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門和鶴門的出現，一定是吉兆，但在很多科學家看來，卻是嚴重的唯心主義，假如高橋涼子以為自己是大人物，試圖發起扭轉局勢的反叛，那她就真的完了。
    我再一次認真地糾正她：“高橋小姐，做過這種夢的人很多很多，我們隻能量力而行，除非你成功的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成為超級新聞人物，不然的話還是老老實實坐著，以免妄動引發殺戮。”
    對於我和高橋涼子的到訪，大竹英雄也感到意外，畢竟此前神魚那件事我幫了他那麽大忙，他卻毫無表示，如今我們又有新的合作，大家可以認真談談合作條件了。
    大竹英雄帶我去了一間隱秘的書房，他告訴我：“古董調查局那邊焦頭爛額，不知道怎樣應對九州島這邊的事，衛星地圖已經拍攝到王溪大師在海上消失，最終又把她救回來，足以顯示我們的工作能力。總部已經提出了新的要求，讓我們至少控製某一方，而不是隨波逐流，不管大雪山那邊來的客人有多麽難纏，總部都要求我們跟對方打成一片，協作戰鬥。”
    事情越來越複雜，其實，大竹英雄本來對轉世靈童的事不感興趣，但他聽到我和高橋涼子談話，得知我們談到了轉世靈童，他就立刻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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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開，誰都知道大雪山轉世靈童非常靈驗，向他請求某件事，以後必然能夠實現，如果我們現在放下其他的事情，全力以赴，追蹤轉世靈童，是不是就是找到了一片藍海？”
    麵對這大竹英雄這種急功近利的說法，我覺得內心十分苦澀。
    我們是古董調查局的調查員，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可現在已經沒有人認認真真地說實話，大部分都是胡亂應付，敷衍了事。
    我很難想象，如果我們找到轉世靈童將會怎樣？
    或許全世界其他江湖勢力都會來找我合作，用他們手裏各種優厚的條件換取一份合作的合同。
    大竹英雄從我的表情當中，意識到了這件事的複雜性，立刻改變了自己的說法：“葉開，我隻需要跟隨你，給你打下手，那就足夠榮幸了，絕對不會想到跟你爭搶功勞。你放心，任何時候你都是我的上司，是我的領導，我絕對不會背叛你。其他人就不同了，至少高橋三兄妹各懷鬼胎，他們應該支撐不了多久，就會露出本來麵目。”
    大竹英雄是湖，通過察言觀色，判斷一些人的過去，也非常準確。
    他告訴我一件事，已經派了三十多個線人，專門針對鬼眼和六耳天王。他始終認為六耳天王來勢洶洶，如果現在不加以防備，最後就會被對方坑死。
    我看出大竹英雄眼裏的殺氣，立刻吩咐：“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跟這兩個人站在對立麵上，要想盡辦法跟他們團結，而不是處心積慮要幹掉他們。大竹英雄，做好你自己的事，千萬不要越俎代庖。”
    在九州島，我比其他人的目光更銳利，知道他們內心的想法，及時糾正，避免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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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那邊非常順利，王溪大師昏睡了十二個小時，醫生為她注射消炎藥和高能量營養針，很快就醒過來。
    我接到醫院的電話，馬上帶著高橋涼子前去探望。
    王溪大師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但是她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花。
    我進入病房的時候，她正在寫工作日記，這些資料應該是交給六耳天王才對，但他毫不避諱，主動拿給我看。
    原來，王溪大師率領的大船毀滅之前，他們發現巨龍的蹤跡，加大馬力，盡快追趕，但是巨龍仿佛擁有靈性，設置好了陷阱，就從那座島嶼的左方突然殺出來，攔截大船，隨即揮動龍尾，直劈下來，把大船一分為二，大船沉沒。
    王溪大師並不慌張，她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抓著那根繩子進入深海。
    這已經超出了普通凡人的做法，遊泳技術再好的人也隻不過是下潛二十幾米，就會知難而返，但是王溪大師徒手潛水至少到達了一百一十米左右，當她發現自己的肺活量已經遠遠低於標準，就知道該回來了。
    最讓她不甘心的是，如果當時有潛水服、氧氣瓶或者是潛水艇，那就直接進入水中，一直跟蹤，找到龍的巢穴。
    這個過程說起來很簡單，但實際發生的時候，一定是驚心動魄，到現在王溪大師說起這件事，肩膀仍然瑟瑟發抖。
    “葉先生，如果你有我的膽量，那就沿著我發現的方向，繼續追蹤下去，到最後肯定能夠功成名就。我給你提供這樣的消息，也可以提供那個地點的經緯度坐標，甚至能夠在我的朋友到達時，請你跟他們合作，我完全退出。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葉先生，屬於你的時代就快到了，好好準備登上舞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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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溪大師的話具有某種神奇的蠱惑力，讓我心中熱血沸騰，差一點就被激情衝破了理智的籬笆，直接抵達了瘋狂的天堂。
    世界上很少有人具備王溪大師的膽量，徒手潛水百米追蹤未知巨龍，即便是瘋子，也會臨陣脫逃。
    “好，你好好休息，未來的路還長，不必急在朝夕之間，不是嗎？”
    我淡然地安慰對方，但我察覺，王溪大師眼中已經有了悲哀之色。
    “葉開，你根本不知道，當你看到海上有一條龍的時候，水下已經是萬龍待發。島國滑向深淵的預言，馬上就要變成現實了——”王溪大師突然間泣不成聲。
    “島國沉沒”的聲音叫囂了接近百年，但從未出現電影中的天翻地覆、巨浪滔天場麵。
    如果一切都是人類空想出來的天災，那麽，很多庸人就會覺得，島國永遠存在，不會無緣無故消失。
    “葉開，給你——”王溪大師伸出了右拳。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接，當她的拳頭放在我掌心裏時，緩緩放開，但什麽都沒有。
    “葉開，這是我的勇氣和信心，現在都給你了。記住，巨龍不因我們的忽視而消失，它們一直都在，鬼見破火山就是它們的生存凝聚之地。當下，島國之下已經被掏空，不相信的話，就去問島國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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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王溪大師長期以來想說卻沒機會說的真相，我從古董調查局的渠道，同樣知道這件事，但因為無法確認，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
    “未經證實的消息，不要外傳，這是一個江湖智者的行為底限。”我搖搖頭，表示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如果島國百姓知道自己的國土懸空於深海之上，那麽，他們中的一半人選擇乘坐飛機和輪船逃亡，另一半人則直接選擇剖腹自盡，與世長辭。
    我敢說，假如王溪大師在公眾媒體麵前鄭重其事地說出這些話，引發的輿論浪潮，將會掀翻這座東海孤島。
    “好了，好了，就到這裏吧。”我努力擠出微笑，準備告辭。
    “葉開，冰封陰陽人偶代表什麽？代表著木係世界的完結，如今，巨龍騰空，宣告它們已經將島國與大陸架連接的地方咬得千瘡百孔，隻等海上熱帶風暴降臨，島國就像一艘漏水的方舟，飄向深海，墜入深海，變成第二個失落城市亞特蘭蒂斯……”
    我走出病房，王溪大師在我背後一直叫著，聲音透著悲愴。
    其實，我根本無法麵對她的眼睛。
    智者用自己的智慧推演天道，而我的情報來源，則是古董調查局。
    我有超強定力，關鍵時刻，能夠正常發揮，絕不會恐慌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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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病房樓外的院子裏，我用力跺了跺雙腳，覺得腳底踏實極了，心情才慢慢恢複平靜。
    “葉開，我覺得王溪大師的情緒時常，一定是在海上留下了陰影。如果找個心理醫生來看看，應該會比較好。”
    高橋涼子跟上來，纖細的高跟鞋在石板地麵上噠噠響著，清脆動聽，富有韻律。
    我們來看望王溪大師，非但沒有得到任何線索，反而被她的聲音弄得失去了方向，差一點就會被他困住。
    高橋涼子拉住了我的手，繼續請求：“我知道有一位很高明的心理大師，善於對付任何病人，能夠從病人口中挖出任何消息。葉開，就讓我試一下，這一次我們必須各盡所能才能化解危機。”
    我轉過臉來，高橋涼子忽然輕輕地眨了眨眼睛。
    那是一個信號，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
    既然王溪大師並非我們的盟友，那就找出她心底的秘密，剽竊對方的想法，然後迅速布局，追蹤惡龍，爭取讓這條神秘莫測的巨龍永遠的留在島國，不讓其他國家分一杯羹。
    表麵上看，尋找心理學醫師是為了幫助王溪大師恢複正常，實際上，高橋涼子隻想知道王溪大師心裏的秘密，如此而已。
    從道德上說，我不應該幫助高橋涼子對付王溪大師，畢竟大家來自不同的地方，就算是結盟，也必須本著安定團結、公平正義的基礎原則，但我現在跟高橋涼子合起來對付王溪大師，等於是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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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開，不要再猶豫了，現在她住在醫院裏，必須要恢複一段時間，我們才有機會接近她，不然的話，她的身體好了，馬上離開，跟六耳天王會合，我們怎麽還能找到機會呢？”
    此刻，我和高橋涼子之間心意相通，都知道正確的做法是什麽，我隻不過是仍然保存著調查員的良知，才不想使用這種低級的手段。但我轉念想到，王溪大師腦子裏的秘密很重要，我們除了這種笨辦法，根本沒有其它可能，從她的想法中獲利。
    當然，我還有更深層的想法，那就是我們真正需要對付的是六耳天王，假如連王溪大師都搞不定，以後的戰鬥肯定是雞蛋碰石頭。
    當下，上天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就是讓我們想盡一切手段對付王溪大師，提前演練套路，最終獲得勝利。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高橋小姐，那麽，醫院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一定要保證王溪大師的安全，不能讓她的身體留下任何後遺症。”
    高橋涼子笑起來：“葉先生請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把王溪大師當做自己人，好好照顧。”
    自從聽了王溪大師說水底有無數巨龍，已經把島國和大陸架聯係的地方咬得千瘡百孔，我就覺得，自己腳下的土地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地震或者是海底坍塌。那麽，任何人都來不及乘坐飛機起飛或者是乘坐輪船海上逃亡。
    這裏將會變成人間地獄，血流千裏，並且永遠沒有逃脫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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