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我還是福倫拜耳皇家學院的一名研究生，那時候的我撰寫了一篇名為《物種結合》的假想論文，學術界所有的人，包括我的導師，它們都覺得我的腦子壞掉了，那些庸俗的人，以為我是為了皇家學院的提名，才寫的那篇文章。”
    盧塞洛·盧愛特一臉憤恨，她不自覺地咬著自己的手指，鮮紅的血液從手指上流了下來，可是就算這樣，她也全然不知。
    “後來，我被雪藏了兩年的時光，天天給那些庸才們打下手。終於，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我將一個經常嘲諷我的人弄傷了。本來也不是多大的傷勢，就這樣她們開除了我。我不服，為什麽？他們總是那麽地傲慢，難道就因為我是個女人？因為男性無聊的自尊心，所以才處處地針對我。”
    “不過也就是那時，這種痛苦結束了。有一天，一個神秘家族聯係了我，他們說可以資助我一切的研究，唯一的要求就是，所有的研究成果都必須歸於他們。當時的我聽到這個要求，幾乎要被氣炸了。自己的研究成果，為什麽要送給別人？不過，很快我就和他們達成了協議，這都要怪那個男人，斯托夫·富爾斯基。”
    斯托夫？這名字怎麽如此地熟悉？
    斯托夫診所？
    給我注射“聖血”的那個人？
    “斯托夫？他是誰。”
    杜倫不經意地試探著。
    “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瘋子。比我還要瘋狂的人，但是不能不承認他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在學院的時候，他就成功地將兩種不同的生物進行了合成。雖然，那是用我的理論完成的。”
    盧塞洛·盧愛特麵部的表情開始失控，變得極其地扭曲。
    “所以，他偷竊了你的研究成果？”
    麗娜·金用手指抹著桌子上的灰塵，輕聲地問著。
    “雖然是我的理論奠定的基礎，但是試驗確實是由我們兩個共同實行的。但其中我們出現了分歧，他準備用人類的胚胎來做一次跨物種試驗。當時的我，認為那是良知與道德的淪喪，所以我與他分開了。”
    盧塞洛·盧愛特表情有一些沒落，看來是不再想提起這段往事。
    “那麽，說一說這裏的事情吧。二十年前與這裏有什麽關係？”
    杜倫看到這樣的情景，便轉移了話題。
    “二十年前，我和我的小組來到這裏。我們都很興奮，因為在學院受到的不平等待遇，所以基本上我們都無法獲得大量的試驗資源，而在這裏我們可以隨心所欲地嚐試那些原來設想的試驗。”
    盧塞洛·盧愛特拿起了桌上的一張照片，細心地抹去了上麵的灰塵，然後遞給了杜倫。
    杜倫可以清楚的看到，照片上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站在一起，而她們的身後則是還未完工的培育倉。
    “都是些女性嗎？”
    杜倫看了一下照片上的人，發現這裏都是清一色的女性研究人員。
    “沒錯。在學院裏，那些男人們，總是認為女性研究科學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他們的看法總是如此，就像我父親一樣，認為女兒就該趁著年輕結婚。”
    盧塞洛·盧愛特表情漠然地說著這些話。
    “我倒不是這麽認為的，盧塞洛·盧愛特女士，男女縱使有著差異，但是在科學的道路上我們都一樣。”
    杜倫想到了居裏夫人，那位偉大的女性科學家。
    社會的屬性上，從來都將女性的特質放到女性能力之前考量。
    但是，也不能說這是錯誤的，隻是生物本能決定了人們的看法，不僅是男性而且還有相當一部分女性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就好比，讚頌女性美麗、溫柔的話語很多，歌唱母親偉大的詩詞很多，但是鮮少有讚頌女性強大睿智的。
    在社會的認知中，女性還是處於一個哺育者與繁育者的角色。
    沒有想到，這個世界裏也是如此。
    但是，杜倫轉念一想，就是自己所處的現代社會，兩性問題依然是爭論不休的主題，這裏會這樣，也是必然會發生的。
    “我就知道，您和那些人不一樣。杜倫·威爾斯先生，你是少有睿智的人。”
    盧塞洛·盧愛特眼角有一些濕潤。
    對於杜倫這個現代文明到來的人，並沒有過多的傳統的社會觀念束縛，所以覺得自己說的這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可是對於眼前的這個可憐女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肯定。
    “沒錯。杜倫先生是一位少有的紳士。”
    旁邊的麗娜·金，也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杜倫。
    “謝謝你們，不過眼下我們還是談談聖子村的事情吧。”
    杜倫聽著兩人的誇獎，一時間有一些窘迫，隻能開始轉移話題。
    “我們到了這裏以後，聽說了這裏的故事。總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然後那個神秘的資助人倫斯道爾男爵，為我們建造了這裏，當我們以為一切都好起來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盧塞洛·盧愛特撫摸著旁邊打開的培育倉，眼睛裏帶著一種痛楚。
    “你之前說的那個神秘的資助者，是倫斯道爾男爵？”
    杜倫倒不是意外，而是覺得倫斯道爾男爵他對於科學似乎並不是很認同。
    “是的。他一開始對於我們的試驗，有著極高的熱情。但是，直到繁育儀式之後，一切都變了。”
    “那儀式出了問題，但是與你們的試驗沒有什麽關係吧。”
    杜倫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畸形兒賈瓦德·伊沙姆，聯係這裏的設備，杜倫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所謂的儀式，是類似試管嬰兒的手術嗎？如果是這樣，那麽儀式就是一個騙局嘍？
    “儀式確實被改變了。原理我也不明白，那天我們都在這裏做著實驗，隨後大地開始晃動，我們以為是地震出現了，可是當我們走出實驗室來到地上的時候。血紅色的月亮照耀了大地，那種東西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盧塞洛·盧愛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似乎是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萬物之母的女兒，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