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Case8.奔馳的環狀列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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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沢裕的大腦空白了一刹那。
光線無聲地消隱蹤跡,溫和的黑夜垂落在大地上,這個無光的角落卻並不讓感到恐懼。他順著琴酒的話張了張口,聲帶與空氣振動,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又馬上牢牢閉上嘴。
注視著他的目光裏蓄著一抹不『露』鋒芒的笑意,唐沢裕在墨綠的倒影裏看見自己,耳尖燒下來的紅暈,瞬間蔓延到半張臉。
“……”
唐沢裕閉了閉眼,心一橫,破罐子破摔地小聲地說完。
“a、nata……?”
他聲線還在顫,最後的語調幾乎快要弱化成氣音。可話音落地,琴酒卻遲遲沒有聲響。
唐沢裕的眼睫顫了顫。
我說錯了嗎?
思來去,他還是猶豫地睜開眼。
他似乎竭力表現出一種坦然的姿態,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漆黑的目光裏,還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躊躇,極力掩飾的不安,像某種小心翼翼、生怕行將踏錯的小動物。
……他其還不適應。琴酒。
畢竟他們曾經隔得那麽遠,一通完整的電話都沒有。他在零散的記憶裏拚湊出前的碎片,強迫自己抹掉先入為主的壞印象,將他重新放回到男朋友的位置,一點點地去適應、習慣、接受。
他在跌跌撞撞地朝他走來,而這些甚至都是獨自一個背地裏完成的,最後他是坐在腿上,試探著喊出一個稱呼。
琴酒一瞬間沒有說話,短暫地沉默一下,於是唐沢裕不安地看他一眼。
那目光貓爪一般,不輕不重地探來一撓,便在心上泛出柔軟的酸澀來。
可你又為什麽要擔心自己會說錯話呢?
這裏不需要提心吊膽,本來就是有肆意犯錯的權利的。
琴酒的本意並不『逼』他,抱在腿上,看到他脊背一瞬間下意識的緊繃開始,他就做好了一步步循序漸進的準備。
刻意試圖表現出來的放鬆,變到注意力轉移後的自然親昵,他像個耐心的獵,一步步等待著目標靠近。
他是領著唐沢裕一點點習慣的,至少在幾分鍾前是此。
可觸到那目光的時候,所有的心理建設都在那一刻崩塌了。
琴酒伸出手,扣住了他的下頷。
那是一個輕柔又滾燙的吻。
工藤新一收回手機。
他們東都鐵道的總指揮室出來,衝矢昴將陪了他一個下午的灰原哀和阿笠博士送回去,他則在中途的商業街下車。
這本該是個悠閑自在且滿懷期待的周末,卻被橫『插』一腳的森穀帝二搞得一地雞『毛』,接到炸彈犯的第一個電話,趕往南杯戶車站開始,他的大腦一直維持著速運轉的狀態。
柯南推理出了第一、第二個炸彈分所在的地點,中途還偶遇了貝爾摩德,說曹『操』曹『操』到,剛她口中得知了蘇格蘭的線索,緊接著蘇格蘭就發出了轟動會的公開信。
一封封工整含蓄的信件,宛慢條斯理的倒計時,對魚網破、不開口的森穀帝二,工藤新一成功在緊迫的時間裏找到了炸彈的真正所在,這才讓飛馳了幾個小時的二十列電車成功駛下軌道。
——終於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可聽到環狀線橋梁爆炸的消息,工藤新一還是結結地吃了一驚。
他立刻座椅上站起來:“電車沒出吧?”
在總指揮室的安排裏,電車可是要越南杯戶車站,在後的換乘站轉進其他線路的!
爆炸的距離此近,剩下的空間真的夠電車製動減速嗎?
工藤新一立刻撲向了監控屏幕,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
“似乎環狀線橋梁上的炸彈,還有另一個控製器。”
工藤新一聞聲轉頭,在場的警官紛紛敬禮道:“鬆本管理官。”
——搜查一課理官,鬆本清長。
這是個不苟言笑的男,左眼有一道橫跨的可怖傷疤,工藤新一上次見到他還是以柯南的身份,在蘇格蘭這個代號剛剛浮出水時,警視廳召開緊急案情會議,當時的鬆本清長就坐在唐沢裕下首。
鬆本清長雙手背在身後,側頭看向他。
“你就是工藤新一?”
兩握了握手,理官的手沉穩、寬厚,正在警視廳的風評一樣,是個鐵無私的硬漢警官。
“是我批的直升機。環狀線沿途的所有建築裏,有環狀線橋梁是森穀帝二的得意之作,電車直接去冒險了,就提前排除了爆炸隱患。”
他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決定,一語畢後,鬆本清長又轉向工藤新一。
“畢業以後,要不要考慮來警視廳工作?”
對突然遞來的橄欖枝,工藤新一一愣。
其他並沒有考慮未來要做什麽,但入職警視廳卻一定沒有進入象的範圍。
目暮警連忙在一旁打圓場:“工藤老弟還沒上大學呢!未來的情還很遠,誰知道呢?”
“也是,”聞言鬆本清長一點頭,“你還年輕呢。”
他的感慨莫名夾雜著一些深長的意味,工藤新一卻當他到了自己的青蔥往,沒有多在意。
而與工藤新一同行的,東都大學的工科研究生衝矢昴,他就沒得到鬆本清長的厚待,後者衝他簡單地一點頭。
灰原哀雙手抱胸,囑咐他解毒劑的『藥』效還有七個半小時。
在商業街下車前,工藤新一頓了頓,回頭詢問地看向衝矢昴。
“赤……衝矢先生。”他低聲道,“之前的那位管理官,有什麽問題嗎?”
——不僅鬆本清長沒有給衝矢昴多餘的眼神,後者也同樣沒有主動上前攀談,對“衝矢昴”這個圓滑隨和的研究生設來說,這幾乎是一件不可思議的。
沉『吟』片刻的衝矢昴,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沒。”他說,“應該是我多了。”
周末的最後一天,『潮』湧動的購物中心。街頭巷尾亮著暖『色』的燈火,一個青年的身影匆匆跑街道。
商場出來的時候,工藤新一手裏終於久違地提上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袋。
時間緊迫,他清早阿笠博士家踩著滑板出門,卻沒有到自己居然連一套衣服的時間都來不及換。
早上好的禮物,也耽誤到現在才買。
這麽,掛斷電話前唐沢裕的那句提醒簡直像未卜先知,提前預料到了這一天的緊張動『蕩』似的。
工藤新一停在十字路口,焦急地等待紅燈轉綠,同時不停的查看時間。
距離小蘭約定的晚上十點,剩不到半個小時,手機在這時嗡嗡一震,『毛』利蘭經到了米花電影城。
【我馬上就來。】工藤新一迅速回複道。
點擊發送時,他卻注意到一封未讀的新郵件,它被小蘭的簡訊壓在下,發件顯示來自於朱蒂老師。
接到蘇格蘭的第一封公開信時,他就發簡訊詢問她郵件地址的追溯情況,看來fbi的調查結果經出來了。
工藤新一走行道,視線飛速瀏覽簡訊的調查報告。
越往下看,眉頭卻擰得越緊。
報告顯示,這封郵件的發送經曆了無數跳板,最後一層的ip來自一個非洲小國。都知道這一定是經偽裝的結果,fbi並沒有找到郵件的真ip。
可據fbi的情報,英國的cia同樣在那裏活動,他們最終定位到了服務器,正是cia的工用於回傳情報的公共地址。
而他們安『插』進組織的臥底,基爾就出身於cia。
出一轍的巧合,頓時讓工藤新一心頭一緊。
城市的燈火遙遙與星光呼應,今夜頭頂遼闊,清澈的夜空格外幹淨且遙遠。
工藤新一郵件上收回目光,一瞬間他覺得閃爍的星子棋盤,整個東京都被倒扣在巨大的陰影下。
……怎麽可能呢?
他自嘲地搖搖頭,收起了某個有點荒唐的猜。
同樣璀璨的星空彼端,路了兩個影。
所有的環狀線列車安靠站,困守了幾個小時的乘客與家重逢,安室透與諸伏景光混在流裏,肩並肩走下站台。
諸伏景光理了理脖子上的圍巾。
“要走走嗎?”
——安室透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點頭同意,回神時,兩經漫步在東京的街道上。
這是一場漫無目的的旅程,走向哪裏並不重要,有意義的是行走的程本身。
諸伏景光側頭,餘光瞥見降穀零臉上的表情,那是有點呆愣的怔忪。灰藍的瞳孔一眨不眨,遙遙停在遠方的一個點上。
……是臥底多年,把自己臥傻了嗎?
諸伏景光歎了口氣,心底升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歉疚。
自己就在他身邊,觸手可及的距離,同在一片天空下,卻不能告訴zero自己活著的消息。
臥底的歲月黑暗漫長,他們小心謹慎、履薄冰,原本托付後背的同伴,自己去後他能一個走。
或許步步為營中,降穀零早習慣將完美的假扣在自己臉上,他早就沒有喘息的餘裕了。
諸伏景光抿了抿唇,再開口時,沒話找話地提到了電車上的那起凶案。
小倉千造被殺害時,直到凶手被抓,唐沢裕都一直不在現場。
安室透便順勢說起了當時的破案經。
“雙外套的設計很常見,可一旦放在‘凶手一定沾到了者的血’的預設條件下,一般很難立刻到。”
諸伏景光問:“那你是怎麽發現的她?”
“當時我就在不遠處,和泉直子殺後逃離現場,她身上還殘留著血腥味。”安室透道。
他話音稍止。一般聊天的思路,身旁的都會在這時感慨好巧,諸伏景光卻說:“辛苦了。”
他微微側頭,溫和的眼神靜靜注視著他,安室透呼吸一滯。
他有些慌張地撇臉去。
奇怪。
明明是唐沢裕才對,他怎麽會透他……看到另一個?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一切常,安室透卻察覺到一種微妙的違和感。
他們的見都倉促,不同的場合,戴著不同的假。第一次在米花銀行,偽裝成傷疤赤井的他沒有變聲器,擔心不同的聲線『露』餡,他一個字也不能說;現在的他又成了安室透,與匆匆趕來的唐沢裕一握手,炸彈犯的威脅,馬上又壓迫在眾頭頂。
說到底,先前的那些不匆匆一瞥,大概是這樣不帶緊迫的交流難得,才會讓他萌生出這樣的錯覺吧。
安室透自我安慰地:可能也是因為他在衝動下,隱晦地承認了立場的緣故。
——還是在電車上,接到目暮警的電話,唐沢裕即將走向最後一節車廂時,安室透拉住了他。
理智他心知肚明,作為臥底的自己背負著多重身份,肩扛的責任讓他無法不顧一切地和盤托出。
可當唐沢裕反問自己時,降穀零卻在那一刻失去了反駁的能力。
那時回答他的,不是安室透,也不是偽裝的傷疤赤井,而是降穀零,他以身負的信念為誓。
“你也會這麽做,是嗎?”
——是的。
正因我也會這麽做,所以我沒有立場阻止你。
回避即是默認,唐沢裕是多麽敏銳的一個,他恐怕早就他的反應裏推測出一切了。
其安室透還有滿腹的疑問提,比你是怎麽認識的赤井秀一?對我所在的組織,又到底了解到哪一步?
可他最大的衝動,經在唐沢裕的反問前保持沉默時消耗殆盡,信息的交流是雙向的,他能通答案了解到唐沢裕,與此同時,後者也能由問題了解到他。
交流繼續地深入下去,其中蘊藏的危險,無論對他還是唐沢裕都毫無益處。
在安室透的有意識克製下,對話的節奏便漸漸回到了諸伏景光手裏。
“說起來,以後安室先生還是打算繼續做一名私家偵探嗎?”
安室透笑了笑:“打零工而。”
這個身份是他為了去東都環狀線臨時翻出來的,還沒有完善具體的背景身份。安室透頓了頓,又道:“可能會去波洛咖啡廳打工吧。”
“波洛咖啡廳?”諸伏景光好奇問。
“就在『毛』利偵探務所樓下。”
“這樣嗎,”他若有所思,“可相比之下,私家偵探的工作似乎更輕鬆。——安室先生為什麽忽然去當侍應生呢?”
“因為侍應生能接觸到的最多。”安室透眨眼一笑,“偵探嗎,觀察眾生百態。這難道不是一種基本功嗎?”
“另外,我也對‘沉睡的小五郎’也挺感興趣。”
“沉睡的小五郎。”諸伏景光說,“『毛』利偵探?”
“是啊,我很仰慕他的才能,果未來有機會的話,也許能向他學習更多的偵查技巧也說不定。”
見唐沢裕忽然輕笑出聲,安室透不解地眨了眨眼。
他知道唐沢裕和寄住在『毛』利偵探務所裏的那個名叫柯南的孩子關係很好,於是問:“怎麽了嗎?”
“沒……沒什麽,”諸伏景光忍俊不禁,“你一定能獲益良多。”
——比怎麽一秒入睡,睡醒破案,並在案件結束後一本正經地裝糊塗。
諸伏景光笑著說:“相信我。”
安室透被他笑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在這時,諸伏景光的手機響了。
看到他手裏翻蓋機的一刹那,安室透的眼神瞬間一停。
那時降穀零還在偽裝赤井秀一的狀態,被自家下屬唐沢裕的手下撈出來,一邊旁聽著警視廳針對蘇格蘭的案情會議,前還放著唐沢裕的那個被公安扣留的翻蓋機。
風見裕也小聲說:“……降穀先生?”
朗姆氣急敗壞的電話掛斷,降穀零陷入短暫的思考裏,屏幕的微光在他臉上跳躍著遊移不定。隨著風見裕也出聲,他才終於組織的思慮裏回神。
塑料的後蓋放在一邊,最後一個零件被穩穩地卸下時,身後的風見裕也倒吸一口涼氣。
公安的日常工作離不開竊聽、跟蹤,後蓋裏取出的零件,兩再熟悉不,這正是一個微型的定位器!
“我去查一下這個型號的手機是什麽時候停產的。”風見裕也立刻說。
降穀零卻一揮手,阻止了他。
他臉『色』沉沉:“去查這個型號最早一批的生產日期。”
——這個定位器的芯片有5,無論技術還是製作工藝,都比公安下發的消耗品精巧得多。
一般的定位器自帶電源,使用兩到三個月就必須回收更換,這個芯片卻直接由手機的電池供電。改造的主板電路隱蔽又精巧,乍看之下,根本沒辦法將它手機的電路裏區分開來。
果定位器自帶電源,他還能通電解『液』的消耗去逆溯定位器的安裝時間。
可現在它被接入到手機的運作電路中,意味著這個定位器可能經跟隨唐沢裕幾個月……甚至好幾年了。
風見裕也的不明就裏,降穀零不解釋。淡淡的微光裏他眉頭擰的很緊,與朗姆的極都沒讓他的表情這麽差,這個定位器卻成功做到了。
七年前在警校,唐沢裕的手機就是這個。
仿金屬質感的塑料機身,漆上還有一道永久的傷痕。那是課上他們無意拿小刀磕到的,唐沢裕為此生了很久的悶氣。
時至今日,同樣的位置,熟悉的劃痕還在那裏,這麽多年去,他一直都沒有換。
安室透兩耳間響起了短暫的嗡鳴聲,這聲音蓋了周圍的喧囂,卻沒能壓下心中飄飛的雜念,一時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轉了多少猜測。
安室透問:“不接嗎?”
而那聲音飄忽不定,問話好像是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諸伏景光卻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低頭看了看,輕鬆地回答道:“現在不是工作時間。”
……安室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完的這段路,夜『色』漸起時兩揮手告,背身去的安室透,眼神刹那一沉。
他打開手機,用密碼解鎖了一個隱藏軟件,上的定位仍然在警視廳一動不動,與這裏足足相隔兩個街區。
安室透攥著手機的指節,不動聲『色』地發了白。
唐沢裕手機後蓋拆出的定位器,最後被降穀零替換成了公安自己的。
幾天後翻蓋機被還給唐沢裕,而那個定位就一直停留在警視廳,再也沒移動。
——剛剛離開的,究竟是誰?
工藤新一趕到電影城下,時間接近十點。
他在路上不停地看著表,終於在約定的時間抵達了這裏,電影《紅線》的海報就懸掛在他的頭頂,上是遙遙相望的一對男女,橙紅的夕陽下他們的距離似乎相隔天涯,彼此的手指間卻牢牢係著一根紅線。
放在平時,工藤新一一定對這種無聊的愛情片不屑一顧,有環環相扣的推理懸案才能夠提起他的興趣,可此時此刻,他腦中的一根弦,卻在冥冥中輕輕一動。
工藤新一停在電影城外的廣場上,抬頭望向海報。
“我到了,”他接起小蘭的電話,“就在電影城外……對,廣場上有一棵樹。你在哪裏?”
“我來找你好了。”小蘭語氣雀躍。
工藤新一笑了笑,他看向袋中的禮物,本答應的念頭,忽然間轉了個彎。
“不用,你就在裏等我,”他故意用半遮半掩的神秘語氣道,“有一個驚喜給你。”
“什麽嗎……”小蘭喃喃著抱怨兩句,卻還是依言坐在了影院的長椅上。
“說了,是驚喜喔,現在不能說的。”
另一端青年的聲音有點喘,他似乎在努力提快步速,飛跑整個廣場。小蘭的嘴角不自覺稍稍彎起,她在期待中抬起眼,牆壁的『液』晶時鍾,紅『色』的數字顯示:2159。
工藤新一忽然問:“哪裏在倒計時?”
“什麽?”小蘭一愣,她向兩邊看了看:“沒有啊?”
工藤新一卻聽清楚了,倒計時就是電話的對傳來的。有那麽幾秒他思緒空白,潛意識察覺的巨大危險令他不知所措,下一秒思緒回籠,工藤新一不顧一切地大聲喊:“蘭!”
“跑!!!”
這時他才到影院門口,一切都經來不及了,米花電影城在前眼睜睜轟然爆炸!驚天的聲響淹沒一切,大塊水泥板砸落前,轉瞬間堵住了影城的唯一出口。工藤新一被氣浪掀飛,重重砸落在身後的樹幹上,直上肺腑的衝擊力讓他刹那吐出一口血!
世界在頻的耳鳴中恢複寂靜,一切雜音都不存在了。工藤新一掙紮坐起,耳畔忽然響起了森穀帝二的第二通電話。變聲器處理的聲音嘶啞而怪異,他似乎就在自己耳邊桀桀地大笑出聲——
“工藤新一,”他說,“選擇,是要付出代價的。”
“《紅線》。”琴酒說。
他視線垂落,目光裏有一抹極細微的調侃。
“還去看嗎?”
唐沢裕:“……”
他半張臉又往圍巾裏縮了縮:“不用。”
柔軟的布料下,他下唇還帶著一點腫脹的印記,是犬齒離開前,在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條充血的紅痕。
琴酒沉沉地笑了一聲。
“我也猜你不去,”他說,“所以直接回來了。”
推門的一刹那,室內的所有燈光都在同一時間亮起來。這是個白光明亮的門口,連帶著門外的走廊都一片通透。唐沢裕腳步一頓,一時間竟有點不敢進。
琴酒在背後給了他一個輕柔的力道,他順著上前半步,又有些無措地回頭一眼。
墨綠的眼眸,也同時靜靜望向他。
琴酒說:“到家了。”
case8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