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娶我為妻嗎？
    你要做我的情郎嗎？
    重淵這是第二次得到酥酥的詢問。
    他張了張嘴, 甚至無法告訴酥酥為什麽不可以。
    他狼狽地躲開酥酥的視線。
    “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隻有這一個能給酥酥做保證。
    酥酥得到了答案，雖然不是情郎，但是會一直陪著她, 這就足夠了。
    她也沒有失望，笑吟吟點了點頭：“好呀, 等離開了這裏, 你和我去師門，我師父師姐師兄都很厲害的！他們人特別特別好, 也會喜歡你的。”
    她的師門肯定會對她好。至於重淵自己，他很清楚如果是作為赤極殿殿主的話, 他可能都不會被允許踏足她的師門吧。
    如果是小狼……
    可惜，小狼也是他。
    酥酥還在和他分享。
    “我挺喜歡我師門的小河的，裏麵除了魚還有螃蟹, 小螃蟹會夾人腳的。我師姐, 我是說四師姐，有一次不小心被螃蟹夾了, 當天我們就吃了一大盆螃蟹腿。”
    重淵一路跟著她身後，聽她說，性情溫柔但是生氣的時候更可怕的四師姐，麵冷會凶人但是會在晚上給她窗台放烤雞的二師兄, 還有天天擺攤掙錢的師父。
    宗門很小人很少, 她很快樂。
    重淵在想，她在赤極殿好像沒有這麽快樂過，她沒有和其他人有親近過。
    偌大的赤極殿, 她隻依賴他。
    酥酥回到大師姐身旁, 大師姐已經換了一個話題, 在說黎生島的事。
    黎生島她當初隻知道看起來像是有三層結界, 若是要打開結界，起碼就要有個陣修。
    而在場的人中，也就子辛自稱多少了解一點。
    到底是衛國太子。衛國想要保持王室榮光，從國主到儲君的修為都不會很低，並且王室密室有著足夠讓衛國王室修行的秘籍。
    酥酥回來的時候，葳蕤還在頭疼這一點。
    衛太子辛就算懂陣法，他的靈氣都被封了，如今看著就是個尋常人，還不像自己師妹有個小金碗，空有本領使不出來。
    “小師妹，”葳蕤不抱希望地問，“玄厲會陣法嗎？”
    酥酥立刻扭頭看向小狼。
    重淵淡定道：“很弱。”
    相比較其他，他的陣法的確很薄弱。
    葳蕤嘖了一聲。
    這就很難辦了，要是去了黎生島，連結界都打不開豈不是尷尬。
    酥酥想了想，小心翼翼說道：“我好像……會一點點？”
    她在山主那兒抄書，抄了不少的陣法書。山主一時興起也會給她教一點。
    她印象中是很多很多的，但是自己在山主那兒的時間可能不長，也許學得連一點皮毛都不算。
    說完這句話，她就有點後悔了，又搖了搖手。
    “不不不，一點點的一點點都不到。”
    她有些赧然地低下了頭，然而葳蕤卻笑吟吟摸了摸她的頭頂。
    “小師妹連陣法都會，怎麽這麽厲害！回去後讓你二師兄獎勵你一包酥糖！”
    酥酥抬起頭來，眼眸裏都是欣喜。
    而後衝著葳蕤甜甜地笑開。
    重淵看得清楚。她對葳蕤笑，和對小狼笑，並無不同，甚至還更親昵。
    她……什麽都不懂。
    什麽都不懂的半大小妖，不適合學一些東西。
    那些對她來說太早了，也太難懂。
    更不適合他們之間。
    酥酥跟著大師姐去找黎生島的時候，越走越困惑，怎麽快要走到她來時的地方了？
    一眼望去四麵寬闊，綠草地茂盛，茂密的叢林，還有一汪湖泊。
    酥酥遠遠看見那一汪湖泊，欣喜地指給小狼看。
    “你看，我當時在那裏看見你的。”
    小小的，黑黑的一團，落水小狼崽奮力從湖泊中遊出來，然後就賴上她了。
    重淵嗯了一聲。
    他記得。
    自己跟著酥酥闖進靈門後，身體感受到了巨大的靈壓，魂魄離體，化形成了一個小狼崽。
    在水中奮力的遊，自救後的一睜眼，就看見了她。
    酥酥看見熟悉的一幕還挺高興。沒想到還有走回來的一天。
    她以為在渡境內，四通八達的方向，離開後，就很難再回來了。
    卻不想大師姐直接走到了小湖泊旁，抱著劍站在湖泊旁，皺起了眉。
    “黎生島也不見了？”
    酥酥一愣，黎生島……在這裏？
    葳蕤多少有些覺著棘手。還沒有一個渡境之中，會有界內界接連消失的。
    鳴墨洞府化作一朵花，這也就罷了，黎生島直接沒了。
    這渡境內，果然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酥酥走到湖泊邊，伸出手。
    湖泊上並沒有結界，她的手可以輕易穿過。
    “大師姐。”她想了下，還是告訴給大師姐了，“我來的時候就掉在這裏，當時這裏就是一片湖泊，沒有島嶼。”
    “沒有？”葳蕤都想過要找陣修了，卻沒想到黎生島直接不見了。
    她圍著湖泊轉了一大圈。
    子辛提醒道：“葳蕤仙子，不知是不是這湖下另有乾坤？”
    葳蕤也在考慮這個問題，考慮的同時，她必須要把另外一個可能性考慮進去。
    如果
    葳蕤摸著下巴沉思。
    而酥酥已經在問小狼了。
    “你當時遊出來的時候，有什麽奇怪的感覺嗎？”
    重淵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找到酥酥，哪裏注意這些。可他又不能說，隻能全部推給小狼崽。
    “當時太小，沒反應過來。”他淡定地說著。
    酥酥一想也是，當時的小狼崽連走路都不會，摔了個四仰八叉的，怎麽會注意到湖中的問題呢。
    她掏出了自己的小金碗。
    小金碗裝慣了靈氣，還沒有裝過別的。
    酥酥提裙蹲下|身來，在湖邊將小金碗放進去，裝了滿滿一碗的湖水。
    而後也不取出，就拿著小金碗，試圖從湖中探測是否有充裕的靈氣。
    畢竟，她當初都被水衝到了小魚的洞穴裏，湖底或許也會有什麽洞穴吧。
    她指尖聚起靈氣。
    小金，看你的了。
    小金碗被裝了滿滿一碗的湖水，整個碗都蒙了。碗壁裏的靈運也蒙了。
    而後，靈運瘋狂開始扭動。
    小金碗直接將碗中的水全吐了出去，在湖水中蕩來蕩去，始終保持著碗中空空，隻有靈運。
    沒過多久，小金碗開始瘋狂吸取湖中靈氣。
    酥酥眉頭微蹙。
    咦。怎麽感覺小金碗吃得有點多。
    不是她的錯覺，整個湖泊開始掀起波瀾。
    一層一層的浪卷起，湖中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酥酥看了眼就立刻收回小金碗，警惕地拿出自己的小錘子。
    不會又是一大堆的蛇吧？她真的不喜歡。
    然後湖泊中升起的巨大漩渦之中，露出了深不見底的湖中心，水漩之下看不清湖水底部。
    葳蕤盯著自己小師妹看了眼。這小碗還挺有用。
    葳蕤直接抽出了自己的劍。
    最是樸實無華的長劍，從葳蕤握在手中之後，整個長劍仿佛被鍍上了一層光。
    長劍迎著水漩狠狠斬出。
    水漩頓時被劍氣斬中，一劍之下，水漩之中出現了一個凝滯的裂痕。
    葳蕤提起一口氣，足尖一點，縱身一躍，朗聲道：“我先去探探路！”
    “大師姐！”
    酥酥眼睜睜看著大師姐撲向水漩之中。
    巨大的漩渦下，葳蕤的身影很快不見。
    酥酥提著心，凝望著那巨大的水漩。
    大師姐很厲害，大師姐不會有事的。
    肯定是這樣的！
    酥酥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不要緊張，她得冷靜下來。
    可就算如此，她依舊手上冰涼，緊緊攥著小金錘，她自己根本沒有發現，她握著小金錘的手都有些抖了。
    重淵上前兩步，握著她的手。
    “擔心？”
    酥酥咬著唇，到底還是無法冷靜下來，她嗯了一聲。
    畢竟在這渡境之中，她了解的太少。大師姐說的黎生島是什麽她不知道，但是如果是有渡境靈的地方，大師姐說了，必然是危險重重的。
    她還是害怕的。怕大師姐遇上危險。
    重淵索性摟著她的腰，低聲道：“怕就不要在這裏等，我帶你去找她。”
    有他在，不會讓酥酥出現危險。
    與其這麽緊張兮兮的等候，倒不如直接去尋找。
    重淵借用酥酥的小青劍，迎著水漩輕輕一劃。水漩應聲而裂。
    他摟著酥酥足尖一躍，直直朝著漩渦最中心落下。
    酥酥閉上了眼。
    水流聲，風中的花香，墜落的失控感，還有抱著她的人心跳聲。
    她好像想重淵了。
    漩渦之中，很難掌控方向。但這不會給重淵造成什麽困難。
    重淵很輕鬆掌握了方向，摟著懷中小狐狸穩穩落地。
    酥酥睜開了眼，她看見了小狼翠綠色的眼眸，有些失神。
    不過須臾，她就收回了心神，搖了搖腦袋，別想太多，現在是來找大師姐的。
    而水漩一路墜下來，直接抵達了湖泊的底部。一層厚厚的石子，水草，淺淺的水剛漫過酥酥的腳背。
    她有些嫌棄地抬起左腳，捏了個訣弄幹淨，放下左腳準備抬起右腳時，整個人不動了。
    而後，她緊張兮兮地抬頭看向小狼。
    “你沒看見吧？”
    重淵怎麽可能沒看見，不過酥酥這會兒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已經羞得耳朵透紅了，他還是不要揭穿的好。
    “沒看見。”難得大發善心的狼如此說道。
    酥酥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她犯蠢的樣子沒有被人看見。
    而重淵最是清楚小狐狸有多不喜歡水的，見她低著頭苦惱自己濕漉漉的腳，直接彎腰伸手，把酥酥整個人抱起。
    酥酥忽地身子一空，落在了小狼的手臂上。
    重淵已經捏了個訣，讓她的雙腳幹淨舒適了。
    酥酥露出了一個笑臉。
    “謝謝你，小狼。”
    重淵也不喜歡濕漉漉的，但是懷裏抱著酥酥，能忍耐。
    水下並沒有發現葳蕤，倒是發現了有五個水漩。
    水漩之中，依稀透露著一層薄薄的影子。
    重淵直接一劍劃出。
    五個水漩應聲而裂。
    水漩之中倒是空空，可是露出了五個水門。
    酥酥盯著那五個水門看了好一會兒，有些擔心。不會走進去又是鳴墨洞府那種，隻能找到生門才能離開的吧。
    “小狼，我們要選一個進去嗎？”
    大師姐不在，是不是已經選了一個走進去了？
    酥酥眉頭微蹙。
    重淵倒是淡定。這種地方與他而言並沒有什麽危險，索性單手抱著酥酥，一手拎著劍，隨意選了個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水門走過去。
    “進去看看。”
    水門隨著他腳步踏進去，化作細雨淅淅瀝瀝落下。
    而酥酥和重淵的身後已經變了樣。水門消失，與此同時出現的一片一望無際的森林。
    身前則是一個偌大的湖泊。
    湖泊之中，依稀可見一個小島。
    酥酥從小狼的懷中跳下來。腳踩在實地，還不放心地又蹦躂了兩下。
    沒錯，是實心的地，沒有水。
    這裏應該就是大師姐口中的黎生島了。
    湖泊很大，那小島在湖心，瞧著需要船隻才能過得去。
    酥酥走了幾步，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層結界。
    微光流動，阻攔著酥酥的去處。
    是了，大師姐說過的，黎生島有三層結界。
    為此需要陣修來破陣。
    她立刻回頭看小狼。小狼說他會一點的。
    重淵手掌放在結界上，稍微感知了一下。而後收回手，指尖開始淩空繪製。
    靈力在他的手指下溫順地成型。
    重淵手中繪製的陣法逐漸完善，而後注入最後一點靈力。
    然而就在這一刻，重淵指尖靈力忽然消失。
    淩空繪製的陣法也被風吹去。
    重淵盯著自己的手掌。
    不對。
    他的靈力，在逐漸消失。
    酥酥還在等待著重淵解陣，沒想到隻是在眨眼之間，狼耳少年虛弱到麵色蒼白，幾乎站不穩。
    她連忙上前扶著小狼。到底比她高大許多，她險些沒有扶住，腳下一個踉蹌，小狼直接趴在她肩頭，帶著她幾乎摔倒。
    “小狼？”
    酥酥慌了神，急切地喊著他。
    小狼從小崽時期到化妖，從來沒有這麽虛弱過。他一直都很厲害。哪怕在鳴墨洞府，哪怕是麵對那個白霧裏奇怪的人，他都是戰意凜然，挺直了腰背。
    怎麽會忽然之間，這麽虛弱。
    酥酥嚇到了。
    她想到了小狼崽之前吞下澹珠，吞下妖丹後的場景。
    是他又吃了什麽嗎？可是他明明已經化作人形，沒有必要去吃任何妖丹的。更何況，現在他的虛弱和之前也完全不同。
    他渾身發燙，燙得酥酥抱著他的手都跟著發熱。
    “小狼，你怎麽了？”
    重淵雙眸緊閉。
    他聽見了酥酥在喊他，可是他無法應答。又或者，這會兒的他已經沒有回答的能力了。
    身體很重。意識逐漸模糊。
    酥酥吃力地抱緊了小狼，雙手在發顫，始終沒有鬆開手。
    “小狼？小狼你哪裏不舒服？你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酥酥一個問題追著一個問，始終沒有得到答案後，她咬緊牙關，腳下踉蹌著往後退，她記得，身後有一顆巨大粗壯的樹。
    可是懷中抱著一個比她要高的少年，這絕不是輕鬆的。
    酥酥費了好大的勁，抱著小狼幾乎是連摔帶撞地，好不容易才抱著他退到樹根下。
    她有了支撐，立刻從錦囊之中掏出了護心符，往小狼身上貼。
    貼了護心符，抱著小狼吃力地扶著他半坐下。
    狼耳少年軟軟地倒在她的身上。
    直接把酥酥壓得緊貼著樹幹。
    後背被粗糲的樹幹磨得有點疼。但是這點疼還算不上什麽。酥酥手落在小狼的臉頰。
    滾燙的。
    她能做些什麽？該怎麽辦？
    酥酥咬緊下唇，不知道這種時候她能做些什麽。
    忽然之間，她想到以前在赤極殿時，她因為凶獸暈倒，回到東殿醒來時，重淵是用他的靈力覆蓋著她的，一點一點的安撫她。
    她能做到的。
    酥酥深吸一口氣，拿出小金碗。小金碗內蘊藏的靈氣太充裕了，就連小金碗都無形之中變胖了兩圈。
    她將小金碗中的全部靈氣都吸收，而後回憶著重淵的樣子。
    手掌蘊含著靈力，從小狼的額頭，一點點往下灌輸。
    懷中的狼耳少年始終緊閉著雙眼。
    那雙翠綠的眼眸，是酥酥見過最好看的，抬頭低頭之間都能看見的。
    忽然這麽緊緊閉上，酥酥說不出的心慌。
    “小狼……你怎麽了，你快點醒過來啊。”
    酥酥不得不承認，自從來到渡境之中她就撿到了小狼崽，至今為止都沒有分開過。忽然他閉上眼，沒有任何回應，她感受到了油然而生的惶恐和難受。
    小狼……
    酥酥的靈氣逐漸進入狼耳少年的身體，隻是狼少年並未有任何的轉醒痕跡，反而是酥酥驚恐地發現，懷中的狼耳少年在逐漸縮小。
    到最後，酥酥懷中抱著一隻小小的小狼崽。
    是最初她剛見到時的小狼崽，小小的一團，窩在她的懷中，也就比她手掌大。
    酥酥心沉入穀底。
    小狼崽，吃了澹珠，吃了妖丹，才換來的化形，怎麽忽然之間就變了回去？
    他受了傷？
    酥酥不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用靈氣蘊養著小狼崽。
    唯一好的一點是，小狼崽渾身不在發燙。
    酥酥抱緊了小狼崽。
    她在樹根下坐了好久好久，久到幾乎有一個日夜，或者更久。酥酥想等小狼崽睜開眼。
    始終沒有等到。
    好在小狼崽的呼吸還算平穩。
    酥酥深吸一口氣，一手抱著小狼崽，一手撐著樹幹站起身。
    到底是保持一個動作太久了，她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到。
    緩了好一會兒，酥酥才緩過勁來。
    懷中托著的小狼崽還在睡。
    酥酥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
    罷了，隻要平安無事就好。
    等離開了這裏，她會想法子找些妖丹來的。小狼崽慢慢長大，不用著急。
    酥酥抱著小狼崽回到了結界麵前。
    無論如何，現在要做的是走到黎生島上去，尋找渡境靈。
    酥酥還記得小狼剛剛是怎麽畫陣法的。
    她閉上眼努力回憶了片刻，憑借著記憶，生疏地將陣法慢慢繪製出來。
    就差最後一步，冠以最後的靈力。
    酥酥指尖蘊著靈力，點開了陣法。
    她的眼前微光流動，須臾之間，結界打開。
    眼前就是湖泊，湖泊上空無一物，想要穿過湖泊抵達黎生島，需要承載之物。
    酥酥忽地想起了她的小金碗。
    她拿出小金碗左右看看。如今的大小也該是個麵碗了。
    她比劃著。如果是自己的狐狸形狀，再縮小一點，和小狼崽差不多大的話……
    還差一些啊。
    酥酥開始和小金商量：“你能不能變得再大一點，能裝下我和小狼。”
    小金碗還未聽過這種要求。
    小金碗開始瘋狂地吸收天地的靈氣。
    吸到風雲變色，湖泊上波濤陣陣。
    酥酥害怕了，趕緊叫停：“別繼續了！你別把這個湖也給吸出漩渦來！”
    小金碗停了下來。而裝滿了靈氣的小金碗，開始變大。
    慢慢地，像是發胖了一般，足足擴大了兩倍大小。
    這會兒別說是個麵碗了，說是個小金盆兒都不為過。
    好在這個盆兒裝得下酥酥和小狼。
    酥酥立刻變回狐狸，又把小狼崽叼著塞到小金盆兒裏。
    小金盆兒飄在湖泊上，倒是乖覺，自覺逆著浪潮往黎生島上飄。
    這一漂，漂了也有幾個時辰。
    顛簸地酥酥在小金盆兒裏趴著不動。
    太難受了，酥酥小腦袋搭在金盆的邊緣，耷拉著眼睛。
    好難受。她好暈。
    而小狼崽明明沒醒，可明顯被顛簸地更難受，在小金盆裏躺都躺不穩當，翻來翻去地摔。
    好不容易小金盆漂到了島嶼的沙灘，酥酥已經是連滾帶爬地，還記得叼著小狼崽，腿打滑，沒站穩，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
    酥酥變回人形，深深歎了口氣。
    沒想到她一隻狐狸，也有腳滑的一天。
    早知道就不笑話小狼崽了。
    這會兒就慶幸小狼崽還在睡，不然就要看見她摔跤了。
    酥酥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收起小金碗，又抱著小狼崽一步步走向島上。
    島上有一處像祭祀台的存在。
    酥酥遠遠看見了，可是這裏還有一重結界。
    酥酥這次花費了兩倍的靈力才解開，解開了結界，渾身無力，整個人都是軟的。
    她勉強提起勁，抱著小狼崽靠近祭祀台。
    祭祀台很大。
    周圍有著四方立柱，立柱雕刻著不少符咒。
    祭祀台的中心有四方地台台階，四方台階之上的中間高處，則是祭祀台本體。
    那裏一般都是放著鼎的。而這個祭祀台上放著的，是一張……石榻？
    酥酥揉了揉眼睛，沒看錯，的確是一張石榻。而且石榻上似乎還睡著一個人。
    酥酥一步步靠近，她踩著台階登上了祭祀台。
    走得近了，她終於看清，躺在石榻上的，是一個黑衣的俊美男人。
    男人似乎陷入了沉睡，眉眼沒有平日裏的戾氣，很無害。
    酥酥微微瞪大了眼。
    ……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