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杜倫感覺自己腦袋要炸了。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大腦中攪拌著。
    不僅如此，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總是纏繞著杜倫的耳畔。
    幻聽了嗎？
    不過，這比起原來那幾次，要差一些。
    理智降低帶來的負麵效果……
    如果這是在剛才戰鬥中出現，就危險了……
    有沒有辦法，可以緩解這種效果……
    或者……
    恢複理智？
    說到底，理智值到底是什麽自己都不清楚。
    但肯定不是網上描述的那樣……
    認識、思考、決斷力……
    邏輯思維能力和道德感的綜合表現？
    冷靜、非感性的思維模式？
    …………
    那麽抽象的東西，到底要怎麽恢複？
    這種哲學意義上的東西，還能被數據化？
    這又不是角色扮演遊戲……
    嘔！
    杜倫感覺到胃裏一陣惡心襲來。
    啊，看來這是下一個階段了，記得上次想幹嘔之後，就會好一點。
    杜倫捂著麵具之下的嘴巴，扶著牆角。
    用以前幾次的理智降低後的副作用來對比，這次杜倫明顯有了經驗。
    不行……
    必須要找到能緩解這種狀態的東西。
    否則，這絕對是今後戰鬥上的巨大隱患。
    沒想到理智值掉入50點以下，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若是再低一點，自己真的要瘋了。
    叮……
    啊！
    杜倫開始耳鳴起來。
    雖然，現在腦子已經不痛了，但是連帶的其他症狀都開始慢慢的出現了。
    咚！
    噠噠……
    “喲，看起來，前麵的朋友身體不太好啊。”
    一個戲謔調侃的聲音從杜倫背後響了起來。
    是剛才離去的鎮長一行人。
    而現在說話的，則是加爾維。
    自從他剛才服用了“艾塔之血”後，整個人都顯得不一樣了。
    他的皮膚開始趨於透明化，就好像那些蠟鬼一樣。
    但不同的是，他依然能維持著人類的形體。
    旁邊的科威與鎮長一樣，透明化的皮膚之下骨骼、血管都能清晰的看到。
    不僅如此，他們在這黑暗之中，還閃爍著微弱的亮光。
    “你們……有什麽事情？”
    杜倫明知故問，這是為了拖延一點時間。
    雖然對方那蠟鬼化的樣子，或許使用伊琳娜隨手就能消滅掉。
    但現在杜倫的狀態，已經不能支持他使用“鏈刃彈射”的技能了。
    而且，他們還有槍。
    小心火藥武器。
    這是刻在杜倫現代人骨子裏的東西。
    雖然杜倫現在有了不一般的力量，但是對於槍械，還是抱有一顆敬畏之心。
    因為，杜倫深知火藥武器的威力。
    可以說火藥武器的發展，就是近代文明的發展。
    工業革命中最有代表性的東西，就是這些殺人的利器。
    也是它們，將世界盛行的封建、奴隸社會，完全的破壞掉了。
    原本依靠人口、兵器的騎士階級，在馬背上被微小的子彈擊落。
    堅固的城堡碉樓，也被大炮與火藥炸開了城門。
    而這些火藥的製造者，都是原本他們瞧不起的膽小平民，那些沒有任何縛雞之力的人，那些隻能依靠騎士保護的上貢者們。
    槍械。
    極限縮短了戰鬥人員之間的差距。
    一個騎士或者武士需要幾年乃至十幾年的訓練，才能學會熟練的掌握殺人的技巧。
    而且，這其中拜師、武器、盔甲、馬匹等等東西都是需要大量的金錢作為支撐的。
    所以，一般人都不會，也沒有條件去學習。有錢的吃不了苦，能吃苦的又沒有錢，隻有少部分家族傳承，或者確實誌向堅定的貴族，才能成為騎士。
    多數人都隻能是當兵，或者成為雇傭兵乃至山賊。
    但是，槍械的出現，將這種隔閡全部打破了。不需要什麽複雜的訓練，隻需要十幾分鍾，就能讓一個下半身殘疾的人，用一把小手槍將征戰沙場十幾年的騎士爆了頭。
    火藥武器，這種改變世界的東西。
    加速了世界發展的同時，也加快了毀滅的進程。
    那麽，三個原本就有著極高熟練度的槍手。
    現在，被強化的他們，又會怎樣呢？
    嘭嘭！
    刺啦！
    噠噠噠……
    “艸！這是什麽？是那個小怪物！宰了他！艸！艸！艸！鎮長！科威完了！啊……艸艸……”
    科威在加爾維的哀嚎聲中，緩緩地從中間裂成了兩半，就如同之前肯茲那樣。與此同時，一陣紅色的旋風在甬道之中刮了起來。
    兩顆閃著紅光物體在甬道中瘋狂的旋轉，黑暗中那兩點紅色因為極快的速度被拉成了一道道紅色的線條，仿佛黑暗之中起舞的紅色袖帶。
    是紅鼻子。
    他在杜倫與鎮長一行人談話的時候，便用懸絲傀儡將紅鼻子從岩壁的外側，送到了他們的身後。
    而這，也是剛才那個狼群子體給他提供的靈感。
    火藥武器很厲害沒錯，但對於紅鼻子來說，毫無作用。
    用最小的代價，辦最大的事情。
    這是杜倫的信條。
    至於偷襲？
    硬碰硬這種戰鬥理念，杜倫一直都認為是少年漫畫中才有的中二橋段。
    戰鬥，不是請客吃飯，也不是浪漫主義。
    而是生死的較量。
    他們死，杜倫生。
    他們生，杜倫死。
    戰鬥中的變數太多了，任何不必要的事情，不了解前最好都不要去嚐試。
    隻有不做，才不會犯錯。
    所以，杜倫為了將代價、風險降到最低。
    就使用了偷襲這種“卑鄙”的手段。
    賭？
    如果不是生死局麵，可以。
    但現在，還是穩妥為主。
    杜倫佝僂著身體，拄著手杖伊琳娜，歪著頭看著那邊三人慌亂的樣子。
    他不知道的是，現在他的樣子，要比對方三人更像一個反派。
    這時的杜倫，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依然感受到身體上的一陣陣眩暈感。
    所以，在拄著手杖的同時，其實身邊的懸絲傀儡也在輔助他站立著。
    如果不是這樣，杜倫現在的狀態怕是已經倒下了。
    噠噠噠……
    嘭！
    一陣步槍的壓製過後，鎮長丟下了一顆煙霧彈。
    “加爾維，你去幫科威扶正身體，我來可以壓製它！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山羊胡子鎮長指揮加爾維將科威的身體扶正，以便於他的恢複。
    本來他對於接下來的戰鬥完全是胸有成竹，甚至剛才下來的時候心思都不在杜倫這裏，他還在想著為什麽一直躲著鎮民的“艾塔”會在這種時候來幫助自己。
    要知道，艾塔自從上尉消失以後，就再也沒有正麵出現過。
    這麽多年來，他也是從那些幸存者的口中聽到過她的消息。
    她一直在和自己作對，甚至好幾次都成功的阻止了那些迷路的旅者來到這個鎮子。
    刺啦！
    啊……
    鎮長突然膝蓋一涼，隨後一種肢體的卻是感出現了。
    腿沒了……
    噗通！
    鎮長撲倒在煙霧之中，他朝後望去看到了自己整齊擺放的雙腿。
    不過，拜石乳所賜。
    雖然，現在鎮長看起來非常地狼狽，但隻要將腿部傷口接上，下一刻就能恢複。
    那到底什麽東西！
    煙霧也完全沒有任何的效果！
    難道……
    鎮長趴在地上看了看遠處那個拄著手杖的身影。
    “加爾維！還沒好嗎？去殺了他！是他！是他在操控那東西！”
    叮！
    也不等加爾維回答。
    下一刻鎮長從腰間拉出來一隻手雷。
    他拉開了保險拉環，果斷地扔向了遠處看戲的杜倫。
    嘭！
    一陣劇烈的爆炸從狹窄的甬道之中響起。
    無數灰塵伴隨著鮮血散落在了甬道之中。
    噠噠噠……
    然後，一些碎開的肉塊從四周的牆壁之上，開始慢慢地掉落了下來。
    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