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壽命就該如此，命中注定，這大病便也是命中定然而來。
    她蠕動了下紅唇，麵對皇上威嚴的視線，她說：“人並非是對人世留戀足夠化成惡鬼，可能是死後超度不及時鬼魂飄蕩在人間被惡鬼吞噬，也可能是此人生前就是作惡多端。”
    皇帝點點頭，“原來如此……”他低聲喃喃，若有所思。
    楚靈莫名不解。
    “你退下吧，夜辰在王府怕是擔心壞了。”
    皇帝突然說這話，還帶著點揶揄。
    楚靈行禮告退。
    退出去時，隱約聽見皇帝幽幽歎了聲：“真好，朕死了後是不是可以見到她了呢？”
    楚靈沒聽清楚，隻依稀模糊地聽了幾個字，她也不感興趣。
    皇城豈是那麽容易聚集惡鬼的地方，除非是人為。
    今夜此事確實發生的蹊蹺，她要好好查查。
    出宮看見楚長奕沒走。
    倒是不見其他楚家人。
    他冷著臉，表情臭臭的攔下楚靈。
    “還有何事？”楚靈不耐煩。
    “師父的鬼魂……怎麽會化成惡鬼的？”
    楚靈蹙眉。
    連他都看得見……
    那，是什麽意思？
    “你有什麽話要說？”楚靈不想跟他囉嗦。
    道不同不相為謀。
    更何況前世之仇，她可沒那麽好心跟他們握手言和。
    楚長奕被楚靈此時的態度氣著了，他咬牙切齒，最後默默地說了句：“沒事！”
    他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楚靈也不想與他囉嗦，索性也上馬車回府。
    楚長奕望著他們的馬車遠去，糾結地一雙眸子裏浮起痛苦之色。
    隨行的小廝小聲詢問楚長奕：“公子，您沒事吧？”
    “你信這世上的惡鬼還會存有善念嗎？”
    小廝啊了聲，撓了撓頭，迷茫地搖頭。
    他不懂哇。
    既然是惡鬼，怎可能還會有善念呢？這不是扯嘛！
    “當時師父喚我，竟是希望我和楚靈聯手除掉他這惡鬼，這是何意？”楚長奕捂著腦袋，痛苦。
    師父那惡鬼一會兒凶神惡煞地說是楚靈指示了這一切，今晚一切都是拜楚靈所為，一會兒又滿臉痛苦壓抑地讓他和楚靈聯手除掉他。
    這是什麽意思呢？
    這大概就是最後一絲善念在作祟？那惡鬼，終究是要除掉的。
    可是讓他和楚靈聯手，那丫頭現在可傲了，他才不屑。
    ……
    王府。
    楚靈在屋中，將那捉鬼法器打開。
    那惡鬼飛出，卻被無形捆綁。
    “臭丫頭，你有本事就把我打得灰飛煙滅，抓我是何意思？”
    “急什麽，你說說今夜事，你是如何進入京城，如何作惡的？看你這惡鬼實力，不過爾爾。”
    惡鬼被個小丫頭鄙視實力，它怒了，“臭丫頭，你真當我是弱嗎？我不過是控製惡犬耗費不少……”
    “別找理由，弱就是弱，又何必嘴硬。”
    “……”
    “不說是吧，我看你是在城西那亂葬崗聚集起來的惡鬼，是受那死亡森林的惡鬼所指示？”
    隻有厲害的惡鬼才能破除那城西外的結界，闖入這皇城之中作惡。
    若是一隻還能，若是以後源源不斷送惡鬼進來大鬧，這京城豈不是要化成鬼城。
    楚靈皺眉。
    “臭，臭，臭丫頭，那，那惡鬼確實厲害，你也別問我，我就是不告訴你——”
    砰！
    楚靈將它鬼魄逼出，鬼魄被收入辟邪石中。
    她看了眼辟邪石上多了兩道符咒，兩道鬼魄已經凝聚在上，這些鬼魂自然也消失不見，而辟邪石才會被激醒。
    那麽……
    那惡鬼必須要除，即便跟師傅一樣的臉。
    楚靈擰著眉頭，臉色十分難看。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沉穩無比。
    她立馬將辟邪石收入囊中，沒想到是孤夜辰。
    “夫君。”她起身，臉上凝重的神色收斂極快，她上前輕輕挽住他的手臂，將他拉扯進屋。
    “難得你會主動尋我。”
    楚靈的話仔細聽著像是有點埋怨。
    孤夜辰略顯好笑，“本王剛剛會走路。”
    言外之意，以前坐輪椅不方便。
    楚靈眼睛一亮，眸光頓在他的腿上，故意掐了掐。
    手腕被他大手攫住。
    “你在幹什麽？”口氣聽上去又無奈又無語。
    “看看夫君的腿是不是當真無礙了，畢竟，你這毒還未解，下次發作不知會怎樣。”
    楚靈想到下一次毒發的可能，頓時憂愁地很。
    再不拿到那位蟬杏子，她真的會衝動地想親自去北涼國取了。
    孤夜辰好像看出她的心思，隻是低聲道：“本王過來就是與你說此事。”
    “有消息了？”楚靈頓時來勁了。
    她拉著孤夜辰的手臂。
    如果真的有消息的話，那就離解毒不遠了。
    孤夜辰點頭，“據說那北涼帝偷偷來了西楚國，他帶了不少珍稀藥材而來，似是來尋醫，其中蟬杏子就在他帶的藥材裏。”
    “？？？”
    楚靈皺眉。
    前世那北涼帝倒也確實經常偷跑西楚國，第一見到北涼帝的時候，那時候她已經嫁給孤白灼，他們二人正在商議重要之事。
    不過那是在國師回京之後的事。
    國師與孤白灼更是交好，跟師父同門師兄，但是師兄弟不知因何故成了世仇。
    那國師比師父小二十歲，所以如今年紀不過才堪堪三十歲罷了。
    師父當初窺探天機太多，麵相顯老，壽命縮短，死時還拉著她的手說：“楚靈，這都是命啊！”
    師父就喜歡叫她楚靈。
    因為師父說，師娘也有個靈字，還是連名帶姓喚她更好。
    楚靈想到那國師，就不太爽快。
    她又看了眼孤夜辰。
    “看著本王，想其他人？”他寒眸犀利，語氣不悅，尤其是想到提到北涼帝後這丫頭竟然分神了……
    她果然是……對那北涼帝有些不一樣的。
    孤夜辰這男人總是敏銳的，她一點不意外，“我在想，這北涼帝何時來京城，我好從他手中拿到藥材。”
    她說完，男人卻抽回了手，有點生氣的樣子。
    楚靈：？
    “本王會想法子，你不必管此事。”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可那語氣，分明有點酸溜溜的。
    楚靈莫名，“我聽聞，國師也要回京城了，那國師……”
    “嗯，時辰不早，本王還有國務要處理，先走了。”
    他打斷她的話，大步走了，腿長就是走得快，不過一會兒就走得沒影了。
    楚靈站在門口望著他那好像有點逃避似的身影，滿頭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