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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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淵呼吸一滯。忽地就得到了解脫。
    好。當然好。她都這麽說了, 那重淵隻有一個念頭。
    陪她一起出去。
    不能讓她難過。
    渡境內神的守則,也不是無法打破。
    “好。”
    重淵既然答應了下來,就一定要做到。
    酥酥鬆了口氣。她多少還是了解重淵的。做不到的事情他從不答應。他既然答應了, 那麽他一定能一起出去的。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如果她剛剛沒有主動問出自己的疑惑,如果她真的和以前一樣, 藏在心中,獨自離開, 那會不會是把重淵拋棄在渡境之內?
    酥酥很清楚, 她沒有問的話,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隻是因為她想起了師門一次一次耐心的教導她,掰正她不開口的毛病,才鼓足勇氣問了出來。而這個改變,也改變了局麵。
    她忽然明白了,凡事藏在心中不說出口,可能會造成很多遺憾。
    她是如此,重淵也是如此。她不問,他不說。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酥酥看著重淵, 忍不住想,重淵, 你看見我的變化了嗎?
    她猶如幼兒學走路蹣跚,卻始終在往前走。
    那你呢。
    你會在什麽時候,主動說出自己的境況呢。
    酥酥希望他們都能走出以往。
    渡境靈在手, 隻是大師姐還沒有找到。而且酥酥還在考慮,重淵都會說出那樣的話, 那是不是說明, 他想要離開很困難?
    酥酥還抱著小狼崽, 她摸著小狼崽的毛毛,陷入了沉思。
    重淵倒是心中有了答案,自然知道要怎麽去做。
    隻是他多少是想看見酥酥為他思考的。很久沒有得到過了。
    酥酥覺著首先要結局的是這個祭祀台的問題。重淵被封印在這裏,明顯是這個祭祀台有問題。
    她想了下,把懷中的小狼崽和渡境靈都放在了石榻上,自己一扭頭跑去看那祭祀台上的四根立柱。
    此地空曠,若說有什麽可能會影響靈氣的存在,大約就是這四根立柱了。
    立柱通天,約酥酥的腰粗,上麵雕刻著奇怪的飛鳥。而其餘三根立柱各有不同,有雕刻著老虎的,有雕刻著蝴蝶的,還有一根立柱上,雕刻著蛇。
    酥酥圍著四根立柱看了好一會兒,忽地聽見了一聲悶哼。
    她敏銳地立刻抬頭。
    而重淵坐在石榻上,似乎在低頭摸著小狼崽。
    是他嗎?酥酥不太確定。現在瞧著重淵好像沒有受傷,可是這裏除了她和重淵外,就隻有小狼崽了。小狼崽還沒有醒,更別說,小狼崽的聲音也不是這樣。
    她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從自己的錦囊中掏出了護心符。
    重淵始終沒有動用靈力,酥酥沒有問他,但是猜測著他或許是被限製了。
    畢竟三師兄說的很清楚,她也記得。
    高階修士強行進入渡境的話,要麽跌境,要麽,魂傷。
    他會……魂傷嗎?
    酥酥小心靠了過去,也沒說話,伸出手。
    護心符遞到重淵眼前的那一刻,男人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伸出手。
    接過護心符的那一刻,不甘,油然而生。
    他怎麽會放任她一個人離開。
    神魂罷了,他不是丟不起。
    酥酥見重淵接過護心符,沒有像以前一樣,會說些什麽話,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她忽然就開心了。
    原來這樣和重淵麵對麵,她還是可以接受的。
    甚至說話也可以隻談當下的事情。隻要不涉及過去,她想她是很大度的一隻狐狸。
    隻是在重淵的手指碰到她時,那冰冷的溫度,讓她的開心瞬間消失。
    她怔怔地盯著自己的手指。
    早先她被冰封時,好像就是如此,沒有一點溫度,寒霜侵襲。
    而此刻她體溫正常,手指的溫度和重淵的指尖,差了很多。
    她盯著自己的手出神,片刻後,她咬緊下唇,伸手去抓重淵的手。
    重淵對她沒有任何的躲閃,任由她抓著。
    一摸到重淵的手,酥酥差點打了個寒顫。
    好冰。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重淵。
    所以說,他醒來之後就一直處於這種幾乎是被冰封的狀態嗎?
    酥酥呼吸有些難受,她好像,好像知道了什麽。
    知道了她為什麽身體會感覺到鬆軟,會如沐春風。
    因為有人替她在忍受霜寒侵襲。
    她腦子裏亂成一片,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直勾勾盯著重淵,眼睛裏的強烈情緒就算是重淵也能感覺到。
    小狐狸,察覺了。
    重淵淡然地反手握著她的手,又怕她被冰到,很快鬆開了手。
    隨意地笑了笑:“想到離開的法子了嗎?”
    對於其他,他卻是絕口不提半個字。
    酥酥手指蜷著,見他根本沒有說這件事的意思,心沉了下去。
    她收回手,垂著眸,卻是不答反問道:“冷嗎?”
    她明知道答案的。就在快要被冰封住的時候,她好冷的。
    重淵和她一樣怕冷的。
    男人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笑著說道:“冷,小狸奴要抱抱我嗎?”
    他故意的。
    明知道……
    話音剛落,酥酥伸出手,果斷抱向了重淵。
    一抱著他,她才發現原來他比她想象中還要冷。甚至是虛弱的。
    酥酥吸了吸鼻子,凍得打了個寒顫。
    她沒鬆開手。
    而重淵的笑意消失了,他狼狽地閉上眼。
    糟糕。
    被他的小狐兒憐惜了。
    可笑的他。
    重淵到底沒舍得掙開,這個時隔十年之久,她抱著他的本體。
    酥酥凍得直到自己渾身和重淵一樣冰冷了,才被重淵輕輕推開,她鬆開手。
    然後顫巍巍地,牙齒都在打顫著,對重淵說:“我可以自己忍受的。”
    她怕冷,但是不代表她不能忍。她可以的。
    重淵卻笑得無奈。
    他舍不得。
    養了這麽多年的小狐兒,他何曾舍得讓她難受過。
    隻是重淵笑意很快消失。他抿著唇,忍不住想,明明這麽寵著她,為何還是在不知不覺間,讓她遍體鱗傷到逃離。
    酥酥緩了好一會兒,身體才緩過勁來。
    好可惜她不會驅寒,小狼要是醒著就好了。
    重淵也不會這麽冷。
    酥酥從錦囊中翻出了小被子,還有他的鬥篷,一股腦塞給重淵。
    重淵從善如流,慢騰騰披上了鬥篷,裹上了她的小被子。
    寒霜入骨,這些根本於事無補。
    但是他很滿足。
    滿足了才一會兒,就看見酥酥用小肩篷把小狼崽裹了起來,還細心地掖了掖邊角。
    重淵笑意消失。
    現在的他在酥酥眼中,連狼崽子都不如吧。
    酥酥照顧過小狼崽,這才安下心來。她剛剛已經看過四根立柱,上麵隻有雕刻的圖騰,這些圖騰是否有其他含義,她還不清楚,但是她還得去研究。
    酥酥再次回到四根立柱前,挨個挨個的看,用手去摸。
    摸了還不算,她甚至用小金碗拿出靈力去燒,又用靈運去蹭。
    這麽一來二去,四根立柱上的圖騰都給弄煩躁了,一聲鳥鳴,飛鳥從立柱上飛出,盤旋在半空,掀起巨大的風漩。
    而老虎一聲長嘯,一步步走下立柱,快走到酥酥的跟前來,又是一聲長嘯。
    蝴蝶飛在老虎的頭頂,翅膀每一次扇動,都讓酥酥眼前一花。
    而遊蛇已經悄然快到她的腳邊。
    酥酥整個人汗毛豎起,嚇得幾乎是從原地蹦了起來,手上攥緊了她的小金錘。
    空氣中的靈氣已經匯聚到最濃鬱的時刻,飛鳥的翅膀所扇動的風,一個風旋一個風旋的卷起,酥酥站都站不穩,整個人直接被吹得飛起。
    “千斤落。”
    重淵的聲音在酥酥的身後響起,酥酥還在半空中飛著,努力轉了個身,見重淵的手在空中畫著一道符。一筆一劃展示給她看。
    而祭祀台上和台下仿佛是兩個地方,風卷不上去,而重淵也下不來。
    酥酥在風中被卷得上下翻滾,狼狽不堪。
    就算如此,她還是努力盯著重淵畫出來的符看了又看。
    大概記住了,在風中努力穩住身形,極速淩空繪符。
    “千斤落!”
    酥酥大喝一聲,靈符忽顯,而後她身體找回了重力,跌落下地。
    酥酥大口大口呼吸著,這風卷得她腦袋都漿糊了。
    而後飛鳥一聲長鳴,颶風再次襲來。
    酥酥狼狽逃竄。
    對付風,對付風要用什麽?是了,小狼教過她。
    酥酥屏氣凝神,指尖匯聚靈力,強行召集靈氣在她身前形成一道氣牆。
    颶風帶著風旋襲來之時,被氣牆擋回,開始肆意在整個祭祀台下遊走。
    老虎一步一步繞著四柱走著,一邊走,一邊低聲嗚咽,老虎的嗚咽聲著實驚人,隻這麽聽著,就心驚膽戰的。
    酥酥始終攥緊了她的小金錘,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這小金錘未必就能錘得過大老虎。
    大師姐說的沒錯,有渡境靈的地方,一定會有很凶很凶的妖獸。明明她都拿到渡境靈了。
    酥酥才這麽一想,忽然反應過來。
    是哦,她都拿到渡境靈了,那是不是用渡境靈就能打開祭祀台。重淵就能離開?
    酥酥立刻往祭祀台上跑。都是她想不到。
    然而老虎一個飛撲,直接攔住了酥酥想上台階的路。
    好大一頭老虎。
    酥酥到底是小狐狸,看著老虎有點害怕地,忍不住退後了幾步。
    而隨著她的退後,大老虎一步步朝她走來,走來時,老虎的腳下幾乎是火焰,不多時,老虎整個身體燃燒著熊熊火焰,朝酥酥撲來!
    酥酥倒吸一口氣,身手敏捷地跳開,根本沒有喘息地機會,被帶火的老虎逼得在祭祀台下來回跑。
    她不會水符啊!
    以前山主提起過,和火符不同,水符並不能憑空造水,而是要借水源取水。借取之間,最是依靠她與自然之靈的溝通。
    酥酥以前試過幾次,但是她都是在小池塘邊,三五次裏還隻能成功一次。
    現在她距離湖泊好遠好遠,她要怎麽才能從湖泊中借到水來?!
    這老虎撲過來,她躲得再快,都感覺自己頭發絲要被燒熟了!
    酥酥狼狽地往前一撲一滾,迅速轉了個身。而後咬緊牙關,總得試一試。
    她之前已經有過靈力枯竭,此刻再次將整個小金碗的靈氣吸入,飛速畫出借水符來。
    然而,水符剛畫好,就直接破裂。
    果然不行。
    酥酥被老虎攆得變回了狐狸,撒丫子飛跑。
    她打是打不過了,可她一隻狐狸反應這麽快總不能跑不過老虎吧。
    重淵被禁錮在祭祀台上,眼睜睜看著小狐狸遛老虎。
    每次都給老虎來個急轉彎,逼得老虎氣急敗壞,一張嘴,吐出數不清的火球,朝小狐狸襲擊而去。
    他皺緊了眉頭。
    酥酥沒有打過這些妖獸,她到底是經驗不足的。
    如果他此刻是小狼的話……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狼崽身上。
    小狼這一縷神魂不穩,被迫陷入了休眠。
    酥酥已經跑得吐舌頭了。
    這要是隻一隻火老虎就算了,那蝴蝶還在老虎頭上偶爾給她扇一扇翅膀。
    翅膀一扇,她眼前就會黑一截。
    地上還有遊蛇,跑不小心就會被遊蛇纏住腿。
    酥酥被追得鬼追狗攆一樣,越追越生氣。
    是他們不好,把重淵禁錮起來,怎麽想打開祭祀台,還要來阻止她?
    都是壞妖獸!
    酥酥地上滾了一圈,化作人形,直接從小金碗裏把靈運吸收了。
    她一手小青劍一手小金錘,不躲了。
    被追得這麽狼狽,她狐狸也是有尊嚴的!
    小青劍劃出,劍氣已經有了雛形,緊接著是小金錘,老虎撲來的途徑直接狠狠一錘子砸下去。
    老虎和魔修不同,被錘了,隻是阻止了老虎的腳步,並沒有真的打傷老虎。
    不行啊。小金錘打不疼老虎的,小青劍也沒有更凜冽的劍勢。
    酥酥試了一下就知道,隻依靠這兩個不行。
    她還是得依靠符。
    酥酥沒有水符,但是有雷符,她還有殺生符。
    酥酥收起小青劍,抬手扔出落雷符。
    雷擊四散,甚至擊中了四根立柱。
    劈裏啪啦一陣電閃雷鳴。
    天空彌漫著黑雲。
    閃電越來越密集。
    酥酥雷符一張一張扔出,將畫完的雷符全部用盡後,酥酥給自己爭取到了畫殺生符的時間。
    一筆一劃。
    殺生符成。
    酥酥知道眼前的殺生符沒有之前的殺生符那麽大的威力,但是總得試試。
    “疾!”
    殺生符淩空而起,酥酥已經頭也不回換了個方向狂奔。
    身後,殺生符燃爆的瞬間,電閃雷鳴。
    四根立柱應聲而裂。
    酥酥回過頭時,飛鳥老虎乃至蝴蝶遊蛇,都在原地僵硬著不動,身體仿佛暫停了時間流動。
    叮鈴~
    隨著清脆的銀鈴聲在耳邊響起,空中忽地再次落下閃電。
    四根立柱原地被劈得粉碎。
    妖獸忽地消失在原地。
    酥酥瞪大了眼,她的殺生符?不不不,沒有這個威力,不是的。
    那是……
    她掌心一翻,銀鈴靜靜躺在她的手中。
    是小鈴鐺嗎?
    酥酥呼吸還有些不穩,她現在來不及想小鈴鐺,立刻跑上祭祀台。
    祭祀台上,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重淵。
    “你……能離開了嗎?”
    重淵直接說道:“待我撕一縷神魂下來。”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想要在此刻離開,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神魂碎片來替代。
    注定了的結局。
    酥酥一愣。撕……神魂。
    她隻聽著,心頭都是疼的。神魂被撕裂,是真的好痛的,痛的哪怕是她都無法忍耐。
    酥酥忽地想起她的小鈴鐺。
    這是她的……魂鈴。
    酥酥攤開了手掌。
    “用鈴鐺,可以嗎?”
    重淵盯著酥酥,她就這麽把魂鈴拿了出來?就算不是她自己的魂鈴,隻要有魂鈴,隻要能融了這片魂鈴,她會得到幾百年都得不到的修為。
    “這個對你很有用。”
    酥酥卻搖了搖頭。
    “現在的作用就是讓我們平安離開。”
    而後酥酥固執地說道:“你答應我的。”
    答應了,要好好離開渡境。
    她從重淵的態度中依稀察覺,魂鈴,是有用的。
    或者渡境隻是要一縷神魂,至於是誰的可能無所謂?
    重淵深深凝視著酥酥,他低語道:“有這個魂鈴,你可以比任何人都厲害。你不是想做一隻厲害的狐狸嗎?”
    “可是我現在更想救你,重淵。”
    酥酥坦率地說道。
    重淵呼吸不穩,他默默抬手捂著心口。
    她說,更想救他。
    “好。”
    重淵輕聲道:“多謝你救我,酥酥。”
    酥酥頓時笑彎了眼。
    重淵的道謝。
    她低頭摸了摸自己手中的魂鈴。
    可能她是一個不稱職的主人吧,讓魂鈴等了百年,現在還要再一次放開。
    也許再久一點,魂鈴會成為一個完整的人吧。
    酥酥指尖靈運凝結,將魂鈴拋出。
    叮鈴鈴~
    銀鈴隨風而舞。
    重淵神魂上背負的枷鎖,哢噠一聲,裂開了。
    酥酥站在原地,看著飛舞在祭祀台上空的魂鈴,輕歎了口氣。
    而後抬手拋出渡境靈。
    靈運瘋狂湧入渡境靈之中。
    渡境靈綻放出金色的光芒,前後持續了足足一刻鍾,而後小島升起,湖泊幹枯,天地變色。
    酥酥眼前一花,她已經重新落到了界外小湖泊的湖心處,腳下是小小的一片湖心石。
    而葳蕤也狼狽地從湖心石下爬出來,渾身是水,呸呸呸了好幾聲,頭發上還纏著水草。
    “屁的島都沒有,我這是下水撈魚……咦?”
    葳蕤爬起來就看見,天空之中,一道靈門逐漸浮現。
    生門已開。
    而後她看向自己的小師妹,小師妹懷抱著一隻小狼崽,凝視著湖心石上空飄著的一顆銀鈴。
    她眼神柔軟,和自己的銀鈴做最後的道別。
    葳蕤輕歎,小師妹,果然找到了渡境靈啊。
    不過……葳蕤眯著眼看著小師妹身側的黑衣男人。
    俊美,邪性,看起來很虛弱,幾乎是靠著小師妹扶著才能站穩。可周身充斥的危險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葳蕤不知為何,腦袋裏想到了一個人。
    赤極殿殿主。
    而後甩甩頭把這個可能性拋開。
    怎麽可能,小渡境根本不可能容納如此高階修士的出現。如果真是赤極殿殿主,那他要麽重傷跌境,要麽,神魂受損。無論哪一樣,都不會是赤極殿殿主的選擇。
    高位者,根本不能受如此重創的。
    除非他想死。
    “小師妹,幹得不錯。”
    葳蕤誇著自家小師妹。
    酥酥看見了大師姐,低聲道:“大師姐……生門,開了。”
    隻有一刻鍾的時間。
    一刻鍾。
    而這一刻鍾的時間,生門會一直漂浮在空中,足以讓所有知道消息的修士離開。
    而葳蕤已經召集身邊幾個人按次序離開。
    最先離開的就是那個小高修士和年輕修士,其次,衛太子辛看向酥酥,笑著拱了拱手。
    “酥酥姑娘,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邀請酥酥姑娘來衛國遊玩?”
    衛國?
    酥酥點了點頭:“好。”
    她出去了就要回衛國的。
    子辛頷首,直接踏入生門。
    “小師妹,走了。”
    葳蕤催促著她。
    酥酥哦了一聲:“大師姐你先走,我殿後。”
    到底是自己的魂鈴,酥酥有點舍不得。但是她不想讓重淵發現,索性就低著頭,摸著小狼崽。
    小狼崽,你怎麽還不醒過來?
    重淵離開祭祀台,整個人都虛弱地難以自立,這會兒看著酥酥,低聲道:“走吧。”
    酥酥看身邊的人都離開了,她也沒有借口再拖延,抱著小狼崽,和重淵一起踏過生門。
    靈光一閃,酥酥眼前一花,再次定睛一看,發現她回到了點右山上。
    靈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剛出來的修士。
    不但是他們,酥酥最先看見的,就是懷中抱著一把劍,冷冷地盯著她的厭別雙。
    是二師兄!
    二師兄的身後,三師兄垂眉低眼地,看見酥酥還朝著她擠眉弄眼。
    而大師姐已經在低頭擦劍了。
    大家都在。
    “殿主!”
    雲色急匆匆地上前,見自家殿主麵色蒼白,估計肯定是受了重創,但是也不敢多說,上前行了一禮後,而是對酥酥露出了一個笑臉。
    “好久不見了,酥酥姑娘。”
    是雲色。
    在赤極殿,雲色算得上對她友好的人了。
    “許久不見,雲色。”
    “酥酥姑娘……”
    雲色剛想說什麽,一刻鍾的時間到了。
    靈門逐漸閉合。
    酥酥扭頭,緊緊盯著靈門。
    靈門徹底閉合的最後一瞬,忽地,靈門化作一顆鈴鐺,穿越吵雜的人群,飛到酥酥的身邊,精準落到她的掌心。
    酥酥一愣。
    魂鈴……回來了?
    而點右渡境原本所在的位置,直接空了。酥酥整個人蒙了,來回盯著手中的魂鈴,再看向那點右渡境原本的位置。
    咦?這是怎麽回事?她茫然地環顧四周。而二師兄正在訓誡三師兄,大師姐抱著自己的寶貝樂嗬,周圍的人各有其實,雲色似乎想和她說話,但是退後了半步。
    隻有重淵,重淵離開渡境後,瞧著比在渡境內要好許多,他穩穩當當地朝她走來。
    重淵將鈴鐺落入酥酥手中的一切看得清楚,忽地笑了。
    這魂鈴舍不得讓他家小狐兒擔心,自己回來了。
    “重淵……這是?”酥酥發現隻有重淵可能會理她,忍不住問出自己的疑惑,“鈴鐺回來了,點右渡境……不見了。”
    重淵凝望著她,輕笑著:“魂鈴不想離開你,吸收了整個渡境,魂鈴自己成為了渡境。”
    “小狐,你有了自己的渡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