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要臉
字數:12439 加入書籤
得到小孩兒肯定的回複, 喬安年滿意了。
當家長的麽,最怕就是自家孩子吃虧。
當然,知根知底也不能保證一定不會吃虧, 不過總歸多一層保障不是?
喬安年跟駱傑同歲,隻是他月份比駱傑小,所以按照年齡大小的順序,陸澤晗把第二塊蛋糕給了他。
是冰淇淋款的蛋糕,咬一口送進嘴裏,奶油跟冰淇淋就在嘴裏化開。
陸澤晗見喬安年跟駱傑兩個人隻顧著吃蛋糕,就對兩人道:“安年、小傑, 你們蛋糕先不要吃太多,先吃水煮魚跟披薩吧, 開著空調, 蛋糕一時間沒那麽容易化,水煮魚跟披薩送來有一會兒了, 冷了就沒那麽好吃了。”
“好。”
喬安年是客隨主便, 他依言拿起筷子,嚐鍋裏的水煮魚。
駱傑也暫時把吃一半的, 去夾水煮魚。
水煮魚微辣, 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不腥, 魚肉還特別新鮮。
喬安年於是拿公用勺兜了一些。
刻意避開了香菜葉, 連一片香菜葉也沒有,全是魚肉, 給兜了一勺, 放小孩兒碗裏, “不會太辣, 魚肉很入味,魚肉很鮮,你嚐嚐看。”
接著,又拿了一塊披薩放小孩兒盤裏。
駱初跟陸澤晗早年就見過喬安年是怎麽照顧小孩兒的,不過倒是沒想到現在小樓都這麽大了,喬安年還照顧得這麽周到細致。
駱初給他們飲料喝。
駱傑手裏端著橙汁,對喬安年跟賀南樓兩人道:“好好珍惜這珍貴的一刻啊。就我哥吧,除了我爸媽,還有我晗哥,別人是別指望他能幫忙倒一杯水。今天這待遇,一年一次。珍惜吧,小夥伴們。”
駱初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作勢要收走他手中的杯子:“我看你也不是很渴。”
“哎,別,別,別啊。誰說我不渴?”
駱傑趕緊低頭喝一口,總不至於他還在喝著呢,他哥就把他杯子給收走了。
“謝謝駱初哥。”
喬安年向駱初道了謝,照例把第一杯飲料先給小孩兒。
駱傑嚷嚷道:“駱初,你學學人大喬!你看看大喬是怎麽當哥哥的!”
駱初替幾個小孩兒把飲料給倒上,他跟陸澤晗兩個人喝的是紅酒。
紅酒先前就開好了,放在那裏醒酒。
駱初把飲料蓋子擰上,“你再連名帶姓地喊我試試?”
駱傑頭鐵:“名字取起來不就是為了給人叫的麽?”
“下桌吧,你被驅逐出桌了。”駱初把飲料瓶往桌上一放,聲音清脆,示意駱傑麻利點自己滾下桌。
駱傑轉過頭,立即搬救兵,“晗哥你管管駱初!”
陸澤晗拉了駱初的手臂一下,駱初也十分給麵子地配合地他邊上坐下了。
駱傑剛要得意地揚下巴,隻聽陸澤晗道:“你哥跟你開玩笑的。不過你要是再連名帶姓地喊他,可能就不是玩笑了噢。”
陸澤晗跟駱初、駱傑兄弟兩人認識的時間太長,在他心裏,駱傑跟他的親弟弟沒有區別。
他會偏幫駱傑多一點,但是又不會過分縱容他,會讓他知道駱初的底線讓在哪裏,可以說,要不是有陸澤晗這麽多年來從中調和,就駱傑這股子蹦躂的勁,早就被駱初不知道收拾多少回了。
這話一出,駱傑就立即乖成了鵪鶉,還是不甘心,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我就從來沒聽小樓喊大喬哥哥,也沒見小樓挨收拾。”
在吃披薩的喬安年:“???”
喬安年:“你跟駱初哥兩個人兄弟鬩牆,倒也不用拉我下水?”
陸澤晗笑出聲。
駱初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笑話看得挺起勁?”
看得出來,在人前親昵,陸澤晗還是有些不大自在,他微紅著臉,笑著道:“嗯,一點點吧。”
駱初覆在陸澤晗的耳畔,曖昧十足地說了句,“晚上再跟你算賬。”
駱初是壓低了聲音沒錯,隻是他們攏總也就這麽些人,大家又都是挨著坐的,想沒聽見都難。
身為一個秒懂男孩,他捂著自己受到汙染的耳朵:“求求你們,這裏還有一個未成年,可不可以照顧一下祖國的花朵?”
駱初的手依然搭在陸澤晗的肩上,一點也沒有要照顧一下祖國花朵的意思,“祖國的花朵總不至於活在真空裏。對吧?小樓?”
如果小樓是女生,出於對女生的尊重,駱初當然會注意,男生麽,就不需要避諱太多。
賀南樓朝駱初舉了舉杯。
喬安年挺意外,可以啊,都知道跟人主動碰杯了。
駱傑轉過頭,跟喬安年吐槽,“不是吧?小樓這是聽懂了啊?”
喬安年:“……應該吧?不過他聽懂不是也很正常嗎?他今年是十六歲,又不是六歲。”
反正他上了初中那會兒,差不多就都懂了。現在信息比他那個時候更發達,小樓估計隻會比那個時候的他要知道得更多。
事實上,喬安年挺讚同駱初的觀點的。
不能因為孩子還沒成年,就保護過度。
任何事情,一旦過度,就過猶不及,比如過度的避諱跟保護。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適當地引導跟教育,好過矯枉過正、掩耳盜鈴。
…
外麵的天色漸漸地黑了。
駱初不太能喝酒,這會兒靠著陸澤晗的肩在休息。
陸澤晗會不自覺地摸一摸他的臉頰,耳朵什麽的,駱初就會趁著他低頭的功夫,親一口他的下巴。
虐狗指數嚴重超標。
喬安年雖然沒怎麽被虐到,但是也覺得自己跟小孩兒這兩個燈泡過於鋥亮。
見小孩兒把桌上的蛋糕給吃完,喬安年也就趁機提出告辭。
駱傑聽說他們要回去,把杯子裏的橙汁給喝完,“你們要回去啊?要不這樣,我開車送你們回銀天購物中心,你把要鑰匙給我,我找代駕給你們開回去。然後我再送佛送到西,開車送你們兩個人回去,怎麽樣?”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喬安年當然知道,駱傑既然主動提出送他跟小樓回去,就肯定不會嫌麻煩。駱傑嫌不嫌麻煩,他不能當成理所當然。
他一通語音電話,駱傑也沒問原因,就下樓來接他跟小樓,還招呼了他們一下午,這份情誼已經很難得。
駱傑悲憤地道:“你看這個家,像是有我容身地方的樣子嗎?”
駱初淡聲道:“晚上最好也別回來了。”
駱傑:“!!!”
陸澤晗看了駱初一眼,示意他別說話了,“不用聽他的。你送完安年跟小樓兩個人就回來,我給你留燈。”
駱傑立即狗腿地道:“還是澤晗哥對我好!”
得意地瞥了他哥一眼。
喬安年深刻地覺著,駱初能夠平安長到現在,沒有被他哥收拾得太慘,可能,真就是陸澤晗的功勞。
臨走前,喬安年沒忘記再一次跟陸澤晗說一聲生日快樂。
陸澤晗笑得很溫柔。
…
駱傑開車送喬安年跟賀南樓去銀天購物中心。
夏天,隻要天一黑,銀天廣場前就會特別熱鬧,人來人往。
今天晚上,就是停在商場附近的車都不多,即便是商場璀璨的燈光,也沒有辦法遮商場的冷寂。
幾乎除了拎著超市購代客人以外,其他去商場購物的人少得可憐,應該是受了白天墜樓事情的影響。
白天的商場跟晚上的商場不太一樣,至少現在哪怕就站在廣場上,往上看,除了燈光,什麽也看不見。喬安年在看見商場大樓的主體,心裏頭還是狠狠一悸。
“嘭”地一聲,喬安年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轉過身,抱住身旁的小孩兒。
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隻是車門被關上的聲音而已。
他剛剛把車鑰匙交給了駱傑,駱傑替他去把車鑰匙交給代駕司機。
駱傑就是考慮他跟小樓兩個人回到這裏,可能身體還是會不太舒服,所以才會替他跑一趟腿。
喬安年:“……”
他這一波反應,太丟人了。
“喬安年把小孩兒給鬆開,彎腰去調車上後座的空調出風口,“嗯,那什麽,車內的空調開得有點足哈。”
賀南樓:“我信了。”
喬安年微笑:“……可以不用說出來。”
把出風口調小一點,喬安年伸回手,他放在膝蓋上的手被握住。
喬安年困惑地轉過頭,“怎麽了?”
賀南樓:“冷。”
喬安年:“……”但凡握住他這隻手能稍微涼一點的話。
小孩兒的用意喬安年不至於不明白,他剛剛反應那麽大,還有他剛才找的借口那麽爛,小樓那麽聰明肯定猜到了。
哎,孩子太聰明有時候也不太好,一不小心就容易丟麵子。
駱傑回到車上,打開車門,就看見這兩人在車上手拉著手,他納悶地道:“你倆是在修煉什麽秘籍寶典,彼此傳輸內力什麽的嗎?”
喬安年一本正經:“獨門心法,改不外傳。”
駱傑上了車,“我信你個球——”
“關車門聲音小聲一點。”
駱傑剛要關車門呢,聞言,他不解地轉過頭,“啊?為什麽啊?”
“小聲點。”賀南樓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隻是又強調了一遍。
駱傑忽然明白過來,他眼神同情地看著賀南樓:“可憐的孩子。”
喬安年緊緊地握住小孩兒的手,拚命眨眼。
崽啊,這個鍋你給背一下叭!!!
畢竟,要臉。
賀南樓:“……”
賀南樓的沉默,看在駱傑的眼裏,無疑等於一種默認。
他用兩隻手,把車門給關上,這樣就不像一隻手那樣,鬧出很大的動靜,聲音會小聲很多。
關上車門,駱傑特意轉過頭問後座的小孩兒,“這樣,可以嗎?”
就連問話的聲音都放得很輕,好像自己稍微一大聲,就能把小孩兒給嚇到似的。
喬安年另一隻手在小孩兒手背上拍了拍,賀南樓看了他一眼,“嗯。”
沒把小孩兒給嚇著就好。
駱傑放心地轉身開車了。
喬安年大大鬆了口氣,臉麵總算是保住了……
…
駱傑導把喬安年跟賀南樓兩人送回家。
喬安年解開安全帶,問駱傑:“要不要進來坐坐?”
駱傑搖頭,“不了,改天吧。你們兩個人今天也夠折騰的,回去後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小樓不是下午都沒怎麽睡麽?讓小樓晚上早點休息,好早點睡覺。”
白天的事情,後勁的確有點大,別說小樓,他也需要泡個熱水澡,緩解下情緒。
喬安年也就沒有再堅持,他打開車門,下了車,“嗯。那我跟小樓就先進去了。你慢慢開,到家後給我發條語音或者信息。”
駱傑朝他跟賀南樓兩人揮手,“ok。知道啦。你們進去吧。”
賀南樓關的車門,力道很輕。
駱傑隱隱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小樓不是害怕聽見關車門的聲音呢麽?他瞧著,表情很淡定啊。
駱傑心裏覺得奇怪,一時間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看著喬安年跟賀南樓兩人進了門,忽然反應過來。
操!
敢情是大喬會被車門關上的聲音給嚇一跳呢?
這哥哥當的。
駱傑倒車離開,想著,這麽一比,駱初也不是一個優點也沒有的。
好歹駱初不會把“膽兒小”這頂帽子,給戴他頭上。
…
喬安年輸入密碼,跟賀南樓兩人進了家門。
客廳裏的燈亮著,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咖啡的醇香。
張倩柔沒有喝咖啡的習慣,喬安年隻有熬夜修圖,或者是趕作業才會在夜裏泡一杯,一般也都是待在他的房間裏。
隻有賀惟深在家時,這個家的客廳才會出現咖啡的香氣。
喬安年轉過頭,去看小孩兒的臉色,小樓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就是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厭惡。
要不是場合不對,喬安年還挺想笑出聲的。
能讓小樓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可不容易,除了吃飯的時候看見香菜、生薑、香菇之類的,這孩子通常不會這麽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厭惡。
也難怪,從小樓回國到現在,賀惟深這是第一次出現在家裏。他這個爸爸對兒子不說是不聞不問吧,隻能說是漠不關心。
不過這麽多年,喬安年也早就習慣了。
不是有血緣關係,就一定會成為最親近的人。
兩個人進了客廳。
“賀叔。”
出於禮貌,喬安年還是跟坐在咖啡上的賀惟深打了招呼。
這種最基本的“社交禮儀”,賀南樓從來都看心情。
他見到賀惟深的心情從來沒有好過,因此,他隻是朝張倩柔微點了下頭,把她身邊的賀惟深完全當成了空氣,徑自上了樓。
張倩柔自然是不敢把人給叫住的,小樓跟惟深的關係,年年都沒能改變,何況是她。
賀南樓把賀惟深當成了空氣,賀惟深這個當爹的,顯然也沒有太把兒子給放在眼裏。
賀惟深輕啜著咖啡,唇角勾起,彬彬有禮地問道:“安年,回來了啊,有興趣陪賀叔坐一坐麽?”
喬安年:“……”
他能回答沒興趣麽?
喬安年覺著有一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缺點的缺點,就是,他不太會給人甩臉色。
不管是不是他喜歡的人,出於尊重,他都會禮貌回應。
因此,哪怕他自己打從心眼裏,不是特別想搭理賀惟深,當他聽見賀惟深這麽問他時,他的雙腿還是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尤其是他媽現在還沒跟賀惟深分手,他要是就這麽掉頭走人,會讓他媽不太好做人。
餘光瞥見小孩兒的腳步慢了下來,喬安年把手向後,朝小孩兒擺了擺手,意思是讓小孩兒盡管自己回樓上,這邊交給他應付就好了。
賀南樓上了樓。
喬安年這才不慌不忙地在沙發坐下,“賀叔說笑了。您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想聊天,那我還能不陪啊?還什麽有沒有興趣的。”
見什麽人,說什麽話,幾乎就是刻在喬安年的骨子裏的本能。
他很少會讓話有落地的時候,也很少會讓場麵尷尬。而且喬安年有一種本事,就是什麽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都特別真誠,可能是因為,對於喬安年而言,他的的確確,不管是麵對什麽人,他都做到了不卑不亢。
麵對地位比自己高的人,他不會自卑,不會自慚形穢,麵對不如自己的人,他也不會自大,不會居高臨下。
賀惟深很早之前就發現他過去低估了這個孩子。
以前這個孩子見到他,每次都是笑得很高興,態度親近,隻是語氣裏透著討好,讓他想要高看一眼都難。
不像現在……禮節,舉止都到位了,可這態度上,可半點絲毫沒有討好的意思。
賀惟深不可能沒注意到喬安年跟賀南樓兩人之間的那點小互動,他唇邊的笑意加深,語氣隨意,像是隻是在話家常:“今天跟小樓兩個人去逛商場了,是麽?”
喬安年第一反應就是賀惟深不知道怎麽的,也看見了事發時的視頻,並且應該已經知道,視頻裏的兩個男生就是他跟小樓。沒有十二萬分的肯定,賀惟深不會特意回一趟家,同他聊這半毛錢都不值的天。
“嗯,是去了。賀叔想問什麽,直接問,我沒有什麽不能回答的。”
喬安年目光坦蕩,語氣誠懇。
乍一聽,沒什麽毛病,細一琢磨,就多少有點不大對勁,好像是在懟著人,讓賀惟深別整這些彎彎繞繞,有話就直說。
賀惟深也不知道是聽出來還是沒聽出來,他的態度前後沒有什麽變化,他的語氣仍然很溫和,“沒有其他要問的了。你隻要上去轉告小樓,讓他準備一下,提前出國的事情就可以了。”
喬安年吃了一驚,他沉聲問道:“我能問為什麽嗎?”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隻需要讓小樓盡快出國就可以了。我給你三天的期限,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賀惟深端著咖啡站起身,笑著輕拍了拍喬安年的肩膀。
喬安年:“!!!”
什麽鬼???
還有什麽失望不失望的?他跟賀惟深兩個人的關係,有深到談什麽失望不失望的程度嗎?
賀惟深上樓去了。
張倩柔確定賀惟深已經上樓,她壓低嗓音,“媽媽今天也是聽那些圈子裏的太太在群裏聊天才知道,原來今天你們差點出事的那個銀天是賀家的資產之一。
你也知道,小樓的爺爺這幾年被傳了好幾次住院的消息。小樓的兩個伯伯,還有一個叔叔,因為被舉報商|業犯罪,坐牢的坐牢,被送戒|毒所地被送|戒毒所,就連他們的兒子也分別出海遇見了意外,還有一個癱瘓,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裏。
這個銀天的購物中心,就是小樓其中一個叔叔投資的,聽說是繼承人的熱門人選。本來墜樓這件事,賀家已經拿錢在壓了,結果因為有網友認出你跟小樓小樓,事情就再一次發酵了起來。下午收盤之前,端方集團的股價就在跌,明天開盤情況隻怕會更不好。
本來這幾年,小樓因為一直在國外,賀家的人一直也沒把他當成一個威脅。現在這件事一出,搞不好會有其他人想要對他下手。你賀叔想這個時候送小樓出國,可能也是不想小樓卷入賀家的這些紛爭。”
喬安年:“……”
是的。
他媽說的這些事,他都知道。
賀家可能全員瘋子吧,真就對自己人動手特別狠。
可能最狠的還是賀端,但凡他說一句,遺囑已經立好了,再找律師公證,賀家人都不會搶成這個樣子。
當然能對自己家裏人都動手的,說明賀家人全員都是狼人。
喬安年不太認為,賀惟深平時對小樓不管不顧的,把小樓給送出國,是出於小樓的安全考慮。
參考賀家其他人的動靜,賀惟深的行為更像是把自己的兒子發配邊疆,讓小樓遠離爭奪遺產的中心,小樓是安全了沒錯,不過要是按照事情的正常發展,這麽多年一直在國外發展的小樓,也注定不會成為端方集團各大股東屬意的繼承人。
嗯,不要問賀惟深如果搶了端方集團董事長的位置,為什麽不是留給唯一的兒子,參考每一個兒子成年後,賀端沒有再支付過贍養費就知道了。
父母這種生物,有時候也是很迷的。
賀家之所以鬥得還怎麽厲害,是因為賀家每一個子女背後站著的,還有賀家母係家族的支持。
拿賀惟深來說,要不是他媽是投資大佬的千金,給他提供了助力,僅僅靠賀端隻管生,不管養,他可能過得未必比普通人好多少。
畢竟,賀端是真的摳。
賀家所有子女十八歲以前的生活費,都是按月支付,每個月隻有四位數,一旦超支就等著挨餓受窮。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賀家人才會鉚足了勁爭遺產,都想老爺子早點嗝屁,他們接手老爺子的商業帝國。
賀惟深沒有效仿賀端,對小樓摳摳搜搜,可能已經是他母親家的基因起了作用。
張倩柔怕了拍喬安年的手背,“反正還有三天時間呢,你也先別急著勸,找個合適的時機。免得像三年前那樣,小樓以為你想趕他走,就不大好了。”
喬安年剛才走神了,聽見張倩柔的話,他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抿了抿唇,“嗯,我知道的。”
喬安年上了樓。
他才走到二樓,就在二樓走廊轉角處,看見了立在欄杆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