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柚視頻的直播間癱瘓了三分鍾。
    就這三分鍾的時間, 鬱九初“是你，你舍得死啊”的gif，已經傳了個遍。
    有黑子扯到了天價薪酬上, 不過這麽巧, 鬱九初爆紅起來的這幾個月，參加的節目從《夏天的風》、到《不敗的舞台》再到《a!》，因為嘉賓比較多，節目組基本都是薪酬統一且透明，還真算不上天價。
    黑粉要氣死了, 狂罵鬱九初炫富拜金,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結果一個初戀姐姐截圖了黑粉言論, 發微博說：“哈哈哈我看他們罵我哥‘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居然覺得有點爽。”
    這微博被轉出了圈, 就連路人們都在說：
    “救命, 我現在覺得, 如果一定要被人罵, 我願意被人罵‘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我也是。罵我吧，罵我，罵我‘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求個小夥伴, 每天我們不聊別的，就互相說‘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滿足一下哈哈哈。”
    一來二去，搞得這都變成了一個梗，以至於一個熱搜詞條已然冉冉升起：
    鬱九初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西柚視頻癱了那麽十來分鍾，很快，直播恢複, 繼續進行。
    鬱九初之前說讓粉絲別來看直播, 怕她們生氣, 倒是直播重啟之後，初戀姐姐們蜂擁到了直播間裏：怎麽會生氣！
    看哥哥穿著真絲睡衣，誰會生氣啊！
    真絲睡衣誒！
    也有很多路人來到了直播間，純粹來刷梗圖好玩兒的，直播間裏一串的“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鬱九初跟著嘻嘻哈哈了一下，配合玩梗，隨後繼續直播回答問題。
    有人在問“鬱九初你在炫富嗎”，鬱九初就說：“你要是急了氣了受不了了，我就是炫富。你要是沒怎麽樣跟著嘻嘻哈哈，我就是純分享。”
    有黑子說：“膏藥你整容去了吧？怎麽可能真被綁架了一通，回來還能長這樣？”
    鬱九初念了一遍問題，又說：“沒整容，沒化妝，自來就長這樣。這樣吧，大家來看我的直播，那不得整點大家樂意看的啊——反正現在也是晚上了，到了洗漱的時候，我現場直播一下洗臉好了。”真就跑去洗手間，洗了一遍臉。
    手機似乎是給別人拿著的，懟得很近，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
    初戀姐姐們差點都瘋了。
    【慶臉上的水珠……救……】
    【睫毛上還有水滴，想含，想舔，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
    【樓上的姐妹，你的確不是人啦，今天大家都不是人，嘿嘿嘿。】
    【他嘴唇都是水水的！啊啊啊看我不親死你！】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啊，我看到了穿真絲睡衣的哥哥，我還看到了哥哥濕漉漉的臉。是過年嗎？一定是這樣小臉橙橙）】
    【劉海也濕了一點，我人沒了。雙手打字以示清白。】
    【姐妹們快看！還有滴水滾落到喉結上了！慶，你是不是在勾.引我？[狗頭叼花]】
    【慶，我們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身上也化妝也整容了，你趕緊直播洗澡給我們看看啊！】
    洗臉這一套的gif在微博傳瘋了，後麵還給鬱九初拿到了個護膚品的代言。
    洗完了臉，鬱九初繼續拿著手機回答問題。
    彈幕：“正麵回應，鬱九初，你到底是不是被綁架了？”
    鬱九初：“當然是啊，我難不成還策劃了綁架自己、傳播自己的死訊、順便搞了這一出？我有這能耐我當個什麽明星。”
    彈幕：“膏藥你敢說你沒借著死了營銷一通？”
    鬱九初：“營銷什麽啊，就那個葬禮，壓根就不是我辦的，我也是很感謝主辦方的呀。來，我們再來一次，謝謝主辦方！”
    彈幕：“鬱九初的粉絲們真的很搞笑了，吃糠喝稀，反而替錦衣玉食的主子們操著心。”
    鬱九初：“我跟粉絲就是平等的，哪有什麽主不主子的。你自己願意當奴才，你就慢慢當著唄，還拽著別人一起下跪。行了，謝恩吧。”
    彈幕：“看膏藥那油光水滑的樣，有這種綁架我也想要。”
    鬱九初：“你這是活得多失敗，綁架都想上趕著上了？不過綁架你幹嘛啊，能換五塊錢嘛，我要是綁匪這一波我血虧。”
    彈幕：“要不要臉啊膏藥，又來炒作了！這次想營銷懟人人設嗎？惡心。”
    鬱九初：“臉給你吧，剛好你沒有。”
    總之就是一陣無差別地狂懟。
    鬱九初為了直播，自己手機上的彈幕是調慢了的。輸出了半天，倒是一個彈幕引起了他的注意：
    “鬱九初去死去死去死！你早晚什麽都沒有，失去一切，跪著求人也沒有任何人理睬你！你怎麽還不去死啊！”
    怎麽說呢，這種惡毒的語氣，這種深櫃既視感，這種要冒泡了的怨念，隔著個ifi鬱九初都能知道這是誰。
    他就樂樂嗬嗬地念了一遍問題，隨後道：“我怎麽可能會失去一切呀？我還有愛我的親人和朋友，還有很多我在乎的人呢。他們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所以我才不會覺得孤獨呀。”
    他說著，扭頭對旁邊，晃了晃杯子道：“酒喝完了。”
    幾秒鍾後，一隻手就拿著一個紅酒瓶，進入到了畫麵裏，給他倒了半杯酒。
    鬱九初身邊還有別的人。
    這是鬱九初的家裏，這是已然挺晚的時間，這是他穿著睡衣、狀態非常隨意的臥室，這種情況下，他身邊還有一個人！
    初戀姐姐們正在瘋狂對比那手是不是之前拍《ynn》時的那隻手，於是同時，a城的一幢房子裏，鬱玉把身邊能砸碎的東西都砸掉了。
    鬱九初是想刺激他，他知道，可是……
    他的憤恨和嫉妒多到根本控製不住。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憤恨的是什麽，自己在嫉妒的到底是誰。
    “神明大人……”他咬著牙說。
    時間差不多了，鬱九初喝了口紅酒，懶洋洋的，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個問題是：“被綁架了之後你還能這麽開心？我不信，肯定是假的！”
    鬱九初道：“你們是不是希望我是受害者的樣子啊？最好是麵黃肌瘦，痛哭流涕，精神出現了問題，有點ptsd什麽的，然後你們再可憐一下我，奉獻點微不足道的轉發量。說到底呢，就是看不得別人好。我其實也能懂。我們每個人，心裏都會有一些陰暗麵，隻是正常人會自己調節，或者幹脆讓一些念頭在心底過一下，那就算了。有些人卻不是這樣。他們會肆意散發自己的惡意，想到那些惡意會傷害到別人，他們不會愧疚，隻會覺得興奮。為什麽他們敢這麽說呢？因為他們始終躲在網線後麵。”
    “我聽過一句話，分享給你們啦：人性的醜陋就是，在無權，無勢，善良的人身上挑毛病，在有權，有勢，缺德的人身上找優點。當無權，無勢，善良的人，受到傷害的時候，卻還要站在所謂的道德製高點上，假惺惺的勸說無權，無勢，善良的人，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大度。”
    “不過，我就不是大度的人，也不是忍耐的人呢。我知道你們有些人是因為收了錢，有些人就是純粹地散發惡意，這些都沒關係，理由不重要。之前的事我不再追究，從現在開始，ikv律師事務所會幫我追究。我付了很多的律師費，相信他們會追究得很徹底。你可以繼續罵我，怎麽樣惡毒都沒關係，怎麽樣傳播都沒關係，但是你很有可能收到律師函，傳票，也收到法律的製裁。就把一切交給法律吧！”
    “這就是我今天的直播了。諸位晚安。”
    他說完了話，關上了攝像頭。
    幾分鍾之後，ikv律師事務所發了條微博，是普法內容，主要針對公民的名譽權、誹謗和網暴入刑相關。
    又過了一陣子，警方也發布了通告，表示鬱九初綁架案事件已由上級部門接管處理，當事人並無報假警行為。
    原主自出道以來就是黑子無數，鬱九初穿來之後，很多路人真香了，也有些黑轉粉的，但是黑子數量居然完全沒見少。
    尤其是這次失蹤一個月回來之後，出於人民幣的神秘力量，簡直有種到處都是鬱九初黑子的感覺。
    這個晚上之後，一切變得不一樣了。這是第一次，到處都是一片清淨。
    初戀姐姐們喜大普奔：
    【爽了，好爽哈哈哈。】
    【不愧是慶！本來我還以為，慶要把黑粉們都聚集在一起，然後高歌一曲，一次性肅清呢。居然不是這樣，不得不說，慶還是很善良啊！】
    【悄悄說，慶的養父姓龍，住在南山腳下那位，b城的姐妹們可能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真的假的？龍氏那個龍？什麽時候會有龍氏集團的官微頭像變成慶的照片的戲碼啊，忍不住有點期待了！】
    【我看著我哥拿著紅酒杯揮斥方遒的樣子……慶，你家裏還缺寵物嗎，上過大學的那種？我不挑，每天讓我摟著你睡覺就可以了！】
    【那隻手，有大佬對比過了，80就是手總！大家去看分析啊快去看！手初是真的！拚命捏自己人中）】
    【嗚哇哇我好想綠了手總啊，慶是我的！】
    【嫉妒死了怎麽辦，我也想給慶倒紅酒。我好想把酒喂給慶喝。顏舫大佬你什麽時候繼續拍我哥啊，要不要考慮下紅酒倒胸口什麽的臉紅）】
    【顏舫回複：放心，會拍個比這個澀的。墨鏡）】
    微博上初戀姐姐們深更半夜都異常活躍，鬱九初讀完了今天的晚安音頻後，把血塗到了胸口的印記上，去了混沌之海。
    被離焰綁架走的時候，他和龍殞的聯結被切斷了，曾試過在心中誦念龍殞的名，卻沒有得到任何回複。隻是淵帶他離開了離焰的那個規則之外的小空間後，聯結便已經恢複。
    這一次，他是想去問問邪神大人今晚的收成怎麽樣。
    懟了那麽久的黑粉，還刻意刺激了一下永動機，按理來說應該賺到不少了嘛。
    轉眼之間，熟悉的失重感過後，他又站在混沌之海上。
    混沌之海還是老樣子——
    啊，好像，並不是，老樣子了。
    完全不是。
    混沌之海好像已經變成色彩斑斕的完全不混沌的混沌之海了啊！
    徹底是彩色的了！
    五顏六色的沙雕元素已經把混沌之海完全改裝成了另一個樣子，比如沙雕噴泉，沙雕摩天輪，沙雕小火車，沙雕城堡……完完全全就是把混沌之海占領的節奏！
    而混沌之海的黑色霧氣，就點綴在那彩色中間，分工協作，毫無違和的樣子。
    邪神大人仍然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虛影，帶著混響的聲音仿佛來自亙古一般，在鬱九初的耳邊響起。祂說：“鬱九初，今晚做得不錯。”
    的確是收集到了很多的暴怒和嫉妒，龍殞如今傷勢已經恢複到了八成。
    鬱九初聽著這聲音，怎麽說呢，聲音平穩，居高臨下，威壓極強，是他老板沒錯了。
    就，平靜得都有點詭異。
    鬱九初小心翼翼地問：“神明大人，您是色盲嗎？”
    龍殞：“自然不是。”
    鬱九初：“那……那這些，都沒關係嗎？”
    龍殞安詳）：“有什麽關係。這花花綠綠的，飛來飛去，充滿童趣，引人會心一笑。看久了，還有點可愛的樣子。”
    鬱九初；！！！
    他的老板好像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