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洗車費這麽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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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望舒開了車過來, 段修澤看他找車,便問:“你那個弟弟呢?”
    江望舒麵不改色地說:“他有事,先回去了。”
    段修澤又問:“那你剛剛去哪兒了?”
    江望舒掀起眼皮, 帶了幾分譏諷地看了他一眼, “不允許我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這話一說,段修澤頓時安靜如雞。
    江望舒找到了車, 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段修澤一看, 是一輛保時捷,價格大概在□□十萬左右,他眼疾手快地拉開了另一邊的車門, 也跟著坐了進去。
    江望舒扭頭看他,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 說:“你做什麽?下車。”
    段修澤找到了一個新的話題,“你這車是買的嗎?”
    江望舒看他像是在看傻子, “不然呢?我搶的?”
    他話音剛落,段修澤已經將車門關起來, 開始係安全帶了, 就這倆動作堪稱一氣嗬成, “這樣啊, 那我搭個順風車沒問題吧。”
    江望舒看已經沒法趕他了,便問:“你沒坐車過來?”
    段修澤回答:“沒有, 我打車過來的。”
    江望舒沒說話, 他將車子開出了商場的地下車庫, 才問:“你去哪兒?”
    段修澤思索了一下, 說了一個地址, “西淳公墓。”
    江望舒一頓, 說:“你去那兒幹什麽?”
    段修澤說:“當然是去掃墓啊。”
    江望舒問:“給誰?”
    段修澤說:“給一個朋友。”
    西淳公墓有點遠,幾乎是b市的另一頭,單行程就要一個小時,更別說b市交通路況全國聞名的差,即使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在堵,上路性價比實在是不高。
    但段修澤要的就是慢,他是恨不得在江望舒車上天長地久。
    江望舒卻不吃他這一套,說:“太遠了,不送。”
    段修澤哽了一下,說:“那先不去公墓,你送我去時代廣場吧,那兒近了吧。”
    也要半個鍾頭,加上堵車,差不多也要一個多小時。
    江望舒將車停下,對段修澤說:“你坐地鐵會更快。”
    段修澤:“……”
    他緊緊地抓著安全帶,說:“我不管,我要你送我。”
    江望舒見他是鐵了心要賴在車上,便也不說什麽,重新啟動車子,說:“就這一次。”
    段修澤看著江望舒微微蹙起的眉,唇角抿直的線條,都透著一股冷意。
    段修澤知道江望舒可能還有些生氣,但也算聽進去自己的解釋了。
    然而他並沒有那麽高興,仔細想想,其實不應該解釋的。
    因為他對路野說的話,起碼也是有六分真心的,他實在是不喜歡江望舒將目光落到別人身上,他想江望舒隻看著他。
    什麽給江望舒介紹優質男人,這種事情他其實是做不到的,也就是打打嘴炮而已,因為潛意識裏知道江望舒不會接受的,也知道江望舒在說氣話。
    但他可能還不夠了解江望舒,雖然從小他就有些孤僻,喜歡獨來獨往,但並不是沒有和人親近起來的能力,隻要他想,身邊可以有很多人。
    現在江望舒似乎就是處於這種階段。
    江望舒快要不屬於他的恐慌填滿了內心——但,在他醒來的那一刻,江望舒本就完完全全屬於他。
    段修澤想到這個,心情又不好了。
    他麵上若無其事地說:“你明天還要去研討會啊?”
    江望舒沒理他,段修澤臉皮很厚,又問了一遍,這時江望舒才冷著臉回答:“去。”
    段修澤說:“其實我給你買了個禮物,剛才不好給你。”
    江望舒說:“別了,我不要。”
    段修澤卻不聽他的,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絲絨盒子,打開,自己還配了個背景音樂,“鐺鐺鐺鐺~給你的。”
    江望舒瞥了一眼,說:“手表?我有,不要你送。”
    段修澤將絲絨盒子往他麵前送了送,“你仔細看看。”
    江望舒便又看了幾眼,說:“報看。”
    段修澤說:“不好看歸不好看,但你戴著就好看了,跟你很相稱。”
    段修澤又說:“沒幾個錢,幾十萬的表,我又不會送你很貴的,你想要我還舍不得呢,你這都不收下,就有點看不起我了。”
    江望舒淡定地說:“那我不收。”
    “……”段修澤說:“你什麽意思啊?”
    江望舒沒說話,卻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段修澤假笑道:“那你更應該收下,就當我剛剛說錯話的賠禮,可以嗎?”
    江望舒沒理他。
    在堵車的時候,段修澤抓起江望舒的手,就要給他戴上去。
    江望舒倒是沒抽出手,他另一隻手撐在方向盤上,手指微微抵住臉頰,扭頭看段修澤。
    段修澤手裏的那隻表在江望舒看來,的確不是很好看,但金屬機械感很強,上手又變得好看了。
    主要還是江望舒的手好看,他長得是有些纖瘦的,手腕細瘦,骨骼有些分明,戴上表後便多了幾分貴氣。
    段修澤捧著江望舒的手,嘖嘖道:“好看,真好看,你看看,是不是很好看?”
    段修澤抬眼看向江望舒,便看見他如此悠閑的姿態,似乎眉眼都微微舒展開來,含了幾分春水一般的笑意,將他整個人點綴得猶如清晨第一縷瀉下的細碎晨光。
    突然,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段修澤握了握江望舒的手,嗓子啞了,“那個……”
    他話還沒說完,身後有人拍喇叭,江望舒便坐直了身體,抽出了手,握住方向盤,車輛慢慢疏通,江望舒的注意力儼然不在段修澤身上了。
    段修澤看著他手腕上那隻表,因為江望舒姿勢的問題,袖口往上卷了些,露出了更多的皮膚。
    段修澤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在很早的時候,就知道江望舒長得好,現在看來,他哪裏都是漂亮的,皮膚像玉一般溫潤有光澤,身上的肉也分布得恰到好處,該有肉的地方都很有肉,好像……好像屁股也很、很軟。
    段修澤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但江望舒此時離他如此近,獨屬於江望舒的氣息縈繞在段修澤周身,鼻間都是江望舒的氣息,叫他的克製力直直地降到了底。
    他忍不住喊了一聲:“江望舒啊。”
    江望舒瞥了他一眼,就這一眼,叫段修澤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後背激起了一層細密的汗,他在車裏翹起了一條腿,微微遮掩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說:“好像有點熱,你空調調低一點可以嗎?”
    江望舒雖然沒說話,不過還是順了段修澤的意,將空調調低了兩個度。
    “江望舒。”段修澤又喊了一聲。
    江望舒找了個地方停車,“你下車。”
    段修澤抓著安全帶,“我不下。”
    江望舒摘下那塊表,丟給他,段修澤緊張地接住,“你做什麽?”
    江望舒看他:“你下車。”
    段修澤提高了音量:“我不下車。”
    江望舒去摸他的安全帶扣子,段修澤眼疾手快伸手握住扣子,不讓江望舒碰。
    江望舒掰了掰他的手,沒掰動,便冷著臉說:“你不走,我走。”
    說完,他解開安全帶的扣子,就要下車。
    段修澤立馬拉住他的手腕,語氣低了幾分,“你這是怎麽了?我又惹你生氣了?我也沒說什麽話吧?”
    江望舒低頭看了一眼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說:“因為你很煩。”
    段修澤說:“不就喊了你兩下名字嗎……”
    江望舒打斷了他,說:“這時候喊我名字,你真的不是在性騷擾嗎?”
    “臥槽你知道?”段修澤脫口而出。
    江望舒挑眉看他,段修澤心虛地鬆開了江望舒的手,小聲:“我不是故意的,他有自己的想法,跟我個人意誌是沒有關係的。”
    江望舒:“哦,幾把鬧獨立是吧?”
    段修澤:“……”
    江望舒說:“下車,洗車費很貴。”
    段修澤像是被汙蔑了一般激動的辯解道:“我哪有這麽禽獸!你汙蔑我!”
    江望舒咬字重了幾分,“下車,不然我脫你褲子了。”
    段修澤驚愕了一瞬,問:“脫我褲子做什麽?”
    江望舒說:“給你物理閹割。”
    段修澤:“……”
    段修澤竟然有幾分害羞,“你用手啊?這不好吧?”
    江望舒:“……”
    江望舒氣笑了,到這會兒反而平靜了,他說:“行啊。”
    段修澤:“啊?”
    江望舒輕聲道:“我幫你。”
    段修澤震驚了,“真的假的?”
    江望舒說:“當然是真的。”
    江望舒說著,又坐了回來,對段修澤伸出了手。
    段修澤心跳如擂鼓,他往江望舒的方向側了側,方便江望舒動作。
    江望舒精致、如畫卷一般毫無瑕疵的眉眼和臉龐在他眼裏無限放大,然而更讓他在意的卻是江望舒手掌的溫度。
    江望舒看著那樣冷淡,手卻很溫暖,也很柔嫩細軟,就是這樣的手,卻能叫他有一種被火海吞噬的荒謬之感。
    段修澤有些懵了,他湊過去想吻江望舒,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但江望舒似乎早有預料,他微微側過臉,段修澤的嘴唇從他臉頰擦過,他還想去追江望舒的唇,卻被江望舒另一隻手按回了椅背。
    江望舒坐直了身體,抽了幾張紙擦手,手掌、指縫,都很細致地被他一一擦拭幹淨。
    段修澤看著他的動作,明明隻是很簡單很尋常的動作,但這個情景下卻如此的令人血脈噴張,他臉頰紅透了,“你你你…”
    江望舒看他,段修澤咽了咽口水,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最後憋出一句:“這隻表就當洗車費,可以嗎?”
    江望舒唇角微微勾起,反倒變得從容,他輕輕頷首,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