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九初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是啊, 雖然淵總性格很強勢，長著一張殺氣十足、西裝暴徒的臉，好像隨時要幹掉多少人似的, 但是誰說這就代表他一定是個大猛一呢。
    而且雙數的問題, 大家互換一下，那不是都解決啦。
    果然，自己就是被固定思維給局限了，換一個角度思考問題, 一切都豁然開朗啊！
    鬱九初本來就是行動力非常強的人, 這麽想之後, 馬上就貼了過去，用手指梳理著淵總的長發, 吻了吻對方的唇，溫柔道：“寶貝, 夜還長著呢, 睡什麽。”
    接著又深吻了上去。
    龍殞：！！！怎麽突然這麽主動了！
    果然，他就知道, 鬱九初那麽愛他，已經愛到了這種程度。
    可是, 這主動放在從前, 龍殞求之不得。放在現在就……更讓龍殞於心有愧。
    騙著鬱九初, 一直明日複明日的就算了，在這種情況下真的跟對方滾床單，他做不到。就隻是，做不到。
    龍殞自己也覺得自己這樣挺沒意思的, 又當又立。他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告訴鬱九初一切, 從“我就是你信仰的邪神”開始, 但是……他會怕鬱九初生氣了不要他。離焰那個該死的家夥，肯定就在等著當接盤俠呢，鬱九初要是不要他了被挖了牆角怎麽辦。
    3600年的時光，龍殞第一次顧忌重重，第一次畏首畏尾，第一次患得患失。
    和鬱九初認識不過幾個月的時光，與過去的漫長的神明生涯相比，這段時間短暫的如白駒過隙。可這也是他漫長生命中，最不能舍棄的一段時光。
    被鬱九初愛著的感覺太好了，他舍不得放手。
    龍殞痛斥著自己的自私和虛偽，卻是按住了對方的後腦，把這個吻加深。
    然後親著親著，在鬱九初覺得是不是可以脫下淵總衣服的時候，對方biu一下變成了那隻圓滾滾的可可愛愛的小冰龍。
    鬱九初：……
    你是在搞我心態嗎。
    冰龍是很可愛，我是很想rua沒錯了，可是現在？
    你是在搞我心態吧。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此前向邪神大人祈禱的願望生效了，淵總真的失去了世俗的欲望什麽的。
    唉，算了，先rua了再說。
    第二天，劇組散夥，鬱九初就回了a市。下一份工作也是進組拍戲，不過中間他可以在家先休息幾天。
    也終於有時間和淵總一起，做一些戀人們該做的事啦。比如宅在家裏喝小酒，看《魔戒》三部曲的電影馬拉鬆，給戀人烤甜甜的奶油泡芙什麽的，或者戴上口罩帽子和戀人去遊樂場玩耍。
    幾天下來，龍殞驚悚地發現，鬱九初的主動，變得升級了。
    且鬱九初很會，非常會，超出他想象的那種會。
    鬱九初調酒給他喝，然後含著一口就吻了上來。
    遊樂場一起玩，大庭廣眾之下，鬱九初突然用外套罩住兩人，摸黑親了親他，隨後拿開衣服，若無其事地退開了。
    吃冰淇淋，他嘴角沾上了一點，鬱九初直接湊過去舔掉。
    龍殞直到此時才意識到，拍片算什麽，跳舞算什麽，鬱九初想撩人的時候，能把人撩到炸。反正他自己就是日常都是要炸了的狀態，時時刻刻都在強自忍耐。
    他是真的很怕哪天定力不夠，就讓自己變成了騙身騙心的渣男。
    不過鬱九初偶爾會拍他兩下屁股，再捏兩下是要幹嘛。
    怪怪的。
    唉，大概是鬱九初太愛他了吧。
    就這麽愛嗎。
    龍殞幸福且酸楚地想。
    所以，自己到底什麽時候要告訴他這件事啊……明天？後天？……
    哎呀煩死了。孫悟空語調.p3）
    還沒等龍殞想出個所以然來，鬱九初要提前進組，短暫的假期結束了。
    他的新工作是電影《桎梏》，就是容識白男一的那部，鬱九初幾個月前曾去試鏡過。角色是個小混混，男四號。這個電影籌備許久，在兩周之前開拍的，鬱九初因為在拍《通途》，在《桎梏》裏戲份也沒那麽多，排在了後麵，便晚進組了一些。
    本來按照計劃，還可以再休息幾天的，但容識白給他打了個電話，委婉地請求神眷者大人盡快進組救場。
    “陳導要瘋了，我要瘋了，大家都要瘋了，我們迫切需要得到您的解救，哪怕立即把世界毀滅了也好。”容識白道，“您最近在忙什麽？”
    “我就是在休假，談戀愛啊，陪我老婆。”鬱九初就說。
    容識白：“啊，我果然是瘋了，我剛剛居然幻聽到了您說您有老婆。”
    鬱九初：“哎呀，幻什麽聽，我是真的有老婆了。”他有點暗戳戳的開心，想了想，容識白反正也是熟人，還是邪神大人的眷者，有什麽說不得的，便道：“我跟淵總談戀愛呢。雖然你沒有感受過，但是談戀愛真的好開心，好幸福啊。”
    容識白：“那您還敢找別的老婆？”
    鬱九初：“淵總就是我老婆！容啊，你看起來不像是瘋了，更像是智商有點低，怎麽傻了吧唧的。”
    容識白冷靜地說：“老婆？祂不應該是您老公嗎？”
    鬱九初：“老婆哦。想不到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容識白是真的覺得很驚喜，很意外，很刺激。刺激到他一時承受不住，隻好靠在沙發上，拿過個氧氣罩給自己吸氧。
    他沒有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邪神大人為愛做0嗎。
    這也太愛了。
    都愛到這種程度了嗎。
    他們在玩一種很新的東西。
    他果斷先把這一茬放去一邊，道：“神眷者大人，既然您最近有空，要不要提前進組？大家真的就要瘋了。”
    鬱九初：“那行吧，我進組順便給你們做個藥膳。”想了想又道：“我聽林辭說，忘川水第一批灌裝都做好了，我也帶幾箱過來吧，送給陳導和劇組的大家。”
    容識白：“您是打算把我們劇組一波流帶走嗎？因為頭痛，把頭割掉就不痛了，這樣的意思？”
    鬱九初：“什麽啊，我那水可是正經水。”
    容識白：“那我先替大家謝謝神眷者大人的饋贈。”
    又跟鬱九初說了一些劇組的事。
    《桎梏》導演姓陳，風格很獨特，但是出了名的要求高，處女座，一個鏡頭甚至可以來回磨幾天的那種。而在拍《桎梏》，他這毛病加重了。光是劇本，就前後改了很多很多遍，所以《桎梏》開機的時間就比計劃晚了很多，鬱九初還有檔期去拍個《通途》。
    等真的開拍了，他還在改劇本，有可能前一天拍的內容，第二天劇本就改了。他還是“感覺派”，有些東西他說不清楚，拍了拍去就是“感覺不對”。哪兒不對了，應該怎麽拍，他說不出來，基本都是，“再拍一條看看感覺”。
    總之拍了兩周，所有人都崩潰了，這個劇組的崩潰程度甚至還遠超之前《通途》劇組裏，大家都頻繁生病，被譽為“病秧子劇組”的時候。
    以至於《桎梏》劇組在自己內部也有了個外號，叫“拖拉機劇組”，就是又拖又垃圾。
    兩人聊了一會兒，掛了電話之後，容識白糾結了一下，就暗戳戳地給林辭發微信，開頭一句話是：“你知曉邪神大人為愛做0的事了嗎。”
    開始肆意地在背地裏散布謠言。
    鬱九初不知道容識白雖然綽號“容小啞”，但是個不折不扣的謠言散播者，完全無愧他天啟四騎士“死亡”的名號。
    掛了和容識白的電話後，他就讓顧涇和劇組那邊說了一聲，說自己明天就提前進組。然後給淵總打了電話，叫對方來吃晚飯。
    晚飯還有老爺子一起，等吃完了，淵總就說，有話跟他說。鬱九初想著，最好是什麽好話，比如“老公抱我”什麽的。
    結果等進了房間，這人就一臉嚴肅，苦大仇深地問：“你唱歌、做飯、畫畫的時候，都會帶出一些黑暗力量，從而引發一些詭異的後果，這會讓你困擾嗎？”
    鬱九初：“就這……不是，你問這幹嘛？都不說點好聽的。”
    淵總：“你想我說什麽？”
    鬱九初：“‘老公抱我’？”
    怎麽還要求這個了。鬱九初真是太黏人了。唉，那就抱抱他吧。龍殞隻好表麵勉為其難實則內心甜蜜慌張地，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鬱九初心想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就聽龍殞問：“你還沒回答。這會讓你困擾嗎？你想變回正常的樣子嗎？”
    鬱九初：“也沒啥吧。雖然不能開演唱會了有點可惜，但是有時候還挺好玩兒的。至於變回正常這個……淵總你不用替這種事費心，我想順其自然就好。”
    龍殞道：“好。”
    這麽想著，就還是想去找一下方法，讓鬱九初擺脫這些黑暗力量的方法。等找到方法了再跟他坦白。過去不能更改，至少也讓鬱九初的未來有自己選擇的餘地。
    沒錯，正該這樣。
    決定了之後，龍殞反而輕鬆了很多。
    他還抱著鬱九初呢，就走進臥室裏，把對方放在了床上，又親了親他。結果鬱九初想翻身壓過去，再主動一點，看看要不要大家過一個美好的夜晚什麽的，龍殞就不讓了，還直接把對方雙手都壓住，凶道：“不要亂動！”
    生怕被鬱九初碰兩下，自己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就此完蛋。
    他這是承受著多大的誘惑啊！龍殞心中悲涼地想著。
    鬱九初也是佛了，心道淵總這到底是什麽毛病，難不成真是不行吧。可憐的淵總，或許是因為翅膀受傷導致的毛病。唉，算了，不折騰了，要麽就和可可愛愛的迷你版冰龍過一輩子好了，我也可以。
    於是他說：“淵總，變回去啦。”
    接著抱著圓滾滾的小冰龍美美睡覺。
    .
    第二天，鬱九初帶著小林去了《桎梏》的劇組所在地d鎮。
    那是個小城鎮，開車過去要三個小時。
    城鎮不大，住宿條件一般，不過鬱九初也不挑，和小林放了下東西，就去片場了。
    拍攝用到了很多小城鎮的街道外景，重要的場景是劇組自己搭的。鬱九初離近了就覺得不對。一般拍電影，人多，到處都鬧哄哄的，但是這裏基本都不鬧啊，也沒有什麽太嘈雜的聲音。離近了一看，眾人都麵黃肌瘦，神色麻木，乍一看還有點熟悉。
    仔細一思索，發現這熟悉好像是因為他們很像自己養的那100個喪屍。真要說，那還不如自己的喪屍精神呢。
    來接鬱九初的片場助理，也是一副壓抑和絕望的樣子，長歎口氣，對鬱九初道：“之前不是說王家衛拍《東邪西毒》，拍了幾年，我現在懷疑，是不是我們也要在這破地兒待上個幾年。看這架勢，我感覺幾年都拍不完，會不會要拍個幾十年……”
    鬱九初：“兄弟，你別自己嚇自己啊，哎呀，幸虧我還有一手藥膳的絕活，明天給你們好好補補。”
    片場助理：“鬱老師，聽說你很擅長藥膳啊，不過到底味道怎麽樣？”
    鬱九初的藥膳味道，已經成為一個江湖謎題了。因為他的食物，可以說是眾口一詞的難吃，秦墨一都在節目上崩潰的難吃。可是到了藥膳，吃過的人的反饋都是，“還可以，沒那麽誇張，有機會你可以自己試試。”
    所以這味道，到底如何呢？
    鬱九初就說：“哈哈哈，賣個關子，等你們吃了就知道味道啦。”
    他和工作人員一路說著話，往片場裏麵走，打算先去和導演打個招呼。
    正好是休息時間，陳導就點著根煙，麻木且頹喪地坐在個小板凳上，看起來老了十歲的程度。
    容識白坐在另一邊，手上也夾著根煙。他穿著戲服呢，離老遠就站起來和鬱九初打了個招呼，看鬱九初的眼神如同看著救世主一般。
    鬱九初試鏡的時候也是見過這位陳導的，這時候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嘶……陳導演，您這，都可以無縫契合去喪屍片裏當群演了啊。”
    說著就給陳導看了看照片，正是末日世界裏喪屍101中的幾屍合影。
    陳導看了一眼，就麻木且痛苦地說：“這喪屍妝造挺好的，但好像有點活潑。比我更像活人啊。”這還挺有道理，因為吃過鬱九初的烤串後的喪屍的確比他活潑。
    鬱九初：“不至於不至於，不就是拍個電影嗎。”
    陳導：“唉……我跟老孫說小鬱你很擅長藥膳，真的嗎？”
    鬱九初：“明天就給您燉個湯，保管您喝了，重新感受到人生的美好。”又道：“對了，我還帶了幾箱我們自己的品牌忘川水來，您試試不？”
    陳導：“忘川水……好名字！好，試試！我是真的想喝一口真正的忘川水，見識一下真正的地獄啊。見識了，說不準我就能拍出來了！”
    鬱九初：“這水的喝法就有點不一樣，需要看著水的包裝，再聽著水的主題曲一起喝。這樣三合一，才能充分發揮出水的效用來。您看怎麽樣？”
    陳導：“聽你的。”
    鬱九初：“好嘞！”
    容識白這時就把煙按滅，淡定地說：“啊，我突然覺得肚子好像有點疼，我先去下廁所。”
    鬱九初：“別介呀，容啊，我那忘川水，你一喝，肚子疼肯定馬上痊愈。來來來，大家都來一瓶哈！要是好喝，也幫我宣傳一下。”
    忘川水的首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