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戰鬥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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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那個怪人所站的位置周圍出現了石塊崩裂的凹陷。
    鎮長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來是想用炸彈來拖延時間的。
    那個怪人不動手的原因,鎮長猜測極有可能是之前與機器狗的戰鬥。
    那些金屬怪物,單憑他怎麽可能全身而退。
    特別是附近徘徊的那矮小怪物,也讓鎮長篤定對方確實沒有什麽戰鬥能力了。
    要不然,他絕對不可能隻用那小怪物戰鬥,自己卻在旁邊看著。
    如果他是召喚那小怪物的人,作為召喚者來說,他本身一定不會強到哪裏去。
    所以,隻有一隻召喚物的他,在看到手雷的一瞬間,一定會將那小怪物召喚回去。
    這樣,自己就能接回腿,從新發起進攻了。
    召喚師最大的弱點,一定是自身的脆弱。
    而那麽強的召喚物,一隻怕就是他的全部力量了。
    所以,小怪物進攻,他才隻能站在一邊看著。之前估計也是這樣,他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襲擊了肯茲。因為自己是弱點,所以那時並不敢露麵。
    剛才,肯定是他專注控製召喚物,所以大意了……
    山羊胡子鎮長裂開了嘴巴,一種控製全局的興奮感油然而生。
    他之所以有這種錯誤的判斷,也是因為他遇到了超越了他想象的力量。
    所以,正因為無法想象。在潛意識中,他隻能說服自己,對方與自己並沒有相差太多。
    叮!
    次……
    但是,下一刻一隻灰白的手杖,如同鋼釘一般刺入了他伏在地上的手中。
    啊!!!!!
    痛!為什麽會感覺到痛!!!
    我現在應該是無敵的才對!
    為什麽!!
    山羊胡子鎮長,背著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
    無數眼淚與涎水從他那透明的臉上流了出來。
    他不明白,為什麽那個人還沒死?
    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徹底地傻了。
    還有一隻?
    那個怪人如同死神一般的懸浮在半空之中,黑暗的軀體之上,那冰冷的白色麵容俯瞰著自己!
    而他的腳下,一隻藍色的小怪物,它正在用手中的烤肉叉插著什麽東西。
    那是,加爾維的腦袋!!
    “啊啊!別殺……別殺我……”
    山羊胡子現在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了。
    他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空中飄浮的黑色身影,祈求從他那裏得到一點憐憫。
    他不懂,為什麽……
    這裏會出現這麽厲害的人物……
    也不懂……
    為什麽,那手杖會傷害到他?
    山羊胡子看著眼前的手杖,滿臉恐懼。
    手杖……
    是那些人?
    他們回來了?
    如果是他們,為什麽機械聖堂還會攻擊他們?
    他們不是一起的嗎?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
    現在自己隻想活命。
    “求、求求你,我、我有許多的金子,我告訴你他們在哪裏。這裏、這裏詛咒了,進來的人都無法逃離這裏,但我知道怎麽破除詛咒……我什麽都不要,我都告訴你,隻要你放了我……我……”
    石乳的力量慢慢地退去了,鎮長臉上透明的皮膚已經開始恢複到了正常的顏色,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優雅,如今的他剩下的隻有滿臉的泥土。
    而促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空中飄浮、俯瞰著一切的人。
    杜倫。
    剛才,杜倫拄著手杖觀戰的時候,其實一直都沒有放鬆警惕。
    他一邊吩咐身後的藍鼻子注意警戒,一邊將懸絲傀儡附著到甬道之外的牆壁縫隙之中。
    為的就是防止對方玉石俱焚的手段。
    要知道兔子急了也會蹬鷹。
    動物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人呢?
    果不其然,那個被紅鼻子斬斷雙腿的山羊胡子,他果然做出了反應。
    應該說,不愧是鎮長嗎?
    他在極短的時間裏,就發現了自己才是戰局的突破口。
    而且,讓杜倫沒有想到的是,他盡然使用了手雷這種武器。
    當他將手雷丟過來的時候,杜倫的靈視在這個黑暗的空間裏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下一刻,杜倫就本能的用懸絲傀儡將自己拉出了甬道,懸浮在甬道之外光滑的石壁之上。
    這也是杜倫第一次,用懸絲傀儡將自己完全的懸在空中。
    看著腳下漆黑的無底深淵,杜倫心中出現了一陣悸動,他後悔了。
    與其出來,不如躲在藍鼻子的大鍋後麵。
    恐高。
    這是多數人的一種本能恐懼。
    這也是編寫在人類古老基因中的本能。
    遠古,人類的祖先為了躲避野獸的侵害,基本上都住在樹上。
    這種習慣,直到隨著大遷徙的結束而結束了。
    可是,那種黑夜之中腳下深邃的恐懼感,卻被永遠的刻入了基因之中。
    有人說,人在兒童階段,總是會害怕床底出現怪物的現象,也是因為這種基因作怪。
    而現在,杜倫完全懸浮在半空之中,看著腳下的那無底的黑暗。
    杜倫緊緊的抱著懷中的手杖。
    這種時候,一定要抓著什麽才會有安全感。
    嘭!
    就在這時,甬道內的手雷爆炸了。
    無數的血色紅點從洞口中飛濺出來。
    血液?
    為什麽會有血液……
    啊。
    杜倫想到了,是因為讚茜的屍體。
    杜倫站立的位置,正好是讚茜屍體的方向,之所以杜倫會在那裏,是因為他在用“混沌之神的玩具盒”回收機器狗的殘骸。
    為什麽要回收一堆廢鐵?
    廢鐵?不對。
    沒有哪個男孩能夠拒絕這種精巧的機械造物好嗎?
    就算它已經被破壞了,但不影響杜倫收藏它的心。
    機器人。
    還是蒸汽機器人。
    這東西對於杜倫來說有著無法拒絕的魅力。
    不過,也是幸好早早地頂著頭痛將機器狗的殘骸收集起來了。
    要不然,也會和現在這個甬道一樣,到處都塗滿了讚茜……的一部分?
    幸好杜倫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以後,杜倫對於這種血腥的場麵已經稍微習慣點了。
    加上現在腦袋還昏昏沉沉,也消弱這種場麵帶來的衝擊感。
    可是,就算是這樣,杜倫依然不想在這種通道之中行走。
    於是,就出現了開始的畫麵,他用懸絲傀儡漂浮在了空中。
    隨著剛才的淩空體驗,杜倫現在總算是開啟了這個看起來非常炫酷的技能。
    而且,也是因為剛才移了出去,才避免讚茜塗滿全身。
    那麽,現在就要處理眼前的事情了。
    嗯……
    高個的被紅鼻子劈了。
    矮個的被藍鼻子砍了頭……
    戰鬥就這麽結束了?
    杜倫此時有些發蒙。
    這三個人,完全不像是看起來那樣厲害。
    氣勢洶洶地向著自己衝過來,結果連紅鼻子都沒辦法擊敗……
    是自己太過謹慎了?
    還是他們有什麽後手?
    杜倫在空中皺起了眉頭,看到下方那個山羊胡子鎮長卻還在盯著剛才爆炸的地方。
    嗯,試試這個……
    懸絲傀儡。
    杜倫心念一動,將圍在身上的絲線控製了一根。
    然後,他鬆開了一直握著的雙手。
    那隻剛才一直被他緊緊抱在懷中的手杖漂浮在了空中。
    刺啦!
    叮!
    啊!!!!
    被懸絲傀儡控製的手掌精準地刺進了趴在地上的鎮長手掌上,他在下一刻發出了刺耳的嚎叫。
    杜倫再次皺起了眉頭。
    太刺耳了。
    他們之前被砍了腿,並沒有叫得這麽慘啊。
    不過,看來懸絲傀儡控製手杖的方法還是可行的,當然變形怕是沒有辦法了。
    畢竟,那是需要自己的理智與血液的。
    嗯,血液……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下次找機會試一下吧。
    “求求……”
    這也打斷了杜倫的思考。
    老大!
    切了他!
    嘻嘻,好不容易碰到這種切了不死的,太好玩啦。
    比那些鐵殼子有意思多了。
    啊,鐵殼子,討厭的亮光……
    紅鼻子在煙霧彌漫的另一頭跳起了奇怪的舞蹈。
    而它圍著的一堆東西,則是它精心削切之後的戰利品。
    皮質圍裙男的殘留物。
    杜倫翻了翻白眼,看著自己那詭異的玩偶,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那個男人,如果自己沒搞錯的話應該叫做科威。
    說實話,杜倫自己都覺得這個男人也太慘了。
    先不說,他被自己扭斷頭,用來練手。
    現在,被還被紅鼻子切成了一堆菜市場肉鋪上掛肉。
    就算是這樣,他那些微微蠕動的還在不遺餘力的想要拚接在一起。
    嘔……
    杜倫聯想之後,瞬間再次感覺到了惡心。
    哥哥,不是因為你貪玩。
    主人也不會受傷。
    還是早點結束這愚蠢的遊戲。
    藍鼻子少有地主動開了次口。
    他一般在杜倫的印象中,都是那種沉默寡言隻辦事的類型。
    不過,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也不比紅鼻子好多少。
    那個叫做加爾維的男人,現在隻剩下一個頭了。
    至於他的軀體,則被藍鼻子手中的肉錘完全錘成了肉泥。
    嘔……
    杜倫感受著胃中的翻滾。
    還好,自己來這裏什麽都沒有吃。
    這兩隻玩偶,真的邪門。
    忠心倒也忠心,但是這種如同邪魔一般的愛好。
    應該說是,不愧“黑暗子嗣”的名頭嗎?
    相比較之下,懸絲傀儡這種沒有實體的絲線,更像是一個傳統的召喚物。
    雖然,杜倫是這麽想。
    但,其實杜倫本質上也不是很在意這些所謂的“殘酷”。
    杜倫來到這裏之前,隻是茫茫眾生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所以,他沒有多麽崇高的浪漫主義理想,就連所謂成為“黃昏之主”的命運,其實本質上他也隻是聽了笑一笑而已。
    以往的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但也給了他更多的經驗。看待許多事情時,也不總是用善惡、黑白的二元論來定義,他更擅長從多視角來看待問題。
    杜倫本身,其實就是一個比較理性的平凡人而已,最多再擁有一點點小小的中二浪漫。
    而且,來到這裏這麽久了,杜倫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的。
    特別是,第一次狩獵騎士給予杜倫的那種絕望,那是力量與形體上的絕對碾壓。
    那種恐懼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折磨著杜倫。
    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力感。
    就算是杜倫有了玩偶之後,也在無形的提醒著他。
    而且,對敵人的仁慈,無疑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不是遊戲,生命隻有一次。
    所以,杜倫無時無刻都在小心謹慎的善用著自己每一分的力量。縱使那些力量看起來“邪惡”,但隻要是能讓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活著。
    那力量對於杜倫來說,就是有用的。
    再說,杜倫始終認為,力量無關邪惡。
    邪惡的,永遠是持有力量的人。
    不過,這種“成功者”的道德論調,杜倫自認為也不是他這個異世界求生者可以探討的。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就是兩條路。
    生或者死。
    等那天可以不為生死而奔波,或者杜倫可以回到原來被毀滅前的世界中,再來討論道德吧。
    現在,杜倫能做的,隻有適應這個世界的法則。
    叢林法則。
    所以,對於自己的敵人,杜倫始終提醒自己,不要手軟。
    而且,對方在實驗室裏的所作所為,本質上就可以說是罪大惡極,如此一來杜倫自然下手也不會猶豫了。
    “那麽,我想知道。如何出去……”
    看著地上苦苦哀求的山羊胡,杜倫問出現在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知道!連接著儲藏室的密道!讚茜!讚茜他們就是……”
    嘭!
    轟隆、轟隆。
    還沒等他說完。
    漆黑的礦洞之中,亮起了宛如白晝的白色光芒。
    那些光芒如同水滴一般,從高處落下。
    順著光滑的石壁,照亮了黑暗的甬道……
    “那裏,不會是你說的密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