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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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電話掛斷的一瞬間。
    成步堂薰猛地踩下油門。
    黑色夜幕中, 銀色轎車霎時間流星般劃出一道明亮的殘影,開上高速,車尾等在黑暗中閃爍著刺目的紅光。
    【宿主!】
    係統飛速運轉, 正喊著:【定位搜索到了!是在千代田區的......】
    然而它忽然又猛地頓住了。
    【等等, 你要去哪啊你?!不是這個方向——】
    “去包抄跟蹤車啊。”
    然而,成步堂薰的語氣依然雲淡風輕。
    鋥亮的車身上路燈的光線飛速遠去,玻璃倒映出他微笑的側臉。
    而與此同時。
    黑色保時捷也正和銀色轎車同時飛奔在夜晚的大路上,鎖定著前方倉皇逃竄的廂型車, 如同一條陰影中探出的寒冷的蛇。
    車窗降下, 此時前方的景物正在琴酒的狙擊鏡頭裏迅速凝聚成一個瞄準的小點。
    鏡片後, 一雙碧綠眼瞳冰冷地注視著前方。
    視線毫無溫度,也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眼神隻像是在看一具已死之人的棺材。
    他修長的手指輕而平穩地搭在扳機上。
    但前方的車苟延殘喘地逃命中最後的直覺啟動了。
    它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司機忽然猛地加速!
    油門被一踩到底, 儀表盤指針晃動幾下直指向底部的最高速度!
    發動機在絕境中發出最後的絕望的咆哮, 廂型車如同一隻被死神鐮刀鎖定的倉皇猛獸,猛打方向盤,正在拚盡最後的力氣試圖逃脫彈道。
    然而,琴酒的唇角隻在這時揚起了一個冷漠的弧度。
    下一瞬間!
    司機隻感覺眼前雪白刺目的大燈乍亮,隻頃刻間就迅速遮蔽了視野中的一切!
    一輛銀色轎車居然硬生生地頂著高速在此時向他逆行衝來, 直接堵死了前方逃生的路, 轉眼間便貼近了身前。
    隨後——
    哐啷!!!
    兩輛車轟然相撞!
    雙方車頭在高速恐怖的衝擊力下迅速被擠壓, 變形, 飛濺起滿天破碎的鋼鐵混著粉末般碎裂的玻璃。
    廂型車便宜的材質第一個頂不住,躲閃不及間根本無處可逃, 直接被撞得直直往後倒退出了好幾十米!
    司機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忽然又聽見背後的玻璃“嘩啦”炸裂!
    一顆子彈鑿開後玻璃和頭枕——
    在此時, 無比精準利落地驟然擊穿了他的頭!
    這隻發生在呼吸間的變故快得讓任何人都沒有太多思考的餘地, 沒有任何溝通,幾乎隻能憑借本能做事。
    但從撞車到開槍,所有事又配合得天衣無縫。
    像是兩塊無比契合的拚圖......在此時無聲地對上了缺口。
    完美拚合在了一起。
    呲——
    霎時間鮮血四濺,前方的車蜘蛛網似地玻璃上也瞬間布滿了一攤不停往下滴的血液,混合著內容不明的東西。
    琴酒“哢噠”打了車門下來。
    而在自己的煙氣繚繞中,他看見那輛也被濺上血了的銀色轎車的前擋風雨刷居然在這時仿佛有潔癖一般,被講究又荒唐地打開了,清洗著一塌糊塗的車窗。
    有些變形的車門緩緩向外開啟.......
    在略高的車底盤上方,首先邁出的是一條包裹在西裝褲裏的修長優美的腿。
    成步堂薰從車裏走下來,靜靜地站在車邊。
    他的麵具上被透過玻璃濺上了一些血跡,此時正沿著表層起伏的線條向下流淌,滑過他白皙的下巴,在上麵也留下幾抹紅色的痕跡。
    眼前昏黃的路燈在他的臉上灑下一層金色,居然在這種時候,依然給那張麵孔暈染上了些許幾近荒謬的柔和。
    “什麽人?”
    成步堂薰在這時微微向那輛車抬了抬下巴。
    伏特加這才滿頭大汗地從車上滾下來,無語地掃了眼那邊慘烈的車頭和慘烈的血混合著腦漿
    .......心想你們留個活口不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格蘭利威會突然從前麵撞過來,也看不懂琴酒為什麽這麽幹脆地就開槍。
    更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麽在不溝通的情況下,居然也能順利地走到同一個行動計劃裏的......
    但是。
    伏特加豐富的經驗,還是讓他在這時候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琴酒沉默了一瞬,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那輛廂型車唯一還算完好的尾端,指間煙頭火光燃燒,積蓄出的灰白的煙灰隨著動作簌簌落下。
    “是鬆尾會的車。”
    “尾號一定是7,和車內獨特的掛件是他們的標識,根本沒有留活口的意義。”
    那陣聲音仿佛是看穿了一般冷颼颼地刮過伏特加的後頸。
    刺激得他立刻站直了!
    “鬆尾會?”
    成步堂薰微微偏了一下頭。
    從記憶裏飛快地調出了這個似乎不太常用的名字。
    但這個不太常用也隻是針對他而已,畢竟他的任務範圍目前還沒有擴張到需要和鬆尾組接觸的程度。可這並不代表,鬆尾會就不會對組織產生威脅。
    事實上和政商勾結密切的鬆尾會也是東京曆史悠久的地頭蛇了,長期盤踞於地下黑市中,殺人越貨的事情也沒少做,算是當地一大黑勢力。
    因此,當組織從國外滲透進東京內部的時候,也沒少和他們起衝突。
    但是這個鬆尾會的司機居然膽敢跟蹤琴酒.....?
    也不知道是鬆尾會上麵的決策層在年老換代後真的就有這麽蠢。
    還是這個司機在偶然遇見琴酒後,就自作主張想立大功......結果反而直接將自己永遠地送進了地獄。
    成步堂薰挑了下眉:“鬆尾會最近怎麽回事?”
    “剛和國外的某個財團簽了筆大單,飄了唄。”
    伏特加推了下墨鏡,皺著眉道:“說起來,這筆大單還是他們的人動了手腳從組織頭上搶過來的,直接把後幾年的東京幾個大盤口的進貨渠道都簽出去了,損失......”
    一瞬間。
    琴酒忽然回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伏特加這才猛地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噤聲低頭。
    “.......”
    薰說:“所以,boss就是因為鬆尾會的原因不露麵了是嗎?”
    “.....這件事不用你管。”
    琴酒掃了眼那兩輛撞得慘烈的汽車,又收回視線:
    “就算boss不來,你下一階段的任務方向也不會變化。”
    身著黑色長風衣的男人在這時麵無表情地打開了一隻小型錄音筆,是他早在今天之前就謹慎而縝密地從boss那裏拿到的,備份用的錄音。
    很快,迎著高架橋上冰冷鹹濕的東京晚風。
    一道毫無起伏的偽裝用機械音在這時響了起來:
    【“格蘭利威,恭喜你。”
    “你在警察學校的臥底任務還有一個月就將迎來結束。”
    “至此,你將會擁有一個可信的警察身份,並作為職業組的警員加入到他們的工作中,我很高興你沒有讓我失望。”】
    成步堂薰站在不遠處,雙手環胸,後腰略微靠在車門邊。
    boss的話如果隻從文本解讀,倒的確像是一段合格的祝賀詞。
    但放在這種情景下。
    落在他的耳朵裏,卻隻讓他聽出了一陣微妙且冰冷的譏諷感。
    而此時,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說著:
    【“接下來你需要做的是,在警察係統內部為組織帶來更大的利益。”
    “而組織上層在經過討論後,也為你最初的行動,挑選了最有利的發展位置。”】
    boss頓了一下,隨後說道,像是在笑:
    【“格蘭利威,我宣布——”】
    所有人都在此時下意識地安靜了下來。
    然而,半晌的停頓後。
    那句話卻是:
    【“我宣布你即將前往——‘大阪府警察本部’就職。組織會為你安排好調職文書。”】
    【“大阪目前作為組織重要的據點之一,同時擁有著小於東京的競爭,是你在新上任期間刷資曆和立功的好地方,相信你能很快獲得出色的成就。我希望你能盡快利用好組織為你提供的助力,快速打入警察內部核心,為組織帶來更大的利益。”】
    那個隱隱帶著蒼老語氣的機械音最後說:
    【“.......其他你都明白的。”】
    【“你不會想讓我失望的,格蘭利威。”】
    “嗶”地一聲響過。
    錄音到此結束了。
    而高架橋上的空氣,也在這一刻陷入了凝固的靜默。
    “大.....大阪?!”
    伏特加小聲嘀咕了一句,隻是在過於安靜的環境裏,再小的音量也顯得尤為突出。
    boss的錄音是閱後即焚的絕密,他們雖然提前拿到了錄音,但也是剛剛才真正知道裏麵的內容。
    但是格蘭利威是在東京上的警校啊?
    boss到底怎麽想的,怎麽會把他調到人生地不熟的大阪去的?
    而這個事情似乎也有點微微地超出了琴酒的預料。
    隻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銀發男人表麵上看不出任何變化,隻將視線在此時隱隱投向了銀色轎車邊的那個身影。
    卻隻看見成步堂薰仿佛根本沒聽見剛才的話一樣的,對這個離奇的指令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此時已經悠然地轉身,打算去搜鬆尾會的屍體。
    琴酒:“.......”
    而仿佛是察覺到了他危險的目光一樣。
    成步堂薰一邊戴上手套開門,一邊說道:“boss不信任我。”
    伏特加:“啊......啊?”
    “我說的不信任是相對的......”
    成步堂薰平視著前方,“畢竟東京是組織在日本分區的核心,組織內在東京警察高層也有之前打入的臥底,而boss不願意在現階段就讓我接觸到這些組織在東京真正的命脈。”
    因此,大阪將會是一個合適的緩衝地帶。
    而且,boss的想法還不止這些。
    剛剛的隻是最表層的目的。
    而如果往深裏思考,至少還能具有兩層目的。
    其中一個目的成步堂薰在聽錄音的時候就已經快速地意識到了,boss這份錄音其實也帶有它的威脅性。
    所以,大阪其實也是組織對他的一個考核。
    而他如果連在大阪都做不出成績的話,組織應該也不會把他調回東京來了。
    至於另外一個。
    薰借著後視鏡,在此時悄無聲息地瞥向自己身後的兩人。
    ......故意要把他和琴酒伏特加分開嗎?
    他覺得以琴酒的智力,此時應該也明白到這一點了。
    而現在,銀色長發下。
    那雙歐美混血的碧綠色的眼睛也正微眯了起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表情,但他卻能隱隱感受到一陣細微的冷酷和不悅。
    “你做好去大阪的準備了嗎?”
    他聽見琴酒嘲諷又危險的嗓音。
    ......有些像是一隻警覺的野獸正在發出試探。
    “無所謂,沒什麽好準備的。”
    成步堂薰隨口說道,在腦海中形成了對琴酒可能想法的理解,於是說道:
    “這也是很好理解的事情。boss需要的是好用的刀,而不是讓刀反刺向自己。”
    他在暗示自己屬於琴酒這一派的關係人。
    而琴酒在自己已經擁有這麽大的權力的同時,如果親信再坐到臥底的位置上,掌握警察的力量。即使琴酒本身足夠忠心,但對於boss來說,依然具有一定程度的威脅。
    因此。
    他需要拆開組合,並繼續驗證格蘭利威獨自作戰的能力,以及.....
    驗證對於boss本人來說,最最重要的忠誠。
    但薰雖然覺得自己已經暗示得夠明顯了——
    琴酒的表情卻還是剛剛的狀態,甚至眼眸裏愈發隱隱閃過了幾絲危險的光。
    整個人都好像對於他所說的答案並不滿意。
    隻是薰目前沒有太多經曆來管琴酒的想法了。
    而且他現在是接到了boss的直屬指令,就算琴酒真的對這個命令不爽,也不可能現在在boss的眼皮子底下把他怎麽樣。
    大阪的調令嗎......
    成步堂薰一邊假裝著在那個鬆尾會的司機一塌糊塗的屍體上搜著什麽,一邊腦海中也在高速剖析著目前的情況:
    如果他要去大阪,那麽就會離開這裏。
    而離開這裏......就會有兩個利弊情況。
    首先,他如果離開這裏,就約等於離開警校組身邊,也就是離開漫畫主線。
    而這肯定是他不願意看見的。
    因此,他需要在去大阪之後盡快升職立功,爭取早日調回來,回歸主線。
    但另一方麵嘛.......
    現在的警校組肯定都是默認“雨宮薰”會留在他們身邊的。
    那他們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怎麽想呢?
    論壇也會對於他們離別的劇情怎麽想呢?
    畢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故人會在想象中被逐漸美化。
    這其實也是一個在主角團和論壇麵前留下深刻印象的好機會!
    隻是,當然越多人牽掛著他越好.......
    最好還能埋點什麽,在他離開的時候,依然能夠繼續他的主要計劃。
    嗯,這件事可能也需要稍微仔細策劃一下了。
    然而正在此時高架橋上,所有人各懷心事,幾乎冰封的氣氛裏。
    ......一絲輕微的動靜,似乎從鬆尾會廂型車的後備箱裏傳了出來。
    伏特加終於從雕塑般的狀態中猛地回過神,打開蓋子的一瞬間手裏的槍也上了膛!
    然而——
    映入他眼簾的卻並非想象中的埋伏。
    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正被綁著雙手雙腳,還封著嘴倒在後備箱中。
    他的身上有不少的外傷和血跡,估計如果按照鬆尾組原本的計劃,這個孩子應該是今天晚上就要被扔進東京灣裏的。
    而琴酒不想惹上任何麻煩。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冷漠,麵對這孩子渾身的傷也沒有絲毫動容,隻簡單掃了幾眼就知道他經曆了什麽,於是在這個時候舉起了槍——
    死亡也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等等!”
    但成步堂薰果斷打斷了他。
    他將後備箱蓋子更加往上推了一點大打開,自己俯下身去,試探了下那個孩子的鼻息。
    還活著。
    “等一下,先別開槍。”他於是說道,“我留著他還有用。”
    “你想幹什麽?”
    琴酒陰沉著說道。
    天知道他在今天晚上對於格蘭利威真的已經沒什麽耐心了。
    “組織不是和鬆尾會冷戰著嗎?”
    成步堂薰給那個孩子解開了渾身的束縛,托著他的後腦和膝彎將人小心又輕柔地摟在懷裏。
    他頂著琴酒渾身不悅的殺氣,笑著說:
    “現在,這不就是個徹底扳倒鬆尾會的很好的機會嗎?”
    係統看琴酒的視線看得發毛,連忙一下竄到他身邊:
    【你你你要幹什麽啊......?】
    【我能理解你想救他,但是,但是我們現在也沒剩多少時間了啊qaq】
    但成步堂薰隻又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人。
    他一邊撥著急救電話,一邊說:
    【“這個孩子身上的傷,大部分是擦傷,銳器挫傷,以及燒傷和煙熏燙傷。可以合理猜測應該是從什麽地方急急忙忙地逃出來才造成的。”】
    【“但是他現在會出現在這裏,就是顯然沒有逃脫鬆尾會的追捕。被打暈後再喂了安眠藥,差一點就被沉進東京灣殺死。”】
    成步堂薰緩緩呼出了口氣:
    【“.......你不覺得這種‘故事情節’,好像稍微有點眼熟嗎?”】
    係統:.......?
    “阿薰——”
    次日,早晨。
    米花中央病院。
    大清早的走廊上忽然被一陣刺耳的叫喊震出了回音,引得不少護士和病人探頭朝外看。
    隻見幾個青年神色焦急,正急匆匆地狂奔過長廊。
    隨後“砰”地一聲猛地推開了走廊盡頭病房的大門!
    “阿薰!你怎麽樣了?!”
    諸伏景光快步走進去,“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什麽會又在醫——”
    “噓!”
    後麵被他們的動靜吵得緊跟著趕來的醫生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
    所有人這才停住腳步,抬起頭。
    隻見醫院雪白的病床邊,中央躺著的渾身是傷的小男孩身上還接著心電儀,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
    而在他身邊的床緣上。
    也渾身是血和灰塵的黑發青年正也隻簡單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就這麽安然沉睡著。
    但剛才叮呤哐啷的動靜似乎也將他從睡夢中喚醒了。
    成步堂薰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身子,眼神還有些疲勞過後的渙散:
    “你們來了?”
    五個人無聲對視一眼,在此時齊齊地舒了一口氣。
    隨後一把將這人抓了出去!
    .......
    “那個......根據警視廳目前的調查結果,情況是這樣的——”
    “受傷兒童名為川崎陽太,今年7歲,家住米花町五丁目。原本也是小康家庭,但他的父母在前幾年因為工廠倒閉,為了償還銀行的錢,就去借了一些利息非常嚇人的高利貸。”
    “而高利貸放債人在多次催債無果後,就與東京的黑道之一的鬆尾會勾結,直接闖入了他們的家中,在依然搜不出錢來以後就放了一把火........”
    此時,醫院休息區。
    也是剛剛從警視廳趕來的目暮十三正沉重地念著自己筆記本上的內容。
    “所以.....這孩子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自己跑出來了?”
    靠牆的位置,鬆田陣平挑了一下眉。
    而在他開口以後,伊達航也接著說道:“然後他因為在審問和火場裏都受了傷,所以沒跑出多遠就被鬆尾會的人抓住了。”
    “再然後....就因為在車廂裏反抗,被路過買夜宵的雨宮發現了?”
    目暮撓頭:“差不多......是這個樣子吧。”
    但在說完這句話以後,他猛地停了一瞬。
    隨後怒吼起來:“等一下!為什麽又是你們幾個麻煩的小子啊——!!”
    “你們又跑過來幹什麽啊!幫倒忙嗎?!”
    “......”
    然而,這群終於已經被統稱“麻煩的小子”的人在這個時候都很頭疼地歎了口氣。
    鬆田陣平默默調出了自己的手機短信,轉向旁邊的薰:
    “雨宮。”
    “嗯?”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累得不太清醒......?”
    鬆田指著屏幕上那條:
    【我出車禍了,現在跟著救護車送受傷的孩子去醫院,正在306病房,麻煩你們幫我請兩天假.......】
    他的臉色還帶著點在受到驚嚇過後的陰沉。
    鬆田陣平用力深呼吸幾下,平複自己因為緊張和心悸而跳得極快的心髒,一字一頓道:
    “解釋一下?”
    “你,為,什,麽,又,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