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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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跟在你們後麵......”
“.....的。”
然而, 在說出這句話僅僅兩個小時以後。
鬆田陣平就已經恨不得穿越回去給自己一拳。
西裝店裏。
鬆田此時正坐在個明顯矮了的椅子上,手肘抵在大腿上,極其無聊又無語地看著兩個沒良心的家夥在他麵前表演換裝遊戲。
不合身的西服在店員手上堆得成摞高,黑的灰的棕的白的一應俱全。
“我說你們兩個, 好歹給我差不多一點.......”
鬆田推了推鼻梁上的24k墨鏡, 吼道:“拜托, 你們又不是真的要結婚!:
“衣服試來試去的這都第五套了吧!!有什麽好試的啊!”
這倆想幹什麽.....奇跡警察環遊東京嗎?!
但此時的降穀零卻隻對他輕笑了一下,邊整著袖扣邊從鏡子前轉過身來,一起被租來的寶石領針在他的身上閃閃發亮:
“急什麽, 我們順便也替班長把他求婚的衣服試了。”
一旁的伊達航點頭的笑容都快到天上去了。
零又說:“保鏢不能這麽沒耐心吧?”
鬆田:“???”
一種不詳的預感忽然在這時候從他心裏升騰而起。
於是他麻木著臉, 一手托著下巴,緩緩地向右轉。
卻正看見成步堂薰也穿著白西裝, 胸口戴著婚禮用的白花, 頭紗霧霜一樣細細籠在他的黑發上,正舒舒服服地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
他手裏拿著從警視廳帶出來的案宗翻得正認真, 視線一點點從文字中掃過。
但鬆田依然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嘴角在那一瞬間......一絲輕微翹起的弧度。
鬆田於是微眯起眼眸盯住他:“雨宮。”
“嗯?”
“雨宮, 你在聽嗎?”
然而成步堂薰卻一副剛被叫醒的樣子從案卷中抬頭,眨了眨眼睛:“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鬆田:“......”
他此時在西裝租賃店裏穿著樸素的黑西坐在牆角, 麵對著自己兩個豪華禮服加身,影帝十級的同學溫和燦爛的笑容.......
莫名地感覺事情好像微妙地不對勁起來了。
他忽然意識到,好像是這倆人早就挖了一個大坑在他麵前,然後就這麽注視著自己傻不拉幾地自動跳了進去。
難怪當時對這個提議答應的那麽爽快啊?!
保鏢......什麽保鏢!
好家夥。
明明這下他是想走也不能走, 隻能在這裏任由這兩個人在這裏貓抓一樣一點點地狠狠消磨著他的耐心!
一起欺負他才是目的吧?!
【哈哈哈哈哈慘, 鬆甜甜慘hhhhhh】
【馬自達醬的眼神:我看不懂你們但是我大受震撼】
【為什麽保鏢要在這裏麵對著婚紗小情侶假的)哈哈哈哈哈!!!】
【總感覺零零和薰薰兩個平時有被他氣到的, 現在開始聯手一起趁機rua鬆田了哈哈哈哈哈】
【零&薰:陣平, 你坐啊~】
【這就是警校的前三名嗎無感情棒讀.jpg】
【但是這兩個都太好看了吧救命???這是我能免費看的東西嗎??】
【老婆!!是老婆的婚紗ver.!!!尖叫)陰暗爬行)扭曲)】
【借過借過大家讓一讓啊, 屏幕有點髒了我舔舔.....】
【.....樓上你們是在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在意的人了嗎】
【我就不一樣了,我直接做夢素材喜+1立刻閉眼躺下】
【笑死都快醒醒!!這隻是演戲啊!!!】
成步堂薰看著鬆田埋進掌心裏的臉莫名覺得有點好笑。
他此時倒是也沒有對方想得那麽輕鬆,這一身繁複的衣服陌生的感覺也讓他稍微感覺到了一絲不自在。
“別動,稍微轉過來一點。”
萩原研二的嗓音忽然從他身後傳來。
中長發的青年正在替他整理著柔軟且易破的頭紗,手指輕柔地拂過黑色發絲和白紗的交界,讓他的脖頸動也不敢動。
薰用餘光掃過他的發頂:“真是麻煩你了。”
“沒關係,很簡單的事情啦。”
萩原的眸光沉沉,聲音裏卻似乎聽不出太多情緒起伏,隻說:“很快就好了,再給我一小會兒......”
嘀嘀嘀——
他話還沒說完,就忽然聽見誰兜裏的手機響了。
一邊牆上靠著看熱鬧的諸伏景光連忙幾步跑到沙發邊,從一堆外套裏麵挑出了降穀零的電話。
“喂?zero他現在有點事在忙,我是諸伏......”
“目暮警官?”
店裏所有人的動作全都頓住了,十道視線在這個時候齊刷刷地看向他。
“是,我們現在在外麵準備衣服.....就是打算婚禮當天用的......對......”
“什,什麽?!”
景光的音調卻在一瞬間拉高了整整一個八度,大睜著眼睛:
“您說報案人已經被捅傷了,現在在醫院?婚禮取消了——?!”
馬路邊車流穿梭,下班放學回家的人潮如同回溯上遊的魚,在街道間密集穿行。
黃昏近夜的斜陽光透過雲層暗沉沉地灑下來,仿佛一切都被籠罩在一層暗紅的色調中。
“.....景光他們去醫院問出什麽來沒有,怎麽回事?”
三個換回常服的人此時正並肩站在紅綠燈路口,隻見那幾盞燈閃爍了片刻,很快人群就再次流動起來。
降穀零大步邁開走在最前麵,後麵跟著鬆田和成步堂薰。
於是他略微側過身,邊走邊說道:
“基本情況已經了解了。簡單來說,是那對新人中的渡邊翔被人捅了一刀。”
“傷情怎麽樣?”成步堂薰問道,“被捅部位是......”
“手臂,但是不嚴重。”
降穀零迅速接話道,“甚至可以說,那就是個小口子。隻是渡邊本人害怕得不行,堅持聲稱這就是那個婚禮恐嚇信的犯人幹的。”
“......他是被凶手入室襲擊了是吧。”鬆田陣平翻著手機上傳來的簡訊。
“爬牆上樓,砸破玻璃從二樓入侵......怪了,這犯人是蜘蛛俠嗎?有這力氣再怎麽也得是個中青年吧。”
“大概是因為渡邊為了以防犯人入侵,已經提前在院子裏加裝了監控的緣故。”
成步堂薰也飛快地劃著屏幕,文字和圖片在他的眼中被迅速捕捉並分離出有效的信息:
“所以,從院子入侵是行不通的.....渡邊的監控全是無死角的型號,想要入侵隻能通過房子的背麵。”
零聽了會兒他的敘述,問道:“但是,犯人又是怎麽知道渡邊家每一個監控的具體安裝位置的?”
但這次成步堂薰卻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忽然頓住了腳步。
零和鬆田於是也連忙跟著他刹住了車。
他們三個此時正走到了一棟帶花園的獨棟小別墅邊,四周綠化良好而且人煙稀少。
這塊地方倒屬於這一片地價比較高的居民區了,能居住在這邊的人大多經濟條件不算太差,比起鄰裏間的熱鬧,更關注隱私的保護。
也正因為此,渡邊被襲擊的時候沒有人發現問題,還是他自己在打跑犯人以後拖著流血的手報的警。
成步堂薰以眸光為指引,說道:“就是這裏了,渡邊的家。”
“犯人是從房屋背麵的巷子裏爬上來的,但是由於是從二樓進入,所以房間裏外應該都很值得調查。”
“那幹脆一起搜吧。”降穀零抬了下下巴,暗示不遠處的巷口,“我去那裏麵看看,雨宮去樓上搜查,鬆田......”
“我去四周轉轉,看看有沒有人看到或者聽到過什麽。”
鬆田陣平隨意把手機往口袋裏一扔,利落地打了個響指:“三十分鍾後這裏匯合,都別遲到了啊——”
.......
“警官,就是這棟樓。”
哢——
由於這間屋子的兩位主人現在都還正在醫院裏處理傷勢和穩定情緒,所以此時的房間就在他們的授意下,臨時交給了警察來管理。
成步堂薰向門口值班的小巡警出示了一下目暮的簽字信,隨後就在他的指引下順利地進入了房子內部。
這裏倒確實遍布入室搶劫一般的痕跡。
實木的大門一打開,整個如同山坡泥石流一般垮塌下的物品就吸引了人的注意力。到處都仿佛被敲過,打過......掛畫掉下來,花瓶裏的水也灑了一地,甚至吊燈都缺了個小水鑽。
成步堂薰戴上塑膠手套。
“我們都搜過了,房子裏連根凶手的頭發都沒有!估計得是個光頭吧。”
小巡警也是在門口一個人執勤大半天憋壞了,好不容易逮著個麵善的人,於是跟在他身邊打機關槍:
“這個打鬥的痕跡就是一樓最明顯!我們結合筆錄推測,凶手應該是和被害人在二樓相遇,然後一起摔下了樓梯滾到一樓,混亂之中渡邊先生才被劃了一刀!”
“樓梯下方有血跡嗎?”成步堂薰平淡地問,目光卻停留在了樓梯邊的一個什麽物件上。
小巡警完全沒察覺到他蹲下身的動作,自顧自地說著:
“當然啦!好大一片呢,血型和dna我們也都驗過了,和渡邊先生完全符合.......等等您在幹什麽?!”
成步堂薰沒理他,隻是先用手機往地上拍了兩張照片存證,隨後把地上一大堆毫不起眼的雜物小心地清理開一點,俯身拿起快被深埋在底下的東西。
那是一個玻璃製的獎杯,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上麵刻著渡邊的名字,以及某場賽車比賽冠軍的榮耀稱號。
而它的下方是一個破碎的盤子。
薰拿起一塊碎片放在手裏掂了掂——
.....塑料的?
他微不可察地皺起了眉。
但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對著小巡警靜靜地吩咐道:
“麻煩再帶我去二樓看看吧。”
而與此同時。
另一邊。
漆黑的小巷吞沒了降穀零的身影,他手中便攜式電筒“哢”一聲打開,不算大的光圈微微照亮了他周遭的景象。
這巷子裏雜物非常多。
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氣。
其實在來到這裏之前,零的想法和鬆田類似——認為犯人應該是個身強力壯的青年人,才能直接徒手攀上二樓的窗台。
但此時,他忽然發現事情可能並沒有那麽複雜!
降穀零蹲下身比劃了一下箱子的大概高度,隨後將其中三個雜物箱輕輕推到了牆邊橫排著,每個高度大概各是半米。
然後還需要.....
他簡單目測了一下層高,手電光向下,再次去尋找其他符合尺寸的箱子.......
然而就在他低頭的一瞬間——
刹那間耳廓捕捉到了空氣中一絲異常的動靜!
巷子中能見度極差。
但降穀零腦中的弦已經繃到極致,當即反手一肘猛地砸向後方!
哐——
他的肘關節轟然撞上了一個什麽硬物,可在那一刻他瞥見了一道幽藍電光鬼魅似地在空氣中閃過......
整個人倏然頓住!
高壓電擊槍飛出的脆響和巨大的酥麻感幾乎同時出現,零的本能促使他向後,整個人猛然撞翻箱子“咚——”地砸上了牆。
“咳......”
他一瞬間被擊中的右臂已經幾乎沒有知覺了,但其餘部分還掙紮著能動。
來人捂著被他擊中的手腕也發出了聲悶在口罩後,模糊不清的悶哼,寬大的衣服和黑暗遮擋住了他的身形。
但那雙刀鋒般的眼睛倒是驚人地狠厲明亮。
——男性?!
可那人毫不為疼痛所幹擾,迅速地找到電擊槍的位置,轉瞬間就伸出了手。
不好!
零咬著牙指甲深深扣進地麵將自己撐起來,立刻就想當胸橫踹——
然而,下一秒。
一道人影直接從二樓縱身躍下,一腿踢飛了男人手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