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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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愛, 說明你對作者的寵愛力度還不夠哦。文文羞澀的隱藏起來了
    他戴著單邊的眼鏡,神情專注而虔誠,身姿挺拔, 倒像是個中世紀的莊園主人。
    平心而論,非常漂亮。
    這樣端正的坐姿就算穿上背背佳也未必能練成!
    俞沅伸長脖子去望了一眼, 寫的不是中文,甚至不是英文。
    除了中英雙語, 他會的其他語言就隻剩下c++和java了,c++是世界上最好的語言……所以他不認識老板寫的是什麽。
    跟花體英語有些相似, 還怪好看的。
    柏應洲頭也不抬地問他:“怎麽不去打遊戲了?”
    俞沅搓手手,貓貓點頭, “老板您可真了解我!我就是來觀望觀望, 要是您沒事我就繼續去摸魚……做遊戲調研了。”
    俞沅可不像是他這種老年人, 對於年輕人來說, 夜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俞沅悄悄退出門以後,碰到了管家。
    “老板是在寫信寄信?”俞沅忍不住問謝伯。
    現在還會有人寫信嗎?
    管家寬和地點點頭,表情溫和, “先生保留著讀書寫信的習慣。”
    俞沅僵住,眨了眨貓貓瞳。
    俞沅:……可惡,襯托得他好像是土包子一樣!
    俞沅叉腰腰,自豪道:“我也經常給人寫信的。”
    管家倒來了興趣, “哦?想不到俞小少爺也有寫信的習慣。”
    現在還寫信的人已經很少了, 在快捷通訊時代, 信並不是傳遞信息的最好方式,而是代表上一個巔峰時代的浪漫符號。
    “哎呀, 那和先生就有共同話題了呀……少爺一般給誰寫信啊?”管家笑眯眯道, “是外地的朋友吧。”
    俞沅眨了眨眼睛, 麵不改色道“李華。”
    這可不算他騙人啊,他確實給李華寫信的。
    管家撓了撓頭,“少爺有一個叫李華的朋友啊。”
    說到這個俞沅就情緒高漲,“對哇,他是個英語作文釘子戶,老賴,天天就會讓別人代寫!”
    管家搖搖頭,歎氣道“這個朋友可不行。”
    “俞少爺跟這個李華很熟嗎?”管家試探道。
    俞沅冷哼一聲,額前的小卷毛一翹一翹的,“他能平安讀完高中英語還是托我的福,我天天給他代筆。硬要說的話,整個中學時期我們都在一塊,到了高考之後才分開了。”
    這麽看,俞少爺跟這個叫李華的很熟啊!
    管家皺起眉頭,神情也開始變了。
    俞沅想到過去寫英語作文的日子,就恨不得暴打李華這個臭孩子,試問誰的中學沒有李華的身影呢!
    “看來這個朋友很令人難忘呢。”
    管家看向俞沅,觀察著他的表情。
    “其實嚴格來說他也不算是朋友。”這個說法俞沅怎麽想怎麽奇怪,於是摸著下巴道,“應該算是一個無法描述的特別的存在。”
    特別想打他的存在。
    管家:……!
    俞沅抱著手臂貓貓點頭,“嗯,代表著一個學生時代的到來和結束,還挺讓人難忘的。”
    管家:!!!
    居然,把這個叫李華的人比作學生時代最特別的存在!
    漏!
    大事不妙!
    這四個字瘋狂在管家腦海裏刷屏,於是他笑眯眯地跟俞沅揮手拜拜後,就眯起眼睛轉頭敲響了柏應洲的門。
    柏應洲撩起眼皮,“怎麽了。”
    管家把門掩好,走進來憂心忡忡地道“先生我打聽到了,俞少爺有個很多年的好朋友,甚至還有書信往來。”
    柏應洲筆跡停頓,背手寫字的動作一頓,墨便在紙上暈染開了,留下一團墨漬。
    他抬眼道“是誰?”
    “是一個叫李華的,聽說整個中學他們都在一起玩!”管家彎下腰開始一股腦地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吐露出來,“這個李華很不對勁!”
    柏應洲聽著,神色若有所思。
    管家越說越起勁,幾乎是痛心疾首了,“俞少爺說他們不是朋友,對於他而言李華是無法描述的特別的存在……連‘朋友’都不能形容他們的關係了!這個李華對於俞少爺來說肯定很重要,我看他說話的語氣都是懷念和感歎。”
    為什麽初戀最難忘?因為初戀往往伴隨著曾經那年的匆匆歲月,懷念初戀,其實更多地是在懷念無法回去的青春和記憶,懷念逝去的時光,懷念以前的每一棵樹每一陣風,也是在懷念那是青.澀的自己。
    而現在這個李華就是的,這個人很有威脅性!
    “咱們都知道,俞少爺這麽懶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去寫信呢?他平時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信息都懶得回。要是能讓他寫信的,那就一定是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管家越說越覺得自家先生腦袋上好像變成了青青草原。
    確實,這話很有說服力。
    柏應洲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鋼筆的筆帽,沉聲道:“我知道了。”
    管家深深地歎了口氣,“先生你一定要處理好啊!”
    李華。
    柏應洲的眼裏劃過一絲冷意。
    是誰?
    ……
    柏應洲來到俞沅的房間,見貓貓把自己裹成了一顆大白球,其他被子則被踢到了地上。這個睡相雖然不好,但是能看出他睡得很香。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俞沅夢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高考,那是最後一場考試——英語考試。
    他夢到自己在考場上睡著了,一醒來隻剩下三十分鍾,而他什麽都還沒寫。
    撲通撲通,心跳不斷加快。甚至連手腳都開始發麻,冷汗簌簌而下。
    緊張極了!他翻開背麵看到了高考的英語作文題目。
    ——“如果你是李華,你的朋友ay出國留學需要申請寄宿家庭,請你幫他寫一封介紹信吧,信中包含的內容有……”
    是不熟悉的題目,啊啊可惡的李華!
    越想寫出什麽越寫不出來,他隻能拿著筆不斷顫抖,無意義地打著圈,最後也隻寫下了“dear ay”和“rs ihua”。
    俞沅皺起了眉頭,翻了個身後不安地囈語。
    細細碎碎的,就像是貓叫一樣,撓得人心癢癢的。
    仔細一看,這人長得也很像是貓,犯懶時像是春天懶悠悠地躺在花園搖籃裏沐浴陽光入眠的橘貓,但是性格卻又像是更矜貴的波斯貓,伸出爪子就要撓人。
    柏應洲走近,想聽清楚他在說什麽。
    俞沅咂了咂嘴,修長的睫毛顫動著。
    “可惡……李華……”
    李華。
    李華。
    又是他。
    在夢裏都不忘記這個名字。
    柏應洲眸色深沉,坐在床尾捏著貓貓的肉下巴,“李華是誰?”
    俞沅下巴被鉗製著,卻還沒醒,隻是憂鬱地皺眉,“不寫了……”
    擺爛吧。
    刻在dna裏的擺爛基因。
    柏應洲放緩聲音,輕聲問道:“李華是你的中學同學?”
    俞沅在夢裏,聽見有人問他誰是李華,他絲毫不思考就能及時回答:“……不,是釘子戶。”
    這語氣倒不像是對愛慕者的語氣,倒還有些嫌棄的樣子。
    柏應洲若有所思,手上的動作不停,一下一下地捏著他的後頸,把俞沅弄得又鹹魚翻了個身。
    “小騙子,你是誰的韭菜?”
    “……”
    俞沅沒有回答他,一聽到“韭菜”這個詞,他的腦海裏就布滿了灰色,好像回到了被大廠996支配的時光。
    可惡!
    無良資.本.家天天想割他韭菜,要不是他帶薪摸魚遲早得自閉!
    男人勾起唇,但是笑意不達眼底,“那誰是柏應洲?”
    不管幾次,他都覺得俞沅能在說夢話的同時回答別人的問題這個能力很有趣。
    撒謊精也隻有在這時候才可能透露出一點真話。
    俞沅再次蹙起眉,似乎在思考誰是柏應洲,這次他思考地直扯嘴角,屬於是整張臉配合著腦子一起使勁。
    他想呀想呀,也沒想起來誰是柏應洲。
    直到眼前的場景變化,從標準化的課桌椅逐漸變成了一片金黃色的鬱金香田,那是陽光下的花田,花瓣上折射的光就像是細碎的、跳動著的金子。花蕊在光線下顯得格外羸弱嬌嫩。
    鬱金香還在散發著悠悠的香氣,吸引旅人邁步走向花田。
    鬱金香。
    這一刻。
    他,恍然大悟。
    “……老男人……禿頂……嘿嘿。”
    先生脫下裁剪得體的西裝外套掛上,邊走進來邊褪去手上黑色的手套,節骨分明的手上有薄薄的繭,摸起來有些粗糲。
    柏應洲捏捏眉心,聲音低沉“這是什麽?”
    “我寫的!”管家拍拍胸脯,“這些話是不是說得很好?”
    男人很高,站在落地衣架前比正兒八經的模特看起來還要賞心悅目。他把袖口解開鬆了鬆手腕
    柏應洲沒有應他,隻是揉了揉疲憊的眼睛。
    管家又道“今天俞少爺回來了,這些就是他說的,他還幫著我把字裱上去了。”
    柏應洲腳步一頓,“他怎麽回來了。”
    灰色的薄毛衣並沒有給他添上暖意,反而是顯得更加冷淡。
    管家也沒搞清楚,雖然他覺得俞少爺是回來白嫖住所的,但是他沒有證據。
    他隻能咳了一聲,“這個我也沒弄清楚,隻是感覺,俞少爺他……變了很多。”
    柏應洲淡淡地應了一聲,“是嗎。”
    變了。
    人會輕易地變嗎。
    柏應洲垂下眼瞼,嘴角掛著晦澀的弧度。
    如果能改變,那就不能稱而為重蹈覆轍的人了。
    這個想法在他打開房門後戛然而止。
    青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後白皙的小肚子都露出來了,開始蜷著手腳把自己團成了一個大白雪球,均勻地呼吸著,還咂了咂嘴,但是任何人看到這幅場景都無心旖旎。
    因為耳機正纏在他的脖子上,裏裏外外繞了好幾圈。他閉著眼睛眉毛微蹙,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估計是戴著耳機睡覺忘了取。
    柏應洲“……”
    俞沅露出痛苦掙紮的表情,皺著眉頭說起夢話,“別吃我,我身上全是肥肉,膩死了,不好吃的。”
    “……”
    柏應洲站在旁邊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才給他解開耳機。
    這小孩的眉目終於舒展開來,開始翻了個身打起呼來。
    是什麽樣的人能睡覺差點被耳機勒死?
    怎麽睡覺才能被耳機線繞了裏外幾圈?
    柏應洲有理由懷疑,他要是沒來看他,這人今天就會命喪黃泉。
    隻覺得脖子上傳來一股涼意,先前的束縛沒有了,轉眼變成冰塊一樣的凍意。
    俞沅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熨燙得體的黑色西裝、襯衫、鋥亮的皮鞋。
    神色淡淡的,眼神冷冽,讓俞沅平白無故打了個寒顫。
    俞沅視線下移,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脖子被這人掐著,
    而柏應洲正在用一種離奇平淡的神色望著他。
    “……啊。”俞沅抬起頭,用一種迷惑的眼神看他。
    睡意一下子就被完完全全地打散了。
    臥槽,他知道了!
    這就是主角攻。
    孤僻偏執內耗起點流。
    一覺醒來,主角攻竟在我身邊!
    男人眼尾泛起一絲危險,扯了扯嘴角,“忘了你說過什麽?”
    聲音低沉,刺激耳膜——如果不是在威脅的時候,俞沅肯定很欣賞。
    俞沅瘋狂眨眼回想,他說過啥了?可惜腦子裏一團漿糊,一點有用的記憶都沒有。
    柏應洲鬆開手,語氣淡淡的,“需要我幫你回想?”
    焯!
    危急時刻人的能力是無限的,比如俞沅就猛地想起了原著的劇情。
    原主,清純不做作的聖母小白花。
    盡管已經明裏暗裏被攻保護了不下百回,還要堅持聲明自己不稀罕。
    在離開之前,他留下了這麽一番傳世經典的話:
    “收起你的臭錢,你以為錢就能買來一切嗎?不,錢買不來尊嚴,更買不了愛。你以為強迫、禁錮就能讓我屈服嗎?就能得到像你這種人,活該孤獨終老,一輩子不能得償所願!”
    “不管你在別人眼裏是什麽身份,什麽背景,混得有多厲害,我都不在乎。請你認真記住我接下來說的話:我,不是,你的玩具!”然後小白花哥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