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刷兩次的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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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修澤對自己還挺自信的, 並不覺得自己比另一個自己差,但江望舒對他的態度始終算不上太好。
    當然,比起上學時期, 江望舒還是變了很多, 起碼還會理他, 這是一個很好的
    但還是不夠, 段修澤思考半天,聯係了秦煜。
    秦煜接到他電話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語氣還挺和善的,問他:“怎麽了?你有事?”
    段修澤對秦煜說:“大哥好, 大哥吃飯了沒?”
    秦煜對段修澤尊敬的稱呼挑了一下眉, 回答:“吃了。”
    段修澤也懶得迂回, 寒暄了這麽一句便開門見山道:“大哥,你知道我跟江望舒結婚的事兒吧?”
    秦煜:“知道啊,怎麽了?”
    段修澤說:“你也知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你看你能不能提供些信息,讓我回憶回憶?”
    秦煜說:“這事兒你應該找江望舒,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你們倆之間的事情。”
    “……江望舒, 他不會告訴我的,所以我才來找你,大哥, 你看看你大發慈悲, 跟我說說?”段修澤能屈能伸,並不覺得這樣低姿態有什麽問題, 這也勉強算他一個優點。
    這也是為什麽他這個年紀工作倒是一點不顯得生疏, 對下沒有架子, 對上也威懾得住, 因此上下都吃得開。
    秦煜和段修澤十七歲就做了室友,對他這個作態也是熟悉的,因此沒覺得哪裏不對,他思考了一下,不確定江望舒對段修澤什麽態度,這會兒他也算明白了,這事兒他不能偏幫,不然過了就影響他和江望舒的感情了。
    但是隻是說說他們倆結婚情況,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
    秦煜斟酌完了,就跟段修澤開了口:“你想知道什麽?”
    段修澤說:“我之前什麽人?”
    秦煜對他這個問題感到有幾分好笑,說:“還能什麽人,你們不都一個人麽?”
    不過他還是仔細回憶了一下,對段修澤說:“你們都讀書早,十七歲就上大學了,我19歲才上大一,比你們大兩歲,你們打架的時候我就拉架。”
    段修澤插嘴:“我們倆打架?不可能,我可不打江望舒。”
    秦煜說:“對對對,江望舒單方麵打你。”
    段修澤點頭,“這就對了,他那臉蛋漂亮的,身上也白白淨淨的,我捏都輕輕捏,怕捏出淤青來,哪會打他。倒是他那拳頭是真的不客氣。”
    秦煜聽這語氣,可見以前也沒少打,他笑了一下,覺得這倆確實有意思,“你們倆上大學的時候,本來沒分一個寢室,聽說是你找了輔導員,硬把我們寢室裏的一個給換走了,江望舒找輔導員換寢室你攔著不讓。”
    段修澤點頭,這是他會做出的事情。
    秦煜說:“那會兒江望舒恨死你了,你又老是手賤,對他動手動腳……”
    他這話還沒說完,段修澤登時心虛起來,“什麽叫動手動腳,說得難聽。”
    秦煜聽著,說:“那行,我換個說法,你那會兒就總是玩‘直男的小把戲’,這個說法你高興了嗎?”
    “咱們這些大男人勾肩搭背,甚至坐對方腿上都是常有的事情,倒都不會當真,你們倆大抵都也沒當真,但擋不住你那會兒手賤,為這兒你總挨揍。”
    到這會兒段修澤看見的還是熟悉的自己,他以前對江望舒就這樣。
    這時候想起來,段修澤很心虛,他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有沒有什麽想法,應當是沒有的,就是沒想法,才會觸碰江望舒,在更早的時候,他可是連江望舒什麽地兒都看過了,也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啊,但現在想起來,簡直是罄竹難書的性騷擾。
    這樣想,好像也不怪江望舒對自己不客氣。
    當然當時自己也是有諸多借口和理由,欺負江望舒的時候也沒有什麽負罪感。
    如此想,段修澤更坐不住了。
    秦煜還在耳邊絮叨著說話,“反正那幾年你們倆都是這樣過去的,鬥鬥嘴,打打架,現在學校還有你們倆的帖子,都說你是江望舒身邊的狗。”
    段修澤震驚了:“什麽?狗???我?”
    秦煜說:“是啊,總是圍著主人轉不是嗎?”
    段修澤:“……”
    這個形象會不會太慘了?
    秦煜說:“都是你單方麵纏著江望舒。”
    秦煜頓了一下,回憶起來一件事,說:“你記得宋關吧?聽你說你們家很早就認識。”
    段修澤現在對各個公司的情況也算是一清二楚,說:“對,龍溪藥業的宋關,現在龍溪藥業的繼承人是宋關同父異母的哥哥。”
    秦煜說:“這事兒鬧得也挺大,學校論壇還有帖子,你可以去看,不過這裏我簡單說幾句,就是宋關看上江望舒了,趁你請假回家的功夫,找本校學生將江望舒約到了外麵,想霸王硬上弓,但沒打得過江望舒,江望舒跑了。”
    段修澤:“……”
    他呼吸一窒,拳頭都捏緊了,“然後呢?”
    秦煜說:“宋關動靜鬧太大了,你趕回來了,把宋關揍了一頓,揍飛了對方兩顆門牙,眼眶骨折,肋骨也斷了兩根,本來你是要吃處分的,但江望舒那會兒留證據了就沒背處分。”
    段修澤怔忡,說:“這也太便宜他了。”
    秦煜說:“也可以了,少兩顆門牙,這算是十級殘疾了。”
    段修澤不服氣地說:“要是我,我會讓他斷子絕孫。”
    秦煜聽他這語氣,有點舊仇新算的意思,忙道:“行了啊,都過去的事情了。”
    段修澤問:“那會兒我多大啊?”
    秦煜想了想,說:“剛大四那會兒吧,你19歲。”
    段修澤聽著又有些不舒服,要他鐵定廢了宋關,要不是江望舒打他打出熟練度來了,對上那五大三粗的宋關還真的不一定有勝算,江望舒那會兒該多害怕啊?
    結果19歲的他就給宋關打掉了兩顆門牙?龍溪藥業當年還算強盛,但自從段家也進軍醫療醫藥行業後,龍溪藥業就逐漸顯了頹勢,到這會兒儼然不成氣候了。
    更何況現在宋關都不是宋家繼承人了。
    段修澤氣在頭上,越想越氣,秦煜後麵再說什麽都沒心情聽了,回頭掛了電話就摩拳擦掌要給宋關一個教訓。
    卻不想此時段瓏辦公桌上已經被送上了他這幾個月所有的行程,甚至和江望舒所有的通話記錄聊天記錄都清晰地呈現在案。
    段瓏將這份資料看得仔細,看得清晰,看到最後,唇角翹起,竟是冷笑了起來。
    江望舒,她當初是看他長得乖巧才將他留下來給段修澤當玩伴,在她最初的設想裏,江望舒可以成為段修澤的左膀右臂,也不枉她這麽多年栽培,結果呢,她得到了什麽,得到了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江望舒將段修澤拐走,她並沒有對他動手,等段修澤自己後悔,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在段修澤失憶回家,她也未曾對江望舒出手,但現在,他們竟還藕斷絲連。
    雖然在聊天記錄之中,大多都是段修澤起得頭,但江望舒的欲擒故縱更為可惡。
    段瓏惜才,也愛才,她並不是獨斷的人,這也是為什麽她能掌控整個段氏,但這樣的愛才之心,在江望舒身上竟沒有一絲回報,這便越發叫人可恨。
    隻不過現在這個階段,她並不方便出手,若是出手了,還叫十七歲的段修澤逆反,與她離了心,這對整個段家都是不利的。
    段瓏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這裏曾經有過一個孩子,才三個月大,在知道段修澤失憶後,她便當機立斷地流掉了肚子裏的孩子。
    再生一個固然是個不錯的選擇,但重新培養一個繼承人耗時耗力,未來更是充滿了不確定性,段修澤是她教得最好的孩子,她確定不會有孩子再比他優秀,因此,她會潤物細無聲地為他掃除一切障礙。
    包括那個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的江望舒。
    宋關自從大學那會兒被段修澤打掉了兩顆門牙,即使去做了假牙,也還是有了諸多不方便之處,也因為段家勢大,宋家鬧了之後沒有結果,便吃了這個啞巴虧。
    這對於宋關來說極其屈辱,但更讓人無法容忍的還在後頭,他事事都開始不順,極其倒黴,一開始是畢設抄襲被爆出來他沒能成功畢業,後來去會所玩被突然掃黃打非抓到了牢子,都沒等到宋家來撈人就以極快的速度鬧得滿城風雨,將宋家的臉麵丟得一幹二淨。
    這裏頭沒有段家的手筆都沒人信,而段家勢大,宋家即使有心想抗衡,也不得不考慮很多,因此將宋關從繼承人的位置換了下來,拿了一個優秀的私生子頂了上去。
    宋關失去了一切,現在就靠家裏接濟的每個月十幾萬塊零花錢生活,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當過宋家繼承人再去給別人打工,他這輩子都過不了這個坎。
    宋關也很不平衡,知道段修澤帶著江望舒私奔也想過去報仇,但他才剛付出行動,宋家就過來警告他了,顯然是一直盯著他。
    宋關就隻能先記下這筆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然而沒幾年宋關就聽到了段修澤離婚回家的消息,段家竟也沒事人似的將人帶進了公司。
    這筆賬恐怕沒機會再算了,宋關極其不爽,恨得牙癢癢。
    這一天宋關聽說某個會所來了幾個漂亮男孩,他便和狐朋狗友過去叫上了幾個喝幾杯。
    曖昧的燈光下,宋關看新來的男孩確實長得很漂亮,很大方的一擲千金,哄了人高興,便將人帶到附近的酒店開房。
    本以為能過爽翻天的一晚上,沒想到洗完澡出來,就被人悶了頭揍了,更有一棒球棒狠狠地砸上了宋關襠、部,叫他疼得昏死了過去。
    再醒來宋關就發現自己在醫院裏,他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顫顫巍巍地掀開被子,護士走過來看見了,語氣有些憐憫地對他說:“您這以後都不能用了。”
    宋關紅著眼睛看她,護士補了一句,“睾、丸被打炸了,海綿體永久性損傷,您這以後不能用了。”
    宋關:“……”
    他眼前一黑,又一次昏死了過去。
    另一邊,段修澤做好事不留名也分時候,像這會兒他毫不猶豫地就找江望舒邀功了,“江望舒,你還記得宋關麽?”
    江望舒開完會,才有時間看手機,他看見段修澤的信息後回憶了很久,才回:“記得。”
    段修澤說:“這次我給他廢了。”
    江望舒:“?”
    段修澤說:“你別不信啊,我真給他廢了,我說的話就是證據,因為我一言九鼎。”
    長時間的開會讓江望舒有些疲倦,往太陽穴塗了點精油揉著緩解了一下,一隻手慢吞吞地打字回複:“那你要沾上官司了。”
    段修澤說:“不是,你聽我說,雖然是我廢的,但其實跟我關係不大,查不到我頭上。”
    他跟江望舒細細說了一番,江望舒聽著都愣住了。
    段修澤是沒親自上場,也沒有雇人,他隻是布局了一番,在周圍酒店做了一番調研,然後誤導來抓奸的人抓到了宋關頭上,順勢把宋關廢了而已。
    這其中彎彎道道不足與外人道也,但說出來都是能讓人忍不住感慨一句“老六”的程度。
    江望舒這會兒第一次有種“這猴子竟也有我不知道的妙處”之感,對他的印象再次刷新了一次。
    又不禁在心裏想,段修澤的的確確是繼承人的苗子。
    即使這會兒他十七歲,也並不是那麽單純的。
    江望舒半天沒說話,段修澤的信息接踵而至,“這次我把他廢了,你這下能狠狠解氣了。”
    “你怎麽不說話?高興瘋了嗎?”
    “你人呢?去拉屎了?你這坐辦公室的可不興久蹲,會長痔瘡的。”
    江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