓以後談戀愛或者是找媳婦兒了,這些可都是黑曆史。
    喬安年洗完漱,把臉上的水珠給拍幹淨。
    好家夥,就他洗漱的這點功夫,小家夥已經又換了個睡姿。
    這一次,腦袋還枕在枕頭上,身體也是橫著的,腳在他的枕頭上。
    喬安年看著他凹陷進去一大塊的枕頭,不由地摸了摸他自己的臉。
    得虧他起得早。
    …
    喬安年穿好衣服,小孩兒還在睡。
    喬安年看了看時間,小樓差不多也該起了,就把人給喊醒。
    喬安年坐在床邊,拍著小孩兒的屁股,“小樓,到時間該起床了,你今天要去上學嗎?”
    平時小孩兒都特別好叫醒,今天叫了好一會兒,小孩兒才睜開眼眼睛,雙眼皮深得跟二哈的雙眼皮似的。
    “不去。”
    他這具身體可能在長身體,最近很嗜睡,沒睡夠就沒精神。
    喬安年:“……”
    行吧。
    學神就是任性。
    “那行,那你躺床上再睡一會兒,我先下樓去吃早餐了。吃完早餐我就去上學,就不上來了,你自己等會兒起床,自己回房間?”
    還替小孩兒把被他踢到腳邊的空調被給蓋上了。
    原本打算起床,回自己房間睡的賀南樓聞言,就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嗯。”
    “那我走了啊,你好好睡。”
    喬安年在小孩兒臉蛋上摸了摸,拿上書包,出了房間。
    賀南樓躺在床上繼續睡,隱隱聽見有談話聲。
    “年年,小樓是不是在你房間裏?周媽說剛才去小樓房間,小樓房間裏沒人。”
    “嗯,對,在我房間裏呢。可能是前提做噩夢,昨天夜裏想起來還是有點怕吧,所以昨晚上就還過來找我,要跟我一起睡。現在還在我屋裏睡著呢。
    我昨晚說夢話,把他給吵醒了,我剛才叫醒他,問他今天要不要上學的時候還顯得特別困。回頭你跟傭人說一下,讓她們今天上午先別進我屋裏收拾,等小樓從我房間裏出來了以後,她們再進我屋子休息。”
    “好,媽知道了。你昨天晚上說夢話了?是不是睡眠質量還是不怎麽好啊?要不要買點安神什麽的花茶之類的喝一喝?好像也有關於這方麵的藥的?”
    “不用……這兩天睡得挺好的……”
    賀南樓睜開眼,他垂眸,盯著自己身上的空調被。
    片刻,他躺倒喬安年睡覺的枕頭上,上麵有少年經常用的那一款小蒼蘭花香的洗發露氣息。
    賀南樓閉上眼,再一次睡了過去。
    …
    這天,放學後。
    喬安年坐在房間裏寫卷子,聽見房門推開的聲音,他就知道,肯定是小團子。
    如果是張倩柔,進門一定會敲門。
    轉過身,果然,隻見小團子跟進他自己房間一樣,可自然地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樣看起來像是……文件袋一樣的東西??
    喬安年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小孩兒說要給他做個帶跟蹤芯片的資料袋的事。
    這幾天,小樓天天夜裏都來找他一起睡,一句也沒提過資料袋的事兒。
    他琢磨著,可能那會兒小孩兒吹了個小小的牛,以為特別簡單就能把這個東西給做出來了,結果遇上瓶頸了,沒能成功。
    小家夥好麵子,所以在他麵前一個字也沒提。
    那他也不可能去戳小孩兒麵子啊,所以這幾天也沒問。
    該不會……
    這把東西給做出來了吧?
    一個邊緣是紅色,看上去就跟普通資料袋沒什麽區別的,a4大小的資料被遞到了他手裏。
    喬安年吃了一驚:“你……你真把東西給做出來了?”
    “把你手機給我。”
    “給你。”
    喬安年把桌上的手機遞過去,他自己拿著手裏的資料袋左看右看,把資料袋的四個角都給摸了個遍,愣是沒發現哪裏有可以放芯片的。
    喬安年又把檔案袋給拿起來,還是沒發現芯片的影子。
    這……怎麽看,都是一個很普通的資料袋啊。
    “我已經在你的手機上下載了跟蹤程序了。你自己試試。”
    喬安年將信將疑地把手機給接過去。
    隻見他的手機上,多了一個實時幾麵,上麵有一個紅色的點點。
    小樓真做到了!!
    “芯片在這裏。”
    賀南樓指給喬安年芯片所在的位置,抬起頭,“喬安年,我說過,你隻需要備考。其他的事情,我會替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