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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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望舒做完這種事情後, 麵色不改地係回安全帶,說:“現在你可以下車了嗎?”
    段修澤這會兒也沒敢跟他對著幹,乖乖地打開安全帶, 下車了。
    江望舒要走, 段修澤拍了拍車窗,問他:“你剛剛……你剛剛怎麽想到要給我那什麽的?”
    江望舒眨了一下眼睛, 心裏冷笑,輕聲說:“這種事情稀鬆平常, 聽說朋友之間也會這樣互幫互助呢。”
    段修澤感覺不對,然而不等他細想,江望舒一踩油門, 將車開了出去,差點將段修澤帶倒。
    段修澤看著江望舒車子的影子遠去, 一個人站在原地想了好一陣子,才覺出了其中哪裏不對。
    朋友, 朋友之間做這種事情或許是應該的,但是他們的情況不一樣啊, 因為他們之前是有夫妻之實的。
    前夫夫的關係, 用朋友的名義做這種事情, 怎麽想都不太對吧?
    一旦有這種意識, 段修澤也後知後覺地發覺了自己之前其實也做了類似的事情。
    段修澤心虛的想,那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畢竟、畢竟他什麽都不知道, 一睜眼就發現過了五年, 一直跟自己爭鋒相對的青梅竹馬成了自己對象, 他第一反應當然是接受不了啊。
    段修澤在心裏給自己找了一百條理由, 最後在想起江望舒方才對自己做的事情的那一刻, 都煙消雲散了。
    結過婚,談過戀愛的,又怎麽可能退回原來的位置,如果能退回去,隻能說明沒那麽愛。
    江望舒沒那麽愛他,所以這時候才那麽輕鬆地幫他做這種事情。
    本來段修澤一開始的想法就是和江望舒回到從前的相處模式,然而真到了這一刻,段修澤又覺得分外委屈。
    現在的段修澤身體雖然舒爽了,但心緒肉眼可見地不平穩,失重感實在是太強了。
    超越界限做出來的這種事情,並不能讓段修澤有一種推進獲得的欣喜,反而是被一股強烈的失重感席卷,整個人都怏怏了。
    而與段修澤的失落不同的是,江望舒心緒反倒很平靜。
    他已經過了一開始會各種臉紅心跳的階段了,做那種事情,他臉上都沒什麽表情,在段修澤挺腰的那一刻,還稍許落到了他的下巴,他都能很鎮定的用拇指揩去。
    比起段修澤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江望舒要鎮定從容得太多,蓋因這種事情從前發生的並不少,他太忙,段修澤要比他閑一些,時間上的不對等,也就造成了江望舒和段修澤有一部分的時間是用傳統工藝來解決的。
    小段修澤比現在的段修澤更熟悉江望舒的工藝,也因為曠了很久,所以激動得立即就落淚了。
    江望舒對這玩意兒都比對段修澤感到欣慰,一個沒思想的東西都記得他,有腦子的人卻將他忘得一幹二淨。
    江望舒沒有一絲旖旎的想法,當真打照麵的時候,還有那麽一點點見到老朋友的寬慰感。
    到結束後,若是他這段時間的心電圖,都能看到他的心率一直都很平穩,沒有太大的起伏。
    等開車離開了段修澤的視線,江望舒的唇角彎起,露出了一絲並不能稱作是和善的笑容。
    剩下的幾天,段修澤都很安靜,沒有再來找他,也是江望舒意料之中的事情。
    研討會結束,主辦方做東舉辦了一個晚宴。
    照例是要找男伴,趙俞問江望舒:“需要我聯係路野麽?”
    江望舒拒絕了,今時不同往日,他既然已經決定將路野認做弟弟,自然也沒有再叫對方當他男伴的道理。
    趙俞問:“時間緊迫,若老板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麽?”
    趙俞作為他的秘書,平日要與其他公司負責人聯絡、見麵,安排諸多事宜,要見許多人,因此形象要求自然是很高的。
    而一開始江望舒計劃找的是女性秘書,畢竟他有家室,要避嫌,不過趙俞是段修澤拍板定下的,問起原因,段修澤振振有詞地道:“趙俞這個名字好聽。”
    段修澤如此隨意,江望舒也懶得跟他計較,對趙俞考核了一番後確認他工作能力確實不錯,才將他留下。
    但這人心思逐漸也不在工作上,要是段修澤知道……算了,江望舒用腳趾想都能想到段修澤即使知道,也隻會笑哈哈地開玩笑:“江公,我與趙俞孰美?”
    江望舒收回思緒,目光重新落到趙俞身上,思考片刻,說:“不用。”
    趙俞有些驚訝,他想說什麽,江望舒說:“你跟我一起去。”
    趙俞當即明白了,有些人來不及找男伴女伴,便會讓秘書與自己一起赴宴,但秘書並非男伴女伴的角色,更多的需要幫老板擋酒、接名片,記重要信息,當捧哏。
    而男女伴可以僅僅隻是點綴門麵的花瓶。
    趙俞不甘心,想再爭取,然而目光觸及江望舒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又猛地清醒了,他張了張嘴,有氣無力地低聲道:“好的老板。”
    晚宴當天,江望舒和趙俞到了晚宴現場。
    江望舒身姿挺拔,在一眾中年老總麵前顯得格外的鶴立雞群,江望舒與他們說話也不露怯,進退有度,落落大方,加之他在業內嶄露頭角,有了些許名氣,再年輕,再麵嫩,其他人對他也是和藹親和的。
    蒙氏藥業的蒙總跟江望舒說話的時候,眼尖地看見了誰,愣了一下,輕輕地拍了一下江望舒,笑道:“江總,你跟我過來,我幫你引薦一下陶氏集團的總裁陶振疏。”
    江望舒聽到這個名字,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凝結成了冰塊,他麵上毫無異樣,他順著老總的目光看過去,看見已經被其他人圍住的陶振疏,看不清臉,也聽不見對方說話的聲音,江望舒停頓幾秒,毫無異樣地問:“陶振疏?我怎麽沒聽說過?”
    蒙總笑道:“你搞新興科技的,怎麽能不知道陶家,陶家在國外矽穀有產業,他掌握了一星半點的芯片技術,在國外吃得很開,在福布斯富豪排行前五十,現在倒是願意回國造福國家。我以前跟他是同班同學,走,我帶你認識認識,沒準能指導指導你呢。”
    大約又是個同名同姓的,江望舒看蒙總興致勃勃,正思考怎麽婉拒,旁邊就有人開了口:“行了蒙玉春,你跟陶振疏就小學同學,現在人家早忘了你了,你湊上去用這個來搭訕,別人不笑話你才怪。”
    說話的人是蒙玉春的合作夥伴,關係甚好,聽說以前就是朋友,因此說話並無多少顧忌,蒙玉春一聽,訕訕道:“小學同學也是同學,那也是有交情的。”
    不過朋友這麽說了,蒙玉春也自覺沒麵子,不再提帶江望舒去見陶振疏的事情了。
    江望舒也並不失望,反而中他下懷,他對叫這個名字的人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感,再如何權勢滔天,他也起不了一絲交好的念頭。
    蒙玉春雖人到中年,心態卻是年輕的,見江望舒長得好看,心裏也喜歡,起了結交之意,在了解了江望舒公司的業務,便一拍腦門,跟江望舒談了一筆生意。
    而現場的晚宴因為陶振疏的突然到來,所有人都圍著陶振疏說話了,蒙玉春擠不進去,也懶得強行湊上去,便要提前離場,江望舒也順勢一起離開了。
    趙俞送江望舒回了酒店,問他:“後天辦酒席的時間要改麽?”
    江望舒問:“改什麽?”
    趙俞說:“路野聯係我,說他後天有課。”
    自從他跟路野說了那些話,路野也不再聯係他,而是跟江望舒的秘書趙俞聯係。
    江望舒對路野的改變並沒有什麽感覺,隨口說:“那就明天吧。”
    話音剛落,江望舒想到什麽,笑了一下,說:“不辦也行。”
    趙俞愣了一下,確認地問:“不辦了嗎?”
    江望舒說:“不用辦了。”
    他改變主意如此之快,連趙俞都摸不著頭腦,隻好應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江望舒看趙俞還不走,瞥了他一眼,問:“還有事嗎?”
    趙俞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麽,江望舒先一步開了口,“你很優秀。”
    趙俞愣了,回道:“謝謝老板。”
    江望舒看著他的眼睛,聲音放輕了幾分,說:“你的工作能力也很強,在原點或許是屈就。”
    趙俞明白這是在敲打他,心裏頓時一緊,還未說什麽,江望舒就接著來了一句:“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趙俞吞下已經到嘴邊的話,低聲道:“老板晚安。”
    說罷,趙俞便離開了。
    江望舒洗了個澡,洗去了白日裏沾染的塵埃和疲倦,頭上蓋著一條柔軟的毛巾,站在鏡子麵前輕輕地擦拭頭發。
    等頭發半幹,才用吹風機吹幹。
    江望舒撥動了一下頭發,他實在是麵生,洗頭後頭發格外蓬鬆,便將他的臉襯得小了許多,精致、柔和的臉部輪廓本該很讓人有好感,但他那一雙頗具幾分冷感的丹鳳眼生生的將柔和的麵容戴上一抹冷淡的麵具。
    江望舒彎起唇角,對鏡子笑了一下,鏡中的秀美精致冷青年立即又變成了帶著幾分惡意的壞小子。
    這也是江望舒很少笑的緣故,笑起來,比平常模樣看著還讓人不舒服。
    這時候手機在房間裏響了起來,江望舒將頭發撥至腦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他走出浴室,拿起隨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是段修澤的信息。
    段修澤問他:“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
    江望舒:“……”
    他沉思片刻,回:“有病。”
    段修澤:“我們這不算雙向奔赴嗎?”
    江望舒:“什麽奔赴?”
    段修澤回:“雙向奔赴的病情。”
    江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