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未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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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成了廢墟, 樹林夷為了平地。
盛怒的六眼顯露出他真正的實力來——對特級咒靈能一擊必殺,而人類更是撐不住一秒的可怖實力。
負責照顧高層的仆人癱瘓在地,腿軟到難以挪動, 覺得自己今天可能走不出這裏了,她恐懼的躲在柱子後麵,期望那個白發少年不要看到自己,殺意更不要投向自己。
如她所期望的, 六眼能看到在場有多少人,但是五條悟自始至終沒有牽連到她。
他看上去失去了理智,卻又理智到了極致。
高層本身沒有什麽風骨可言,知曉自己真的大難臨頭,連磕頭求饒這種事也能做出來。
但是沒人聽他的哀求, 心腹更是覺得追隨的主人形象幻滅,往日威嚴莊重的老人此時蜷縮成一團, 疼痛和恐懼使他淚流滿麵, “放過我, 你想要什麽?地位嗎?我們可以給你, 也不會再逼你做任何事!”
他的語氣, 台詞, 讓他的整個人格都在親信心中崩塌了,
“大,大人……”
“誰稀罕你那些東西。”五條悟的嗓音冷然, 然後將被甩在麵前卻被無下限擋住的咒具捏住,插入了高層的腹部。
致死傷, 等不到反轉術式治療。
“五條悟, 你以為自己能善終嗎?”有人罵道, “你做了這麽多惡事, 你一定會被罰的!”
……
那一天,在外的高層幾乎被血洗。
還是比見看事情有些收不住,並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冒險的跑到戰鬥的場地阻止了一切。
怎麽阻止的?
——“悟給我發了消息,說他會削土豆了……嗯,雖然你們都說他性格很糟糕,但有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這是赤司雅治的聲音。
殺瘋了的五條悟被這聲音驚得鎮住,猛地回頭望去——
隻見比見先生將錄音器的聲音開到最大,這也導致赤司雅治的聲音突兀的響在寂靜的空氣中,
五條悟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他身前一厘米處,被無下限擋住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下,周身的冷意卻減了半分,“你他媽的有什麽毛病?!”
這有種氣急敗壞的意味。
比見哆哆嗦嗦的又按了一鍵,
——“比見,咖啡好像有些苦……不是,不是你準備得不好,隻是悟他們看我天天喝總是不信邪的想試試,下次買些加糖加奶的吧。”
這應該是赤司雅治早先見到他們時下的吩咐。
嗓音還是那麽清朗優雅。
——“今天我演講的稿子被人換了,嘖,原來東大也會有這種人啊…不過即使這樣我也不會輸的,我自己寫下來的東西,早就全都記在我的腦子裏了。”
赤司雅治在說一些瑣碎的事。
都是五條悟沒聽過的,應該是和比見獨處時說的話。
比見看他漸漸冷靜下來,也顧不得擦額頭的虛汗,“……我想著,你應該聽不進別人的話,想要阻止你就隻有這個辦法。”
他的視線掃過遍地的狼藉,“收手吧,五條同學,這懲罰已經夠了。”
“不夠。”五條悟陳述事實般平直的說道,“你根本不知道一個赤司雅治能頂多少人命。”
一個赤司雅治能救多少人。
和這堆抱著樹根啃食的家夥相比,赤司雅治能對社會做出多大的貢獻。
隨後,五條悟真正的回過身來麵對比見,“還有,你是有什麽怪異的癖好?”
比見把老底都露了出來,此時也不需要掩飾什麽,“我……我是雅治大人的粉絲,就……”
五條悟笑了一聲。
這一聲沒有任何感情,單純就是為笑而笑。
比見小心的打量著他的臉色,試探道,“這些高層……已經被你鏟除了,其他咒術師隻是聽命於他們,一刀切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你以為我分不清嗎?”五條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至於你說的鏟除…你覺得鏟除了?”
不。
高層是世襲製的。
迂腐的人培養出的下一代,隻是適應了當代社會的,更惡心朽爛的家夥。
他們可能比死去的那一批高層更難對付,更狡猾,更陰險,也可能有基因突變的,為爛到根裏的掌權者注入新鮮的血液。
但那都是未知的事情,起碼五條悟這邊,依然稱得上是孤身一人。
“這裏鬧出的動靜太大,馬上就會有更多人來……”
“畏畏縮縮的幹什麽?”五條悟走出硝煙,走過爛橘子的屍骸,與比見擦肩時揪住了他的領子,“帶我去雅治死的地方,就現在。”
之後的追查和糾責是之後的事,現在,五條悟連眼下的痛苦都沒有度過。
殺死高層泄憤,為雅治鳴冤,都隻是在安慰他自己罷了。
比見的車開得很快,幾乎是一路飆著去了那條偏僻的小路,他徑直碾壓過阻礙線和警示牌,把車開進了布滿坑窪的小型戰場。
僅一眼,五條悟就看出了不下十個人的咒力殘留。
最明顯的是夏油傑的,其次是些不上不下的雜魚的,赤司雅治的反而被吞得幹幹淨淨,
他走到咒力聚集得最怪異的地方,地上有未來得及清洗的血跡,除此之外就是砂礫和石塊。
“雅治大人的遺物……就是衣角和斷裂的一縷頭發,都被夏油拿走了。”
貼身衣物,軀體發膚是很重要的東西,身為咒術師,他們能用這些詛咒別人。
“傑去哪了?”
“失蹤了。”比見咽了咽口水,“那天場麵很慘烈,夏油直接被當成了叛徒,現在可能正在逃亡……”
“逃?你覺得他在逃?”
比見抿緊唇,“其實我覺得不是。”他看了眼五條悟,少年的神情說不上的冷靜,他的周身都是幹淨的,沒有破損,沒有流血,好像沒有經曆任何一場廝殺,“他可能……在想報複的辦法,但是畢竟找不到高層所在的地方,不然肯定和你一起殺過去了……也可能在想如何複活……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五條悟瞪著他。
玩弄死者是很不敬的事情。
比見說的猜測,可能加了他自己的想法,但他們不能保證,夏油傑不動這個心思。
事實上,五條悟也有一瞬間想過,詛咒赤司雅治。
但他忍住了。
可他仍然會幻想,如果赤司雅治在麵前死亡,他會不會因不能接受現實而做出那樣的行為——但這隻是幻想而已,畢竟五條悟終究錯過了赤司雅治的最後。
赤司雅治若是再成為咒靈……那真是沒有比這更傷人心的事情。
他生來幹幹淨淨,做什麽都光明磊落,走的每一步都是能記載下來的善事,若是強行把他留下來,還變成那樣不人不鬼的樣子……
實在太惡劣了。
五條悟退後幾步,對著那灘血跡的地方放了一個茈,一時間,這片土地上任何戰鬥的痕跡都被毀得一幹二淨。
“好了。”
五條悟輕輕說,像是在告別一般,
“這樣,就沒人能利用你了。”
空氣中是淡淡的煙塵,五條悟正想轉身,突然聽到身後又傳出了略微受電子渲染的聲音:
——“比見,麻煩你開快一點兒,征十郎的比賽要開始了。”
五條悟的眉角一抽,他惡狠狠的回頭,目光直直的盯住腦子犯渾的輔助監督,
比見剛以為他在發瘋,於是條件反射的按了錄音器的播放鍵,此時看那恨不得把自己活剝的眼神,更是害怕的抱住自己,“我,我以為你又神經……不,不冷靜了。”
五條悟:“你到底有多少存貨?”
比見:“啊…啊?存,存貨?”
五條悟理所當然的把手向前一伸,“給我。”
比見:“……”
比見:“我能先回去拷貝一份嗎?”
五條悟一言不發。
於是比見知道了他的態度,雙手捧著把錄音器給了他。
他虛弱的提出請求,“可以等您心情好的時候給我聽聽嗎?”
這種執著,事實上略微觸到了五條悟。
翻看死者的錄像是痛苦的事情,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已經不在了。
五條悟說,“你換種思念方式。”
比見張了張嘴,把話吞了下去。
他其實想說:明明五條悟也該換種思念方式。
血洗高層的第三天,處罰和通告很快下來了。
政府插入了這場事件,有咒術界監管部門評估損失,有刑事機構介入調查,他們忙著高層的更替,忙著安撫人心,還在六眼的威脅下忙著修改對赤司雅治的記錄。
“是陷害和暗殺。”夜蛾正道對硝子說,“【特級咒術師被高層設計鏟除】,通告已經放下來了,雖然隱藏了究竟是哪位…哪幾位高層的信息,但雅治的事起碼有了交代……”
他皺著眉,含著憂慮和落寞,
“……這種消息都能暴露在白日下,悟到底做了什麽?”
家入硝子看了看通告內容,
它在最後寫著對六眼和咒術操使的判決,
五條悟關禁閉三個月,協助調查和表決忠心。
夏油傑仍為叛逃的詛咒師,實施抓捕,暫不處以死刑。
“其實判得比我想象中要輕很多。”夜蛾沉思道,“是不是高層真的有改變了?”
家入硝子聽著,突然眼眶發酸,
好好的高二……這都是什麽事啊。
【赤司家】
當時,赤司雅治的死亡原因還是被咒靈反噬。
赤司征臣在和咒術界的相關人員溝通,赤司那嶽在著手準備葬禮,而赤司征十郎在整理雅治的遺物。
他的遺物並不多,因為赤司雅治很不注重物質的東西,他賺了很多錢,卻沒為自己買過什麽,衣服,鞋子,手表,這些都是必備的東西,不是赤司雅治喜歡的東西。
赤司雅治有兩櫃子的書,那書櫃在他剛來時隻有兩格,後來某一天,他像是覺醒了一般瘋狂添置書籍,櫃子不夠大就換新的,一個不夠就再買一個。
他曾得意道。“這叫什麽?這叫暢遊在知識的海洋,我做夢都在升級。”
最後,他的房間裏除了書就是床。
哦,還有。
赤司征十郎從他的枕頭底下抽出了一本漫畫書。
赤司雅治喜歡看漫畫。
看來以後給他燒東西,還得給他寄連載,要不催一催漫畫作者快點兒加更到完結吧。
赤司征十郎的大腦一刻不停的運轉著,卻好像分裂成兩個人般在聽另一個人思想,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指尖碰到什麽都能想到赤司雅治用它的模樣。
但是很平靜。
赤司征十郎將漫畫書留下來,把其他東西裝進箱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這麽平靜,應該是悲傷的,但好像還是缺點兒什麽。
紅發少年打開冰箱,冷白的光線照進他金色的瞳孔,他不出所料的看著一排排的咖啡。
赤司雅治喜歡喝咖啡,還得是冰的,他自己是醫生,卻總是用一種略微戲謔的語氣說:“我會注意的,大不了拚完這幾年就開始養生嘛。”
“趁年輕的時候打基,以後直接坐飛機。”
一些不著調的玩笑話,是赤司雅治升入高專後學的。
高專啊……
赤司征十郎放下那些文件,像是靜止住一般沒有動作,
赤司雅治本來是不需要去的。
他不去那裏也能過得很好。
很早之前,還未成長為少年的赤司雅治對他說,“我一定會成為第一個特級。”
“我隻是去學習,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是去晉級的,不是一去不複返的。”
而現在,赤司征十郎很想對食言的他說,“那種話說出來,不就是一種另類的詛咒了嗎?”
他沒有埋怨赤司雅治成為咒術師。
因為那是雅治的選擇,他也努力平衡在兩個世界間轉悠。
收拾好遺物,赤司征十郎轉而開始接手赤司雅治的工作。
他需要過渡他的資金,不然那些錢會被上交給國家,轉讓的過程並不算困難,因為赤司雅治很多事都是以赤司征十郎的名義幹的,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赤司征十郎還沒接替家主的位置,就已經有了家主的財力。
“……真是能幹啊……”
看著那些金融報表,還有項目清單,赤司征十郎低低的歎道。
“當著咒術師,是怎麽擠出時間打理這些的。”
“把這麽多錢交給我,我可不保證能用得比你好。”
他對著空氣說著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話。
隨後,他一頁頁的翻看赤司雅治的計劃書,一時不知該不該遺憾雅治沒有寫日記。
一個人死亡,他生前所做的所有事都會被親人捋一遍,比如手機的瀏覽記錄,聊天記錄,購買記錄,若是寫了日記,那真的會被人一邊尷尬一邊流淚一邊心痛的看下去。
計劃書很完整細致,畢竟就算是赤司雅治,也沒有大腦發達到隨時隨地都在掙錢。
忽然,赤司征十郎頓了下,
“盤星教?”他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那個名字,“雅治還搞了個組織?”
令他格外震驚的是,盤星教裏有一堆大大小小的富豪財閥,且交錢都非常利落慷慨,但是那些錢好像暫時沒有規劃投到哪裏去,總不能無緣無故建個教會,還集這麽多運營資金吧。
看來他該去那組織一趟。
第二天,赤司征十郎給學校續請了一天假,獨自打車去了盤星教總部。
他進門時被攔住了,對方臉色有些不善,但聽到他報了名字後,表情突然變得十分精彩。
“赤司是……赤司雅治的那個赤司嗎?”
“是。”赤司征十郎溫雅的說道,即使被粗暴的攔住,他也展示著極好的修養,“我來處理一下他的工作。”
他說得理所應當,神色是不容拒絕的強硬。
安保小聲嘟囔了句,“這才高中生吧……赤司都這麽恐怖的嗎?”
轉而又笑道,“跟我來。”
他們走進從外看十分氣派的建築,裏麵的裝修是不出所料的豪華,畢竟是吸引了一堆金主的大教派,不能寒酸。
赤司征十郎見到了個意外的人。
他坐在本該是赤司雅治的位置上,臉色蒼白,眼底的倦色讓人懷疑他兩天未合眼了,他的手肘撐在桌子上,斜斜靠著身子,一手插進自己鬆散的黑發間,垂落的發絲淩亂的搭在他的眉骨間,比考試時答不出題的學生還苦惱的模樣。
失蹤的夏油傑。
赤司征十郎一眼認出了他。
他們上一次見麵的時候,還是鋼琴比賽的現場,那時候,這人滿臉都是意氣風發,有幾□□為咒術師的傲氣,幾分風華正茂的張揚。
又一次見麵,他沒有打招呼,而是口隨心動的說道,“你好像下一秒就要猝死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夏油傑抬眸看向他,並沒有被嚇到,看來早就知道有人來了。
赤司征十郎好像從他的神情裏看出了些許的……失望?
“咒術界好像正在找你。”赤司征十郎說,眸子靜靜的盯著他,“他們說你是叛徒,我站在這裏,不會下一秒就被你的咒靈吃掉了吧?”
而夏油傑嗤笑了一聲,“看你平時乖巧得跟個模範學生一樣,沒想到這麽膽大。”
一個少年,一個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如今站在被通緝的“惡人”麵前,竟然神色平靜的說些刺激挑釁的話,不是瘋是什麽?
夏油傑撐著下巴,微微眯起眼看他,“難道你很相信那些爛橘子們說的話嗎?”
“我不相信。”赤司征十郎走近,並沒有坐下,而是就著高度差俯視他,“我要知道那天的真相。”
是了,是違和感。
赤司征十郎此刻終於明確,自己為什麽怪異的什麽情緒都沒有,
不是因為還未意識到從此往後都失去了重要之人,是因為他不相信赤司雅治死了。
赤司雅治怎麽會死?
他這麽聰明,這麽強大,就算死也不能如此無聲無息。
他想象不到赤司雅治的死亡,所以身體自動的不給予反應,導致他現在這幅……連他自己都厭惡畏懼的冷靜模樣。
“你怎麽看起來一點兒事都沒有?”夏油傑也發現了這一點,“你甚至比上一次見麵時氣色好了。”
“可能是我的身體素質比較好。”赤司征十郎說,“所以……雅治真的死了嗎?”
“死了。”
夏油傑回答得很快,讓征十郎都愣了下。
“但是不是因為咒靈反噬,不如說……”他笑起來,那笑容是硬扯出來的,虛假極了,“在最後一秒,都是咒靈在保護他。”
可惜,沒有神誌的咒靈漏掉了人類的武器,讓那顆普通的子彈貫入了脆弱的人體。
夏油傑把那天的經曆講給赤司征十郎聽了。
他帶有一種報複性心理,帶著想要拉著其他人一起痛苦的孤獨感,對一個從未涉足咒術界的少年,訴說了那裏的陰暗潮濕,那裏的漆黑泥濘。
說著說著,夏油傑的表情染上了淒苦濃重的恨意,他交叉的指節收緊顫抖,目光虛無的盯著桌子上的某一點,忽然聽到了一聲不自然的氣音。
夏油傑怔了下,止住了敘述,抬頭看過去。
卻見紅發少年垂著眸,無聲無息的流著眼淚,除了那聲淺淺的抽泣,他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那一刻……他的那隻金色的眼睛好像變成紅色的了。
“我……”夏油傑突然有些無措和愧疚,
“繼續說。” 赤司征十郎用喑啞的嗓音說道,和他哭泣的動態不同,他的眼神格外冰冷,“我在聽。”
怎麽哭了?
夏油傑縮了縮指尖,
他剛剛隻是平直的說著爛橘子的醜惡計劃,說父與母被封印,說雅治被委派了任務並叫自己跟隨,還沒說到被眾人圍攻的那一段……
“基本上……雅治就是這麽被害死的。”夏油傑簡短的總結了一下,“隨後我殺了所有人,而現在,如你所見,我被通緝了。”
盤星教成了他的地盤。
他在那之後疲憊的思考自己的去處,忽然想到了那些教徒的身份,
他們是財閥,是富豪,是掌權者。
即使不身處咒術界,也和爛橘子們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看到那些人提交的請求祈願——惡意的詛咒著妨礙自己的人死亡,沒有一絲善良憐憫同理之心。
這些家夥……真的無可救藥。
簡直想讓人全部鏟除掉的無可救藥。
而夏油傑記得雅治所說,“不用在意他人在想什麽,畢竟那不值得你去悲痛憤慨他們的愚昧和無知,冷漠和殘忍,應該看他們的價值是什麽。”
雅治沒了,這個位置還需要有人做,所以他先赤司一步過來了,
可夏油傑覺得,
他沒有雅治的能力,沒有雅治的口才,沒有雅治的背景,更沒有雅治的耐心。
所以,他隻能用恐怖來掌控這個組織。
也是以他最想要的方式對待那些爛橘子。
“現在你是這裏的老大了嗎?”赤司征十郎的聲音把他拉出了思緒。
夏油傑應聲,“是。”
他看著少年並不驚訝也不排斥的神情,問道,“你還好嗎?”
這句話有些溫柔。
因為他突然想起,麵前這個人是赤司雅治的親人,是他的兄弟。
“我沒事,抱歉,剛才失禮了。”赤司征十郎坦然的向他借紙巾,“因為聯想到了傷心的事情。”
“傷心的事?”
“……”
赤司征十郎淡淡的凝視著他,
“我很了解他,所以僅是聽些片麵的信息便知道……”
“他死時有多麽遺憾和痛苦。”
這是最令他無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