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字數:14107 加入書籤
電話被掛斷了。
整個搜查一課霎時間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一股惡寒毒蛇一般沿著脊椎迅速竄上來。
所有人抬起頭看著彼此煞白的臉色,都在這一刻猛地意識到:
出事了!
一片混亂中,諸伏景光立刻試圖回撥剛才的電話,可對麵已經隻剩下了一長串毫無盡頭的忙音!
“吵什麽!”
下一秒。
鬆本清長轟然踢開了門。
他像是被從會議室直接叫過來的, 身後還跟著一群警官,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刻齊刷刷地聚焦在了景光身上。
然而不等他開口, 降穀零言簡意骸:“雨宮被綁架了!”
警官們對視一眼, 看起來依然有些茫然。
“凶手目標不是報案人嗎?”有個警官向一邊掃了一眼, “雨宮又是哪個.......”
“雨宮是報案人的替身警察!他們長得很像!”
景光握著手機拚命喊道:“凶手原本預計在明天行凶,但是現在由於婚禮取消,情況有變......”
“他一定是把阿薰認成他的目標了!”
“小陣平的電話也打不通!”
萩原研二忽然也喊道,手機屏幕上全是他剛剛打出去的未接來電。
他的臉色幾乎肉眼可見地蒼白了起來,“他和阿薰今天是一起去的.......”
所有人的神色倏然變化!
鬆本清長於是當機立斷:“調監控!”
他一聲令下,幾個技術部的警員連忙跑上來,劈裏啪啦地把早就連在婚禮酒店網絡裏的監控數據接過來。
但是這次打開好像有病毒一樣,在一片緊張得快要窒息的氛圍裏卡了足足好幾十秒, 數據才終於到了可播放的狀態。
他們點開文件:隻見漆黑的夜幕上,一輛通體黑白的大卡車正緩緩地從酒店停車場裏開了出去。司機是個瘦高的男人, 戴著帽子看不清臉, 但是能夠感覺到他對於這家酒店附近的路況非常熟悉。
而在這個綁匪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沙發上的渡邊翔忽然顫抖了起來。
他幾乎是立刻起身就想走, 然而——
伊達航沒給他這個機會, 直接一把拉住他的領口, 將人猛地推到了牆邊!
“阿翔!”
“喂你們幹什麽——”
“冷靜點!都鬆手!”
他們推搡的動靜顯然驚動了周圍一片人!但伊達一回頭,毫不掩飾的銳利目光震得幾乎沒人敢靠近。
他甚至愈發用力地將人往牆上壓實一點, 避無可避地逼近他:
“這位受害人, 你給我聽好,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直到現在都還要隱瞞。”
伊達航幾乎在怒吼:“但是我得告訴你......現在是我們的同學!我們的兩個無辜的同學在代替你去送死!”
【嗚嗚嗚班長生氣了】
【救......這誰不生氣啊!!!憑什麽雨宮和鬆田就要代替這人去死啊!】
【但是這個渡邊感覺....現在都出這麽大事了,還打算瞞警察,怕不是真的做了虧心事啊......】
【之前薰醬不是已經說了嗎,這個百分百是仇殺!他就是做了虧心事又不敢告訴警察自首,拖到現在才導致了......】
【嗚嗚嗚嗚嗚但是薰醬和陣平是無辜的啊!!我好氣哦!!!】
【想代替班長直接一拳打下去了瘋狂吸氧.jpg】
【草感覺旁邊hagi臉色也太難看了吧.......天啊他沒事吧】
【難說,一個是hagi的親親幼馴染和寶貝同學,另一個是hagi的親親救命恩人和寶貝同學,他受到的是雙重暴擊.......】
【太慘了大家都太慘了嗚嗚嗚嗚嗚什麽大冤種啊】
【早知道就不讓薰薰他們來了啊啊啊!!!這麽善良幹什麽啊qaq】
伊達航這一聲幾乎給全場都嚇住了。
凝固的快要滴出水來的空氣裏,渡邊的臉色奇差,三分詫異七分恐懼地盯著麵前這個憤怒的年輕警官。
要不要說......到底要不要......
他恐懼於現在這個情況,猶豫著想開口。
可他也不想毀掉自己苦心經營了這麽久的人生!
然而另一道聲線在這時候,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渡邊先生。”
他猛地一回頭,看見那個姓萩原的,往常一直都文文靜靜的警官正在一邊看著他。
“你要知道,現在他們兩個隨時有被殺害的可能。”
他靜靜地說道,但語氣卻完全不容拒絕,柔和的外表下潛藏著比伊達還要強硬的力度。
渡邊完全呆住了。
然而萩原繼續開口:“現在,告訴我。”
“......告訴我所有你知道的事情!”
然而,與此同時。
嗶——
“......都聽見了嗎?”
在電話掛斷僅僅片刻後,成步堂薰毫無溫度的聲音,卻又突兀地再次從黑暗中響起。
隻聽“啪”地一聲——
房間頂上破舊的燈泡終於艱難地亮了一個。
.....搖搖欲墜的昏暗光線,終於堪堪映亮了此時的場景。
然而,在這一刻暴露在視線中的畫麵,卻竟然與警視廳對於綁架的預想完全不同。
剛剛那通電話並不是從案發現場打出去的。
他們此時所身處的......其實是一間老舊的危房!
而作為人質的成步堂薰本人,現在正反客為主地,端坐在客廳中央的椅子上。
他兩條修長的腿交疊起來,身子略微放鬆地向後靠在椅背上,手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他剛剛和警視廳聯絡的手機。
兩名一身漆黑的男人正左右守候在他身側。
他們的目光此時全都冰冷地鎖在牆邊一個被手腕粗的繩子捆著,還蒙著頭套的人身上,看他腦袋無力地垂下去,似乎是沒有神智的樣子。
成步堂薰輕輕抬了抬下巴:
“弄醒吧。”
於是他身後的人走上前去將那人一把拎起來。
手指卡在他背後不知哪塊肌肉上猛地一按——
一瞬間,剛剛還渾渾噩噩模樣的人立刻死命掙紮起來!渾身抽痛著蜷縮成團,口中溢出幾聲慘叫。
“您既然已經醒了,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呢?”
座椅之上的青年在此時卻還是一副悠然放鬆的姿態,在一片慘叫中,十指緩緩交叉放在腿上。
“您之前綁架我的時候,好像還沒有這麽脆弱吧?”
他好看的眉眼彎起來。
形狀柔和的唇瓣開合,慢慢地,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加藤婚禮負責人......或者說,通緝犯加藤誠司先生。”
漆黑的頭套在這一瞬間被猛地扯開!
男人一張煞白發青的臉赫然暴露在燈光下,布滿血絲的雙眼赤紅可怖,早已全然看不出之前風度翩翩的優雅模樣了。
加藤被黑衣人這麽狠狠一按幾乎疼得失去了抵抗能力,呼吸急促得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好一會兒,他一直被頭套蒙著的眼睛才適應了室內光線的亮度,一點點向上抬起頭,注視著那個光下容貌精致的年輕人。
“你不是......”他艱難地開口道。
“哎,現在終於反應過來了嗎?”
成步堂薰從椅子上起來,緩緩邁開步伐走到他身前。
他蹲下身,從後腰抽出了一個黑色長條形的東西,忽然間“哢”地上膛,抵住了對方的下顎。
“我當然不是清水淩久,但是我知道他是你這次的目標之一。”
在加藤狠厲的表情裏,成步堂薰悠悠地說道:
“就像我早就已經知道......你就是這次案件的凶手了一樣。”
.......
事情其實要追溯回成步堂薰還戴著口罩墨鏡在酒店的走廊上,收到伏特加回信的那一刻。
在當時窗簾和牆角的陰暗夾縫裏,從司機臨時晉升為秘書的代號成員伏特加發出了靈魂質問:
【伏特加:格蘭你到底想幹什麽?大哥說的是讓你引開條子,沒時間了!】
【伏特加:誰死都無所謂,你浪費時間給他們打什麽工?】
然而,成步堂薰翹了下唇角。
隻回信道:【放心,很快就會一起解決的。】
他隨後退出了短信界麵,再次切換回了伏特加發給他的“車禍死亡人口”文件。
係統這下也看不懂他的操作了,但是它能看見漫畫係統中,距離組織和北野組交易開始的倒計時,正在一點點減少......
【宿主你搞快啊啊啊!!!案子下次再破也行的啊!至少先把琴酒給......】
但成步堂薰卻反問它:【“案子不破,你想拿什麽去給琴酒吸引警察的火力?”】
琴酒需要的是能在交易進行的時刻,發生某個在所有人計劃之外的大事件,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最好那群警察能整個一晚上都在忙那件事,沒時間靠近他們。
而這樣算起來的話,他們眼前這個綁架殺人案自然就是最好的選擇了。人命關天,要是真的有人在警察眼前被綁走了,估計整個警視廳上上下下都能熱鬧一整晚沒空幹別的。
係統聽到這裏,好像有點明白他的計劃了:
【所以.....你是想先找出這個案子的凶手,然後引導他按你的想法行動,最後再把黑鍋往他頭上一扣?】
【“差不多是這樣。”】
成步堂薰頭也沒抬,在陰影中往手機文檔裏的搜索欄裏輸了個名字,【“而且,凶手的線索,其實現在也很明顯了。”】
係統懵圈:【明顯?????】
薰笑了笑:【“沒事,那就從事件的起因開始,重新梳理吧。”】
這整起婚禮綁架案件的起因是,渡邊和清水在家裏的信箱中發現了一封聲稱要在他們婚禮當天綁架他們的信函,還每天都送來。
於是,即使清水淩久認為這隻是惡作劇,但依然頗於恐嚇而前往警視廳報了案。
但這裏首先就浮現三個問題:
第一,凶手為什麽偏偏盯上了渡邊和清水,他們的特殊性是什麽?
第二,凶手是如何知道他們的婚禮日期的?
第三,為什麽是婚禮當天?婚禮日期又有什麽特殊性?
而緊接著。
沒等他想明白這三個問題,渡邊就在家中遇襲了!
這似乎徹底坐實了“真的有足以威脅到他們生命安全的凶手”正在活動中。
而且,也使得他順理成章地勸下了本來還懷有僥幸心理的清水,婚禮至此被正式取消,他和降穀零這兩個臨時替身也從保密狀態,恢複了自由身。
但這裏出現了另一個問題:
現場證據表明,渡邊這次遇襲其實是一場目的不純的自導自演。
他想偽造現場,但也在同時意識到了,如果根據他設計的打鬥軌跡進行操作的話,他最珍愛的賽車冠軍獎杯就會被一起撞翻摔碎。
於是他幹脆先把其他東西掀了下來,再將獎杯悄悄藏進了廢墟裏,製造出假象。
但也因此留下了重要的調查線索,使得薰發現了他的真實目的。
至此,渡邊在這起案件中的重要性就被凸顯了出來。
他一定是比所有人都提前意識到了凶手的目標和動機,取消婚禮躲進醫院和警視廳是他保命的做法。
但他的行為,卻也使得明明還沒動手的真凶陷入了迷惑。
這個真凶接到消息的速度非常快,甚至快得和警察差不多。
真凶為了以防有人攪混水,破壞他的計劃,於是在當天就跑到了後巷準備從渡邊唯一忘了設置監控的地方,打算小心觀察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結果正巧撞上了同樣在後巷調查的降穀零。
在黑暗中,他唯一亮眼的金色頭發成了凶手下狠手襲擊他的動機,可能是直接把他當成了渡邊本人。
以上情況全部說明:凶手就是渡邊和清水在最近接觸過的人,且熟悉他們婚禮的一切信息。但與此同時,這個人雖然接觸過他們,卻不知道還有兩個長相相似的替身警察的存在。
那如果這麽一思考.......
凶手就是婚禮酒店中負責他們婚禮業務的人的可能性瞬間飆升。
而這也正好能解釋,為什麽他們上午才剛剛打電話取消婚禮,下午凶手就已經趕過來察看情況了。
所以成步堂薰正好借著花粉過敏的借口,給自己戴上了口罩擋住臉。
然後在出租車上強行扭轉了鬆田原本打算去警視廳的計劃,轉而開向了婚禮酒店進行調查。
結果也確實找到了非常符合凶手畫像的人選!
成步堂薰背靠牆壁,悄悄向外瞥了一眼。
一身整潔管家製服的“加藤先生”正站在他不遠處,還在和警察們聊著什麽。
但這個人實在是很不對勁。
畢竟如果婚禮進行時,要綁人的凶手如果沒有辦法從外部入侵的話,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內部監守自盜了。
而且根據他在進門時瞥到一眼的地圖顯示,那兩輛餐車所在走廊的背後也不是廚房,而是通往地下車庫的安全通道。
但加藤一個內部人員,怎麽可能記錯這種事?
那應該是他原本布置著,準備運輸渡邊和清水昏迷的身體用的吧。
【但.....但就算這樣......】
係統聽他說完整個思路,看起來有點猶豫:【他的動機是什麽呢?】
成步堂薰沒說話。
隻在伏特加發來的文檔中,輸入了關鍵詞“加藤”進行搜索:【“這不是來了嗎?”】
【“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這個加藤先生曾經的那個小兒子,真的是死於疾病嗎?”】
隻見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孩子天真燦爛的笑臉。
旁邊的資料上寫著:
【姓名:加藤鬱司
死亡日期:六月十五日
死因:車禍,肇事者至今下落不明。】
成步堂薰的眼底泛起幾絲看不出情緒的笑意。
【“今天是他綁架清水的最好的機會,他那麽恨渡邊,大可以讓他也和自己一樣享受一下家人逝去的痛苦,再殺掉他。”】
他悄悄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自己和清水淩久有些相似的臉龐,對著係統微笑:
【“你覺得他今天會不會動手呢?”】
.......
時間回到此時。
破舊的小屋客廳內。
“......然後您就真的朝我動手了。”
“熟練得像是為了給您兒子複仇,已經錯殺過不少人似地啊。”
成步堂薰說道,看著加藤的表情在自己手下一點點逐漸碎裂開,“怎麽,當時禮堂裏光線太黑,看不清人是嗎?”
他這樣說著,卻隻字不提自己當時其實是故意換上了和清水今天一樣顏色的外套,背對著凶手前來的方向,站在禮堂中。
......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故意迷惑凶手的誘餌。
而加藤在當時對他使用的迷藥也根本沒什麽效果,畢竟格蘭利威的身體對於大部分迷藥和毒藥都有一定的抗性。
他全程意識清醒地被對方搬上了車,靜靜地等著劫持車在開出幾公裏後,就被他提前安排好的組織的車強行逼停了。
至此,人質和劫匪的身份徹底調換。
那兩個琴酒手下的小弟接管了車,按著他的要求將人繼續運到了目的地。
抵達目的地後,薰從車上下來,這才給諸伏景光打了一通偽造遇襲的電話。
“......總之,感謝您陪我演完這出戲。”
成步堂薰靜靜地說著,長長的漂亮眼睫垂下來,可周身的氣場卻冰冷得連那兩個組織的人也顫了兩顫:
“警視廳現在為了將我從你手中救出來,都在跟著監控痕跡拚命往這裏趕呢。”
“.......嗬。”
可加藤卻在這時,直接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他血紅的目光在這時候毫不畏懼地直視著眼前的人:
“雨宮警官,你說對了。我的確殺過人。”
“我兒子在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告訴過我,那個撞他的畜生搭在車窗外抽煙的手上有一道刀疤形狀的胎記.....所以這麽多年裏,我一直在尋找有刀疤胎記的男人,而且我偽裝得很好,沒有人懷疑我。”
“我之前也錯殺過幾個手上帶有刀疤形狀胎記的人,反正殺完人,換份工作就好了,我就是有這種犯罪天賦!”
“直到我遇到渡邊......你知道的,沒有我打聽不到的事情。”
“我從他對象口中聽說了他曾經是一個賽車手,而且在我兒子死去的那一年裏突然就退役了!”
“再加上他在意識到自己以前幹過什麽虧心事的時候,居然主動捅了自己.......我這下終於完全確定就是他了!所以我要把他帶回到這裏,我的老家,也是他路過的時候撞死我兒子的‘墓園’,給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懲罰!”
成步堂薰聽著他吐露全局的臨終遺言,輕輕眨了眨眼。
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
渡邊就是當年撞死加藤的兒子並逃逸多年的凶手,而且事發地點就是加藤的家門口。
但是估計因為本來就是鄉下,沒監控,再加上年代久遠,所以才讓他逍遙法外這麽久。
至於這個他的孩子死掉的地方,自然就是加藤口中的‘墓園’了。
之後,渡邊辭掉賽車手的工作逃回普通的生活,試圖封存這一樁慘案。卻還是意外地,被死者那滿懷怨念的父親追上了。
所以他捅了自己的手,試圖掩蓋住那條胎記,並取消婚禮。
但事情卻並沒有因此而結束。
不過.....這些事倒是跟他沒什麽關係了。
而正在薰想著的時候。
那個在黑衣人挾持下,已經意識到自己反被利用,馬上就要活不長了的加藤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突然又叫他:
“雨宮警官。”
薰聞聲頓了頓。
隻見加藤的眼裏閃爍著一些晦暗不明的光,表情誇張而瘋狂:
“也算我倒黴了,你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警察吧!居然把那群真條子騙得團團轉啊——”
成步堂薰微微笑了下,什麽都沒說,神色依然如水般平靜。
隻在這時候,輕輕舉起了一隻手。
兩個黑衣人立刻拽住加藤,將他向門外拖去。
然而隻聽他最後一句:
“.....可惜你那個警察同學,在意識到我給他下了迷藥的一瞬間,為了保護你,即使已經沒有力氣了還拚命地想攔住我——”
成步堂薰的動作驟然一頓。
等等.....怎麽回事?
為什麽鬆田會在這裏.....?
然而隻片刻的思考,他忽然聯想到了他早上也是脫離大部隊,獨自一個人在宿舍樓下等他一起走的畫麵。
立刻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一股說不出的頭疼頃刻間湧上來。
成步堂薰緩緩站起身子,在一片拖拽和咒罵中大步走出了破敗小屋的門,,在路邊找到了那輛原本準備用來運輸清水的屍體的卡車。
嘭——
隨後薰用力一推,麵前的車廂大門霍然洞開!
他摸黑走進去,很快在車廂最裏側,找到了那個青年無力倒下的身影。
然而在他身邊還放著使用過的染血高爾夫球棍,幾把大鏟子,以及一些麻繩。
看來凶手也是因為被看見了臉,而對鬆田起了滅口的心思。
成步堂薰蹲下身去,麵對眼前的一切,頭疼地歎了口氣。
“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要不是這次主動權其實在他手裏,這個傻蛋估計就真的要被凶手活埋了。
而在此時的車外。
火焰的聲音劈劈啪啪灼燒著那間罪惡的小屋,滾滾濃煙頂著夜色升騰上天際,和遠處警車翻山越嶺呼嘯而來的紅藍燈光,一起將天空染成一片複雜的灰蒙。
兩個黑衣人放完火,見成步堂薰側對著他們站在車門邊,連忙迎上去。
知道這兩個人是琴酒那邊派來的,薰於是也不跟他們客氣,直接說:
“你們今晚還剩最後一個任務。”
兩個人頓了頓。
半晌,才看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正在趕來的警察,吩咐道:
“幫我們脫身。”
雖然在他的掌控下,警察從發現案件,到調查,再到最後趕來的時間被拖得相當長。
已經完全足夠琴酒把北野組打進海裏,再帶著他們的錢跑路三個來回了。
但現在這個現場太幹淨了,他和鬆田也太幹淨了。
如果他在證據還沒被完全燒毀之前就帶著鬆田一起回到警察隊伍裏的話,等到凶手屍體被發現,難免會被懷疑。
那兩個人也理解這個想法,於是說:“那.....先生,請問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而成步堂薰卻在這時自己主動進了後車廂,關上門。
“開車吧。”
他靜靜地給門上了鎖,隻說道:
“等開出去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們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