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5 章

字數:6084   加入書籤

A+A-




    赤司雅治麵色不悅的掛掉電話。
    他伸長手臂去給手機充電,拉好被子闔上眼,另兩個人倒全都精神了。
    “心梗而死?”五條悟喃喃這個詞,“有兩個老橘子沒了?”
    夏油傑說,“看來是這樣。”
    “遭報應了。”五條悟彎起唇,“但他們為什麽要給你打電話?”
    赤司雅治翻過身,“我要睡覺,你們兩個安靜一些,明天我還要去應付那群老家夥。”
    “謔。”五條悟驚奇,“原來你也會有煩的時候,我以為你對待老橘子們也這麽有禮貌呢。”
    “不得不說,老橘子這個形容真是貼切。”赤司雅治被帶出了脾氣,他沒見過能光明正大吐槽腐朽高層的人,一直以來隻能自己憋著受氣,如今像是找到同黨一樣,“那幫老家夥心術不正,隔著老遠都能聞到腐爛的氣息。”
    “他們的腦袋就像沒有開化一樣。”
    赤司雅治陰陽怪氣,“當自己就是天就是地了。”
    “這種人入土就是為民除害了吧。”
    唯一沒有加入鞭撻話題的夏油傑竟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但他還是把眼睛瞪得很圓,因為他第一次見赤司雅治這麽情緒外露的時候,甚至措辭都很犀利毫不留情,所以這是……真的很討厭吧。
    “老橘子…們對你做什麽了嗎?”夏油傑問,並有些舌頭打亙的念出了那個詞,
    “他們想讓我詛咒別人。”赤司雅治淡淡道。
    夏油傑呼吸一窒,“詛咒別人?”
    “也就是殺人。”赤司雅治坐起身,他毫無睡意,幹脆把天聊死了再躺下,“父與母的咒術非常適合無形中的暗殺,讓警方醫生都找不出端倪的那種。”
    雖然那能力沒對人使用過,但就像所有咒術師都身懷絕技能成為詛咒師那樣,他們都心知肚明:自己的能力可以用來傷害他人。畢竟人類又不是什麽特殊的物種,不能免疫攻擊。
    赤司雅治的“咒術”無比適合詛咒他人,他加入五條麾下時,曾經和一位長老走得很親,那時他還沒老得白發蒼蒼滿臉褶子,但眼裏的精明和算計一點都不少。他多次試探過雅治的態度,想讓雅治暗中為他鏟除異己。
    可能是財閥對手,可能是某個看不慣的同族。
    那一段時間,幾乎誰死了都會有人懷疑是雅治做的,流言更是滿天飛,明麵上誰都不說,在雅治麵前更是表現得一切如常,還是達裏爾用看笑話的語氣告訴他這件事的。
    “他們都說你私心殺人了。”
    赤司雅治聽到這個消息時有些意外,有些難受,但其實更多的是覺得理所應當,隻拿了個萬金油理由搪塞達裏爾,“人總會害怕強者。”
    一些風言風語而已,其實他們傳來傳去,也不見得就信了十分。
    所有死法中,心梗而死是最有嫌疑的。
    所以那通電話讓雅治嗅到了猜疑的味道。
    夏油傑也坐了起來,他立刻知曉了雅治在指什麽,“殺人的話……【你想要什麽死法】——這樣?”
    “隻要不是太離譜,什麽死法都是能成立的。”牆上點著昏暗的油燈,赤司雅治的眸子顯得很是晦暗難明,他細致的解釋著父與母的能力,“比如說讓你自己走到馬路中間被車輛碾壓,一步一步踏上高樓再跳下,當著眾人的麵拿刀切腹,吞藥,撞牆,凡是擁有工具且肉體能辦到的,選擇的死法都是實現,即使違背了本人的意願,那人就算在腦海裏大聲尖叫反抗都沒用。”
    “那要是要監獄中的人出去呢?”
    “做不到,會心梗而死。”
    空氣中有淡淡的抽氣聲。
    這項能力太過恐怖,甚至有點兒聳人聽聞。
    而作為特級,在考察時,赤司雅治的能力是要公開的,而在咒術界裏,公開自己的咒術理論能給自身一定程度的增幅,大家並不避諱這些,唯有殺手鐧那類東西才會藏著掖著。
    “沒有抵抗和解除的辦法嗎?”
    “目前沒有。”
    “這不就像是……咒言?”
    “比那還要強大一些,因為不會遭到反噬,而且是以死亡為前提的。”
    五條悟盤起腿,手肘撐在膝蓋上抵著臉頰凝視著雅治,“老家夥找你,隻是因為‘心梗’的死法和你的咒靈沾邊了?”
    赤司雅治扯扯嘴角,他現在還做不到翻白眼這類過於狂放的表情,“我想是的。”
    “太胡扯了吧,你還在這裏呢,一天一夜都跟我們呆在一起,這也能牽扯到你身上?”
    赤司雅治揉了揉自己柔軟的卷發,“因為……死亡是可以延期的。比如死亡方式選的是三天後自刎,那也是成立的。”
    “……”
    半晌,屋子裏都是靜的,靜得甚至聽不到呼吸聲。
    感受著兩道強烈的視線,赤司雅治:“怎麽了?”
    “雅治。”夏油傑沉重道,“幸虧你能操控父與母,也幸虧是你擁有的父與母。”
    赤司雅治怔怔。
    夏油傑繼續道,“要是換了別人,我甚至擔心和他處在一個屋簷下……不,連呼吸同一片空氣都是艱難的。”
    防止失聯,請記住本站備用域名:
    這種能力,如果不是由一個心思堅定且純善的人拿著,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異常。
    五條悟輕輕捶了下雅治的肩,“行了,具體都搞清了,明早路開了我陪你去。”
    赤司雅治笑了笑,“我當你們是安慰我了。”
    第二天,赤司雅治精神抖擻的起來了,他說了壓在心裏多年的話之後,竟然出乎預料的睡了個好覺,但和他相反,另兩個人的黑眼圈差點兒掉到下巴。
    津島狐疑的打量著他們,“你們是出去合宿然後激動到睡不著的中學生嗎?”
    五條悟拍拍他腦袋,“隨你怎麽想,今天就把你送回家。”
    今天轉晴了,比見先生聯係的道路管理人員,直到十點路才通。
    他們道別了孤兒院,津島好像還蠻喜歡這裏的。
    看他那略微雀躍又要忍著的神情,雅治好奇的問道,“因為有很多同齡小朋友嗎?”
    津島抬起臉,“這裏和我想象的不同。”他輕盈的踩過雪地,“我以為這裏會死氣沉沉,更勾心鬥角一些。”
    那其實是雅治小時候的情況。
    而唯一的不同不過是——
    “所以錢能做到很多事啊……”
    他們先把夏油傑送回了高專,然後直直朝五條本家開去。
    赤司雅治抽空回著學校的消息,又和征十郎道了聲平安,然後召喚出了父與母,
    黑色的咒靈從車底冒出,五條悟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他這樣無聲的觀察過很多次雅治召喚咒靈的情況,得出的結論依然是——那不是雅治的咒術,甚至和雅治本身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父與母興高采烈的立在雅治麵前,擠在狹小的汽車空間裏,似乎在邀功。
    模樣很蠢。
    雅治看著它,
    應該不是它做的,這家夥沒那個腦子,還被雅治自殘的行為嚇癟了。
    到了五條家,赤司雅治先去參加了老家夥的葬禮……哦,還沒舉辦葬禮,目前隻是收斂了屍體,還在查驗死亡原因。
    這一回,一路上的竊竊私語終於被雅治聽到了,但和他預想中的略有不同,他們說的是:
    “為什麽要把雅治大人召回來,這事跟他又沒關係?”
    “是來保護的吧,萬一是有人害了……”
    “可惡,他連走路都十分有風姿!”
    “待會兒去找他要個簽名吧。”
    之前便說過了,赤司雅治在新一代裏的風評很好,幾年來,崇拜雅治的孩子長成少年,知曉雅治的少年擁有了孩子,而孩子也以強者為目標。
    不要小看這種潛移默化的變化,人心的力量比什麽都牢固。
    拐過走廊,赤司雅治來到了內庭,裏麵站著的是長老的直係家屬,他的兄弟目光複雜的望向雅治,竟然無法分清是敵意還是善意,
    “節哀。”
    雅治用無可挑剔的禮儀走了流程,在這種氛圍下,五條悟也收斂著性子,表情很是沉悶嚴肅。
    然後,五條悟被長老帶到了偏僻處,
    “我什麽都沒看到。”六眼持有者定定的說,“沒有任何他人咒力的痕跡,看上去是意外。”
    “可有兩個人接連心梗而亡。”長老無法接受這個說辭,他悄悄看了眼正在和別人談話的雅治,“而且他們還和……還和雅治有過爭執……”
    “所以你真的覺得是特級做的?”五條悟覺得好笑極了,他的眉眼間染上諷意,“搞清楚,他沒必要做這種小動作,如果真想殺他們,何至於留到現在才動手。”
    長老被懟得臉色有些難看,“想殺人,什麽時候都可以。”
    “什麽時候都不可能。”五條悟瞪著他,嗓音猛地壓低,“他不會做這種事,有功夫去懷疑自己人,不如擔心擔心外麵有什麽家夥窺視你們。”
    五條悟冷笑,“如果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有心而為,死了兩個高層,你覺得下一個會是誰?”
    那位長老的臉色幾乎要成青白的了。
    這時,赤司雅治像是打聽到了什麽,走過來說,
    “是藥物吧。”他淡淡道,“本來就是上了年紀的老者,不一直在吃藥嗎?藥物過量是很容易引發心梗,可能是仆人拿錯了藥,可能是忘記了規定的時間,總之,叫屍檢了嗎?”
    長老語氣平直,“還沒有。”
    赤司雅治睜大眼,“這麽大的事情不做屍檢嗎?”
    對麵沉默著,雅治幾乎想不通他的腦回路。
    做什麽,等六眼回來抓現行,還是那身體金貴到不能讓別人來碰?
    “叫法醫。”赤司雅治沉聲道,“還有,調查一下長老身邊的人,這可能是過失殺人。”
    防止失聯,請記住本站備用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