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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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什麽......鬼塚教官他真的這麽說?”
    此時。
    主席台上, 降穀零正將手裏的講稿翻過一頁,聽見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傳來一聲有些無奈的歎息。
    “就因為你身體不好,而且之前老是受傷?”
    “他在想什麽啊真是......”
    在火炬開幕式結束之後不久, 各個班級都已經各就各位準備開始比賽。
    此時藍天白雲晴空萬裏,體育祭彩旗迎風飄揚之中, 他們頭頂上的音響喇叭也正在高聲廣播著注意事項。學生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的拍照的加油打氣的, 喧鬧歡快的笑聲布滿了整個操場。
    成步堂薰和降穀零這兩個階段測驗的前兩名, 則繼續作為學生中的代表,繼續一身正裝坐在主席台上。
    現在在他們麵前正擺放著白底黑字的【放送席】銘牌。
    兩杆還未開啟的, 連接著廣播的解說話筒也抵在唇邊。
    “其實我倒是也無所謂,畢竟我上場可能也拿不到什麽名次啦。”
    成步堂薰正隨口說著,將手裏的資料整齊地在桌上磕碰兩下.......
    然而, 下一秒:
    “在說什麽啊你們兩個?!”
    “嘶.....”他連忙把耳朵裏的耳麥拿出來了點。
    但依然能聽見鬼塚八藏從廣播室傳來的怒吼:“我選你們兩個上主席台不是讓你們廢話的啊!”
    “.....流程看完了嗎, 選手都就位了你們怎麽麥都沒開?”
    鬼塚本來就已經忙了一天, 這時候忽然抓到這兩個光明正大在主席台上偷溜摸魚的,還閑得甚至在誹謗他......
    他在大熱天裏的火氣瞬間竄起八丈高:
    “我說你們兩個怎麽說也是第一第二!好歹給全年級做個表率啊聽到沒有.......”
    “......”
    簡直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的聲音還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地不停念著:
    “都快點動起來,主席台上全校人都在看著呢.......喂,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成步堂薰和降穀零在這時互相對視一眼。
    下一瞬間!
    薰麵無表情,立刻抬手關掉信號接收。
    降穀零也在這時收到信號, “啪”地掐了聲音!
    那頭鬼塚還在嘮叨:“喂,喂......”
    嗶—————
    簌簌的風舒爽地拂過校園。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向旁邊整齊地一歪,終於呼出了一口氣。
    啊......
    真好,世界安靜了。
    【哈哈哈哈哈鬼塚教官:你們合夥排擠我是吧?!】
    【笑死了,警校第一第二的默契不要用在這種地方啊hhhhh】
    【薰醬本來就不聽指揮, 現在這兩個經過景光那個案子貓貓滾在一起以後, 連zero也下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草, 看那個對視的分鏡!!!已經是一眼就可以get到對方在想什麽了的感覺hhh】
    【教官說我造了什麽孽攤上你們x.】
    【鬼塚:不聽話的壞貓貓增加了怎麽辦???】
    【莫名感覺這兩個警校王牌.....如果合夥幹壞事真的就完了哈哈哈哈哈】
    【誰還記得景光案那一篇被偷騙)的警車啊微笑.jpg)】
    “測試,測試——”
    主席台上。
    在送走鬼塚後,成步堂薰也沒忘了自己應該幹什麽,於是清了清嗓子,打開了麥克風的開關。
    瞬間,青年柔和又清澈的聲音伴隨著廣播喇叭的嗡鳴回旋在警校上空。
    “全校注意,全校注意!現在廣播本次警察學校體育祭日程安排——”
    “首先是上午場。鉛球比賽將於上午10:45分開始,1000米負重跑將於上午11:00開始——”
    緊接著,降穀零悅耳的聲線自然而然地接過他的播報:
    “上午11:20分,跳高比賽也將於操場西北角開始。本次體育祭將在12:00至下午14:00迎來午休。”
    “如果有需要醫務幫助的同學,請隨時前往操場與教學樓交界處尋求老師的幫助.......”
    而與此同時。
    “誒?”
    諸伏景光正站在沙坑附近,從熱身運動的姿勢中抬起了頭。
    “班長。”他轉向自己身邊也正在活動肩膀的人,“你聽這個聲音.......”
    怎麽感覺這麽熟悉.....?
    “啊,是降穀和雨宮吧!”
    伊達航正一個用力將自己的肩膀活動出了“哢哢”的脆響,爽朗地大笑了幾聲:
    “哎——可以誒,他們兩個看起來這次配合得真不錯啊!”
    是啊,播報得很清晰呢。
    看來這兩個人的關係,好像也逐漸熟悉起來了啊。
    景光微微笑了一下,低下身去繼續壓腿。
    好,那他也要加油!
    之後是自己難得參加一次的鉛球比賽。
    為了這個,他也準備了好久了,這次一定要盡力........
    卻在這個時候:
    “班長!加油啊——”
    “加油啊班長!第一絕對沒問題!”
    沙坑場地四周忽然響起一片加油喝彩聲,是鬼塚班和與伊達熟識的其他同學都在這時候圍攏過來了,一時間班旗高揚人聲鼎沸,伊達也正大方地大笑著向他們揮手。
    嗯,果然還是班長奪冠優勢很大。
    畢竟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還是精準度,都是年級上的佼佼者啊。
    景光向那邊看了一眼,又將視線緩緩從那側收回來。
    “諸伏?你也參加了嗎?”
    然而下一瞬間。
    他忽然從那一片喝彩裏分辨出了一道正在叫著他的名字的聲線。
    他一抬頭,看見麵前站著班上幾個同學。
    他們的視線掃過他瘦削的體格,似乎對他報名的事情很是詫異:
    “你為什麽要報鉛球?”
    “啊,這個嗎?”
    景光站起身,耐著性子對他們柔和地說道:
    “我以前沒有嚐試過,想著既然這是可能最後一次機會了,所以就決定來嚐試一下。”
    他說完,繼續專注地活動手腕。
    但那幾個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幾道有些微妙的視線在空中碰撞一瞬,居然再次開口了:
    “話說,諸伏?”
    “你之前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請假了?”
    景光的動作倏然頓住了。
    “是啊,而且聽說學校附近死人了來著,應該和你沒關係吧?”
    誒?
    他們.....怎麽知道的?
    即使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但世界上卻根本沒有完全不透風的牆
    那些遲來的言論和猜忌的目光......在他脫離同伴身邊的一瞬間,就很快來到了他的四周。
    一瞬間,一股說不出的緊張情緒猛地定住了他。
    他暫時並不想再提起這件事,而且,也不想再和這件事扯上多餘的關係。
    但同學卻一直追問著,此時又隱隱翻湧上來的心悸的感覺讓他沒辦法好好地去思考其他理由。
    怎麽解釋?
    ......要回答嗎?
    如果回答,自己又該怎麽說才能不讓別人再討論這件事?
    窸窸簌簌討論的聲音不停地在他身旁響起。
    景光垂著頭,不自覺地渾身又緊繃了起來。
    握緊鉛球的手在巨大的壓力下,不自覺地有些輕微的顫抖。
    他忽然下意識地,很想抓住誰的肩膀依靠一下。
    另一隻虛空握住的手略微放開了一點.......
    仿佛這樣就可以再度觸碰到先前那個溫柔支撐著他的懷抱,從裏麵獲得一點力量。
    “諸伏,你怎麽不說話啊?”
    同學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麽,隻感覺自己是隨口八卦一下,此時很是疑惑地撓頭:
    “喂?諸伏?”
    “......”
    景光垂著頭,衝擊後恢複期的心理狀態使得他這時隻能怔怔地盯著地上的塑膠出神。
    那個同學皺著眉,伸手想要去推他肩膀——
    可忽然間:
    “景光同學!加油啊——”
    仿佛是眼前的世界忽然被染上了色彩——
    被驅散的灰暗中,日光明亮澄澈。
    廣播裏驟然響起了那道他熟悉的聲音,正在此時呼喚著他的名字:
    “加油——相信你可以絕對做到的!”
    諸伏景光在這一刻忽然抬起了頭!
    那是.....
    阿薰?!
    他迅速望向聲音傳來的主席台,正看見雨宮薰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注意到了他這邊。
    那個青年此時已經徹底站了起來,仿佛生怕沒被他看見一樣,努力踮著腳拚命揮手:
    “一定要加油啊——”
    他一下子愣住了。
    一股力量在這時再一次支撐住了他的身體。
    那道聲線一如既往地溫柔但有力。
    此刻仿佛是雲散霧開般流淌過他的全身......帶來一陣酥麻的暖意。
    輕柔地將他從深淵般的思緒中帶回了現實。
    他們此時正隔著整個操場,好幾百米的距離。
    景光雖然在此時看不見雨宮的臉,但卻能從他的動作和語氣中感覺到。
    他一定是在微笑著注視著自己的。
    在這時候也.....
    一直溫柔地默默地注視著他,保護著他。
    阿薰,我.....
    他的喉口忽然感覺有點酸澀,在這時下意識地想去握住那個人的手。
    但下一瞬,沒等他反應:
    “加油啊hiro!加油——”
    是zero?
    他的幼馴染也直接打開了麥克風,向他應援的聲音響徹整個操場,引得不少人都在這時跟著一起喊著他的名字!
    剛剛還在嘰嘰喳喳的幾個同學的聲音瞬間就被蓋了過去!
    “加油!諸伏!”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在此時從他的四麵八方不停地,海潮般喧鬧著響起。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裏握著那個鉛球。
    景光雖然知道那些聲音是在阿薰和zero的帶領下,為他的比賽而加油。
    但卻不自住地感覺到,薰和零似乎也在借著這次機會,帶著全校同學向他說著什麽話:
    加油。
    走出來,景光。
    他仿佛能看見那兩個人鼓勵的眼神。
    你可以做到的!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正要起身——
    又感覺有一雙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加油!”
    伊達航此時終於艱難地從人堆裏擠了回來,正堅定地按住了他。
    “別想太多,你可以做到的,景光。”
    景光的眼眸中似乎有什麽閃爍了一瞬,原本僵硬的嘴角在這時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是啊。
    自己......早就不是一個人在麵對這一切了。
    他的腦海裏一瞬間閃過一張柔和微笑著的麵龐。
    再抬起頭來的時候。
    他望向前方的眼神終於已經徹底沒有一絲陰霾,明亮而銳利的光閃耀著映亮藍瞳。
    “嗯!”
    “我明白了——!”
    【薰醬永遠的神嗚啊啊啊啊啊!!!】
    【hiro貓貓太心疼了,幸好還有這麽多同伴在他身邊啊,不然這種閑言碎語的壓力會讓人崩潰的吧.....】
    【景光聽到雨宮的聲音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誒】
    【雨宮真的....從法庭上開始,就一直像一道光一樣照亮了景光的世界啊】
    【嗚嗚嗚太溫柔了薰醬,他一邊忙著整理稿子一邊還一直在關注景光這邊的情況啊,永遠都能及時趕到他身邊!】
    【這種溫柔大美人誰不愛啊豈可修!!!抹淚】
    【我也好想有薰醬這種人在我身邊啊爆哭)真的好細心好溫柔好可靠......】
    【零零和班長回應的那一段也瞬間燃起來了qq】
    【大家都在保護著景光貓貓啊.....】
    【淚目了!警校組都太好了.....他們都是天使啊!!!】
    .......
    而在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背後。
    主席台上的成步堂薰也終於在這時候鬆了一口氣,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還好....算是趕上了啊。
    不然景光心態一出問題,估計八成這個未來漫畫劇情又要崩潰。
    他默默地閉了下眼睛。
    卻在再次睜開的時候,看見了一瓶水被擰開放在了他麵前。
    “辛苦啦。”
    降穀零正一手握著那瓶水:“虧你隔得這麽遠,還能想出這種辦法。”
    “沒事,舉手之勞。”
    成步堂薰接過礦泉水,小口地潤著自己有些嘶啞的嗓子。
    他喝得很慢,動作幅度也很輕微。
    而在這時。
    降穀零正一手托著臉,坐在他的身旁,靜靜地注視著他。
    青年黑色的發絲在日光下被暈出一層紗般的光暈,側臉白皙,睫毛微微低垂下來。
    雨宮他....確實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有能力。
    無論是在學習上,弓道上。
    還是在與旁人相處上。
    他在這時,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青年在法庭上的身影,單薄的肩膀有力地扛起了一切。
    以及.....
    那個人手握長弓佇立在晴空之上......意氣風發耀眼奪目的模樣。
    嗯......
    好像真的有點意思啊。
    會讓人想要去更進一步地,接觸到他。
    “雨宮。”
    降穀零換了個姿勢,在這個時候叫住他,有些放鬆地舒展開眉眼:“總之,之前一直沒說的。”
    “謝謝你為景光做的一切。”
    “不用這樣啦,大家都是同學嘛。”
    成步堂薰有些無奈地翹起唇角,“你也不用這樣一直試探我的反應的,降穀同學。”
    “我一直都是真心的哦。”
    啊。
    這就被看出來了?!
    降穀零微愣了一秒,是他的語氣還不到位嗎?
    “降穀同學你啊,好像對所有人都會先懷疑,再信任。”
    成步堂薰向後靠在椅背上,悠悠地說道: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這個樣子樣,我倒是也挺喜歡的,畢竟這就是警察應該有的態度嘛!”
    “所以,我才說你是我心裏最符合警察精神的人!”
    “哎。”
    降穀零在這時忽然垂下頭去,低低地笑了一聲:“我已經完全被你看穿了是嗎?”
    “其實你說話可以更放鬆一點的。”
    成步堂薰精準地打擊在心中的隔閡上,柔聲說道:“就像我們之前在警車上那樣,不是挺好的嗎?”
    警車?
    他這麽一說,零才又想起了他們當時那個混亂的場麵。
    而隨著對方的語氣。
    他這時卻也真的感覺似乎自己放鬆了許多,笑著隨口道:
    “雨宮,你還好意思說啊?差點景光就要去拘留所裏探視我們倆了吧?”
    “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成步堂薰的聲線依然平靜,在台下喧鬧的背景音裏,慢慢地對他說道:
    “在當時那個情況,我不管如何也得把景光親愛的‘zero君’帶到他身邊,不是嗎?”
    降穀零聽出他這話裏有點開玩笑的意思。
    他們此時雙臂撐在桌麵上,麵對著操場上繁雜的人群,仿佛和世界隔開了一般,在此時安靜地肩並肩坐在一起。
    “zero君,好奇怪的稱呼啊。”
    零聳了聳肩,忽然轉過去:“你呢,雨宮?你有什麽昵稱之類的嗎?”
    “沒有吧,畢竟‘薰kaoru)’的發音已經夠短了。”成步堂薰凝視著下方歡呼的拔河,“大家一直也這麽叫我......家人和朋友都是。”
    “那,阿薰?”
    “嗯?”
    成步堂薰轉頭望去,正看見降穀零笑得陽光燦爛地看著他:“你以後也可以叫我zero啦。”
    “那個不太好吧,畢竟是你和景光之間的......”
    “誒,不是你自己說的隨意嗎?”
    “那也不是這種隨意.....”成步堂薰有點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但頂著對方燦爛的笑容,他也說不出什麽多的話來。
    “那就.....零?”
    “嗯,也可以?”
    “好像這個發音更簡單了啊。”
    “畢竟‘零’隻有一個音吧,說起來很方便的樣子。”
    “是啊。‘薰’都有三個音節,阿薰你......”
    降穀零話說到一半......
    忽然感覺眼前一黑!
    “......又是你們兩個啊?”
    鬆田陣平一手利落地插在口袋裏,另一手握著兩瓶解暑的冰飲料,在這時直接抵在降穀零的頭上將這人瞬間頂遠點。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一直‘阿薰阿薰’......的。”
    “你怎麽來啦?”
    成步堂薰把他手裏的飲料拿下來,“謝謝”地眨了下眼睛,輕輕說道:“我記得你不是一會兒有比賽嗎?現在跑出來沒有關係嗎?”
    “啊,這個嗎。”
    鬆田從口袋裏拿出一份折疊起來的名單,在他們麵前揚了揚:
    “我是來交我們那個一千米負重跑的人員名單的,好像有幾個人退賽了,你們委員會的要修改就修改一下吧。”
    “麻煩你啦!真是幫大忙了!”
    成步堂薰正想著一會兒得去那些賽點一個個確認,居然此時東西就送到了眼前。
    於是他回頭對著那個人笑了一下,有些開玩笑地說道:
    “作為答謝,一會兒要我去給你加油嗎?”
    “一千米負重可很不容易呢!”
    誒?
    鬆田的表情在這時候明顯怔了一下。
    雨宮被分配在委員會裏的工作本來就已經很忙了。
    他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在這種時候主動提出要幫他加油。
    但是麵對著那張鼓勵的笑容。
    他在這時也隻能隨意地點了點頭,轉過身去,故作漫不經心地說:
    “.....隨便你吧。”
    旁邊的降穀零聽著他這語氣,邊揉著自己冰冷的額頭,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
    “真是的.....”
    “這家夥是什麽這輩子都不可能坦率的人啊?”
    “哎,習慣了就好啦。”
    成步堂薰正說著,卻感覺口袋裏的手機忽然久違地震動了起來。
    這是.....
    等等,怎麽會是這種時候?
    聯絡不是一般都是晚上嗎?
    “我去個洗手間,一會兒回來!”
    他連忙下了主席台,又順著不遠處的台階往上跑,在一處一樓空曠的大廳牆的背麵站定。
    “喂?”
    背對著遠處歡快喧鬧的體育祭。
    薰接起電話,聽見對麵傳來琴酒熟悉的冰冷嗓音:
    “格蘭利威。”
    “.....是。”
    “你的第一階段任務還剩下最後一個月。”
    ……終於來了嗎。
    在這之前,他其實就已經注意到了警校畢業時間的逼近。
    而這個變化自然會引起組織那邊的關注。
    唯一的問題隻剩下了:
    組織以後,到底打算讓他在一種什麽位置上發揮作用?
    他微微皺了下眉。
    而此時,電話對麵。
    琴酒似乎才剛結束了個什麽會議,空蕩寂靜的房間內,唯有他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
    他的指間一隻熄滅的煙還閃著細微的火光,又隨著輕敲簌簌落下。
    “明天晚上碰麵,時間地點你都知道。”
    “有個人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