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Case9.領域外的對決(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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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口的西裝公安, 門神般不動如山。
既然在風見裕也這裏碰了壁,唐沢裕便順勢拉著柯南來到醫院裏一個隱蔽的轉角,離開之前, 風見裕也的目光便有如實質般地釘在兩人背上。
對唐沢裕為什麽要攔下自己,柯南還有些不解。走出風見裕也能夠聽到的範圍, 他便急迫地問:“唐沢哥,為什麽……”
——為什麽我不能繼續下去?
這樁案件幾乎明擺著疑點重重, 無論小偵探嫉惡如仇的正義感, 還是追逐真相的本能,都不允許他隨隨便便地打消關注, 將代田育雄從腦海的記憶庫裏刪除清空。
唐沢裕說:“還記得之前電話裏聽到的嗎?”
“什麽?”
柯南一愣,唐沢裕提示性地拋出一個詞匯:“東京灣。”
他翻過手腕,將屏幕上顯示的內容遞給柯南。
——外貿公司社長代田育雄。
他以造船業起家, 憑借早年積攢的雄厚資源, 逐漸將公司業務拓展到外貿領域, 成為跨國貨運物流領域的一大巨頭。
為了貨船的卸貨方便,公司長期包下了一處港口一角的使用權,這個港口正是東京灣。
看完公司官網的介紹文字,柯南一時啞然。他隻顧回憶案發現場的蹊蹺之處,卻忘了這些淺顯易懂的信息從網上就能直接獲取。唐沢裕說:“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關於他們在尋找的……臥底, ”唐沢裕略一皺眉,他似乎有點抗拒這個黑暗的事實,“聯想到清查東京灣的行動計劃,我懷疑,公安之所以帶走代田育雄, 很可能與臥底這件事有關。這件事高度保密, 公安內部可能都不是全部知情, 更別提柯南你了。”
“所以我猜,他們一定不會再讓你繼續。”
“可是……”
柯南還有點想要據理力爭的意思,頭頂卻突然被猝不及防地按了按。唐沢裕伸手揉亂男孩的黑發,柔和的聲線勸說道:“好啦,不管怎麽說,他也是日本公安。”
“他所能追查到的線索,遠比一個小學生偵探能做的多得多。更何況,術業有專攻,你不就解救了瀕臨休克的代田社長嗎?沒準你的發現,才為他們提供了這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
“至於接下來的工作——”
他微微側過頭,望向身後。一牆之隔的地方,風見裕也還兢兢業業地守在門口。
唐沢裕無聲地笑了笑,“就放心交給他好了,……偶爾也要信任一下我們警察嘛。”
淩亂的黑發下,柯南扶正了歪掉的眼鏡。
他終於被唐沢裕說服,沒有再繼續堅持,卻還是有一點鬱悶地嘟囔道:“警察和公安又不是一回事……”
【啊啊啊!上朕的吸氧機來!是誰磕到了我不說,此情此景真的會幻視一些一個主外一個主內的小情侶】
【我一個不磕的人都感覺到了,這是什麽心有靈犀的無言默契啊……完全不需要交流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還有這種完全托付後背的信任,所以說,糖糖你真的沒有在幕後和透子暗通款曲嗎?】
【你怎麽知道就沒有呢,沒準帶走柯南,回去唐沢裕就給透子打電話托腮)】
【柯南:果然我是被排擠的那個吧摔!】
彈幕的重心已經完全從分析劇情跑偏到磕糖上麵,唐沢裕收回視線。
他很滿意這樣的狀況。隻不過,那麽多彈幕裏,總有一條能瞎貓碰上死耗子地撞到真相。
——他的確不懷疑降穀零的能力。
就像此時此刻,將代田育雄送到他手裏,降穀零一定能發掘出後續的線索。
醫院走廊的另一端,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消失在視野盡頭,風見裕也鬆了口氣,轉身走進病房。
病房的配置,放眼整個東京都足以稱作豪華,這是一個公立醫院裏的罕見套間。
安置代田育雄的病房在套間裏側,這個疲憊的中年男人還沒有脫離危險狀態,他連呼吸都是極輕微的,靜靜昏睡在病床上,像一具無意識的雕像。
隻有一旁的儀器顯示他生命體征暫時平穩,紅色的折線連成心率起伏的形狀。
外間則是值守警察的休息區,現在時間還早,病床上隻坐著一個金發的背影。
正是風見裕也的上司,降穀零。
他已經連續幾個小時沒合眼了。
清查的行動開始後,降穀零便一直處於一種超負荷運轉的狀態。風見裕也和手下會先進行第一輪篩選,存在疑點的待定目標,會被移交到降穀零手裏,由他一個個親自排查。
這是一個勞神費力的浩大工程,所幸降穀零翹了兩天波洛咖啡廳的班,在這樣晝夜無休的連軸轉下,一家正在申請破產清算的外貿公司漸漸浮出水麵。
“啟動破產清算程序,需要法院通過申請,再由股東組織成立清算組。”降穀零皺眉自語,“……太快了。”
隻不過,公安的腳步晚了一步。
等懷疑的矛頭正式鎖定在這家公司,破產清算委員會已經開始工作了。
要知道,申請破產清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公司自己先做好財產清查,確認資不抵債後,再向法院申請。
光是通過破產申請這一關就令無數人折戟沉沙,諸如此類的申請法院堆積了太多,等法官根據提交的證據做出裁定時,往往半個月都已經過去了。
這家公司卻僅僅耗時兩天,更別提正常情況下都會磨磨蹭蹭的股東——申請通過的第三天,一個配備齊全的清算組居然已經被集合完畢,這樣的效率,很難不令人心生懷疑。
“是因為社長被綁架的新聞鬧得比較大吧?”風見裕也猜測道,“我記得,好像占據了很長時間的新聞頭版。”
這起轟動社會的綁架案,降穀零同樣有所耳聞。
綁匪將贖金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警方的調查卻遲遲不見線索。這家外貿公司從創業之初由代田育雄一手打造,說他是企業的精神領袖也不為過,因此,麵對綁匪的最後通牒,公司還是忍痛從賬麵劃出了這一數額的現金流。
可隨後緊接著,代田育雄全無音訊,連綁匪都一並人間蒸發。之所以獲得相當廣泛的討論度,就是警方在這起案件中表現的軟弱無力,引起了各方的紛紛聲討。
“如果法官也關注社會新聞,提前通過裁決、宣布破產也很正常。”
對風見裕也提出的解釋,降穀零卻沉思著表示反對。
“這其中一定存在有可疑之處,即使過程中看不出什麽差錯,那就去審視誰是最終獲益者的結果。”
申請破產清算如同翻新房屋,所有的賬簿流水都會被拿到太陽底下曝曬。
可這也同樣是毀屍滅跡的最好時候。隻要委員會中有一個心懷不軌的內應存在,公司的經營記錄中,所有的非法證據便會就此消失。
降穀零微一搖頭,兀自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發現這家公司的時候,清算委員會的成員已經入駐辦公樓,裏麵的燈火通明已經持續逾十二小時。就算公司的賬麵上存在證據,難道要公安的人從碎紙機裏找嗎?
唯一的突破口,隻剩病床上昏迷的代田育雄。
降穀零有種預感。
一直尋找的事情,一定能從醒來的他口中得到線索,無論是警視廳高層的內鬼,還是……
hiro的死。
病床上的降穀零站起身,見他在更換製服,風見裕也連忙說了剛才唐沢裕和柯南過來的事。他本以為這兩人的出現會讓上司心煩很久,匯報時的心情便一直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
出乎意料的是,降穀零卻對此沒有什麽多餘的表示。
他沉穩地一點頭:“我知道了。”
“你們繼續守在病房,代田育雄醒來了通知我。”
降穀零側過頭,灰藍的瞳孔在套間裏側的房間停留片刻,抬手按低帽簷。
踏出病房時,他已經又成了那個咖啡廳的池麵臉侍應生。
溫和爽朗的私家偵探,安室透。
在醫院拜訪代田育雄的行程是柯南壓縮了早上的時間,一大清早出門才擠出來的,今天是一個工作日,意味著他不得不趕在上課鈴打響前衝到學校。
唐沢裕載他去帝丹小學,路線中途,有一段是和從毛利偵探事務所出發上學的軌跡重合的,他們在路邊遇到了一起走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
柯南從唐沢裕的摩托上跳下來。
“唐沢警部……柯南?”毛利蘭訝然道,“你們怎麽會?”
唐沢裕沒糾正她的稱呼,故作神秘眨眨眼。
“一個小秘密。”他揉了揉柯南頭頂,“——是嗎?”
柯南半月眼點點頭。
唐沢裕笑道:“那我就不送你去學校了,和蘭姐姐一起走吧。”
三人的身影很快遠去,唐沢裕雙手扶著摩托車把,聽夏風斷斷續續地送來高中生們討論的話題。 這是基德的忠實粉絲,鈴木園子雙手捧心。毛利蘭不明就裏地安慰道:“你的基德大人那麽神通廣大,他一定不會出事的啦。”
至於雙手抱著後腦的小學生,柯南撇過臉嗬嗬一笑。
那個小偷。
這就是這一話更新的結尾。漫畫從柯南深夜回家開始,早晨加入小蘭與園子的聊天結束,隻提到了園子對基德現狀的關心,至於更多的信息,則被遮掩得嚴嚴實實。
唐沢裕將摩托停在路邊,低頭用手機登錄了一個網站。
這是怪盜基德的官方後援會網址,他也是在幾天前無意間發現的。網站由遍布全球的基德粉絲共同維護,上麵會實時更新基德的相關資訊,實時程度堪比新聞。而現在,刷屏網站的,正是一條發布在社交網絡上的公開視頻。
漆黑的布景下,雪白的聚光燈照射著一個金發的人,他身著黑燕尾服,領結筆挺,雙臂大張,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正是蜘蛛。
“歡迎各位蒞臨我的視頻。”
他誇張地欠身行禮。
“我是君特·馮·哥德堡二世。實不相瞞,之所以將巡演的一站定於日本東京,正因為我想和基德——”他以詠歎一般的語調吐出這個名字,“世界著名的怪盜,親自對決。”
“珠寶與藝術品,又怎容以其為名的偷竊與炫耀?這該是玷汙才對。就像鈴木集團的這顆著名的、珍貴的潘多拉;它應當是一件舉世矚目的珍寶,而不是一個小偷用來揚名立萬的墊腳石。”
“為表誠意,”蜘蛛微笑著揮臂宣布,“我願意與鈴木集團,共同守護這枚寶石。”
這個不到三十秒的視頻一公布在社交平台,便掀起了討論的軒然大波。在基德的後援會網站也不例外,轉載的網址底下,評論區眾說紛紜。
【這又是哪來的小醜……不知道基德大人向來常勝不敗的嗎?】
【s小心有人截圖出去給基德大人招黑唉,小小聲:雖然這好像是事實)】
【我倒是無所謂鈴木集團又請來什麽外援,隻要基德大人能正常出現……他連最後一次預告函都失約了,我真的好擔心qaq】
【安啦,基德大人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隻要安安靜靜等他回來就好啦~】
相比之下,這群粉絲似乎更關注基德的行蹤,對這個不知道那個旮旯裏出來的幻術師並不關心。
不過實也如此。
隻有真正經曆過蜘蛛的幻術秀現場,才會知道他能釋放出多麽恐怖的偉力,親臨現場的觀眾才會真心實意地擔憂怪盜基德是否會在這一次挑戰中落網的問題,可他們的人數也隻有三千餘。
與龐大的社交聲浪相比,這些人的發言就像大海裏的一朵浪花,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世界的另一頭,蜘蛛本人也在承擔著與之相同意味的擔心。在他對麵的發言者,正是他看不起的驢臉同事snake。
哢嚓一聲,手機上的視頻被一隻修長的手指暫停,蜘蛛微笑著看向對麵。
“你看,這不是很成功嗎?”
手機上播放的,正是這條不到三十秒的宣講。而視頻內外,蜘蛛的裝扮如出一轍,黑燕尾表演服,黑領結,白襯衫。他手裏托著一杯紅酒,深紅的酒液如流淌的鑽石,在屏幕的微光下靜靜蕩漾著。
在他對麵,snake怒氣衝衝地十指交叉,躬身坐在酒店的沙發椅裏。
這是蜘蛛的幻術師身份下榻的酒店,這個套房的樓層又位於酒店的最高點,落地窗外,東京的景色一覽無餘。
“你們所謂的小心謹慎,找了潘多拉這麽多年,卻依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論進度,還不如一個中途加入的怪盜。”
蜘蛛語含諷刺,“我就不同。你看,僅僅是一場表演,一次拍賣,‘潘多拉’已經被他不知情的主人雙手奉上……而他甚至不知道這顆寶石裏蘊含著多大的價值!”
“嗬,你當我不知道這條捷徑?”snake反唇相譏,“現在你這麽大張旗鼓,隻會招致黑暗裏的注視。我很早告訴你有人說過,‘潘多拉在他手裏。’一旦和他們撞上,十條命都不夠你玩的!”
蜘蛛不以為意:“別人威脅一句,你難道還當真了?”
“你就不怕這一顆潘多拉是贗品?”snake反問。
“即使是贗品,也有需要確認的價值。”蜘蛛說。
“我的方法,至少能為你們的大海撈針找出方向。即使是偽造的贗品,有一個潘多拉出現,緊接著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一一確認過去,真正的潘多拉總會浮出水麵。財帛動人心而已,這樣的效率可就高得多。”
蜘蛛微微傾身,這個站位下他視線居高,能夠將snake那張驢臉上變幻的神情一覽無餘。
發現snake啞口無言,他微微一笑,隨即乘勝追擊道:“——以前你沒膽子這麽做,沒問題,我可以理解。可當隊伍裏出現一個敢於挑戰的人,再來反複阻撓的話,我可就要懷疑你動機不純了。”
“三番兩次地找上我的酒店。你是想做什麽?”蜘蛛故作疑惑一挑眉,“怠誤組織的工作進程嗎?”
對麵的人花言巧語,已經不知不覺地扣下了一頂大帽子。snake眼皮反射性抽搐一下,可他卻沒有就此放棄說服蜘蛛的念頭,轉而問:“這顆所謂的‘潘多拉’……碧藍之心。你知道這顆寶石經曆了什麽嗎?”
“媒體吹噓的傳奇故事而已。”蜘蛛不以為意。
鈴木次郎吉宣布要再次挑戰怪盜基德時,各大媒體早已紛紛將新聞刊載到街頭巷尾,蜘蛛自然知道這枚寶石經曆了一名警察的下台,和另一名警察的大放異彩。
“‘警視廳的代言人’?隻要會吹噓,這樣的名頭要多少有多少。所謂的代言人,不過是警視廳的走狗罷了。”
他不屑地勾起唇角,“更何況,我們的對手該是那位糊塗的中森警部,這個人根本就不會參與。”
“唐沢裕。”蜘蛛一字一頓,含笑念出這個名字,他轉而望向snake。“——你怎麽會忌憚他?”
這回,snake卻不說話了。
他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暗中靜靜注視的黑衣組織、寶石大概率會是贗品的可能性、來自日本警方的阻撓。snake從不同的角度警告蜘蛛,想讓他放棄接下來的行動,對方卻毫不在意。
既然這樣,他也就沒必要說明自己將這個名字放在最後的原因了。
snake當然不會對蜘蛛和盤托出,自己曾在監視唐沢裕的時候受到了來自組織的警告,銀發殺手直逼性命的冷酷與漠然,至今想起他都會不由震顫。
動物園是一個追求高效的組織,恐懼和退縮,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無用。snake決不允許自己成為那一個無用的人,所以琴酒的警告,他隻敢深深藏在心底。
好言難勸賴死鬼,snake覺得自己已經無話可說。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蜘蛛一眼,驢臉上麵的神情仿佛在瞻仰自己這個所謂同伴的最後遺容;而在他對麵,蜘蛛卻仍舊悠閑地晃著酒杯。
snake從沙發椅裏站起來,無言地轉身離去。
酒店的落地窗外,無窮無盡的城市向遠方鋪展而去,夏季的陽光豐沛如暴雨,在那透視造就的、積木王國一般的微縮建築群中,站在酒店的樓層最高處,蜘蛛一眼便看到了東京鐵塔矗立的輪廓,漆成紅白的金屬鐵塔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來吧。
他微笑起來。
基德……這是獨屬於我和你的舞台。
酒杯叮當一聲,被輕輕擱置在置物架上,蜘蛛張開雙臂,陶醉的神情,猶如正擁抱著麵前的整片東京。
——這場以東京鐵塔為舞台的交鋒,將會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他將要帶來的,是一場席卷整個東京、乃至整個日本的,盛大的幻術秀!
唐沢裕摘下摩托頭盔。
在他的摩托車後備箱裏,一直安安靜靜地平放著一份文件。更早一點的時候,這份文件在琴酒遞給他的牛皮紙袋中,現在,終於到了它能夠派上用場的時候。
初升的太陽掛在天際。晨起的身影陸陸續續地匯聚往警視廳,又是新的一天,鬆本清長的辦公室門口,厚重的木門輕輕叩響。
“進來。”
門後走出的,是一個煙灰色格子圍巾的身影。辦公桌後的鬆本清長喔了一聲:“唐沢警視。原來是你,恭喜升職啊。”
“您也是。”唐沢裕欠身道。
升為警視正的鬆本清長,現在擔任的是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課長一職,搜查一課下屬各係均受他管轄。
兩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些場麵的寒暄話,唐沢裕說:“冒昧打擾,是有一項申請想請您過目。”
鬆本清長低頭看向遞到眼前的文件,潔白的a4紙上,工整地打印著一行標題。
《關於搜查一科介入東京塔藝術展安保工作的行動申請》。
鬆本清長卻沒有急著打開這份文件,刀疤臉的男人一挑眉,隨意調侃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這次的東京塔藝術展,壓軸的展品正是‘碧藍之心’。”僅憑記憶,鬆本清長便複述出這一情報,“——這枚寶石的確和你十分有淵源,但唐沢警視,你要知道,鈴木集團的挑戰信一向由搜查二課全權負責,這份申請事關重大,也涉及中森警視的工作調度問題。”
一道陳舊的傷疤橫過他的左眼,而那左眼裏射出鷹隼般銳利的光芒。
鬆本清長的言下之意十分明顯——他需要一個能夠讓搜查一課介入的理由。
不過唐沢裕有備而來,見狀的他不慌不忙地笑了笑,傾身將文件翻到一頁。
“您看這裏。”
一行行字跡滾過視野,鬆本清長瞳孔微動,神情漸漸地凝肅下來。
唐沢裕耐心地等在一旁。
的確。
隻將這起事件定性為圍繞怪盜基德的寶石爭奪戰,那麽搜查一課的袖手旁觀也無可厚非。
但如果,這灘渾水中的一員,在國外還是個劣跡斑斑的犯罪分子呢?
蜘蛛對這個世界缺乏最基本的敬畏,自然也不會在乎普通人的命。剛剛偷渡到這個世界,為了讓動物園組織賞識自己、打響名頭,他在歐洲製造了一係列駭人聽聞的恐怖襲擊事件。
因為特殊的幻術能力,現場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能定他的罪,可從法律意義上不能作出判決,不代表人腦不能通過線索來下定結論。
至於眼下,薄薄的幾頁a4紙,羅列的正是幾起重大公共安全事故的前因後果。
交叉對比所有的潛在嫌疑人名單,鬆本清長自然不難發現,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君特·馮·哥德堡二世。
——蜘蛛的世界首席幻術師身份。
“我們有理由認為,君特·馮·哥德堡二世正是製造了這一係列騷亂的罪魁禍首。嫌疑人的手法十分高明……或者說隱蔽,口供的證據缺失,造成了定罪的邏輯鏈無法閉環。國際刑警不能據此來逮捕他,但這並不構成我們能輕易放鬆警惕的理由。”
“而他突然卻公開宣稱要挑戰怪盜基德,與鈴木集團共同守護‘碧藍之心’,這不僅是公民的財產安全問題,更事關日本的著名地標建築,東京鐵塔。我認為決不能掉以輕心。”
唐沢裕並攏腳跟,認真嚴肅地抬手敬禮。
“我在此申請,搜查一課介入本次東京塔藝術展的安保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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